劉伯溫已將《道德經》的本末講完,舉雙手抱拳對陳友定說道:“大將軍,也不知伯溫有沒有猜對?”


    陳友定說道:“這本書本來是閩中一個貪官的,寫在散亂殘破的竹簡上。(..tw)有屬下說這本書是奇書,一定不會有很多人看過,不如拿就拿它來考天下才子,所以本將軍才命人抄錄下來做考題。至於劉先生說得對不對,本將軍自己也不知道!諸位才子有知道的嗎?”


    天下才子們都把頭低了下去。


    陳友定看向毛滿月,問道:“想必毛公子不會讓本將軍失望吧?”


    毛滿月說道:“大將軍,一張破畫二百兩!你一本破書……”


    陳友定哈哈大笑:“破書也二百兩!”


    毛滿月站起身,清一清嗓音說道:“《道德經》,本是老子西出函穀關時,送給關令尹喜的經書。後來被尹喜的不肖子孫給弄丟了,便說原書在尹喜成仙後給帶走了。然後那些尹喜的後人們你背一句、我記一言,把原本隻有兩千餘文的《道德經》修補成了八千多字!為什麽呢?因為他們都堅信自己記住的是對的,誰也無法刪去對方的,所以剔除重複句式,把不重複的都記了下來。但他們又怕自己說的不對,恐留與後人恥笑,就臆造出一個叫河上公的隱士、用獻書給漢文帝的故事讓這本《道德經》流傳開來。再後來就是劉先生說得故事了!”


    原來《道德經》還有這麽一段故事,眾才子為毛滿月的演說鼓掌叫起好來。


    隻有坐在主席座上的朱子榮覺得不對,小聲對龔從儒說道:“龔兄,要是毛公子說的是真話,那你我豈不是白念了大半輩子的《道德經》了嗎?”


    龔從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小聲迴道:“朱兄千萬別說了,多少代都白念了,多咱們二人算什麽?”


    此時文吏已將眾才子默寫的答卷批對完,把前十名抄成一份名表遞呈陳友定。(..tw)


    陳友定掃了一眼,把名表遞給燕支部花、劉伯溫和朱、龔兩位老先生傳看。見四人並無異議,又迴遞給文吏,說道:“你來念一下。”


    文吏拿起名表念道:“毛滿月、郭得剛、周利波……”


    柳下男聽完慧來說話已經不奈,“哼”一聲說道:“隨你們胡鬧去,我不管了。”轉身離去。


    鍾浩毅說道:“無病,還不快去攔住阿男?”


    呂無病說道:“我為什麽要去?”


    鍾浩毅說道:“不是你把阿男惹火的嗎?”


    呂無病雙手抱胸,抖著一條左腿說道:“他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才不去攔他呢。”


    柳下男已經走遠,鍾浩毅和呂無病隻能同時出一聲“唉”!


    呂無病叫道:“你們倆別‘欸’了,滿月姐已經比進前十名,快去祝賀她吧!”


    龍香會已經散會,呂無病三人朝毛滿月迎了上去。


    毛滿月昂挺胸踱開了步,將四百兩白銀分交給呂無病和慧來,說道:“怎麽樣,沒有丟了你們的臉吧?”


    呂無病三人則不停地讚美起毛滿月來。


    等候在一旁的邢府下人領大家去錢莊把銀子兌成銀票,又在城中玩轉一圈,這才迴到五勇將軍府。


    夜晚,五勇將軍府內,大家又圍坐在一桌喝酒言歡。


    邢義勇對毛滿月說道:“先,本將軍要祝賀毛公子在今天的龍香會上闖進前十名,並預祝毛公子明天勇奪頭魁!”


    毛滿月麵帶桃花,羞澀的說道:“義勇大哥,人家都已經換迴女兒裝了,你怎麽還叫人家毛公子啊?”


    呂無病在一旁起哄,手指毛滿月笑道:“快看,臉紅了、臉紅了,哈……”


    毛滿月氣得立刻放棄了女兒的矜持,嗔道:“我臉紅是喝酒喝的,怎麽著?要你多嘴?”伸手去扯呂無病耳朵。(..tw無彈窗廣告)


    呂無病急忙討饒:“不說了、不說了,請你保持住書生本色、不要做毛手毛腳的毛公子!”


    邢義勇勸住二人,說道:“我今天還在城門口遇上你們說的那個阿男了!”


    呂無病興奮地問道:“真的、大哥,你沒有和他吵架吧?”


    “哈……大哥又不是無病,怎麽會見人就想吵架?”邢義勇笑道:“你們在龍香會上生的事情,分分秒秒都會有探子來報給我。探子說有個叫柳下男的少年厲害無比,居然敢隻身一人上場質疑龍香手帕的真偽。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們常提起的阿男,心中自然對阿男也很欽佩。過了一會兒,城門守軍來報,說柳下男要出城了,我趕緊從城樓上奔下來,想和柳下男結識一下。沒想到剛抱拳搭躬,手肘就被柳下男托住,腰頓時彎不下去了,整個人還有種要被掀在一旁的感覺!想我邢義勇的力氣雖不能說天下無敵,可是被一個文弱書生能夠輕易抵住,這也太……嗬嗬……”


    呂無病高聲說道:“阿男那麽沒禮貌,大哥你還不和他吵?罵他呀!”


    毛滿月叫道:“罵什麽罵?你就知道吵架。”又扭頭對邢義勇說道:“義勇大哥,你是不是直接就揍他了?對,先把他揍個半死,然後‘哢嚓’一刀砍了!”


    “哪有隨便殺人的?哈……你們倆人在龍香會上針鋒相對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邢義勇對毛滿月說道。


    毛滿月不罷休的問道:“大哥,那你就輕易放他出城了?”


    “既然不好相與,我自然要放他出城。為了一點脾氣就難為人,可不是你大哥的作派。”邢義勇說道:“但是說來也怪!我讓開一旁,這個阿男並沒有急著出城。他對著我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扔給我一顆丹丸,說‘你應該就是五勇將軍吧!你把這顆丹丸吞下,然後卸甲歸田,我可以保你八十歲前不見閻王。’說罷,頭也不迴就走了。”


    呂無病說道:“阿男這算什麽話?大哥別去睬他,阿男這個人總是神神叨叨的。”


    鍾浩毅說道:“不對。阿男一向才智過人,他這麽說必定是有道理的,大哥不妨就按阿男說的做。”


    “不行、不行,大哥卸甲當然可以,但怎麽可以歸田呢?”慧來急道:“義勇大哥,你這一生是有使命要完成的……”順勢就想把有緣人出東海尋找三島十洲的事講給邢義勇聽。


    還沒等慧來把話說完,邢義勇便說道:“慧來說得對,我這一生是有使命要完成的。老天既然讓我擁有這一身的神力,我就要為閩中百姓們守住太平,縱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也決計不會卸甲歸田?”看見毛滿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問毛滿月道:“滿月妹妹,你在想什麽呢?”


    毛滿月抬起頭來說道:“義勇大哥,那顆丹丸還在嗎?”


    邢義勇從懷中掏出丹丸,說道:“還在,怎麽了?”


    毛滿月說道:“大哥,那個柳下男雖然傲慢無禮令人討厭,但你就相信他一次,吞下丹丸卸甲歸田吧。”


    邢義勇哈哈大笑道:“滿月妹妹,陳友定大將軍為人俠義、卻不懂籠絡人心,所以手下能戰的大將並沒有幾個。如果大哥再卸甲歸田,閩中這塊令人垂涎的肥沃之地立即就會被各路諸侯侵占、瓜分。到時候閩中將烽火連天、血流成河,而閩中的百姓更會是流離失所、餓殍遍野。大哥怎能忍心?……不說了,如果能夠為了保衛閩中百姓們而戰死,那才應該是我邢義勇的歸宿。”說罷,手指朝窗外一彈,丹丸不知彈飛去了哪裏。


    毛滿月輕歎一聲,哀怨地垂下了頭。


    “來、來、來,大家喝酒!”邢義勇再招唿大家舉杯。


    呂無病舉起酒杯說道:“對,今朝有酒今朝醉,誰又知道阿男在說些什麽?喝酒。”


    後麵再喝的酒不知道為什麽,酒勁大了許多!隻一會兒,便一個個都醉倒了。


    第二天一早,邢義勇依舊去城樓上主持城防,呂無病幾個則來到了小教場。


    辰時一到,小校場上才子們都坐滿了。陳友定、燕支部花、劉伯溫、朱、龔兩位老先生也已入座。


    靠前的十張幾案是前十名坐的,幾案上預先辦好了筆、墨、紙、硯,和一把算盤。才子們也猜不出這些物件會應了什麽試題?


    陳友定揮手示意一旁的文吏上前說話。


    文吏站出來說道:“昨日選出的前十名才子們,今天的試題比昨天多一些,不過也都是才子們時常修習的、並不難。第一道題、是默寫《詩經》中的詩一篇。第二道題、是用算盤解一道加減題。第三道題、是作一五絕詩。第四道題、是聽一段琴曲,然後照樣彈出。第五道題、是觀一局棋局,接著正確走出黑白子雙方之後的各五步。諸位才子怎麽樣,應該沒問題吧?”


    十位才子危坐正襟、安之若素,一個個都顯得很有信心。畢竟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要是連這五樣基礎能力都沒有,還談什麽天下才子?


    文吏看見諸才子們的表情暗自偷笑,接著說道:“諸位才子,因為龍香會將在今天結束,時間就會比較緊迫,所以這五道試題都要在一柱香內完成。”又拿出一個紙箱,說道:“十位才子的姓名已經寫成條放入了這個紙箱內,待會兒由在下在紙箱內隨意抽取,抽到哪位才子,哪位才子就率先進行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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