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滿身邋遢的九呆蹲坐在了店門口,一手抱著盤子,一手抓起食物往嘴裏塞,然後再抓起一把塞給黑妞,一人一狗正在比拚飯量!


    呂無病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問慧來道:“你說什麽,就這麽個貨色也會是有緣人?慧來你糊塗了吧,不可能,絕不可能!”


    鍾浩毅說道:“那倒也未必。想我一個瞎子也能做有緣人,叫花子又為什麽不能做呢?”


    “可他是傻的!”呂無病大喊道。


    “是啊慧來,”鍾浩毅疑惑地說道,“九呆又癡又傻,應該不會懂得什麽法術本領。萬一到了危難時刻,莫說是斬妖除魔了,恐怕他連自保也不行的。”


    慧來歎道:“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可事貝福行、背佛行?欸……再說吧。”


    三人重新將孕婦失蹤案商議一番,草草吃罷午飯,分頭前往三個村莊。


    呂無病看見九呆跟著自己,隻好把九呆重新領迴客棧,說道:“你老老實實呆在店中,我辦完了事自然會迴來,聽見沒有?”


    九呆好好像認定了呂無病,用力點著頭答道:“噢、好的,哥!”


    呂無病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吩咐店小二把九呆弄幹淨,方才出店而去。


    傍晚時分,三人迴到了客棧。


    九呆已經讓店小二整理的幹幹淨淨,雞窩頭梳了起來,破衣爛衫換成了藍布短衫。總算能看清九呆的模樣了,也就十七八歲年紀,古銅色的皮膚,高大的身材,倒也顯得魁梧彪悍。隻有臉上一對直愣愣的眸子,露出了本來的憨樣。


    三人剛剛坐下,九呆就對著呂無病嚷開了:“哥,你行行好,我餓壞了!”


    “怎麽還這樣說話?”呂無病無奈地搖著頭,讓店小二趕緊端來吃食。


    九呆照舊用大盤裝滿,蹲去門口吃。黑妞和九呆先交上了朋友,立即跟了過去。


    呂無病把目光從九呆身上收迴,問道:“阿毅、慧來,你們在苦主家查得怎麽樣了?”


    鍾浩毅說道:“我去的兩家說得一模一樣。都說他們家的媳婦除了去過天台山東山腳下的清心觀問仙之外,就再也沒有出過院門。”


    呂無病說道:“對,我到的那家也說去過清心觀。慧來,你那裏打探的怎麽樣呢?”


    “別說了,白去了!”慧來氣唿唿地說:“我去的那家隻會說本地的土話,我一個北地之人又哪裏聽得懂?連說帶比劃老半天,欸,雞同鴨講!”


    “算了慧來,”鍾浩毅說道,“如此看來,十有**是這個清心觀有古怪。”


    店小二正好端了一砂鍋雞湯過來,也沒聽清鍾浩毅說些什麽,就搭起了話頭:“原來鍾少爺也知道清心觀啊!”


    鍾浩毅問道:“怎麽了小二哥,清心觀在你們這裏很有名麽?”


    店小二擺好砂鍋,哈著腰說道:“清心觀因為地處偏遠,本來已經荒廢了。可就在不久前,觀裏來了幾個道士。有個姓馬的道士會替人問卜求仙,大家都管叫他馬仙長。這位馬仙長可不得了,他通陰陽、曉八卦,天上地下、過去未來,就沒有不知道的,而且給村人們算的卦、卦卦靈。鍾少爺若不是……”


    “好了,小二哥。”呂無病喝斷店小二說道:“清心觀的事不重要,沒有酒喝才是要事。快去拿壺酒來。”


    等店小二上完酒退去,呂無病說道:“慧來、阿毅,如果這個馬仙長真有那麽靈的話,我看他不是妖魔就是鬼怪。”


    鍾浩毅說道:“話可不能這麽講。天下之大,奇人異事多了去了。我們不能光憑推斷,就認定那馬仙長是妖魔鬼怪。”


    慧來說道:“不管怎麽說,清心觀是目前唯一的線索,走上一遭總免不了的。”


    第二天早晨,三人依舊把九呆留在客棧中,然後往清心觀行去。


    清心觀不大,就一座大殿,供奉著天、地、水三官大帝。道觀四周有圍牆圍住,方丈室在大殿後,靠東牆是觀中道士的休息靜室,西牆則是一排雜房。


    觀中,隻見有百來個村人從大殿內一字長蛇直排到院外,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大殿中看。原來大殿中正有一個中年道士、在給村民們占卜問卦。


    一個老漢在三官大帝神像前磕了三個頭,然後走到中年道士麵前,躬身說道:“馬仙長,昨夜我家那頭老黃牛不見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找迴來?馬仙長,您老給我算一算吧?”


    隻見這位馬仙長點燃一捧香,口中低聲念誦咒言,一步一搖走到三官大帝神像前,把香插入香爐,又磕了三個頭,然後一步一搖走迴來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香頭。


    等香燒至一半,馬仙長開口說道:“老施主的牛死了。昨天夜裏,有十幾個逃散的官兵經過此地,你的牛已經讓他們牽去、宰殺來吃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往東南角七裏處尋找,興許還能拾迴一對牛角。”


    “信、我信,唉……多謝馬仙長相告。”老漢將一串銅錢投入功德箱,黯然離去。


    排在後麵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照例在三官大帝神像前磕完頭,然後來到馬仙長跟前。中年男子問道:“馬仙長,我的兒子在慶元方將軍的軍隊裏參軍快兩年多了,還不見迴來。早就給他說好的親家一直在催……孩子們都大了,尤其是那姑娘家等不起呀!馬仙長,您能不能幫著算一算,看我兒子什麽時候才能退伍迴家?”


    馬仙長和先前一樣點上一捧香,等香頭燒到一半,馬仙長閉上眼睛卻不說話。


    夫婦二人看見,滿麵的急切。中年男子問道:“馬仙長,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求馬仙長快快告訴我們。”邊說,邊將一把銅錢投入功德箱。


    馬仙長睜開雙眼,開口說道:“兩位施主不必著急,你們倆的兒子現在沒事。不過……戰事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的兒子將會在這場戰爭中被殺。欸……”又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夫婦二人頓時手足無措,中年婦人已經抽泣起來。


    中年男子掏出一塊碎銀子扔進功德箱,說道:“馬仙長,您快想想法子、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吧?咱們兩口子可就隻有這一根獨苗啊!”


    馬仙長緩緩說道:“辦法不是沒有,隻是……你們都知道,貧道也不是說了一迴兩迴了,此地供奉的三官大帝被你們村人冷落的太久。想要請三官大帝大顯神通,你們必須為三官大帝披紅掛彩、金塑銀漆,讓三官大帝重新看見你們的誠意。”


    “馬仙長說得是,我們明白、我們明白。”中年男子從婦人耳朵上扯下一對金耳環,擺在了馬仙長麵前的桌上。


    馬仙長低眉看了一眼金耳環,舉起左手掐指計算。算罷說道:“有得救了!”起身走到香爐前,用黃符紙包起一包香灰,迴到桌前說道:“這是三官大帝賞賜給你們的仙藥,你們想辦法送進軍營,讓你們的兒子服下。不出三日,你們倆的兒子就會患上黃疸疫症。你們莫急,軍中見你們兒子得了疫症,自然就會把他趕出營。屆時你們可以將兒子抬迴家,然後再來觀中求一服仙藥,讓你們兒子服下,將養兩三個月就好了。”


    “多謝馬仙長,多謝馬仙長!”中年夫婦簡直是感激涕零,接過香灰包,歡天喜地地往觀外疾走。


    呂無病三人站在殿外看(聽)得分明,又一起走去角落。


    慧來輕聲說道:“無病、阿毅,這裏的村人對馬仙長如此虔誠,看來這個馬仙長確實有先知先覺的本事。可我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你們有什麽現嗎?”


    呂無病說道:“慧來,我倒想請這個馬仙長給算一算,看咱們什麽時候才能湊齊五個有緣人?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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