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衛公子說話真是風趣呢。”婉轉動聽的聲音再次傳來,這綠衣女子直接坐在衛景風對麵,衛景風吆喝道:“小二,再添副碗筷,多燒幾個好菜!”


    綠衣女子咯咯輕笑,在店小二吆喝聲中道:“這頓我請,再來兩壺清酒!”


    綠衣女子臉上帶著蝴蝶麵具,根本看不見她的麵色,隻聽她的聲音傳出,道:“小女子魯莽,讓衛公子見笑了。”


    綠衣女子,也就是中神門的副門主,聞言那兩個眸子中射出一抹異彩,點了點頭,笑道:“原來衛公子早就知道了,姬箬失敬了!”


    姬箬心兒猛然狂跳了一下,雙眼怔怔的看著衛景風,越發覺得眼前這個最近在南荒修真界引起一場不小波動的年輕男子有點深不可測了,竟然能一口說出自己的身份,這等敏捷才思,實在難得,隻是這樣的人物為何以前從沒聽人說起過?


    心中思緒如閃電,她的臉卻擋在蝴蝶麵具之下,不會將自己的神色流露給衛景風,但聽得衛景風的推斷,嘴裏還是由衷的讚道:“衛公子聰慧過人,姬箬心中佩服,正如公子所言,姬箬乃中神門副門主。”


    姬箬聞言,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也不客氣,伸出一雙纖纖玉手,那十指修長而白皙,肌膚似剛出爐的豆腐,白嫩嫩的,似乎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一般。隻見她端起店小二剛剛送上來的酒具,倒滿清酒,雙手持杯,向衛景風敬酒道:“姬箬敬公子一杯。”


    姬箬果然愣住,雙手端著酒杯,雖然送到了嘴邊,卻又不得不停住,看著男人那張紮徐滿麵的臉頰,尤其是那嚴重戲謔的眼神,她心中不禁有氣,這男人倒也刁鑽的很,若是別的男人見著自己,即便沒瞧見容顏,也不會討她不喜歡,可衛景風倒好,看上去似乎一副無所謂的戲謔表情,仿佛根本就沒將她當成絕色美女,竟然還刻意刁難。


    說完,這女人微微昂首,杯中清酒一幹而盡!


    姬箬發誓她這一輩子還沒遇上過這麽能吃的男人,尤其是吃相如此可怖。她從小生長在魔門,魔門之中,率性妄為的比比皆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更是家常便飯,可是如衛景風這般吃相的卻極少,畢竟就算是魔門中人,再率性妄為也不會在吃東西的時候如此不注意素養。


    姬箬本來是拿著筷子的,但見衛景風這種吃法,她也沒了胃口,即便她知道自己吃的不多,可她依然擔心這滿桌子菜如果被自己夾走一筷子,眼前這男人隻怕就吃不飽了。


    衛景風說的是實話,他現在的確沒有時間和機會,若真有時間和機會,一定會帶姬箬去地球空間,讓她嚐嚐地球空間國際美食大家的手藝。他說完之後,直接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便向酒樓外麵走去。


    衛景風一步就去了數米,姬箬雖也是修煉中人,但在這人群擁擠的街道上,她不方便騰身虛空,僅靠一雙蓮足追趕,又要擔心旁邊的男人碰上自己,所以一直沒能追上衛景風,直到出了丹陽城,在外麵官道上行了一陣之後,進入了茂密的森林,她才提氣追上了衛景風,而衛景風也正好停了下來,轉身笑吟吟的看著她道:“姑娘一直跟著衛某,隻怕傳出去對姑娘的名聲有所影響吧。”


    衛景風哈哈一笑,目光突然緊緊的從姬箬蝴蝶麵具上的雙眼洞口望了進去,姬箬隻覺得對方這眼神非常怪異非常犀利,心頭砰然一跳,正想避開對方的目光,可心中又是一動:“我這麵具非常特殊,我能瞧見他的眼神,他卻是瞧不見我的眼眸的。一定是我自己的錯覺,他怎麽可能看穿我的眼神呢,再說了,難道我便怕了他不成。”


    衛景風這話就真夠無恥的了,即便在思想開化的地球空間,一般女子也絕對受不了他這種輕薄話語的調戲,更何況是在這民風還非常古樸的神州大陸,姬箬聽了這話,眼中明顯的閃過一抹殺機,心中暗道這人原來是個登徒子,可他見衛景風那臉上的戲謔笑容,心裏又漸漸平靜下來,暗自想道:“這人是故意激我,是想要試探我麽。而且他看上去真的行路匆匆,現在也的確是我一直跟著他的,他這麽說,雖有些孟浪了點,但也隻是為了讓我別跟著他吧,看來他已經知道我找他的目的了。”


    衛景風見姬箬這麽說,心裏也暗自佩服起來,像姬箬這樣的女人,若是放在地球空間,一定是那種果斷而堅韌的女強人性格,做任何一件事都不輕易放棄,這樣的女人,再加上自身的本事,的確能成大事,難怪她一個女子便能在這人心複雜的修真界當上了中神門的副門主。


    衛景風不想與對方糾纏下去,他時間緊迫,否則似姬箬這等聰慧又有能力的女子,他絕對會動心思的,隻是如今,天大的重擔壓在肩頭,他不得不以大事為重,至於與這個世界的美麗女子談情說愛,對他來說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與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對任何女人都免疫,這樣也不會心煩意亂,更不會浪費時間了。


    而女人天生就是特別八卦的動物,衛景風越是神秘,她就越是對他感興趣,略微沉吟,便道:“我們中神門是不會害怕任何一方勢力的,隻要你加入,無論你有什麽事情,中神門都會動員門中力量為你辦好。”


    姬箬不知道這男人為何突然發笑,可是漸漸的,她從這男人的笑聲中和眼神中看到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東西,這種東西,看的她心中開始有些不忍起來,那是一種讓人心酸的笑聲,也是一種讓人心疼的眼神。


    在這個世界,他隻能是一個孤獨者,隻能一個人去戰鬥。


    寂寞與孤獨,是人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但他,卻不得不將寂寞與孤獨當成一種享受!


    在享受中,瘋狂的去踐踏這個世界,直到筋疲力盡!


    不知過了多久,衛景風的笑聲漸漸停止,但他也已經轉過身去,平靜而又冷漠的哼道:“別跟著我,你幫不了我,中神門也幫不了我,這天底下,唯一能幫我的,隻有我自己!”


    說完,他一步一步向著林中深處走去,腳步似乎非常沉重,但卻堅定無比。


    姬箬怔怔的愣在當場,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這一刻,她眼神中多出了一種特別的東西,在她雙瞳之中,映射出的那個男人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和結實。


    隻是,在這高大與結實的外表背後,這身軀代表著的,卻是永遠的孤獨與寂寞!


    直到衛景風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眼前,姬箬猛然驚醒,她跺了跺腳,嘴裏輕聲呢喃:“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到底來自哪裏,又到底想要去幹什麽?”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腦海之中,對姬箬而言,衛景風全身上下都是個謎,他的行事作風,他的舉止去向,他的本人來曆以及那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出處,都是值得挖掘的秘密。


    站在那裏不知想了些什麽,最後,姬箬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向著衛景風消失的地方跟了過去。


    …………


    距離太一劍派南邊八百裏外的高空中某一點上,七個身子便這麽憑空從空間中活脫脫的跳了出來,就仿佛他們是從另一個空間硬生生擠到這個位麵世界來的一樣,若是有普通人瞧見,要麽當場嚇暈過去,要麽倒頭就會叩拜,請求神仙保佑。


    這七人,其中一男一女,白衣勝雪,還有兩人,則身穿淺紅色袈裟,手持禪杖,另外三人則清一色的青色長袍,頭戴綸巾,背上背著成名寶劍。正是大雪山、天嶺寺以及太一劍派的年輕一代中的傑出弟子。


    隻見七人出現之後,太一劍派中的那位名叫李哲的大師兄雙眼掃視四周,片刻過後,笑道:“看來我等還是先來一步,那衛三雖然修為高深,但他卻隻是一味的縱橫飛奔,即便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我們用傳送咒印傳送過來。”


    原來,這七人是用了修真界修為達到出竅境界之後才能用的傳送咒印,這傳送咒印也不是能將人傳送到天底下的任何地方,依靠這種傳送咒印,修煉者隻能以強大的念力催動功法,然後將自己傳送向曾經到過的某個地方,而這個要傳送過去的地方,必須得有確切的地點。


    慧德與慧明以及大雪山的雲無心和寧霜姡兩人雖然每曾到過這個地方,但太一劍派的李哲三人卻對這附近比較熟,於是以神識念力催動出這個地方的幻象地圖,大雪山和天嶺寺的幾人看過之後,便一同催動傳送咒印來到了這裏。


    大雪山的雲無心和寧霜姡都是比較沉默少言的人,慧德則點頭道:“既然太一劍派的耳目是中午在丹陽城見著他的,丹陽城距離此地數百公裏,想必還得等上一會兒衛三施主才會到來。”


    眾人紛紛點頭,紛紛落在山頭,雖然這傳送咒印施展起來可以瞬間千裏,極大程度的縮短兩地間的奔行時間,但是這種咒印的施展就如同衛景風釋放劍皇之境一樣,是需要強大的意念支持的,幾人自天嶺寺下山之後,一路得到的消息都是衛景風向北而行,而衛景風又比他們先行數日,因此幾人想要趕在衛景風前麵,就不得不用上傳送咒印了,而一路上施展傳送咒印而來,對他們的精神意念損耗還是挺大的,現在衛景風還沒來,他們正好可以落在山頭休息片刻,也好恢複一下精神意念的損耗。


    紅日落下了山頭,三大道派中的七人已經成一字排開,各自相距數十公裏占據著一個山頭,他們是擔心衛景風並非從他們守候的地點經過,因此擴大埋伏區域,隻要衛景風從他們隱藏的任何一個山頭附近經過,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並且聚集在一起。


    紅日斜照,大樹投下的影子被拉的斜斜長長,有的參天古木投下的影子甚至能夠將一個山頭給遮擋住,殘陽如血,極是美豔,站在這風景怡人的山林古樹上,抬頭瞭望那夕陽西下的美景,倒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寧霜姡白衣勝雪,手中提著一柄玄青色的長劍,林中微風吹拂,她鬢角垂下的發絲向後飛揚,那冰冷卻豔麗無雙的臉蛋上,被殘陽照射之下,宛如露出了一抹羞人的女兒酡紅,可她偏偏又是冰冷的神色,看上去反而形成一種妖異的美,美的,令人窒息,令那山中禽鳥也忘記了歸巢!


    “磁磁……”


    突然,一陣輕微的磁磁聲響傳入耳中,這聲音非常輕,甚至林中微風吹動的樹葉沙沙聲足以將之掩蓋,但寧霜姡卻察覺到了這絲聲音的特別,這種聲音,是那種空間被撕裂的拉扯聲!


    寧霜姡的雙眼如電芒一般投向了前方虛無的空間,隻見,前麵是殘陽斜照的林海,一眼望去,所能看見的隻有虛無的空間和那被微風吹動的樹枝枝頭。


    但很快,寧霜姡的視線就鎖定在了一個方向,在那裏,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淡淡的白色人影,可當她仔細去看的時候,那淡淡的白色人影卻又消失不見,仿佛隻是一個幻覺,又仿佛那身影出現的時間實在太短,僅僅從虛空中破出,便有破碎虛空隱藏了起來!


    “是在等我麽?”


    正在寧霜姡準備擴散神識搜尋的時候,一個極具磁性的男子聲音就迴蕩在耳旁,聲音很有磁性,讓女人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溫柔,很輕微,仿佛是那天下間最能撩動女人心弦的完美音質。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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