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兄妹站起身後,對視了一眼。


    為兄長的那位就低聲說道:“前輩大恩,晚輩謹記於心,隻是如今我等正被匪徒追殺,為免連累前輩,便先行告辭了。還望前輩莫要見怪。”


    那天姿國色的女子也是再行一禮。


    公儀天珩看兩人一眼:“匪徒?我方才聽聞,其為安山匪幫中人,那安山匪幫,又是什麽人?”


    那為兄的歎口氣,知道這位前輩是沒打算現在放他們離開,心裏盡管還有戒備,卻也很識時務,隻是將妹妹往身後又拉了拉而已。


    “這個地方……”


    公儀天珩見兩人這樣的情態,微微一笑:“也罷,我與舍弟如今要往厚河郡而去,你二人也隨同一起,先行安頓下來罷。”


    兄妹兩個不敢有異議,也隻得答應下來。


    公儀天陽板著臉:“你們擔心什麽?我大哥是什麽樣的人物,怎會對隨便哪個女子就有覬覦之心?且安心下來!不過是有事相詢罷了!”


    那個做兄長的有些尷尬,但見到公儀天陽的怒色之後,再看看公儀天珩的姿容,對於妹妹的擔憂之情,也的確是減少了幾分。


    接下來,一行四人就往厚河郡行去。


    當然了,為了避免後麵可能還會有的追兵,他們的步子也快了些,沒有多做停留。隻是那兄妹倆的外貌,在公儀天珩的建議下,用一些藥物做出了些微改變。


    如今改裝之後的兩兄妹,做兄長的變得相貌平平,丟進人堆裏就找不出來的模樣,而做妹妹的把纖腰周圍填上幾件衣裳,絕色的容顏也隻是變得清秀罷了。


    於是到了厚河郡最外圍的城池時,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一對容貌不俗的兄弟,再加上一個車夫,一位侍女而已。


    這樣的配置成千上萬,是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的。


    交了入城費,四人直接來到城裏一家客棧下榻,公儀天陽去點了幾個菜,而公儀天珩則在房中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一聲:“坐下說話罷。”


    那對兄妹倆一路走來,對公儀天珩的信任度比最初強了不少,此時也就不說廢話,一起坐了下來。


    公儀天珩含笑道:“兩位不如先說一說,被那安山匪幫追殺的緣由。”


    那位做兄長的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措辭,就眼含恨意地開了口:“晚輩名為淩子奇,舍妹名為淩子薇,都是白水鎮淩家的子女。原本我淩家在白水鎮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家族,家族裏也有七八位先天的強者,開枝散葉,家族裏子孫繁茂,然而有一天,鎮子裏來了一夥人……”


    ——說白了還是個很老土的故事。


    白水鎮也是屬於厚河郡的鎮子,不過地方比較邊緣,不在中心地帶,所以人也不是很多,強者當然也不是很多了。淩家作為白水鎮的第一家族,這麽多年下來,也算是可以庇護一方。


    然而世事並不能總是那麽順利,就在某一天,有一夥匪徒不知怎麽的,就來到了這個地方,更不巧的是,當天他們之中的領頭人,正好看見了有著花容月貌的美人淩子薇!


    匪徒好色又兇殘,當即就殺向了淩家,意圖染指淩子薇。但淩家的人都很團結,七八個先天一起出手,還是把那些匪徒趕走了,甚至還殺死了幾人。


    可惜的是,這些匪徒並不是惡人的全部,逃走的那些惡人帶來了更多的匪徒,很快就將淩家滅門,而淩家不是出賣家人的家族,全族都在浴血奮戰,因為他們明白淩子薇落在匪徒手裏下場會極其淒慘,就讓淩子奇打暈了淩子薇帶走,才終於留下了這麽兩滴血脈。


    淩子薇醒來後,就跟淩子奇陷入了逃亡中。淩子奇曾經打探過消息,得知淩家當真是無一活口,悲痛欲絕,但他們的實力不濟,最終也還是隻能繼續逃命。本來他們是要清河城中的,可沒想到還沒等進去,就被人發現了……即使逃得再快,也免不了要被貓捉老鼠般玩弄一陣後帶走,幸虧是正好被公儀天珩和公儀天陽兩兄弟遇到,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公儀天珩說完,微微頷首:“原來如此,還請節哀。”


    那淩子薇始終低著頭,淩子奇的眼神悲憤,顯然對淩家被滅之事深恨不已。


    然後公儀天珩也沒有繼續追問,做好了菜的小二在外麵叩門,並提了幾個食盒進來,放在桌上後退下。公儀天珩就分出幾盤子菜,讓兩兄妹帶走:“若是坐在一起,恐怕你們也沒什麽胃口,不如迴去隔壁自己房間,兄妹二人休整一番罷。”


    淩子奇和淩子薇聽了,自然是再度謝過,就這麽離開了。


    等兩人離開後,公儀天陽才說話:“大哥,我總覺得那兩兄妹的話裏有點問題。”


    公儀天珩帶笑:“哦?天陽可詳說。”


    公儀天陽就說了:“第一,這淩子薇雖然生得極美,但讓匪幫這樣窮追不舍,我覺得有點不對勁,除非是色中餓鬼……可要真是色中餓鬼,應當要親自帶人前來才對,怎麽會放著其他人來捉拿美人呢?”


    公儀天珩不動聲色:“第二?”


    公儀天陽繼續說:“第二,他們既然逃走了,應該是可以隱姓埋名的,為什麽又那麽輕易被找到了?要說是在城外就這麽碰上了,那運氣未免也太糟了。”


    公儀天珩再問:“那麽第三?”


    公儀天陽一頓:“……沒有第三了。”


    公儀天珩笑了笑:“第三,他們逃離時沒有行禮,身上應該有儲物武具。儲物武具在擎雲大陸雖然不比在蒼雲國罕見,但也是珍貴之物,一個隻有七八先天的小家族能保住它,已經是個疑點。這說明,至少這淩家原本的底蘊,不應當隻有這麽淺薄。”他目光微動,“天陽尋的問題不錯。一個美人在逃離一段時間後仍舊被苦追不舍,在好容易逃脫一段時間後又忽然被找到……這裏麵一定還有什麽我等不知道的東西。據我猜測,應當和淩家本身有關。”


    公儀天陽若有所思。


    公儀天珩笑而不言。


    淩家的事跟他們本來沒什麽關係,他們想從淩家兄妹口中得知的不過是那安山匪幫的消息而已。隻是若是要想滅了那匪幫,不使點計策可是不行。如今還是不能忽視淩家的事,而且,說不定還要借一借這一對兄妹的身份。


    轉瞬間,公儀天珩的心裏已經轉過了很多的念頭,對付那安山匪幫的計劃,也慢慢地在心裏鋪展開來。


    遠在丹雲城的顧佐根本不知道他家大哥如今在忙著一件特別可怕的任務,要以一人之力,幹掉一個匪幫。他現在作為來自擎雲宗的貴客,正趕往那鬥丹會的賽場。


    因為鬥丹會的規矩,每一迴鬥丹會後決出的前十名中,如果有哪個煉藥師能夠得到一個名額,那麽下一次那位煉藥師所在的勢力就不需要參加前麵的淘汰賽,而直接進入比較高端的終賽即可。


    顧佐現在托了擎雲宗的福,本身也隻需要參加終賽了。


    那麽在這鬥丹會的第一天,他就是個貴賓旁觀者。


    賽場很大,是一個巨大的石頭廣場,四周有很多的座位,但作為東道主的丹雲城與跟他們平起平坐的擎雲宗,當然都有著最好的位置。其次,就是一些以煉藥出名的勢力,大多都在附近左右。再到其他地方,才會是依照其餘勢力的大小地位以及前來參加鬥丹的煉藥師的綜合實力,進行一定的分配。


    顧佐作為參賽選手,跟許靈岫坐在了一起。


    這地方視野廣闊,整個大廣場裏的情景在他眼中都是一覽無餘。


    當辛城主說了一番客套話後,那前來參加淘汰賽的選手們,就陸陸續續地上場了。


    而在他們進場前,都要交上些金子,作為參賽的費用。


    比如低級煉藥師一金,中級十金,高級百金之類的……同時,並不參加鬥丹還要進來觀戰的,也得交上相同的費用。


    顧佐略囧。


    敢情這不是免費的?


    這麽一來,說不定還有點賺……吧。


    其餘的煉藥師倒是沒什麽異議。


    身為一位煉藥師,要是連這點門票錢或者參賽的入場錢都出不起,那這煉藥師本身也沒什麽能耐,還不如別來湊熱鬧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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