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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邊區,一眾人迴到了鄉鎮上,先去派出所做了筆錄。


    曹旺早在追小gay的時候,就已經被巡山隊抓了個正著,如今,光頭強他們又落在了謝斯哲手裏,這個常年遊走在中、緬、泰邊境的大型盜獵團夥,終於全員落網,葬送在“沒打著”手上。


    坐在沒有暖氣而濕冷的辦公室裏,光頭強智商掉線,經不起審訊,很快被套出了這些年犯下的罪行。


    而寧真站在門外聽著,派出所的人想到他的身世,他的父親,也不忍心趕人,隻好隨他。


    寧真倚著走廊的牆,濕冷一點點爬上全身。走廊一端,又走過來一個人,步履聲輕,寧真內心微微一動,看向來人,見是趙婷,又有點失落。


    不是謝斯哲——也是,他陪許盈沫她們,去山上找老獵戶去了。


    可是許盈沫在森林裏,毫無猶豫的做出的那個選擇,讓寧真生不出什麽嫉妒的心情。人品是可以令人折服的,寧真想了想,誠然,是心底裏敬她的。


    趙婷走到門口,往裏看了一眼,也不動聲色聽著審訊。屋裏傳來光頭強含糊的聲音,吸著鼻涕,供認自己盜獵的動機、殺掉巡山隊員的過程、這些年的走私和黑市路徑……


    她看了一眼寧真,以為他會哭的,畢竟光頭把殺人的過程迴憶的那樣詳盡。然而寧真沒有落淚,他隻是仰頭看著天窗。


    “在山上的時候,和你們失散的那個晚上,我睡不著,輾轉反側,又怕你們遭遇危險,又恨自己無能為力,又忍不住想……為什麽,會這樣呢。”寧真抬起手,胳膊遮住眼睛。走到了這樣的地步,盜獵分子和反盜獵人士成了尖銳的對立,釀出這些悲劇。


    趙婷低下頭,思緒卻隨著這句疑問,在抽絲剝繭中逐漸清明。“我想再采訪一些村民,想到了很有用的素材。”她目光一亮,“帶我去,一起。”


    ---


    此刻,保護區的山下,農家院落的狗吠聲中,許盈沫和陸蔓琪站在門口,叩響了門。


    陸蔓琪帶來的保鏢和謝斯哲的傭兵一道,多方探查,總算是找到了當日的那幾個獵戶,他們是隔壁鄉山坳裏的村民,這幾天都門戶緊閉,顯然是通過什麽渠道,聽到了光頭強落網的風吹草動。


    此刻他們閉門不出,隻說許盈沫她們找錯了人。


    其實,兩個人隻是想來道一聲謝。陸蔓琪要感這個恩,和謝斯哲商量了一通,決定在這裏開發特色旅遊項目,將他們的山間狩獵打造成觀賞性節目,但不是獵殺真正的動物,但願能盡量保留一點傳統吧。


    畢竟山民的文化,也是文化;山民的信仰,也是信仰。


    ***


    料理完這邊的事情,許盈沫、謝斯哲一行人,沒有在n省多加逗留,很快啟程迴到了帝都。如同經曆過一場夢一般,隨著陽光高照,春暖花開,這個噩夢,也終於結束了。


    迴到學校,許盈沫和趙婷、容嫵、寧真四個人湊在一起,整理這次上山拍到的素材。由於她們上一次《日出的琴聲》獲了獎,因此這一屆全國紀錄片大獎賽,組委會也提前發了邀請函,她們的作品可以免推,直接進入初選。


    一共六天時間,兩個無敵兔,一個微單,三個機位。途中雖然驚魂頻起,但視頻素材卻意外的帶感。


    ——那可真是,真正用生命在拍的紀錄片啊!


    .


    激動完了她們才忽然發現……素材似乎缺了點什麽?當時情勢危急,都把拍紀錄片的事情忘到了身後,直到此刻寧真才發現——


    “媽蛋呀!當時我們屁滾尿流的,光顧著逃命去了,和他們失散的兩天,隻有我們的視角,可沒有拍到巡護組遭遇的情況啊!毀了毀了毀了!”


    “……”四個人麵麵相覷,忽然感到了一陣滅頂之災……


    wtf,這個紀錄片的一麵,不就是巡山人怎麽克服困難,以前遇到過多少危機情況,為什麽還要堅持嗎?


    竟然……狼狽逃竄之際忘記拍了……也是一級的棒。


    可是,都從山裏走出來了,她們也不可能迴去補拍。紀錄片講究的就是真實,迴去補拍,也就失去了它的本質。


    但缺了鏡頭,缺了視角,這紀錄片就跟椅子缺了條腿兒一樣,即便能做出來,但頂多做到原先構想的七成。


    【宿主莫慌,您想嘛,現實和構想總是有所出入的,創作時無論設想的多美好、計劃的多周全,現實的種種因素,最終能夠達到預想的80%也不錯了。】


    “不用安慰了,說正事兒。”


    【您不要因此沮喪,影響心情,您的小身板兒,積分透支可脆弱著呢,不小心暈了怎麽辦?】


    容嫵忽然眨巴著漂亮的桃花眼:“欸等等,那個陸蔓琪不是炫耀過她的設備麽?那麽高大上,她肯定不缺啊!”


    許盈沫瞬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她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


    讓情敵們坐在一起,敞開心扉做好朋友的周常任務……似乎有機會了。


    ***


    紅色絲絨窗簾慵懶地垂落在兩側,帝都的陽光隔著窗紗,融化了初春的寒氣。


    陸蔓琪抱著胳膊,靠在沙發裏,看著這次從n省保護區帶迴來的珍貴素材。有樹叢林立,有遍地鮮血,有惡劣的天氣……


    她不免心中湧起一絲感慨。


    這樣的死裏逃生、這樣的人心交錯。


    換來的這些鏡頭,讓陸蔓琪第一次知道了“寶貴”這個詞,當寶貴掛在心頭時,是怎樣的牽絆和難以割舍。


    如果這些內存卡不慎丟失,她能夠想象那種痛惜。


    這樣痛惜的心情,這麽多年來,除了對謝斯哲,就再也沒有過了。(謝少:……)


    至於這些素材怎樣剪輯、怎樣拚接、怎樣立意、勾畫主題,陸蔓琪從來沒有去想過。她原本也不過是想找個創意團隊,把這部紀錄片做出來,而她這個親身進入過保護區的人,就順理成章掛個“製作人”的名頭。


    她不擅長這些,也沒有太大興趣。


    然而此刻,她看著這些叢林裏險象環生的鏡頭,艱苦寂寞的環境,忽然忍不住想,許盈沫她們,為什麽會想做一個這樣的紀錄片呢?


    有什麽意義呢?


    沒有商業價值,沒有社會迴報。如果她不幫忙,也許連真正願意掏錢買的電視台都不多。除了獲獎這一個途徑——然而,優秀作品林立,即便再努力,運氣不好,也有可能遭遇滑鐵盧。


    就像《肖申克的救贖》,橫空出世照亮了幾十年的輝煌經典,卻偏偏遇上了《阿甘正傳》。


    不過在森林裏時,許盈沫幫過她不少忙,她也第一次,正麵認識了這個人。


    心性好,立身正。陸蔓琪給她這六個字的評價。她有點苦澀的想,謝斯哲看人,果然不會看錯。所以——


    “這些素材,都送給她們吧。”從沙發上起身,陸蔓琪淡淡吩咐道。她早聰明地猜到了,她們肯定缺鏡頭缺到崩潰。隊伍失散,也就意味著拍攝的中斷。“她們的素材不如我們的齊全,肯定不好辦。”


    她還記得從小爺爺時常耳提麵命,做人的根本就是要守心,要知恩圖報。即便許盈沫是情敵,但她救了她,兩個人在寒冷陰森的山林裏,一起支撐著度過了不眠之夜,於情理於道義,陸蔓琪欠她一個人情,是要還的。


    “順便,和家裏那邊聯係一下,讓他們從今年歐洲的影展那裏,讚助一個邀請名額。”許盈沫對她的幫助,可不僅僅是這些素材能夠抵得過的,陸蔓琪也不想貶低自己的價值。既然她們的紀錄片,是為了事業鋪路,那她就大手筆送一個機會——把她們推上國際舞台。


    當然,至於後續是否能得獎,那不在她的掌控範圍內,端看許盈沫她們的本事了。真金不怕火煉,有才華的人總是能脫穎而出的。


    帥管家行動效率很快,晚上就給了她迴複,然而並不是順利的迴複:“小姐,v國影展的名額,被別人讚助走了。要不咱們換北美那邊的?”


    陸蔓琪一怔,這點不順遂讓她有些不悅。她瞥了帥管家一眼:“我家又不在北美。電影節的讚助商,想辦法是能查到的,你讓家裏查一下看。”


    而後,她又改變了主意:“今天那些素材,我親自去送吧。你去聯係,約個地方。”


    ---


    許盈沫還沒想好完美集合情敵的方式,忽然就接到了陸蔓琪助理的通知,說要把這段時間的紀錄片素材送給她們。


    趙婷心裏複雜極了,實話說,她真心不想欠陸蔓琪什麽人情,更不想用她的鏡頭。對,她是真的排斥陸蔓琪。


    容嫵倒是沒什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天上掉下的餡餅不吃白不吃,反正是陸蔓琪自己送上來的,她就笑納唄。


    而寧真十分感動,沒想到這個冷豔高貴的大小姐還願意主動幫助他們,哎又是一個和沫沫一樣的好人啊!(好人卡一張拿好不謝~)


    於是,拖上不甘不願的趙婷,他們幾個往陸蔓琪定的地方奔去。


    ***


    飛機降落在了帝都機場,何潤萱走出航站樓,這段時間她在劇組裏,和各路人馬打交道,氣場越發錘煉的強大,就像一座山一樣,一路走過去,吸引視線無數。


    她叫的車等在了停車場,司機打開後備箱,正要上前為她放行李,忽然發現她兩手空空,顯然是走的急。


    再看此女,夕陽西下,神情肅然,臉黑如夜,宛若包公再世升公堂……


    雖然氣場強大,人也美貌,但這種肅殺的氣勢是腫麽迴事兒?司機替她打開後座門,抽搐著嘴角:“後車座有水。”


    何潤萱嘴角微微一勾:“謝謝。”這一腔怒火,純淨水可澆不下去。


    “到哪裏?”司機又確認了一下。


    “環球洲際。”何潤萱冷冷地迴答。


    司機納悶地從車後視鏡看了這大美女一眼,嘖,這表情,怎麽跟抓奸似得。艾瑪,等會兒他要不要悄悄跟著去拍點錄像?正宮抓小三的視頻一向很熱欸!


    不過還是算了,司機歎口氣,房貸還沒還呢,還是好好載客賺錢吧。


    何潤萱看著窗外,高樓林立,心緒萬千。剛剛她下飛機,就已經跟叛變小達人許佳倩通了電話,許佳倩為了幾張偶像照片已經徹底反水——當然,其實是因為許佳倩太笨,她還真的以為何潤萱要給自己的姐姐來個驚喜呢——於是許佳倩很歡快的,把這幾天許盈沫趙婷等人的行蹤一五二十地全部告訴了何潤萱。


    此刻,何潤萱更是從眼線小達人許佳倩那裏知道,許盈沫帶著趙婷容嫵寧真……去和陸蔓琪喝咖啡了。


    嗬嗬,喝咖啡,你們還有心思喝咖啡,好好喝呀。


    何潤萱對著車窗冷冷一笑,你們等好:)


    ***


    陸蔓琪約的地方,是一個超五星酒店的二樓休閑廳,穹頂高闊、玻璃天窗讓陽光直射而入。隔著複古水車和小橋流水,這片靠窗的區域格外空曠,隻有兩個長排沙發,中間一張茶幾。


    既然是要贈送鏡頭,一向擅長利益最大化的陸蔓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展現自己氣度和內涵的機會,她趁機把謝斯哲也約了出來。


    其實一開始,謝斯哲是想拒絕的,然而想到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沒有完成——邀請許盈沫迴家一趟,鍾老爺子望眼欲穿巴巴地等著呢,便答應了。


    他和陸蔓琪兩人來的略早,先點了東西,談了點家事,就看到——電梯上來,許盈沫唿朋喚友,帶著趙婷容嫵以及新任小弟寧真浩浩蕩蕩地來了……


    “……”悲劇,謝斯哲忽然已經預見到了他邀請的結果,那必然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他家,一起見外公去了。外公一定欣喜萬分。


    .


    幾人打了招唿坐下,帝都再聚首,感情倒是比先前融洽了幾分。


    將裝著內存卡的盒子推到茶幾中央,陸蔓琪抬起手,偏頭微微一笑:“這是我的保鏢記錄下來的素材。他們的微型攝像機,可以隨時拍攝,我們失散後,他們和巡山隊在一起的,仍然可以繼續拍。所以拍攝時間沒有間斷過,所有的鏡頭都在這裏。”


    許盈沫微笑,心想,我也把你學馬蜂飛大象跑的都錄下了呢~當然我是個厚道人,隻自己私存了一份而已,連趙婷容嫵都沒給看噢!


    “在森林裏那一夜,還有第二天,你救了我。這一點感謝,不成敬意。”陸蔓琪收迴手,難得地平和認真。


    許盈沫和陸蔓琪對視,不知是不是錯覺,是不是陽光太好,她竟然從陸蔓琪的眼中讀出了冰雪消融的意味。


    “也謝謝你,我們很需要這些鏡頭。這個紀錄片,就作為我們共同拍攝的結晶吧。”許盈沫拿過盒子,衝她微微一笑,眼眸清澈如水。


    【終極情敵好感度:29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


    【宿主不得了啊,都進化出拋媚眼的技能了!為了好感度和積分,您也是拚了。】


    許盈沫無視係統調侃,為好感度倍感欣慰,結果就忽略了一旁趙婷越來越犀利的眼神,以及容嫵有點下垂的嘴角。


    趙婷:這相視一笑的感覺……


    容嫵:切,怎麽有點不爽……


    .


    這個下午,有謝斯哲鎮場,男神坐鎮,她們還算是言談甚歡,直到地毯那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一行人循聲望去,隻見許久不見的何潤萱,忽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殺殺殺出來了!媽呀好意外!她穿了一件紅色外套,襯得皮膚瓷白,施施然走來。


    臉上的神情是似笑非笑,眼光跟淬煉成刀一樣,走到沙發近前,打了個招唿:“都在啊,也好,省了我挨個找的功夫呢。”


    “咯噔”一聲,眾人心裏一凜,這口氣,怎麽聽也是來者不善……到底怎麽會突然出現的?


    而趙婷看到她,差點沒翻出沙發去,何潤萱怎麽迴來了?不是還在拍電影嗎?她連忙轉頭看許盈沫。


    容嫵和寧真都是後脊一涼,莫名的直覺讓他們倆往沙發裏縮了一下,立即將對麵的陸蔓琪給露了出來。


    論氣場,陸蔓琪算是不遑多讓,然而此刻……她竟然也被何潤萱興師問罪的氣場給壓了一頭,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麽錯。


    許盈沫……許盈沫嘴裏的茶差點順著嘴角流出來了,她看了一眼陸蔓琪,直覺這幾個人湊在一起不妙啊。


    但她也混亂了,眼下最亟需解決的問題是……萱萱這眼神怎麽那麽有殺氣?


    .


    何潤萱將隨身帶的小肩包放在了桌上,她看向許盈沫,對方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麵前放著一杯西湖龍井,一個月不見,她的臉都瘦了,本來是個鵝蛋臉,瘦成了瓜子尖,看給熬成了什麽樣?


    何潤萱感到一陣心疼。這下子,對趙婷容嫵她們,怒氣更甚。


    轉頭,先對準了趙婷。


    何潤萱,撕逼模式,開啟!


    “趙婷,我特地迴來,是聽說了一件事……”何潤萱優雅地勾了下嘴角:“我在劇組的時候,你們一起,瞞著我,去了n省邊境保護區,拍了一個盜獵題材的紀錄片?”


    ……完了,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眾人心裏都七上八下起來。


    趙婷見她這架勢,知道在劫難逃,隻能弱弱地迴答道:“是……嗯……不想你分心,你在劇組裏,也沒法和我們同行呀。”


    何潤萱聽了這蒼白無力的解釋,冷冷一笑:“那我有個問題,當初我進劇組之前,和你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陸蔓琪微微挑眉,好整以暇端坐在沙發上,已經嗅到了濃濃的火藥味,等著看許盈沫後宮起火。帥管家心裏默默亮了個拇指,真精彩!


    趙婷當然是記得的,於是她默了,她知道,自己如沐春風的微笑,此刻起不了任何作用,何潤萱笑裏藏刀,估計不剮三層皮誓不罷休。


    她憂鬱地看了一眼容嫵,為什麽先撕她,為什麽不先撕容嫵?qaq


    “你一向比較理智,看問題拎得清輕重,所以我信任你,讓你作為沫沫的朋友好好照顧她。她身體不太好,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你往心裏去了嗎?你當迴事兒了嗎?”


    趙婷縮著頭,被訓得一聲不吭。她心虛啊……


    容嫵心裏複雜得,都不知道該幫趙婷說幾句,還是應該不爽。什麽叫信任趙婷,合著自己不值得信任是吧!憑什麽她隻認可趙婷啊!我也是很優秀的啊喂!


    “寧真腦子抽風去拍盜獵紀錄片,許盈沫跟過去了,你為什麽不攔著?你都追到那邊縣城去了,把人綁迴來很難嗎?你和容嫵兩個人,就是跟過去讓她舍命相救的嗎?”


    容嫵偷偷瞥了趙婷一眼,心裏給她點了根蠟,幸好,沒有發落到自己頭上……


    “還有你,容嫵!”何潤萱的槍口又對準了她,一個都不放過:“你的能耐呢?寧真犯蠢,你怎麽不撕他了,還跟著跑過去?合著你的戰鬥力就是專門膈應女人的是吧?”


    容嫵被說得臉上青青白白,這樣被訓得跟孫子似的,還是當著男神的麵,讓她顏麵往哪兒擱啊!她正想反駁,何潤萱已經掠過了她,直接走到寧真的麵前,單手拎著寧真的領口,把他拽了起來——


    “啪”一聲,寧真臉上多了一個五指印。


    眾人都被驚呆了:“=口=……”這這這,怎麽有點正房扇小三巴掌的即視感?一定是我腦洞太大。


    寧真也被打懵了,捂著左臉,一臉的難以置信。容嫵忘記了反駁,呆呆地看著何潤萱疾言厲色:


    “趙婷和容嫵最多是錯在沒把沫沫勸迴去,而你是始作俑者!自己長了幾兩本事,輕飄飄沒二兩家雀骨頭,還跑去拍盜獵?遇到壞人了吧?遇到泥石流了吧?遇到野象了吧?你們那邊野象經常踩死人你不知道嗎?嗬,我看你是什麽都知道,你是巴不得自己找死還有個墊背的嗎?沫沫跟著你去了,你開心了?驕傲了?自豪了?此刻也在慶幸吧?沫沫總算是把紀錄片給做出來了,真是太好了對嗎?”


    何潤萱聲色如刀,句句戳向寧真的心窩。


    寧真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大氣不敢出……他可不敢跟何潤萱吵,她是許盈沫最好的朋友,跟她吵起來,許盈沫絕對要幫她的。並且,何潤萱也是擔心沫沫才會這麽兇狠,他……他理虧,他懺悔,他悲痛,他跪下了……


    一代嘴賤牙尖小gay,硬生生為了許盈沫,抗下了這會心一擊。


    許盈沫看到何潤萱如此狂暴,知道她的火氣絕對小不了,趕緊上前試圖安撫她:“萱萱,是我沒考慮周全……”


    “你也是!”何潤萱轉頭,委屈的熊熊怒火,看向許盈沫:“你去做那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跟我說?我不該知道嗎?你心裏有把我當好朋友嗎?你背著我,和別人一起去拍紀錄片,還幾次險象環生的,你考慮過我的心情沒?”


    ……許盈沫默默的閉嘴了,趙婷心裏一陣爽,啊哈哈哈,對呀,她和許盈沫是經曆了同生共死的,這一點交情,何潤萱可比不上,勝利,耶!


    “你跟他們分享這些秘密,為什麽要瞞過我,是我沒資格管、我不重要嗎?告訴我,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啊啊啊,何潤萱果然吃醋了,許盈沫內心清淚兩行,這是逼著她當眾表白的節奏嗎?


    看出了她的窘境,謝斯哲不能看著她繼續被質問,於是上前想打破這個局麵:“其實,也沒有……”


    “不管你的事!我跟許盈沫當朋友的時候,你還沒有踏上中國領土呢!”何潤萱冷冷地掃過謝斯哲一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在場的人除了我,都是暗戀你的人!當然,我要謝謝你上山去救許盈沫,但現在,你先處理好你那邊一堆事再說。”


    .


    何潤萱就這樣直接點破了一片愛慕者的心聲,頓時大家心裏寬麵條淚,一邊尷尬得互相看,一邊又想,tmd幸好尷尬的不是我一個人……


    帥管家膝蓋中了一槍淚奔:我最無辜!我到底是喜歡謝斯哲呢,還是該說我不是人呢?


    陸蔓琪也被點出了感情心路,但她還要坦然一點,畢竟她和謝斯哲青梅竹馬,門當戶對,這也不是多麽尷尬的事情。


    而此情此景,場麵失控,才是讓她有興趣的。她嘴角微微一勾,隨即想到了很微妙的一幕。


    這個畫麵,怎麽這麽有……正宮娘娘訓斥側妃的即視感!想起以前看的一個網絡小說,越發能對得上號——看!正宮揚威,側妃連話都不敢反駁!


    雖然看的開心,但陸蔓琪向來都是控場者,萬萬沒有被人如此氣勢淩人、拿捏著話語權的時候。


    所以,即便這裏上演宮鬥大戲,她,也要把話語權奪過來!她才是把控著全場氣勢的人!


    陸蔓琪威嚴尊貴地抿了口茶,儀態高華地開口:“你呀,也別太生氣了,這畢竟是……”


    “你也閉嘴!”何潤萱直截了當地打斷了插嘴的人,真想把這些無關緊要的旁人全部噤聲,她才能好好地給在場的人立規矩!


    陸蔓琪眼睛都差點濕潤了……你敢讓我閉嘴?


    帥管家眼睛都差點濕潤了……你敢讓我家小姐閉嘴?


    何潤萱剛要撕陸蔓琪,忽然想到,艾瑪,陸蔓琪是投資商啊,之前還給她拿下女二號呢!這麽對投資商實在太不敬,於是她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陸小姐,這是我和我朋友們之間的私人事情,請您不要插手。”


    她這一說,容嫵也跟著轉移了炮火,反正不差個□□手:“是啊陸小姐,這是我們朋友的事兒呢,你怎麽還在這裏聽,你快點離開吧。”


    趙婷聽了,也跟著微微一笑:“對啊,陸小姐,這是我們幾個朋友之間,內部的矛盾,和您沒有關係,不耽誤您的時間了,您先離開?”


    陸蔓琪:“……”別人請都請不來她的大駕光臨,她的時間是施舍給別人的,她的微笑是施舍給別人的,她幾乎不用那些國際一線品牌省得給人家打廣告,她身價這麽高,換成英鎊後麵一串零,結果,被幾個人同時要求,離開?


    這輩子第一次被嫌棄,陸蔓琪和帥管家都茫了。


    --


    何潤萱轉頭繼續收拾趙婷,趙婷啞口無言隻能跪著聽。容嫵這下子看不過眼了,好歹趙婷和她在森林裏,那是過了命的交情!趙婷救她,她救趙婷,兩個人互相支撐著才能一路跑出來,此時,許盈沫當初的一番話,又如《黨的思想路線和行動綱領》一樣,浮現在她心頭:


    我一直覺得,朋友需要我時,我的態度,不能僅僅隻是“幫忙”,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應該站在她身邊,站到她身前,和她一起麵對。她要吵架,我就和她一起;她要打架,我就陪她往前衝!


    許盈沫這個人生導師,已經給鬥雞容嫵指引了光明道路。此時不幫,更待何時?雖然她跟何潤萱也是朋友,但不能老是和趙婷一起挨訓啊!


    於是容嫵冷笑了一下,橫了眼寧真——這個不頂事兒的已經躲沙發下麵去了。她謔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以壯氣勢:“何潤萱,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和趙婷啊,你是許盈沫的朋友,我們也是啊!你關心她的方式,是有什麽危險都給她攔著,給她遮風擋雨,把她放在溫室裏照顧;我們關心她的方式,是陪著她一起去冒險去闖蕩,她有什麽夢想什麽願望,我們一起做。我們出發點沒有任何不同,隻不過方式不一,你憑什麽理直氣壯教訓我們?”


    那一瞬何潤萱差點沒忍住,想把許盈沫得病的事情告訴她們,但隨即想到許盈沫一直瞞著,她也不得不憋了迴去。不然,她有一百零八種攻心計,讓趙婷和容嫵心痛得死去活來,懊悔得肝腸寸斷!


    “嗬?闖蕩?那得你們有這個本事陪著她去闖蕩!而不是她來保護你們!我憑什麽理直氣壯教訓你們,很簡單啊!我比你們先認識許盈沫,比你們更早成為她的朋友,先來後到!”何潤萱居高臨下地冷笑,“你容嫵排位置,也是老四,我才是老大!”


    老二水兵,趙婷勉強算老三。


    老四容嫵一口氣差點沒有憋過來,幾乎是狂怒了,“什麽先來後到,朋友還分先來後到?何潤萱你少自以為是,許盈沫還不一定聽你的呢!沫沫,你說,我們不如何潤萱嗎?”


    許盈沫:“……”讓我怎麽說啊喂。


    她無力地看著這一切,謝斯哲無語地看著這一切,陸蔓琪完全被她們遺忘,場麵徹底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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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容嫵化身咆哮妃,她蹭地一腳踩上茶幾,指著何潤萱,非要打破砂鍋問道底,“沫沫,今天你就亮個明話,我們幾個,你到底怎麽看的!”(怎麽排位的!


    趙婷也噌地看向了許盈沫,她剛剛被何潤萱訓得不敢吱聲,心裏苦啊!她要聽許盈沫到底是怎麽看這件事的!


    何潤萱泠然看向許盈沫,很好,我也想知道你怎麽看的。


    挨了一巴掌後,特別自覺縮在桌子底下躲避怒火的寧真,輕輕地探出頭,他也想知道呢……


    陸蔓琪、帥管家也忍不住看向許陛下,這後宮……我們也想知道你怎麽看的呢……


    【宿主……我先關機一會兒,你保重!】


    草泥馬啊係統你丫個慫貨,說好的同生共死呢!咱們這一年半了都沒刷到生死不離嗎?


    許盈沫坐在沙發上,一時間手腳發麻,嘴裏發苦,她深情地環視一周,白眼一翻,眼前一黑,成功地暈了過去。


    謝謝老天爺,我終於暈過去了……噢耶不用麵對後院起火了,你們都快來憐惜我啊,我有病!我幸運qaq!


    “撲通”一聲,謝斯哲搶了一步上前把許盈沫扶住,她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上身靠在謝斯哲懷裏,已經人事不省。


    何潤萱登時嚇得臉都白了。


    正撕得怒火萬丈的容嫵也愣住了。


    趙婷和陸蔓琪放棄撕逼和裝逼,趕緊起身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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