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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容家第一夜,大家得知要同床共枕時,內心是這樣的——


    水兵:至少和那隻狗隔開了一堵牆。


    何潤萱:沫沫的絕症能不能睡這個啊……


    容嫵四處觀察有沒有人膽敢露出嫌棄的表情。


    趙婷:就算我不能挨著謝斯哲睡,別的女孩也不要想。


    謝斯哲:……有人打唿嚕怎麽辦。


    許盈沫:一會兒情敵們為了和謝斯哲挨在一起睡,爭吵起來,我該怎麽辦?要不這樣調停吧,單數日情敵3號,雙數日情敵4號……不行,我也會不爽的啊,所以他還是不要挨著女生睡了,這個勾人的小妖精,紅顏禍水!(╯‵□′)╯︵┻━┻


    樸水正:炕,是人類偉大的智慧結晶,是我們h國發明的!


    --


    第二天晚上。


    容嫵含情脈脈地把枕頭遞給了謝斯哲,後者接過枕頭,卻自動無視了她的眼神,容嫵一雙勾魂桃花眼白白放電,反而不小心波及了無辜旁人……


    (樸水正:qaq為什麽沒有整容技術可以整出水汪汪的桃花眼,我不服!╭(╯^╰)╮)


    謝斯哲和許盈沫今天醒的早,跟著容爺爺上山聽了一場孤獨的演奏,在撲麵而來的山風裏,謝斯哲其實有很多想問的話,但他忍住了,不想破壞這琴聲的意境。


    如今,他很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許盈沫單獨聊一下。


    也不知為什麽,這樣的心情來得突然而又強烈。他這樣想著,伸出手,隔著樸水正和水兵,戳了戳許盈沫的胳膊,示意私下有話要說。


    然而。


    許盈沫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神中不無惋惜:“你提晚啦,今晚不行啦。”舉止很像香港電影裏的胖老板有木有。


    謝斯哲:“……”


    她有讀心術?自己什麽都沒說,她就了然於胸的模樣?


    便見許盈沫拍了拍枕頭,蕎麥枕頭被她拍得“砰砰”作響,露出了實現人生價值的微笑:“我已經和趙婷換了枕頭,她睡不習慣這種有聲音的,我把海綿枕頭給了她。所以,現在咱們都是蕎麥枕頭了,換不了啦~”


    ……謝斯哲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枕頭。


    根本就沒想換枕頭的好嗎?


    趙婷已經躺下了,聽到他們的對話,她正思考要不要忍痛把枕頭換給謝斯哲,恍然一想——在自己和謝斯哲之間,隻能做一個選擇,許盈沫卻把珍貴的海綿枕頭讓給了自己!


    這說明什麽?


    這意味著在許盈沫的心裏,自己的重要性也未必輸於謝斯哲,雖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但許盈沫一片丹心,她又怎能做出這種流水無情的舉動呢?


    這都是愛的力量啊。


    一個枕頭,小小的細節,卻可見一個人的赤誠內心。


    【3號情敵好感度:76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


    許盈沫幸福地倒在了枕頭上。


    幾個人累了一整天,沒說幾句話就拉燈了,隔著樸水正這個大嘴巴和水兵這個大嗓門,說悄悄話實在不方便,謝斯哲想了想,幹脆用手機給許盈沫發了個短信。


    謝斯哲:“有些話想同你說,可以找個地方談一下嗎?”


    其實他以前無論對待男女,都是比較淡漠,而鶯鶯燕燕的女孩子太多了,態度更趨向於疏離。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接近一個女孩兒,措辭都帶上了他自己並未察覺的小心征詢。


    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對待。


    大概是潛意識裏,他有一種不確定。在大學這個自由戀愛的天堂裏,許盈沫似乎從來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麵過,然而以她經曆,不可能未開竅,隻能說——她心不在此罷了。


    所以,這種無法掌控亦不能預見的心,其後也在很長時間內,讓謝斯哲絕無僅有地陷入了一種患得患失中。


    而當前,許盈沫看到這個短信後,一聲歎息。


    美男約她花間月下一壺酒,暢談人生。


    她卻發現,這種喜悅,還比不上趙婷正在對自己上升的好感度,來得更為歡愉?


    【3號情敵好感度:78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


    許盈沫:“現在不行,我正在幫趙婷按摩。她扛攝像機,累了一整天呢。對了,不要往我們這裏看哦。”


    既然按摩,肯定是要脫掉外衣的,被看到了多尷尬。


    不知道該對此發表什麽言論的謝少:……


    黑夜裏,他隔著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聽到了許盈沫那邊傳來的窸窣聲。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果然,總是猜不透這個女孩兒的想法,麵對她時總有這種極為不確定的感覺。


    他迴複道:“你對朋友們真好。”


    許盈沫:“羨慕嗎?我在教她正確的按摩姿勢,一會兒她也會給我按啊^_^”


    謝斯哲:……


    許盈沫什麽時候還懂按摩技巧了,別說是特地為朋友們掌握的手藝吧……不過,這還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_(:3ゝ∠)_


    說她特地為喜歡的人掌握這種手藝,反而還不太可能……


    摧殘完了謝少的心,趙婷的好感度已經隨著這手溫柔的按摩手藝,上升到了80。許盈沫又趴下,讓趙婷給她揉肩頸。


    她們倆這一番動作,再怎麽不出聲,周圍人總是能聽到的。


    不過,許盈沫已經搞定了最關鍵的人物——何潤萱。


    怎麽征得她的同意,許盈沫是在晚飯時,悄悄對她這樣說的——


    “萱萱,今天辛苦了,你累不累?我一會兒給你按摩。”


    何潤萱雖然有些累,卻還是體諒她的身體情況,搖頭婉拒:“沒關係,你也累,算了。”


    許盈沫:“唉,大家都辛苦,我看趙婷扛了一整天的機子,估計頸椎都要疼了。”


    何潤萱:“是啊。”雖然對趙婷談不上喜惡,不過自小活在光環裏的何潤萱也知道,趙婷那種人,沒必要吃這些苦,那小姐身子完全是在受罪。


    許盈沫:“那我先幫你按摩完了以後,再去幫她按摩一下吧。”


    注意,她的語序裏,有“我先對你……,再對她……”的輕重對比。雖然沒有突出強調什麽,但聽起來就是這麽順耳!


    甜言蜜語技能升級到了不動聲色間征服一切√


    何潤萱:>於是她點頭許可了。這下許盈沫再也不用擔心和3號情敵互相按摩的時候,1號情敵躺在一邊不爽了。


    所謂人生贏家,就是要學會雨露均衡,這才是大智慧!


    謝斯哲本來想等她,可是大家似乎都太累,一躺下就秒睡,受這個氣氛的感染,連他也困意襲來,最終還是聽著那邊的按摩聲睡去了……


    大概是受這兩天拍攝的影響,水兵做了一個功成名就的夢。


    她帶著帝都體大武術係的陽光騷年們,出國參賽,打遍天下無敵手。武術被列入了奧林匹克運動會中,她捧著第一個世界冠軍,榮譽而歸。


    歐洲表示這拓麻又是一個乒乓球一般坑爹的奧運項目!


    美國白宮五星級上將拍桌,驚唿不可戰勝!


    蘇錦詞坐在觀眾席上,都看傻了,他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就這樣和一個奧運冠軍、一段神聖戀曲擦肩而過。


    而這時,水兵的訪談又給了他會心一擊。當國內外采訪的麥克風圍住了她,請她談一下心路曆程時,她麵對著鏡頭,十分感懷:“我能走到這一天,多虧了一個人啊。”


    “當年,她曾經是我的情敵,可是,真是奇妙的緣分,她主動來與我做朋友,對我關懷備至。如果沒有她,我現在還在讀高六、高七,又怎麽能站在這個獎台上。至於曾經喜歡的那個人,他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讓我與她相識啊……”


    她捧著獎牌和獎杯,把它們摟在懷裏,激動地吻了上去——


    樸水正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夢裏一會兒是鄉間溝溝坎坎的路,一會兒是容家院子裏的風水絕學,忽然不知道謝斯哲從哪裏撲了上來,把他重重壓在地上!


    尼瑪啊!


    樸水正瞬間懵逼了,他不就是研究一下院子的風水擺設嗎?謝斯哲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啊,樸水正差點被壓出三升血,他筋疲力盡的反抗,對著謝斯哲,開始了不屈不撓、艱苦卓絕的搏鬥。


    然而謝斯哲的力氣大,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咬上來了!


    你特麽就這麽在乎我嗎,打不過癮,還要動口——


    樸水正被活生生的雷醒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確實是被壓住的,隻不過是被身邊的女漢子當成了抱枕……她不知道夢見了什麽,抱著他的胳膊就是一通狂親。幸運的是,另一邊的謝斯哲睡相極好,還跟他保持了一點距離。


    樸水正:“……”


    他黑著臉把水兵搖醒了。


    他還期待水兵發現非禮了自己後,道個歉什麽的呢,至少害羞一下吧?誰知道水兵就是迷迷糊糊醒了,看到他後嫌棄地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響,然後翻個身繼續睡了。


    你敢不敢矜持一下啊(╯‵□′)╯︵┻━┻


    ……大半夜的,這真是會心一擊。


    --


    前一夜未能如願和許盈沫單獨交談,謝斯哲留了心,第二天晚上,見許盈沫起身下床,久久未歸,他也跟著披衣推門。


    院子裏,明媚的月光下。


    許盈沫這一晚沒給趙婷按摩了,然而她正在和容嫵談心。


    ……


    …………


    聽著那些甜言蜜語,謝斯哲又隻好靜靜地……迴去了。


    他心裏想著方才的事情,困意襲來卻隻能淺眠。於是很多記憶的片段就如膠片般紛紛湧上。


    一會兒是一些發生在國外的事情,一會兒是夢見了剛來容家的遭遇。


    譬如公園昏黃的路燈下,非主流少女跟在他身後,披上衣服眼淚都快要流下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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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如離開s省時,在機場裏不經意間的對視,她對著自己笑了笑,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外公家派來接他的人,陪著他進了安檢通道,半揶揄地道:“那女孩子,似乎喜歡你,還挺不錯的哦。”


    那時候謝斯哲要迴歐洲父親那邊了,對於這個低年級學妹,也不會太過留心。而今久別重逢,那些早已淡去的記憶,這才逆著時光迴溯。


    當年那個中二期少女,如今也成熟了很多,她的眼裏不再有迷惘和憤世嫉俗,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和果斷——


    就如那天剛到容嫵家,她拉著趙婷被狗追時,步伐的堅定不移,迎著夕陽一路狂奔的果斷。


    對不起,其實這一幕,給謝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深刻地衝擊了他的心靈,伴隨著容嫵的尖叫、水兵的呐喊、狂猛的狗吠,生動鮮活的留在了腦海深處。


    謝斯哲在夢裏嗤笑出聲了。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笑醒,從淺眠中醒來,恍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他忽然想起身,看看許盈沫她們,然而——


    特麽的,半夜三更,夜深人靜,突然冒出這麽幾句笑聲,真是銀鈴般悅耳啊!


    瞬間把剛要睡著的人驚出了冷汗。


    容嫵剛睡下就被這笑聲吵醒,她咬牙問道:“誰呀!剛剛誰笑的?”她要跟他沒完!


    謝斯哲:……_(:3ゝ∠)_


    “……抱歉,我笑的。”


    男神清冷悅耳的聲音在黑暗的上空響起,帶著一點內疚。容嫵憤怒道:“笑你妹!有什麽……啊?!”


    聽出是謝斯哲的聲音後,容嫵瞬間清醒了。


    是什麽事情,如此戳中男神的笑點,半夜做夢了還會笑出聲?


    原來……原來你安靜恬淡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恍恍惚惚紅紅火火的心靈嗎?


    容嫵受驚了,她輕咳一聲,翻了個身:“我剛剛什麽都沒說,樸水正真是的,半夜想什麽呢,笑這麽開心。”


    一晚上和容嫵促膝長談,此刻聽到聲音,許盈沫也口幹舌燥地醒了。她今晚談話談的意猶未盡,夢裏都在和情敵們侃侃而談,越發口渴了。


    太困了不願意起床,於是在夢裏,她到處買水,一邊喝水一邊繼續和情敵談心,熬了不知道多少迴夢中夢,終於渴得醒過來,隻好摸索著下床。


    作為一個小學一年級就和同桌搶三八線的人,水兵感覺身邊猛然空出了一塊地方,雙臂一展,兩腿一蹬,躺了過去。


    而許盈沫喝完水後,摸著黑,迷迷糊糊地走迴來,閉著眼睛憑記憶摸迴去,卻總也找不到睡的地方。


    一隻腳,兩隻腳,三隻腳……怎麽這麽多腳?


    哦這裏總算是有個空隙了,喪失了思維能力的她爬上床,鑽到空隙裏躺下,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她是在容嫵的叫聲中醒來的。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麵前與她近距離對視的,是謝斯哲。


    她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看過他,此刻才發現,他睫毛很長,掩映著眼中盛著的湖光山色。白皙的……


    “許盈沫!”一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走神。


    “你怎麽睡到那裏去了?”容嫵一大早看到這一幕,魂兒都飛了,她要是年紀再大個五十歲,直接就可以腦溢血了!


    許盈沫你敢不敢昨晚才對我說做好朋友,心裏隻有我;今天就跑去把我男神睡了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豈可修!


    所有人都朦朧著醒來,循聲看過去,許盈沫一臉茫然看著謝斯哲:“你為什麽跑到這裏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認清現狀,就聽見係統發出了強烈警報聲:


    【三級預警!三級預警!請宿主及時關愛3號、4號情敵的心情!】


    許盈沫一頭霧水:“一大早的,到底是怎麽迴事?”


    【宿主半夜睡錯了地方,睡到了謝斯哲和樸水正中間。】


    “……你為什麽不提醒我?!你為什麽!!提醒我一聲很難嗎?出聲這個技能很難嗎?平時扯著嗓門天天把我喊暈,關鍵時候就裝死?”許盈沫心裏瞬間化身了咆哮馬。


    係統委屈道:【我認為隻有收服男神的心,才能招來更多情敵,就對宿主姑息養奸了。】


    “姑你妹啊!這個詞不是這麽用啊!”


    趙婷本來還困意濃濃,聽到了容嫵的質問,也瞬間清醒了。


    眼前這個場麵,有太多解釋。若按照她以前對許盈沫的了解,她傾向於這是故意的;若按照她如今對許盈沫的認知,她傾向於對方摸錯了床位。


    她倒要聽聽,許盈沫是怎麽解釋的,她要聽的不是解釋,而是解釋背後的破綻。


    她蒼白著一張臉,神色卻平靜:“睡錯地方了吧?不過怎麽能找錯地方呢?”還偏偏找去了謝斯哲身邊,你怎麽不睡去小劉身邊呢。


    謝斯哲自己醒來時,都覺得意外,此刻他和許盈沫挨得很近,那“貓兒一般的眼睛還有些惺忪,水霧蒙蒙地看著他,紅唇微啟,臉頰上還有著宿眠後的紅暈”(翻譯:眼皮子睜不開,嗬欠連天打出了眼淚,臉上還有壓在枕頭上的印子),正待幫她說什麽,就見對方忽然換了個畫風!


    許盈沫茫然道:“對不起,我應該是睡錯了地方,我好好想想……”


    然後她憤怒的眼神,忽然看向了樸水正,帶著強烈的譴責:


    “想起來了!昨晚半夜我又渴又餓,實在受不了,起床喝了水,然後聞到了一點豬蹄的味道,就摸到了你身邊!大概是你昨天吃了豬蹄,手沒有洗幹淨,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


    樸水正又驚又怒:“我洗了好嗎,我洗了好嗎!”


    不對,重點是,他昨天沒吃豬蹄啊!清白毀於一旦,這還怎麽把妹?


    許盈沫掰過他的手,湊到鼻端聞了聞:“還有味道!”她把樸水正的手遞到眾人麵前。何潤萱拉過來聞了聞:“確實是有這味兒啊……”


    誰要去聞啊,還吃了豬蹄沒洗幹淨,變態好嗎。容嫵和趙婷都嫌棄地偏過頭,不過心裏同時鬆了口氣……


    隻是睡錯了地方就好。


    她們又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想:還好不是容嫵(趙婷)!


    樸水正都快要哭了:“我用胰子洗的……”


    一群人怒:“我還用大寶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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