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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盈沫的內心是崩潰的。


    “……謝謝,再被你坑下去,我確實可以創辦後宮教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就莫名其妙變成了情話高手……


    說服了容嫵,兩天後,她的紀錄片也定好了主題。


    ——紀錄民間老藝人的生活,傾聽他們的心聲,如何在困窘生活下,也沒有放棄對於技藝的熱愛與堅持,以及渴望後人傳承的心情。


    接下來,就要把四個情敵集合到一起,在拍片子的過程中,想辦法增進她們的感情了。


    ---


    “你是說,想讓我和你一起,拍這個紀錄片嗎?”趙婷的手放在檸檬茶杯上,隔著熱霧嫋嫋,看著桌子對麵的人。


    想不起來,是怎麽和許盈沫相熟的。或者不如說,從未相熟。


    不過是彩排時,兩人才加深接觸,她對這個人,印象也稍微改觀了些——是個挺熱情的白蓮花。


    不過,也沒有熟到要一起做一個作品的程度吧?


    她淡淡地笑了笑:“為什麽來找我?你們電影學院不缺人吧,我隻是新聞係的。論專業程度,你們不差。”


    許盈沫一早就想好了托辭:“你們新聞傳媒學院,今年正在搞紀錄片專題吧?我也是想到這一點,不知道我的紀錄片創意,能不能幫得上你。”


    趙婷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人把她的事情這樣放在心上。又聽許盈踟躕道:“嗯……我其實是很欣賞你的,佩服你的才華和你的能力。我相信,如果你願意參與,這個紀錄片一定可以拍出更好的效果!”


    紀錄片並不是扛著機子跟拍這麽簡單,畢竟是在真實的基礎上進行藝術加工的,視角、細節、主題、切入點,都能決定它的好壞與成敗。做好一個紀錄片,也是很需要水平的。


    對於這樣高度的評價,趙婷並不意外。


    她從小就是個優秀的人,因而優越感也強烈。想要做她的朋友,“自身”這個尺度的把握很重要。朋友不能比她差,更要懂得欣賞她。


    許盈沫順便說了“日常五句話”,用日常任務試探她的心情,係統麵板這時彈出了提示:


    【個人積分:3870分---日常任務(3號對象):已完成】


    有戲!她心中一喜。


    然而。


    趙婷微微一笑:“你這個選題是很不錯,視點很好,很具有現實意義。隻是我沒有太多時間,還有幾個活動需要主持,所以很可惜啦。”


    言語間,不勝唏噓。


    確實可惜。畢竟她也覺得,這個題材很有挖掘性。但是,她要以一個什麽樣的身份來參加呢?


    是幫忙的,還是作品的“共有者”?


    好的紀錄片題材,如果沒有靈敏的思路,確實不易挖掘。但再好的紀錄片,做不了核心成員,帶不來創作成就,有什麽意義呢?


    這短短一分鍾,許盈沫的心情,簡直是上演了從天堂到地獄。被溫柔的迴絕了,以至於腦海中一直徘徊著四個字——


    周常任務……周常任務……周常任務,要失敗!


    可是對趙婷這樣的人,死纏爛打是無效的,容嫵那一套甜言蜜語行不通啊。


    ……女人的心,為什麽這麽難懂。


    【宿主,你要善於把握情敵的弱點。俗話說無欲則剛,趙婷的弱點是什麽?】


    許盈沫想了想:“破洞腿襪?”


    【……宿主hi,宿主bye。】


    “……”


    【宿主,請你用提升到90的智商想一下,你們為什麽會成為情敵?】


    係統聲聲泣血的提醒,終於令她茅塞頓開:“……我明白了,想要把情敵湊到一起,有一條很簡單的捷徑啊!so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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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婷端起茶杯,微微啟唇,抿著水,就見許盈沫忽然想到了什麽,轉過頭來一臉真誠:


    “其實我是覺得,你跟謝斯哲關係挺好,而他也正要去拍這個紀錄片。我們跟他都不熟,也許你和他交流起來,氣氛更融洽。我們也算是一起玩過幾次啦(雖然都不愉快==),模式比較熟悉,所以希望你能參與進來。”


    趙婷:“……”差點被嗆住。


    她感覺自己的七寸被狠狠踩中了——聽許盈沫的意思,自己和謝斯哲更融洽……


    即便認識謝斯哲及其家人,她平時和謝斯哲也基本上沒聯係,對方在留學生院,並且迴國也不是單純為了外公,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他堂伯開會聽報告。


    正如張哥所說,未來的希望在c國,謝斯哲正是要長期留在國內的。


    如果放棄這個紀錄片,她再沒有更多的機會、更好的理由,可以和謝斯哲長期相處了。


    心裏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


    可是,許盈沫這麽一說,她就點頭,未免這意圖表現得也太赤-裸裸了點。做人,要含蓄啊。


    偏偏這時,許盈沫又善解人意道:“這個紀錄片,如果你願意參與,就是我們共同的作品,雖然是我貢獻了創意,但你也可以做主導力量。”


    她這樣一來,讓步很大,幾乎等同於將成果拿出來共享。如此慷慨,讓趙婷都有些意外。


    雖然是很好……趙婷看了她一眼,而女孩兒眼神純澈地迴視自己。她心想,果然,大白蓮才是天然心機婊,這麽豁達的心胸、這麽開闊的氣度,不是一般心機婊能具備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好吧,你這個題材,我也確實非常有興趣。我盡量擠出時間,應該還是可以安排過來。”借著這個台階,趙婷輕描淡寫地滾下來,滾得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搞定了趙婷後,許盈沫冷汗都流下來了。


    天啦擼,她完全沒有問過謝斯哲好嗎!


    為了把趙婷誆過來,她吹牛逼不打草稿,求當趙婷看到謝斯哲壓根兒沒來時候,她的心理陰影麵積!


    【無法計算。數據崩潰中。說明趙婷假如發現真相,一定會惱羞成怒、愛恨交織。宿主,當心她的好感度如滾滾長江東逝水,一去不迴頭……】


    完了。


    當你撒了一個謊時,你隻有扯一個更大的謊言去圓滿它。


    為了趙婷的好感不至於崩掉,許盈沫如今算是騎虎難下了。


    她氣勢如虹地翻出電話本,找出幾個月沒通過一次電話的謝斯哲。上一次發短信和通電話,還是過年的時候了。


    謝斯哲二十歲已經走上了出任ceo贏取白富美的人生巔峰之路,許盈沫還在東拉西湊搞小作坊式的拍攝。


    但是,為了讓情敵們湊在一起,敞開心扉做朋友……她隻有頂著鍋蓋上!霸道總裁,我來了,給你帶來了四個小嬌妻= ̄w ̄=


    咬牙撥出了電話,那邊響了幾聲,接了起來,謝斯哲的聲音有些意外。


    在聽到許盈沫說的來意後,他沉默了一會兒。


    許盈沫就像推銷自家的調料包一樣,從各種角度解讀它的深遠意義:


    “這個紀錄片呢,能反映那些民間老藝人的心聲,從國內角度而言,貫徹黨的xx大精神,宣揚傳統文化;從國外角度講呢,充滿了濃厚的人文主義關懷。我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畢竟你一直在國外待的時間比較久,接觸這些傳統文藝的機會也許不多吧?”


    許盈沫心裏是忐忑的,從眾星捧月的公主病中長大後,就知道這世上,沒有人有義務幫她什麽。請人幫忙做事,要麽有足夠的籌碼,要麽是足夠的人情,對著謝斯哲,這兩點,她一樣也不沾。


    所以,這就完全是刷臉了。


    偏偏對象是謝斯哲,她也沒有足夠的臉來刷。畢竟初中的時候,她可沒幹掉校花,自己上位。


    隻聽謝斯哲聽完介紹後,淡聲道:“這個題材挺好的……”


    許盈沫心裏咯噔——他的迴複,和趙婷剛開始一模一樣。


    “其實是這樣的啊,”一個著急,她把謝斯哲也當情敵來哄了:


    “我們這個團隊呢,都是娘子軍,雖然大家都很堅強,但是社會上沒有個男的幫忙撐撐場麵,很容易被欺負的!你知道啊,現在女人要做事多麽艱難。我觀你冷靜睿智、沉著從容,有主見有遠見,更有責任感和紳士風度,你是我認識的男人中最靠得住的!如果不來求助你,我就想不到還有什麽人能夠幫我們了……”


    tt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情敵就恨上我了……


    她暗暗下決心,就算出錢雇,也要把謝斯哲雇來。大不了,他開價!


    這恭維完全不假思索,充分符合男性心理,是許盈沫以前折騰蘇錦詞的良方妙計。


    那邊又頓了一會兒,才問道:“拍攝需要幾天?”


    “兩個星期的周末,最多兩個星期了,坐車來迴很方便的。”


    “那好。”謝斯哲答應的利落,又問道:“地方遠嗎?不方便的話,開我的車去吧。”


    許盈沫心裏清楚,雖然請來了謝斯哲,但畢竟對方是來幫忙,大家並不算很熟悉,就用對方的車子跑長途,這有點過界了。


    “是在一個郊縣,開車去大概六小時車程。我們人多,你的車應該也坐不開。我租一個麵……商務車好了。”


    本來想說租麵包車,一想想謝斯哲會有什麽表情,再想想男神從小金杯麵包車上下來的酸爽場景,她識相地改了口。


    “……”謝斯哲突然覺得,有個問題一定要問明白:“你們一共……多少女生?”


    許盈沫萌萌噠說道:“除了你以外,都是~\(≧▽≦)/~。”


    少年,別僥幸了,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把容嫵和趙婷拉過來,供她們開心的,玩物~


    謝斯哲:“……”


    感覺被坑了怎麽破,他總覺得,許盈沫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


    攻克了最難搞定的女神和男神,就意味著馬上可以湊齊七龍珠,去征服星辰大海了。


    吃飯的時候,許盈沫心情很好地跟何潤萱講了關於紀錄片的構想和胸圍藍圖。


    然而。


    何潤萱夾著盤子裏的片炒小黃牛,頭也不抬,淡淡道:“我不太想去很遠的地方。”


    許盈沫:“……”


    最硬的三塊骨頭,趙婷、謝斯哲、容嫵,都被她鍥而不舍地啃下來了。可是最容易的對象,最篤定的隊友,竟然說我們不約?


    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許盈沫試探著,說了日常五句話之一:“是有什麽原因嗎?有誤會有矛盾,一定要溝通,我會改正的。”


    果不其然——


    【個人積分:3870分---日常任務(1號對象):未完成】


    日常任務未完成,說明何潤萱不高興。


    至少對於拍這個紀錄片,她提不起什麽興致來。


    她無所謂道:“長途坐車不舒服,你約的人夠多,也不差我一個吧。”


    缺呀,很缺,情敵一個都不能少呀!


    【宿主,情敵的喜怒哀樂,是關係生死存亡的大事!建議宿主趕緊挽迴1號情敵的心情,彌補你們之間可能存在的溝壑!】


    此時,許盈沫腦海裏隻飄著一首歌:


    剛擒住了幾個妖,又降住了幾個魔~崎嶇坎坷怎麽它就這麽多……


    【根據本係統的經驗,我猜測大概是因為宿主對3號情敵、4號情敵表現出了關心,1號情敵對此非常介意。恭喜宿主,終於實現了當初在博山灣麗泰未完成的壯舉——】


    【讓情敵為了您爭風吃醋,拚命想做您眼中的唯一,對您的博愛感到又愛又恨。= ̄w ̄=】


    許盈沫:“……”


    她偷偷看了何潤萱一眼……似乎還真沒錯啊!


    其實,在校慶彩排發生口角時,何潤萱心裏就開始介意了,這是一種隱約抓不住的失控感。


    可是許盈沫很坦蕩,還跟她說趙婷容嫵都是很好的人,你們一定可以做朋友……礙於交情,她能說什麽呢。


    她能說,我一點都不喜歡趙婷,我看到容嫵就想鬥?


    我隻想打敗她們,壓根不想和她們做朋友——更不想看到你和她們做朋友?


    可能……兩人的關係,並沒有親密到,連這樣任性、小心眼的話,都可以毫無顧慮地坦蕩說出口吧。


    這樣想想,何潤萱就沒有什麽心情了。


    許盈沫雖然解讀不了她的想法,但根據係統的提示,也猜測了*不離十。


    唉,這種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感覺。


    情敵不開心了,有什麽辦法,哄唄。


    對著何潤萱,她的認真格外誠摯:“如果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你一定要直接告訴我。有時候我會猜不到,可是一旦形成了誤會,就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女孩子之間,鬧些小性子悶著不說,也是常有的。通常而言,過一會兒嘻嘻哈哈也就忘了。可是誰也說不準某一天,麵臨一些矛盾時,那些從前憋在心裏、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小事,就會一樁樁浮現……將彼此之間的關係,推向無法挽救的深淵。


    芥蒂總是這樣潛移默化產生的,許盈沫最害怕的,也是這一點。


    何潤萱點了點頭,笑道:“我沒有不開心啊。你不要想太多了。”這件事,叫她如何開口?隻能悶在心裏,一個人慢慢消化了。


    見她悶著,許盈沫心裏歎了口氣,終於決定把心裏的想法和盤托出。


    先前不敢輕易出口,因為怕做不到。可事實上,你為對方考慮了多少,總是要讓她知道,才有意義。


    “我們去藝考的時候,你也有這種感覺吧?好像一夕之間,突然成長了很多。”


    何潤萱不知她為什麽忽然說起這樁舊事,可她語氣溫軟,有一種吸引人傾聽的魅力。


    【如沐春風】確實是很實用的技能,趙婷能夠成為6億宅男的女神,她的親和力是毋庸置疑的。許盈沫哪怕隻沾了一點點,都足夠用。


    “我聽說,是因為,當人意識到自己有多渺小時,他就長大了。當我們在寒風徹雪裏排隊等一天,進場後最多呆十分鍾,孤注一擲、竭盡全力……於是從以前的驕傲中清醒,感受到在命運麵前,個人的無能為力,這個事實。”


    “而這是我們選擇的道路,以後也隻會比考試時更辛苦、更艱難。可是我也記得,我們曾經約定好的——你的道路,我陪著走,我強大起來,不讓你受欺負。”


    “我從來沒有忘記,就算得了絕症這個意外。”


    話說到這裏時,何潤萱手裏的筷子已經停了,大概是吃不下去,手指叩在桌子上。


    “我時間不多,所以這種緊迫,讓我潛意識的尋找各種道路。現在的我們,沒有實踐經驗,沒有人脈資源,那些夢想,要怎麽實現?”


    “這個紀錄片,就是我抓到的契機。一切有才華的、有能力的、有資源的人,我都希望她們能夠加入進來,組成一個團隊,彼此慢慢磨合。如果能成為朋友,就更好了——你不能一輩子靠父母,但朋友卻能互相扶持,就算我不在了,也還有……你能理解我嗎?”


    “嗯,我知道,我能懂。”何潤萱放下筷子,沒有抬頭。關於生死的話,她們已經談過很多了,本來也應該習慣了。


    卻還是難過。因為許盈沫那句“我時間不多……就算我不在了”。


    她起身,輕描淡寫道:“我去上個廁所,你幫我看一下包。”沒有停頓,離開了座位。


    她向盥洗室走去,然而還沒走到洗手台前,鼻子就酸了——


    為什麽要像安排後事這樣,鋪這條路啊?!


    她忽然想到有一次,替許盈沫收拾東西時,看到了床頭放著的一個便簽本。


    上麵寫的很雜亂,似乎是一些構想,卻又劃掉了。


    ——原來,即便進了光華,她也從來沒有輕鬆過。


    有夢想,更要懂得規劃。背負著時日無多的現實,走在人生最後一途,沒有太多的生命,所以她不能像尋常人那樣,吃飯、上課、睡覺、遊戲。她得做好每一分打算,想的比別人更多,看的比別人更遠。


    才能和自己一起,去達成她們的夢想與願景。


    許盈沫靠在沙發上,聽著係統叮咚作響,何潤萱的好感度不斷飆升,知道她一時半會兒,大概不會從衛生間出來了。她起身拎起何潤萱的包,去餐廳門口等她。


    走了幾步,忽然看到個眼熟的人,於是她倒退迴來。


    宋琢言對上她的視線,像隻無辜的招財貓,左右擺了擺手——你們說情話我不是有意聽到的。


    她們吃飯的地方,是校內消費比較高的小型餐廳,所以來的學生不多。這裏裝潢講究,環境安適,每個卡座都有雕花隔板。


    剛才許盈沫說的話,宋琢言聽到的也不多,本來誰也不會有閑心偷聽別人對話。隻有後麵幾句斷斷續續飄過來,當然了,這也足夠刷新他世界觀,因此許盈沫起身後,他都還沒收迴視線。


    “我想問你個問題,”宋琢言很誠懇地道,“你……”


    不行,大家不熟,貿然問對方是不是百合,就算開玩笑,也很過分呀。


    於是他把這句開玩笑的話生生咽了迴去,想說些善意提醒的話,可是關係不到位,這種提醒也顯得很越界。


    ……隻好又擺了擺手,心想,這真是他遇見過的,行事最出人意表的女孩了。


    “算了,總之,紀錄片加油。”宋琢言總算擠出了一句話:“如果需要我幫忙,也是可以的。”雖然不知道她們打算拍什麽,也不好奇,但麵對著相親相愛的少女們,施以援手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聽到這句話,許盈沫倒是笑了,揮揮手:“沒問題,我記住了。”


    “……”合著你隻記得對你有用的話。→_→


    ---


    容嫵鬆口了,趙婷點頭了,謝斯哲答應了,何潤萱哄好了。


    而許盈沫半條命已經快要沒了……


    謝天謝地,水兵不用她哄。聽說她們要去拍紀錄片,她很湊熱鬧地表示要跟過來。


    為免夜長夢多,許盈沫風風火火從學院租好器材,又從車行租了一輛商務車,周六的上午,就準備出發了。


    由於是紀錄片,強調“忠實的記錄”,所以,那些專業性的燈光舞美造型統統不用。謝斯哲的司機開著車,等在校門口。


    多麽詩意的一天啊!


    ——那是一個陽光清爽的早晨,校園裏樟樹下斑駁的樹影,晨起的學生三三兩兩坐在草地上背書……染著栗色頭發的青年就這樣,與女孩擦肩而過,不小心碰掉了她手裏的三腳架。


    成功了!青年心中一陣欣喜。


    多麽,美麗的,邂逅。多麽,浪漫的,h劇情節。


    自從謝斯哲通過交換渠道入校,雖然平時不怎麽來學校裏,但還是搶走了樸水正的關注度與風采。為此他耿耿於懷很久了,鬥雞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想跟他鬥,而對方壓根不把你放在心上……


    聽說謝斯哲要幫許盈沫她們拍紀錄片,樸水正終於找到了絕佳的刷存在感的大好時機。


    哈哈哈,謝斯哲,我就讓你看看,正確的把妹姿勢!雖然我沒你帥,也沒你壕,但我有特殊的把妹技巧!


    他趕緊俯下身,幫許盈沫把腳架扶起來,操著還算流利的中文:“你竟然一個人提著這麽多器材,這是要去做什麽?”


    言語間,不乏痛心疾首、憐香惜玉。


    許盈沫把布袋拉開,檢視了一番,確保沒有問題才放了心:“拍紀錄片。”


    “你一個女生,不要拿這麽沉的東西,我來幫你吧。”


    他長得本來就很有某國風味,何況在學霸遍地走的光華大學,也算帥哥一枚了,因此許盈沫一抬頭就認出了他。


    當時她們和h國女生撕逼的時候,他還從中調停過幾次,哦當然了,大家撕得水深火熱,沒人顧得上理他。


    既然是這個逗比,許盈沫就把兩台索尼2000的背包和腳架一起扔給他,樸水正一臉自信地接過來,這個時候,正是該體現紳士的風度,男人的風采啊。他一手一個攝像機,然後站起來……


    差點閃了腰……


    =口=!


    他驚呆地看著眼前的女生,明明一刀一個小盆友,這麽風姿綽約真的好嗎?


    走了一路都不嫌累,還一臉淡定的模樣?!你是吃大力水手長大的嗎?


    尼瑪,不行,為了紳士的風度,男人的風采……死,也不能表現出吃力的模樣……


    默默地提氣,運功,想象一下跆拳道的腳力,都聚集到肱二頭肌上/(tot)/~~……


    既然都幫人拿攝像機了,順理成章的,他也開始套近乎:“我能問問,你們拍的紀錄片,是什麽內容嗎?”


    許盈沫哪兒能看不出來,她淡聲道:“在浩瀚博大的文化長河中,挖掘承載著千年曆史的藝術寶粹。”


    “……”樸水正一頭霧水:“……沒聽懂。”


    “哦。那我說了,你們能保證不剽竊嗎?”


    樸水正:“……”


    妹子你到底對我國有著怎樣痛徹心扉的印象。


    看在他自告奮勇幫忙的份上,人也不壞,許盈沫說了實話:“這個紀錄片是圍繞民間老藝人的生活,拍攝他們對於古琴和二胡藝術的熱愛與傳承。”


    這下,樸水正是真的感興趣了,畢竟作為一個h國人,他們對於曆史、傳承這一類的話題,是要敏感很多的。這一來都有些激動,把妹事業瞬間忘到了一邊:“我能跟著看一下嗎?聽起來很有意思!你認識我的,我也是光華大學留學生,你們可以放心。”


    許盈沫側頭看著他激動的模樣,其實她在攝像機袋子裏,放了很多磁帶和古琴的資料,所以特別沉,這個人還能為了麵子一聲不吭,也是毅力可嘉。


    讓他去領略一下c國民間文藝的深厚積澱,以後再也不嘰歪,似乎也是美事一樁。


    這樣想著,她點點頭:“行,反正車上夠位置,算你一個吧。”


    ---


    幾個人在校門口坐上了車,喜聞樂見的,容嫵和趙婷一碰麵,打了個招唿,就各坐各的,根本和【敞開心扉做朋友】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謝斯哲迴國後,一直住在家裏,按著路線,他的司機先來學校接了她們,上高速時順路去接他。


    車子開到一個山地別墅的公路下方,容嫵上車後一直閉著眼睛假寐。此刻睜開眼,當看到那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時,她的花容頓時失色了。


    謝斯哲……他竟然也要來?!


    他要來參拍紀錄片?


    盡管不願意相信,可是謝斯哲手裏還拿著一個dv,還用說嗎,他又不可能拿著個dv,跑出來玩嘟嘴自拍!


    容嫵真的是內心草泥馬奔騰了。靠靠靠,今天是要去她爺爺家裏!許盈沫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她爺爺家就住那種很郊外的平房,廁所都不叫廁所啊,叫茅房!還是360°采光——露天的!


    平房院子外還挖了條水溝!


    家門口還養了一隻大狼狗!


    天井裏沒準兒還掛著鹹魚!


    晾衣繩上萬一曬著大褲衩!


    容嫵都要崩潰了,偏偏她爺爺又用不來手機,家裏座機也經常斷,她想臨時通知爺爺,先把狗栓緊,把鹹魚收起來,把大褲衩疊好……都做不到啊/(tot)/~~


    她還沒來得及對謝斯哲放電拋媚眼,這形象就要崩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嫵一腔悲憤,瞪向了許盈沫!


    許盈沫正因為容嫵和趙婷的不和,而感到頭疼,就接收到容嫵犀利的一記眼刀。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這個時候,係統忽然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糟糕啊啊啊啊啊宿主!檢測到4號情敵的好感度,有搖搖欲墜的趨勢!天啦擼!要呈大姨媽之勢的崩了!】


    配合著係統的慘叫,麵板上亮起紅色預警提示:


    【4號情敵好感度:18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


    【4號情敵好感度:16當前好感度等級:1、江湖初逢】


    許盈沫驚呆了……


    ——完了,她到底做了什麽?怎麽容嫵突然對她掉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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