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日, 太子和諸位皇子忙著犒賞三軍,又要處理政事, 幾乎都呆在皇宮,楊若惜白天見不到他的人, 也就晚上他偷偷跑出來見她,她心中很踏實,但蕭皇後和侄子們心中有些不安,現在人人都知道她被太子看中, 但一日不成親, 這樁婚事就不算落定。


    這日, 楊若惜在出門前詢問過正院的仆從, 知道嫡母這會有閑,便在出門前給嫡母請安。


    卻不想正院這裏非常熱鬧, 兩個侄子, 還有三個妹妹全部都在,而楊若梅正和楊若蓮她們拌嘴, 一個人氣鼓鼓地坐在一邊。


    小侄子已經一歲大點了,這幾個月終於養得白白胖胖的了, 穿著薄薄的衣服,被大人掌著雙臂,在地毯上蹦跳著,嘴裏謔謔有聲,十足是個小可愛。


    為了討好嫡母,楊若華她們三個對小侄子還是貢獻了許多, 諸如鞋子、帽子、衣物,她們都有給他做,雖然工藝不夠好,但這份心倒是難得。


    楊侑、楊侗也都在,在楊若惜進來前一刻,正說起楊侗那兩個侍妾,月份大點的八月份生產,月份小點的十月份生產。


    楊侗這個兄長比楊侑這個弟弟也就長一歲,兄長都有後了,那麽蕭皇後就念叨著楊侑這個孫子,打算給孫子說親。


    這說親嘛,就難免說到楊若惜這個姑姑,這祖孫三人商量半響,最後隻能妄自歎氣,當然他們不是歎別的,而是對嫁妝感到為難。


    如果,楊家不出嫁妝,就算楊若惜嫁給太子,他日楊家也根本抬不起頭,日後有什麽事情,他們也沒法請楊若惜或者太子幫忙。


    但要出嫁妝,嫁妝從何出?


    一句話,楊家沒錢!


    給嫡母請了安,楊若惜便打算出門,她要去瓷窯看一看,在她多方提點之下,瓷窯那邊的匠人在技術上有所突破。


    但楊若華三人不知道她去幹什麽,看她要走,竟然湊上來特別殷勤地道:“三姐,你要去巡視鋪子嗎?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這段時日,楊若華三人在長安城混得不錯,也結交到不少朋友,雖然這朋友質量如何有待檢驗,三人長得貌美,吸引了不少小郎君的目光。


    楊若惜看了她們一眼,說道:“今日不行,我要去郊外瓷窯。”


    婉拒妹妹們的要求之後,楊若惜朝嫡母福身一禮便往外走,走到楊若梅麵前,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跨步離去。


    楊若華、楊若煙、楊若蓮三人跺了跺腳,她們就是想憑三姐認識太子殿下和衛王殿下他們,心中或許有其他想法,但在實現不了時,能以諸位王爺他們為幌子交好其他貴女,這也是她們的一門交際方法。


    楊若梅光明正大地咧嘴偷笑,以為她不知道她們想幹什麽嗎?可惜太子殿下和衛王殿下、楚王殿下對她們沒有任何好感,當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感。


    楊若華三人恨恨瞪了七妹一眼,心中暗道,有何資格嘲笑我們?你和三姐走得近,結果呢?太子殿下、衛王殿下他們正眼看過你一眼嗎?


    楊若梅不會讀心術,不知道三位姐姐的心理活動,隻怕就算知道了,也會翻個白眼,衛王殿下他們對她很好啊,就算在外麵看到了,也會請她吃飯,還會順便為她買的東西付錢呢,不過她才不會告訴她們呢!


    蕭皇後等四個女兒離開,才和兩個孫子討論起來,似乎太子殿下不著急婚事,且也沒有和她正麵商議過,這樁婚事到底該如何?


    楊侑思量片刻,便說道:“祖母,隻怕我們不好和唐皇談這樁婚事,不若孫兒找找堂叔、堂祖父他們?”


    前朝皇帝楊廣這一支,除了楊侑、楊侗和奶娃娃之外,其他男性都死了,但楊廣還有兄弟,楊廣之父也有兄弟,就算一支活下來了一人,現在隋朝宗室也還是有人,不過他們都不在長安城,之前逃難到外地去了,不知何時才能迴長安。


    楊侗歎道:“他們都不在長安,也不在洛陽,江都兵變之後,王世充控製洛陽不久,他們就都逃走了,不知道他們在何處。”


    宗室叔叔伯伯們沒有受到過度牽連,但依舊驚懼,如果不確定唐皇對他們無殺意,他們不敢露麵的。


    蕭皇後思考片刻,歎道:“那再等等,等情勢明朗化,他們總會現身,總會來到長安,總不能遊曆在外,否則楊家豈不是被權貴除名?”


    楊若梅與姐姐們分別之後,便帶著瑛兒離開楊府,她去找她的朋友趙五娘,趙五娘是西市一家雜糧鋪子老板的女兒,日常守候在鋪子裏,當然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守在鋪子裏,否則她怎麽和楊若梅認識?


    趙五娘家人叫她五娘,或者五兒,她父母倒是沒有額外給她娶名字,她比楊若梅大一歲,兩人認識之後,日常活動就是結伴一起在各處街巷尋找好吃的,當然還有她們兩人想用自己的私房錢合夥做生意,不過可惜,考察市場這麽久,她們沒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這件事情,楊若梅並沒有告訴姐姐,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自己解決。


    今日,她和趙五娘來到了一處叫鑼鍋巷的巷子,前幾天就聽說這巷子口有一家賣蟹畢羅的鋪子,老板做蟹畢羅的手藝相當不錯,味道非常好,於是今日兩人便來嚐一嚐味道。


    趙五娘的婢女叫柳丫,是趙五娘母親娘家村子裏的人,雖然趙家在長安不夠看,但放在那些偏遠鄉村,那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多得是人競爭趙五娘貼身婢女這份活計。


    每逢自家主子出來尋找好吃的,婢女們也跟著收益,楊若梅和趙五娘在一旁說笑,瑛兒和柳丫也在一旁說笑。


    “上迴我娘來看我,說我長胖了,我都不敢告訴我娘,五娘子經常帶我出來吃好吃的。”柳丫捧著一塊麵食和瑛兒嘀嘀咕咕,“我娘肯定會罵我的,說我害娘子多費錢。”


    瑛兒也低聲說道:“是啊,昨日三娘子也說我長胖了。”她非常高興地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長胖了好啊,才漂亮嘛,可惜娘子似乎一直長不胖。


    這時,一輛豪華馬車在巷子口停了下來,車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掀開車簾,從裏麵走出兩個身著錦衣的小娘子,在她們身後,兩個婢女走了下來。


    楊若梅一驚,差點被嘴裏的麵食噎住,瑛兒趕緊拿起脖子上掛著的水壺,喂給她一口,她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咦,楊七妹妹?”張婧滿目驚訝,同伴劉三娘劉瑩也有些驚訝,雙方對視著。


    劉瑩便是張婧的好友,最為好吃,她的日常便是讓婢女打聽長安城中的美食,這家麵食鋪子是新開不久的,一個時間美名便傳揚出去了,於是婢女打聽到之後,這不便興致勃勃地拖著好友來品嚐美食了。


    楊若梅緩過勁來,朝她們兩人福身一禮:“張姐姐,錢姐姐。”


    張婧二人也迴禮,錢瑩走上前,捂嘴笑道:“七妹妹也是被這的蟹畢羅吸引而來的?”


    “嘿嘿,是啊。”楊若梅拉了拉身邊的好友,說道:“這是我的朋友,趙五娘,姐姐們可以叫她五兒便是。”


    她低聲和趙五娘說道:“五娘,這是蕭國公嫡女張七娘子,這個是劉少卿府上三娘子。”


    趙五娘一聽這名頭有些緊張,但想到她朋友還是前朝公主呢,那份緊張的心便稍稍緩解了。


    “五娘見過七娘子、三娘子。”趙五娘略顯緊張地福身一禮,張婧和劉瑩連忙迴禮:“不需如此多禮。”


    隨後,楊若梅與張婧、劉瑩二人交談,同為好吃者,劉瑩和趙五娘倒是有共同語言,互相向對方說了不少美食名家,有的兩方都知道,有的隻是彼此一方知道,然後兩人有誌一同地讓婢女一起把地址記下來,下一次便要去看看,嚐一嚐,是不是真是如此美味。


    這家麵食鋪子的老板倒是非常鎮定,因為他的手藝好,經常在鋪子裏見到達官顯貴,對楊若梅、張婧她們倒是以平常心對待,但這是幾個花樣年華的小娘子,長得又貌美如花,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連帶著麵食鋪子生意更好了。


    麵食鋪子開在巷子裏,外麵便是繁華的街道,張婧和劉瑩的馬車停在巷子口左邊,把中間的路讓了出來,她們本人在巷子裏,麵食老板做好了蟹畢羅之後,她們也不講究,便就在婢女的遮掩之下,小口小口地吃著食物。


    巷子口進來了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為首的麵容倒是有幾許稚嫩,他朝老板收錢的木盒裏丟下一串銅錢。


    “老板,十個蟹畢羅。”


    老板笑眯眯地應聲:“好叻,郎君稍等片刻。”


    瑛兒碰了碰自家主子,楊若梅還迴頭瞪她,瑛兒低聲道:“娘子,是齊王殿下。”


    “啊?”楊若梅趕緊捂住嘴,迴頭一看,恨不得躲在婢女身後,而張婧她們也都看到李元吉了。


    當然此時,李元吉也看到她們了,他噙著皮皮的笑,走了過來,離著楊若梅五步遠,嘿嘿笑道:“楊七,你這可不是淑女的行為,我要告訴你阿姐。”


    楊若梅福身一禮,整個人氣唿唿的,但她忍住了,低頭輕聲道:“四表哥。”


    張婧、劉瑩迴過神來,有點手忙腳亂地朝李元吉行禮,聲音比較低:“見過齊王殿下。”


    李元吉目光落在她們身上,撓了撓頭,嘀咕道:“有點眼熟,你們是哪家的小娘子?”


    楊若梅黑線,李元吉把目光看向她,她趕緊說道:“四表哥,這是蕭國公府七娘子和劉少卿府上三娘子。”


    李元吉恍然大悟,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張婧和劉瑩身上,抱拳迴以一禮。


    “張七娘子,我記起來了,劉少卿是衛尉少卿劉政會?我好像沒見過你。”李元吉的目光最後落在劉瑩身上。


    劉瑩微笑道:“我隨同母親開年才來到長安,殿下自然不識得我。”


    李元吉點了點頭,又看了劉瑩一眼,相比於張婧稍顯豐腴的體態,劉瑩就比較瘦,她還特別好吃,典型的吃不胖,但她臉蛋圓圓的,臉頰還有兩個酒窩,雖然不是很美,但笑起來像個小太陽一樣,讓人心裏暖暖的。


    劉瑩遺傳了母親的體質,她母親也是個子高,且瘦,在一眾豐腴的美人當中特別顯眼,但時下審美偏好豐腴的美人,所以劉瑩這種不太吸引小郎君的目光。


    張婧、劉瑩目的達成了,又李元吉在這裏,兩人便順勢告辭了,而楊若梅是和趙五娘一塊出來的,且現在時辰尚早,她可不會這麽早迴去。


    “四表哥,別看了,看不到人影。”楊若梅被李元吉方才擠兌,現在擠兌迴去了。


    李元吉戀戀不舍地收迴目光,再看楊若梅,一個小不點,以一種成人的口吻幽幽道:“你個小不點,懂什麽?”


    楊若梅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不就是看上劉姐姐了嗎?我怎麽不懂?”


    旁邊下屬遞給李元吉兩個油紙袋,裏麵便是老板做好的蟹畢羅,他仔細嗅聞了一下,便大口吃起來。


    對於楊若梅的話他不以為意,他在思考,他十六歲了,大哥說十八歲以前不準成婚,但沒說不準定親,反正遲早都要大婚,還不如選一個自己看得上眼的,這個劉三娘子不錯,看著她心情就很好。


    “原來沒看上劉姐姐,我還想著告訴你一件劉姐姐的秘密呢。”楊若梅嘿嘿笑,然後拉了拉身邊好友趙五娘,說道:“四表哥,這是我朋友,趙五娘,以後你如果看到有人欺負她,可得出頭啊。”


    趙五娘這是真正緊張了,低頭福身一禮,沒敢說話。


    李元吉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知道啦,你的朋友嘛。”這丫頭就是個怪胎,不喜歡參加上流的宴會,反倒喜歡大街小巷地竄來竄去,這個小娘子既然能和她成為朋友,應該品行不錯,當然他會留意的,好歹是大嫂的親妹妹,還有怎麽也說有一份親戚關係,是該照顧她一下。


    “至於你說的秘密,不會是想說劉三娘子喜好美食吧?”李元吉得意地挑了挑眉,作為征戰一方的將領,他觀察力雖然不像大哥那麽變態,但也是仔細入微的啊。


    何況,能出現在這裏的貴族小娘子,原因能是什麽?張七娘子他記得最為喜好畫美人圖,所以出現在這裏不是她的主張,那麽便是劉三娘子的主張了,能讓一個貴族小娘子出現在偏僻的巷道裏,這裏還有一家盛傳的美食鋪子,除了喜好美食之外,還能有什麽原因?


    楊若梅確實被驚到了,她捂著嘴把大塊頭表哥上下打量了一下,呐呐道:“四表哥,沒想到你長得五大三粗,但心卻挺細的。”


    李元吉黑線,他是不是該為這個讚美自豪呢?


    “不裝了?”李元吉嗤笑一聲,楊若梅立馬捂著嘴,低下頭,但她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拉著趙五娘朝他福身一禮,兩個人便火燒火燎地離開了,瑛兒和柳丫低頭跟在主子身後,李元吉走到巷子口看了看,發現她們走在大街上,街上行人很多,倒是沒有特別的危險。


    過了一會,李元吉和下屬們就在此處分開,李元吉去找大哥,下屬們各自迴家,可惜他似乎運氣不夠好,原本進皇宮找兄長們,結果進了皇宮之後,才發現大哥已經不在皇宮,說是去各署衙視察去了,而另外兩個兄長和弟弟都挺忙的,隻有他晃來晃去,讓李玄霸、李世民看在眼裏,煩在心裏,未免被兄長們報複,他隻好趕緊溜走。


    但他走了幾步,迴頭又顛顛地跑到李玄霸身邊,低聲說道:“三哥,我今日遇到一個特別的小娘子,我要娶她。”


    李玄霸手上的文件落地,他聽到弟弟這話,第一時間不是恭喜弟弟,而是想到,弟弟都找到媳婦兒,他這個兄長還單著,豈不是以後父親的火力朝臣的矚目就全集中在他身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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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吉伸手在三哥眼前晃了晃,得意道:“三哥,不用擔心,你肯定也會很快就找到心儀的小娘子的。”


    然後他大踏步跑了,不跑還留著吃三哥的掛落啊?


    李世民在桌子對麵,他一直在看文件,所以沒有聽到四弟說了什麽,三弟這般反應,他抬頭看了一眼,順口問道:“四郎說什麽了,讓你如此驚慌失色?”


    半響,李玄霸悲憤道:“老四那家夥說他找到心儀的小娘子了。”


    李世民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抬起頭,臉色驚訝,但語氣平澹道:“哦,那祝你好運。”


    李玄霸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為了彌補受傷的心,晚上還是去二哥府上看小侄子吧!


    李元吉跑出宮之後,並未第一時間去找大哥,他先迴了宮外的王府,這王府有些簡陋,人也不多,之前他不急,因為反正他也住在宮裏,又沒有成親,王府空著就讓他空著唄,但現在不行,他要為娶妻做準備了。


    “榮烙,趕緊地給我查一查劉政會三女的情況。”他一走進王府,便大聲喚來了管家榮烙。


    榮烙有點懵,試探問道:“殿下,你是打算做什麽?”


    李元吉摸著下巴展現幻彩版的笑容:“我要娶她。”


    榮烙立即神情大開:“殿下放心,我這就去忙。”榮烙喚來王府的小廝和婢女伺候主子,他則離開了王府,不過他去的地方卻是青雲閣。


    午後,李元吉開始去找大哥,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哥,他琢磨著大哥肯定不會反對,但怎麽也要大哥先過目一下,萬一大哥覺得不行,那他就隻能忍痛割愛了。


    結果李元吉追逐大哥的身影,一連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看到,總是與大哥錯過。


    直到酉時前一刻,他終於在城門口看到大哥了,他正喘口氣,就看到大哥上了一輛馬車。


    李元吉猶豫了,要不要打攪大哥和未來大嫂?他隻猶豫了片刻,果斷地攔下了馬車,大聲道:“大哥,我上馬車了啊!”


    這算是提個醒,讓大哥別在馬車裏做什麽限製級的事情,他話音落,跳上馬車,車簾也被掀開了。


    離邪有點黑線,示意他進來,反正馬車裏也隻有他和若惜兩人,柳荷和呂茜她們在城門口就下馬車了。


    楊若惜朝李元吉微微頷首,李元吉憨笑:“大嫂。”心道這樣大哥就不會計較他打攪他的好事了吧?


    “說吧,你找我幹什麽?”離邪狐疑地看了李元吉好幾眼,這家夥今天好像找了他很久,不過看他樣子,應該也不著急。


    李元吉小眼睛開始飄忽,看得離邪和楊若惜好笑不已,什麽事情讓他如此羞澀?


    “咳咳,大哥,我今天遇上一個特別的小娘子,我想娶她。”李元吉說完臉色有些漲紅。


    離邪和楊若惜對視一眼,片刻後目光又移開,他才狀是澹定道:“哪家小娘子?”


    李元吉嘿嘿笑:“劉政會三女。”


    離邪揚了揚眉,劉政會他知道,現在是衛尉少卿,掌管軍械和一支禁衛的調動,值得稱道的是他對自己的子女都疼愛有加,且家裏隻有嫡子女,沒有庶出,不過現在的劉夫人不是原配,這是他續娶的妻子,劉政會年過四旬,夫人比他小十歲的樣子,這個夫人生了最小的一雙兒女,第三女便是最小的女兒。


    “趕明兒我抽個時間看看,沒什麽太大的問題,那就沒問題。”劉政會作為朝廷新貴,與裴寂這等出身大族的無法相比,但能在朝廷做到三品大員,已實屬不錯,他的女兒自然也沒有配不上李元吉的。


    他又看了李元吉一眼,說道:“別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吧?”


    李元吉撓撓頭:“我今天才認識她,當然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咯。”


    他非常理直氣壯。


    楊若惜沒忍住微微笑了,然後說道:“劉三娘子和蕭國公府七娘子是知己好友,三娘子唯有一個愛好,那便是喜好美食,她不隻是喜歡到處尋找美食,還喜歡自己研究,不過三娘子和時下美人不同,四郎身材高大,三娘子瘦小,兩人站在一起,有著天壤之別。”


    之前她也知道劉三娘子和張七娘子,不過在楊若華她們來之後,更加了解這二人,就是因為劉三娘子和張七娘子的幫扶,楊若華她們才得以這麽快融入貴女圈子裏。


    離邪瞬間腦補出了一個畫麵,有點黑線,他看著李元吉,問道:“沒想到你審美這麽不同,四郎你看中劉三娘子什麽?”


    “她笑起來很好看,還有兩個小酒窩。”李元吉又露出夢幻般的笑容。


    離邪頓時了然了,有一種人是缺少什麽追逐什麽,比如深陷黑暗的人追逐陽光,李元吉這娃也是苦娃,因為長相的緣故,一直不得母親喜愛,父親忙碌,且哪會那麽心細關心一個小孩子的心理活動,十歲以前就是個小可憐,竇母去世之後,離邪來了,接手了這個弟弟,當然以前李建成也很照顧這個弟弟,隻是李建成雖然比這個弟弟大十來歲,但他也沒有那麽心細,不會注意到弟弟的心理健康,離邪來了之後,從全麵引導他,讓他走出過去那段陰影,隻是他打從心裏還是會追逐與他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既然如此,明天抽個時間我見見劉三娘子,不過你總要追求人家小娘子,要小娘子心甘情願答應嫁給你吧?”


    李元吉拍著胸膛保證道:“當然,這不是要大哥見了覺得好,我才去追求她。”


    楊若惜心中一笑,看來太子在齊王心目中地位不一般,隻怕比之父親也不為過。


    李元吉目的達成了,當下便下了馬車,他可不會那麽不識趣,當下還是去探究如何追求劉三娘子的事情吧。


    而這邊,離邪見楊若惜神色輕鬆,便問道:“你對劉三娘子印象很好?”


    楊若惜笑而不語,但禁不住離邪的糾纏,才妥協連連道:“好啦好啦,我說。劉三娘子喜愛美食,我認為喜愛美食的女子都不會差到哪裏,即便一些儀容儀態方麵比不上其他貴女,但品行肯定是一等一的好。”


    離邪低低笑道:“對,你說得很對。”兩人打鬧著,然後馬車緩緩前行,來到了楊府,離邪和楊若惜一起下了馬車。


    楊若惜望著他,驚訝道:“你要進府見我母親嗎?”


    離邪整了整衣襟,說道:“這段時間很忙,一直沒有拜見表嬸,何況隻怕表嬸對我們倆的事情也心急,我該親自向她表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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