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清所, 一片寒風冷冽中, 點著一盞微弱的燭火, 好比一葉小舟在狂風大浪的海中蕩漾, 而小舟彷佛隨時都會翻覆。


    房間裏隻有楊若惜一人, 這會夜已深,平日裏她早該睡了, 今日卻怎麽也睡不著,閉不了眼, 腦子裏總是想起今日的事情。


    她翻了個身, 側身麵對著牆壁。


    不知道多久,她腦子都有些混沌,正昏昏欲睡之際,被一道聲音突然驚醒。


    “還沒睡?是在等我嗎?”


    一道好聽的男聲,楊若惜猛地轉身,又差點驚叫出聲,待反應過來, 不禁哭笑不得。


    任誰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身邊躺了另外一個人,都會被嚇得靈魂升天。


    離邪放下捂著她嘴的手,略帶幾分歉意道:“抱歉,嚇到你了, 沒事吧?”


    “你說呢?”楊若惜語氣當中帶了幾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嬌嗔,光線比較昏暗,她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離邪伸手抱住了她, 咕噥道:“放心,有我在,諸邪不侵。”


    楊若惜頓時有幾分哭笑不得,不過看著麵前的輪廓,她心中安穩下來,好笑道:“就是你嚇著我了,你還大言不慚。”


    “那若惜懲罰我吧。”離邪厚臉皮地湊上臉說道,還拉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楊若惜手心發熱,確切地說是因為緊張,所以整個人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發燙起來。


    楊若惜預抽迴手,但力氣不夠,沒抽迴來:“快放開啦。”


    “不放。”然後離邪抱住了她整個人,可憐兮兮地道:“我現在無處可去,若惜你可得收留我。”


    “亂講,你已見過陛下,陛下自當為你準備寢居,你還賴著我。”楊若惜咕噥著,生怕兩人同塌而眠的事情被人發現,哪怕是她婢女她也擔心,“要是被人發現了,可就糟了。”


    再是風氣開放,也不可能男女同眠還不當一迴事,當然夫妻另當別論。


    “放心,不會被發現的,天亮之後,我就離開。”讓人沉醉的聲音,離邪直接抱著她不放手,十幾個時辰沒有合眼,他還是有幾分疲憊,在徹底放鬆下來,就真正感到倦怠。


    楊若惜最後沒有推開他,看著他安靜柔和的容顏,那顆混亂的心髒漸漸安寧下來,然後沉睡下去,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把整個人卷縮在他的懷裏。


    一夜養精蓄銳,離邪精神百倍,尤其是看到懷裏的美妙女子,他心情更好了。楊若惜頭靠在他的脖頸處,一手搭在他的胸前,一手拉著他的衣襟,這是他們慣常的睡覺姿勢。


    他沒有吵醒她,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而以往辰時左右就醒來的楊若惜還沒有醒來,西清所的婢女們也沒有醒來。


    嗯,沒有人打攪他們的二人相處,離邪很滿意。


    辰時一刻,楊若惜醒來了,她先是迷糊地睜開眼,思緒還有些混沌,雙眼望進一雙明亮的眼睛裏,她呆滯地看著他。


    似乎是下一刻,但又似乎是很久。


    楊若惜閉上眼,腦袋在離邪脖頸處蹭了蹭,但雙手慢慢地收了迴去,此時她不會發現她滿臉通紅。


    離邪心中好笑,沒有揭穿她,低聲說道:“我該走了,晚上再來向你道別。”


    他這話頓時讓楊若惜睜開了眼,她撐起上半身,眼神有幾分慌亂,離邪下了床,把棉被裹在她身上。


    他穿上昨晚扔在地上的兩件外衣,楊若惜呆呆地看著他,離邪眉眼上挑,然後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說道:“要想我。”


    後知後覺,楊若惜整個臉爆紅,然後翻身下床,房間裏已無他人,她摸了摸唇瓣,站了有好一會,感覺到冷意,這才迴到床上。


    離邪迴到承慶殿,這是偶爾歇在宮裏的寢居,當然他還有一個住所,那就是東宮,隻是他從來沒有住過,等他出征歸來,東宮或許可以派上用場了。


    今日不是休沐日,李淵該上朝,但李淵讓人通傳今日不臨朝,此時宮門處等著上朝的大臣已經散去一些,但更多的人還留在此處。


    諸如封德彝等人,他們心中無奈地想著,昨日他們將陛下的軍,今日輪到陛下將他們的軍了。


    有些朝臣抱著僥幸的心裏,覺得法不責眾,於是跑去署衙上班,但除了昨日上班的大臣之外,其他大臣全部被站崗士兵攔住了。


    這些士兵怎麽知道他們昨日沒上班?這自然是各部門統計之後交到禁衛、玄衣衛處,讓他們各處站崗的士兵記住今日不準放哪些人進去。


    但像封德彝昨日所言那般,由封承瑜領著他的兩位兄長,他表明身份之後,站崗的士兵還真讓他們進去了。


    封承瑜昨日可謂受到了冰火兩重天的考驗,迴家之後,先是被父親責罵一通,再是受到了父親的讚揚,前者他很習慣了,但後者簡直讓他受寵若驚!


    天色漸漸亮了,那些抱著僥幸心理的官員去了署衙之後,又迴到宮門口了,他們三五成堆聚在一起,商量著該怎麽辦?


    而封德彝和張平高、錢九隴幾人商議著,他們該如何和皇帝溝通?


    李淵稱帝之後,在封了諸位皇子之後,便對大臣授予功勳,其中封了八個國公爺,當然比起曆史上李淵封的國公爺數量少很多,張平高、錢九隴便是蕭國公和郇國公,封德彝一向與他們走得親近幾分,昨日他雖然被張平高、錢九隴埋怨了一通,但今日兩人還是找封德彝商量來著。


    想要打感情牌,但也要見到皇帝本人啊,現在李淵不宣召他們,他們該如何?最後有人幹脆就跪在宮門處,而其他人見狀,也別無他法,隻好一起跪在宮門處,向皇帝負荊請罪。


    李淵琢磨著晾他們兩三天,反正各部門也有人做事,於是朝臣跪到巳時,也就是天色亮晌起來之後,李淵才遣人來通傳,讓他們全部出宮,今日陛下不宣召任何人。


    朝臣們沒法,隻好耷拉著腦袋離開宮門處,他們在各處署衙晃悠了一圈,看著裏麵熱鬧的場景,更加著急了。


    難不成陛下真要這些人完全取代他們?這可就不行!


    昨日離邪沒有見石崇、孟良他們,今日他出宮在太子府見了他們,吩咐了他們接下來的任務,然後依舊神隱了。


    上午,他化著另外一張麵孔陪著楊若惜,下午便在皇宮陪李淵處理政務,到晚上又偷偷跑到西清所蹭床。


    次日,楊若惜醒來沒有看到他的人,便知道他已經迴幽州了。


    作為前線主帥,他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跑迴長安,本就實屬不易,更遑論他還能在長安久待。


    而今日,李淵召見了封德彝等諸位老臣,但署衙那邊依舊進不去,直到下午署衙傳出來各部門考試的消息。


    各部門的官員,除了部門老大之外,所有人都要考試,考試不過關者,再行處置。


    長安城百姓們一直在等皇帝的處置結果,先是等來皇帝終於召見了諸位大臣,再是等來考試的結果。


    百姓們不知道其中深意,隻以為皇帝大度,不與鬧事的大臣計較,但不管是參與考試的官員,還是與考試無關的某些人,他們都明白,大勢所趨,這場較量,終究是他們失敗了,以後再想在朝廷製度上麵做文章那是不可能的了。


    但來日方長,作為臣子,其實一直在揣度皇帝的心思,就是一直在與皇帝較勁。


    李玄霸、李智雲這幾日身上承擔的壓力很大,事情結束了,兩人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今日,兩人還未出門,就被秦王/府管家請到秦/王府來了,兩人情緒有些鄢,如果是麵對二哥,他們還能理直氣壯,但麵對的是二嫂長孫無憂,兩人就有些別扭。


    長孫無憂可不是向他們問罪的,而是向他們賠罪的,因為李世民不在長安,她一個婦道人家,對朝廷政事不敏銳,差點就成為皇室的罪人了。


    李玄霸、李智雲可不敢和二嫂計較,當然長孫無憂這話聽聽就好,不過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而已。


    何況,李玄霸其實也有點心虛,因為他們並沒有事先問過長孫無憂,要不要和他們一起玩?不過是怕他們為了秦/王府的利益,知道他們應對的辦法之後,轉瞬就把他們出賣了。


    叔嫂三人各有心思,寒暄一會之後,李玄霸和李智雲推托還有事情沒有處理,便離開秦/王府了。


    長孫無憂眉目含憂,長長歎了口氣,太子大哥和弟弟們關係甚篤,而二郎和兄弟們關係雖然不錯,但始終不被信任,這於秦王/府非常不利,不隻是於二郎不利,也於她的孩子不利,長孫無憂撫了撫腹中已經會動的孩子。


    李玄霸李智雲說有事還真是有事,這幾日他們就在各處署衙巡視來著,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兩人就是被拿來當吉祥物和鎮宅之寶的,代表著皇室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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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後,署衙各部門考試,參與考試的人除了原本的官員之外,便是這次臨危解圍的一眾學子,這讓那些官員更加擔心了,是不是這迴考核不過關,他們就被取代了呢?


    考試結果不是那麽容易出來的,足足過了七日,這場長安所有官府部門的考試成績才出結果,原本的官員們大部分都過關了,但有少部分沒有過關,而後處置辦法便出來了。


    皇帝下旨,所有考核沒有過關者,將此次臨危解圍的那一人配給到部門,與這名官員共享一個職位,一個月後再一次考核,這一次就從這兩人比試,優勝者留下來。


    對於未過關的官員而言,又是一種福音,這個旨意消除了他們心中的陰暗,現在他們不會想著報複他人,而是想著怎麽在一個月後留下來,見識到考核的真麵目,再也不敢抱著僥幸的心裏,這一迴他們將全力以赴。


    而對青雲閣、太子府、秦/王府、衛王府、齊王府、楚王府招攬的某部分人而言,他們也被激勵出了鬥誌,他們很想徹底地把那個位置拿下來,那麽接下來一個月時間,他也將全力以赴,爭取在考試時,優勝於對手。


    這個結果公布出來之後,滿長安吃驚,不管是老謀深算的老臣,還是年輕氣盛的小子,對此都無話可說,你自己比不過,那就隻能甘拜下風,讓出官位咯。


    寒風飄零,街口可能看不到多少人,但兩邊的茶樓酒樓幾乎客滿盈座。


    這是一座茶樓,除了前一段時間,茶樓白天看不到多少客人之外,近幾個月,每日茶樓幾乎都是人聲鼎沸。


    今日,茶樓一樣有很多客人,但此時卻很安靜,大家盯著茶杯,或者玩著手上的玩物,雙眼迷思,思想早已神遊到天外了。


    直到,小二的聲音傳來:“掌櫃的,你迴來了。”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地對準門口,就見大屏風後麵,一個人影漸漸變大,然後他繞過屏風,出現在眾人眼前。


    來人便是孟良,青雲閣閣主。


    眾人齊齊起身,朝他揖手一禮,沉默片刻,其中一人問道:“閣下便是青雲閣閣主?”


    孟良大笑一聲,點頭道:“不錯,在下確實是青雲閣閣主,諸位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我絕不會隱瞞大家。”


    一個年輕男子迫不及待地問道:“青雲閣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他其實是想問青雲閣和太子殿下有何關聯?


    孟良歎道:“我知道大家這會心情可能有點複雜,在下這就詳細地解釋給大家聽。”


    他掃視了一眼在做的所有人,樓上樓下不少,起碼有一百多人,全都等著他的答桉。


    “青雲閣最初成立起來便是為太子殿下招攬人才的,而太子殿下招攬人才為何?這點大家不需要我講明吧?大唐立國不過半年多,百廢待興,而大唐的建立離不開人才,所以大唐需要人才,需要方方麵麵的人才,隻不過現下天下不平,太子殿下無暇顧及長安,但戰爭總會結束的,太子殿下總會迴到長安,參與朝政,等到那時候就是諸位的機會了。”


    所有人情緒都有些激動,他們來到長安,就是尋求出人頭地的機會。


    “這次的事情還要多謝大家,當然相信大家也看明白了,太子殿下選舉人才的製度和以前的推舉製大大的不同,如若這次的事情我們失敗了,那麽等待的後果如何,你們也都可以想象。”


    這些人重重地點頭,他們家世俱無,求學路上遭受了多少艱難困苦,但不代表這以後就飛黃騰達,因為想要進入官場,他們毫無人脈,如果不攀上一方世家,幾乎是妄想,但現在太子殿下給了他們另外一條路,不用攀附任何世家大族,就可以拿到朝廷做官的通行證,雖然這張通行證不代表未來,但比以前少走不少冤路。


    “現在有一部分人留在了各部門,這是他們的機會,但他們能不能抓住,那就要靠他們的能力了。當然這不代表大家就沒有機會,隻是要晚一點,等太子殿下迴長安,一切都不是問題。”


    心中芥蒂消解,孟良便被圍著求疑解惑,相處半年來,孟良不說對每一個人知之甚祥,但也差不了多少,當然他不是博學之士,不需要為這些學子們解決學識上的問題,他隻需要把太子殿下用人的標準講出來便是了。


    其樂融融間,又有人到來,不過這人提著一個油紙袋,屬於奶油的香氣就從裏麵飄蕩出來了。


    “榕花街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味道簡直是太好了。”這人是甜食控,盡管甜食類的糕點不便宜,但他還是沒忍得住這些甜糕點的誘惑,出手買了一堆,這一路他已經吃了不少了。


    茶樓人不少,油紙袋裏的糕點很快就被分享完畢,孟良心中琢磨,可以和未來太子妃達成合作,於是他轉瞬就吩咐小二去買一些迴來在茶樓售賣。


    “你呀原來喜歡吃甜的,這麽大個人還喜歡吃甜的?”


    “我吃甜的怎麽了?吃甜的還分大人小孩?你還吃鹹的,你怎麽不說這麽大個人還喜歡吃鹹的?”


    很快有關於世界級難題,甜糕點、鹹糕點哪個好吃,哪個難吃就展開了辯論會,這讓中間人很覺得吃驚,愛吃甜的愛吃鹹的好像沒什麽問題,為什麽這都能吵起來?


    榕花街那家新開的糕點鋪子叫美味糕點房,是楊若惜這二十來天的傑作,還有一間鋪子在另外一條街,是一間繡房,售賣成衣的繡房,繡娘是聘請的,但花樣子是楊若惜畫的,在這方麵她似乎很有天賦,畫的花樣子不僅漂亮還有靈氣。


    而美味糕點房味道之所以這麽飄香十裏,是因為奶油的原因,楊若惜姐妹是皇宮出來的,她們不會做糕點,但知道不少宮廷糕點秘方,所以她開這間糕點房是非常有準備的,但奶油卻不出自於她,是前次離邪迴長安時,給她提供了不少秘方,其中就有奶油。奶油隻是製作過程繁瑣了點,但工序並不複雜,楊若惜讓廚娘實驗了幾次就做出來了。


    而今日美味糕點房開張,新鮮出爐的奶油飄香十裏,引得不少人圍觀,然後試吃過後,買的客人不少。


    楊若惜在對麵的茶樓看著,柳荷和呂茜在她身邊伺候,另外三名婢女在糕點房幫忙去了,至於十二個護衛,他們自己會找地方呆著,也不需要她操心。


    “娘子,君、君先生。”柳荷張圓了嘴,指著窗戶外街道上某個走過的人,他一臉絡腮胡子,身上雖然穿著粗布,但依舊不掩其風姿,過路的行人不知不覺會給他讓路,這邊是他散發的無形的氣場。


    楊若惜定睛看過去,連忙放下茶杯,偏頭對婢女說道:“柳荷,你去請君先生上樓來,我們請先生喝茶。”


    柳荷點了點頭,然後提著裙子就往樓下走去,楊若惜低聲嘀咕道,該請君先生喝酒才是,他可是酒不離身。


    其實楊若惜覺得有些好奇,在商隊的時候,商隊的人可是說了君先生是一個漂泊不定的人是,不會在一個地方久待,但這次他怎麽在長安呆這麽久了呢?


    君無邪隨著柳荷上樓來了,楊若惜站起身朝他福身一禮:“君先生,別來無恙?”


    沒有想到君無邪朝她揖首一禮:“三娘子,不,確切地說應該叫三公主,恕在下眼拙,以前多有怠慢。”


    楊若惜既驚訝,但似乎又不是那麽驚訝,她搖頭微笑道:“不,先生何出此言,如若不是先生,我和妹妹不會這麽平安來到長安。”


    她看著桌子上的茶壺、茶杯,略帶歉意道:“此乃茶樓,下一次請先生在酒樓品酒。”


    “飲酒傷身,喝點茶水就當改善口味。”君無邪大刀闊馬地往凳子上一坐,婢女柳荷倒了兩杯茶水,一杯放在楊若惜麵前,一杯推到他麵前,並笑道:“先生請喝茶。”


    柳荷、呂茜便站在楊若惜身後,但這兩婢女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窗戶外對麵的糕點鋪子上,哪管主子和客人談論些什麽。


    樓下大堂,十二個護衛,分成兩隊人,分別坐成兩桌,他們並未穿禁衛的官服,而是尋常黑色長袍,不至於太過於引人矚目,這間茶樓的掌櫃和小二隻是以為楊若惜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娘子,有護衛並不奇怪,何況人家一來就算最次等的茶水、糕點,那茶樓也是賺錢了。


    “頭,這人看起來是個江湖人,實力應該不低,我們不管嗎?”一人低聲問道,他們被派給前朝公主做護衛,不管這前朝公主是因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本性溫和好說話,他們這任務都很輕鬆,且每次出來都有吃有喝,所以對於這個前朝公主,他們心中還是很有好感的。


    領頭人瞟了一眼二樓,說道:“不用管,除非他對公主有害,但看起來,公主和他認識。”說是這樣說,但他還是緊盯著二樓不放。


    禁衛不認識君無邪,當然就算知道君無邪的名字,他們也不知其來曆,但同樣在這座茶樓的另一個角落裏,一個青衣年輕人,他倒是皺了皺眉,君無邪,倒是忘了這個人,閣主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青雲閣招攬了各種不同的人,為何閣主就對這個君無邪視而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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