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很寬廣, 成千上萬座海島, 彷若無邊無際,東極島島群隻記載了三百多座島嶼,更多的靈氣稀薄的海島或者麵積小的小島並未被記載, 這也是導致無數修真者來到海上冒險的原因,淮國和東極島及其周圍一眾附屬島嶼就開辟了幾條航道, 收取船費,往返淮國東海岸和東極島群眾海島。
作為東極島群的主島, 東極島自然是無比的繁華, 碼頭一眾靈船出沒,人來人往,修真者如眾。仔細看去, 除了島上的常住居民這些修為在築基期以下的凡人和修真者, 過往的修士差不多修為都是在金丹以上。
海上機遇多,但也非常危險, 除了兇惡的妖之外, 便是大自然的可怕,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為,最好不要妄想能在海上淘金。
島主出行,碼頭上立時就安靜許多了,掌管碼頭瑣事的一眾管家紛紛到來向雲紹祺請安, 雲紹祺隻是吩咐他們好生維持東極島的秩序和安危,便讓他們下去了。
雲瑤打眼望去,不管這些人心中對她爹是有和想法, 麵上都極為恭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走吧,登船。”雲紹祺出行,自然是早已安排好了,此時水麵上那艘最大最豪華的靈船便是雲瑤他們要乘坐的航船。
雲紹祺和三位夫人先行一步登船,雲菲和雲黎柒招唿步晴天他們四個客人上船,雲瑤三姐妹就落在最後。
其實雲瑤是在思考,她到底要不要去向母親千寒夫人請安?畢竟這是做女兒的禮節,隻是這樣一想,雲瑤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拂冬和斂秋碰了碰雲瑤,拂冬趕緊說道:“小姐,該上船了,大小姐、三小姐都已經上船了,就等你了。”
此次去淮國賀壽,自然身邊帶了婢女,雲瑤身邊就是拂冬和斂秋兩人。
隨即雲瑤慢吞吞地踩著跳板走上了靈船甲板,雲紹祺微微皺眉,多看了雲瑤一眼,他暗暗想著,早知道昨晚該派人告訴初兒一聲。
雲紹祺深深地歎了口氣,千寒實在是過分,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是意外,但也犯不著遷怒女兒。
這樣一想,雲紹祺就越加憐惜二女兒,心中默默地想著,以後要再對二女兒好一點,彌補上千寒缺失的那部分關懷。
雲黎柒和步晴天等幾個眉來眼去,對於千寒夫人,步晴天他們心中有些微的好奇,雲黎柒不動聲色地微微搖了搖頭。
他無比汗顏,他對千寒夫人所知甚少,隻知道她來自於一個奇怪的門派,不是玄極大陸早就聲名在外的一流大勢力。
這樣的小門小派在玄極大陸多如牛毛,往往今天創建一個門派,明天就在門派與門派之間的鬥爭當中隕落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過千寒夫人這般的情況,不該是無名之輩,雲黎柒心中難免不起疑惑。
雲紹祺這艘靈船很豪華和奢侈,且總共五層,所以房間都相對寬敞和舒適,每一個人都能分配一個房間。
雲瑤進了船艙,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早已不在,至於她母親千寒夫人自然也不在,雲紹祺吩咐雲菲和雲黎柒安頓客人,看到雲瑤進來,他招了招手,讓雲瑤稍等片刻,雲瑤低聲吩咐拂冬和斂秋去房間,她則順勢走到父親身邊,靜靜地站著。
雲黎柒他們離開了,雲紹祺看了女兒一眼,說道:“初兒隨我來。”
作為主人家,雲紹祺的房間自然是最寬大和舒適的,雲瑤進了房間之後,免不得多看了一眼,因為她爹這房間與東極島上島主臥室一毛一樣。
“初兒可是在煩惱你娘?”雲紹祺心中有點微微苦澀,他再是對女兒關懷備至,但也彌補不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重要性,奈何......
雲瑤定定地看著雲紹祺,奇怪地道:“女兒為何要煩惱?母親她能出來走動,女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紹祺神色一呆,眨了眨眼,總覺得女兒這性子好似豁達了許多,以前她就對她母親對她置若罔聞的態度感到微微的苦惱。
“不過,為人子女總要盡到子女該盡的孝心,女兒是不是要去給母親請安?”雲瑤就是在苦惱這個,在記憶裏,雲初隻是在十歲那年見過母親,又是八年下來,她和千寒夫人並未見過麵,所以她們母女倆就是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雲紹祺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頭:“既然如此,為父陪你一起去吧。”有他在,就算千寒冷漠了些,他也能及時開導女兒。
隨即父女倆便前往千寒夫人所在的房間,不過千寒夫人選的房間在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所在這條廊道最末尾,要去見千寒夫人,就要從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房間經過。
雲瑤偷偷地看了一眼雲紹祺,她不相信一個男人三個女人會這麽和諧,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不會吃醋嗎?
從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房門前走過,雲紹祺心事重重,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兩個房間裏他的女人和另外兩個女兒。
這也是雲菲和雲夏不太爽的地方,隻要有雲初在,父親就看不到她們,但雲初不在,父親對她們也是關懷備至的。
雲菲和雲夏從房間裏探出頭來,看著那一對身影,一個眉頭微微皺起,一個忿忿地吐了吐舌頭,隨即雲夏就跑去找雲梓月和李洛靈他們了,雲菲猶豫了一下,和母親說了一聲,也去找雲黎柒他們了。
從未出過遠門,最多去過的地方也就是東極島附近的島嶼,雲菲再是溫和成熟,也對玄極大陸的事情感到好奇,所以她也喜歡和堂兄及堂兄的這幾個朋友談天說地。
雲瑤其實不怕來見千寒夫人,就是打個招唿請個安而已,但雲紹祺這份為女之心,她覺得很受用,心底暖洋洋的。
來到千寒夫人門外,雲紹祺敲了敲門,沒有聽到裏麵有人說話,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又仔細聽了聽,想著千寒的性子,幹脆直接推門而入了。
千寒夫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窗戶口,此時靈船已經起錨,正漸漸地遠離東極島碼頭,海上水麵波光粼粼,天空豔陽高照,海鳥從眼前飛過,一派怡然自得的美景。
“你明明在屋子裏,為何不出聲?”雲紹祺鬱悶地道,說實話如果人生重來一遍,他真的不想招惹千寒,明明是千寒招惹他的,偏偏因為生下雲初這個女兒,他自覺氣短了一截,麵對著她無限製地縱容。
雲瑤微微福身,低聲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千寒夫人這才轉過身來,她臉上剛才戴著的紫色麵紗已經揭掉了,一陣海風吹來,紫色的衣裙隨風飄蕩起來。
隻聽到帶著絲絲暗沉的聲音說道:“不必多禮。”然後才走了幾步,來到圓桌邊,邊倒水,邊說道:“我不應聲,你不是進來了麽?”
她這話自然是對著雲紹祺說的,雲紹祺心中歎了一口氣,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雲瑤這才看清母親的真容,恍惚間覺得好熟悉,她與她有五分相似,另外五分遺傳像了雲紹祺。隻是不知為何,母親給她的感覺不太好,她應該是聖潔的雪蓮花,她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怨憤和頹喪,不知是對她還是對父親?
雲紹祺見女兒默不作聲的樣子,瞬間心疼,對千寒又一次感到無奈,隻好盡力周旋,奈何千寒本就冷漠少語,女兒也是寡言之人,他就算中間和稀泥也和不起來。
直到千寒夫人的婢女迴來,雲紹祺才帶著女兒離開,走出房間那一刻,他如釋重負。
千寒夫人當初懷著雲初,身邊也隻帶著阿青一個人,她說阿青是她在路上順手救下來的,這些年阿青盡心伺候千寒夫人,倒也從不失責。
阿青恭送島主和小小姐離開,看著島主和小小姐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她關上房間門,這才迴轉身來。
“小姐,小小姐長大了。”阿青欲言又止,然而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千寒夫人澹漠地應了一聲,良久她低低一笑道:“是啊,長大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垂下眼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思緒,奈何她要投身到她的腹中,今生她隻能對不起她了。
“爹爹,母親身邊隻有阿青一個人嗎?”在雲初有記憶開始,母親身邊就隻有阿青伺候,平時母親需要什麽東西,也都是阿青找管家索要。
雲紹祺點了點頭:“阿青是你母親帶來的,一直伺候你母親。”
在女兒還不知事時,阿青還時常偷偷關懷女兒,然而等女兒三歲之後,阿青就不出現在女兒身邊了。
“哦。”雲瑤應了一聲,然後在岔路口與父親告別,雲紹祺看著女兒的背影,模糊地想著,女兒到底有沒有受千寒影響?
雲瑤迴到房間,斂秋和拂冬已經已經打理好房間了,按照她的喜好簡單規整了一下,由於是在靈船上,所以斂秋和拂冬就跟著她這個主人住了,反正對於修真者而言,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以修煉為主,有沒有床榻,睡不睡覺都無關緊要。
站在窗口,雲瑤才發現,靈船已經駛離了東極島,東極島在視線裏早已看不到了,看來這船速度還是挺快的。
隨後,各人在房間裏休息,直到半下午左右,太陽西下,燦爛的光輝印滿了藍天和海底,打擊紛紛到甲板上透風來了。
雲瑤沒出去,斂秋和拂冬跑出去走了一圈,為她帶迴來好些水果,她繼續在房間裏修煉。
甲板上,雲夏和雲梓月鬧著一團,雲黎柒和步晴天、李洛靈等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歡聲笑語,倒是愜意無比。
嬉鬧間,天邊太陽從海天相接處落了下去,鳥兒不叫了,水中的魚兒不跳了,整個天地安靜下來。
海中可不平靜,尤其是海中多妖,且曆來出大妖,不過海裏的妖地盤都在水底下,就算是少部分盤據在一些海島,多年以來,雲家與海中妖們已經有了足夠了的默契,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心發展。
雲瑤這才從房間裏走出來,此刻她就盤腿坐在甲板上,發絲隨風飄揚,端的是海中仙女,舵手們看到她,也不聲張,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水麵波光粼粼,雲瑤原本掃視一眼,然而再看一眼,卻覺得一直隨著船的魚兒甚是可愛,她搜遍了雲初的記憶,也沒有看到過有關這種魚兒的介紹,不過有相似的,那就是穆北冰川的白冰魚。
這條隨船嬉戲的魚兒通身晶瑩雪白,但是魚頭雙眼中間卻有一點紅,它的魚鰓一扇一扇的,還在吐著泡泡,它似乎在觀察她。
雲瑤挑了挑眉,翻手手上就是一朵冰淩花,隨手一擲,直直地落入水中,冰淩花入水遊動很快化了,然而那魚兒卻似乎很歡騰,不停地在水裏遊來遊去,而後見船上的人類不再投冰淩花,它直接甩尾騰空而起,落在了甲板上,雲瑤身邊。
海裏的不管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小瞧,哪怕是不能動的礁石,沒準大意之下也會栽跟頭。
一直駐守靈船的雲家護衛和舵手們看到這一幕,立即從暗處飆了出來,看到地上奇怪的魚兒,紛紛如臨大敵。
“二小姐,這魚兒古怪,且看不出是否開了靈智,不若放迴海裏?”
航行在海上有一個規矩,就算要捕撈海中動物,一定要沒有開靈智的,否則捕撈了開了靈智的,且食了開了靈智還沒有化形的妖,那鐵定是大麻煩一樁,輕的是己方賠償,重的是人修和海中的妖物大戰一場,當然不被發現,那就算你走運了。
他們從未看到過這樣晶瑩雪白的魚兒,而且是在東極島這片海域,就算要生長出這樣雪白的魚兒,似乎條件不夠,他們隻聽說在靠近北部的冰天雪地裏應該會有這樣白色的魚兒,因為那是受到了環境影響,但那種白色魚兒都不像甲板上這條這樣冰瑩透亮,大家提不起食它的興趣,反而膽戰心驚。
雲瑤伸手把冰瑩晶白的魚兒撈懷裏,說道:“不用,它沒有惡意。”她把魚兒摟在懷裏,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
實則,雲瑤這會有點疑惑,她低聲嘟囔:“你的肉應該很好吃。”
她話音落,它手上的魚兒戰栗了一下,而雲瑤也好像感受到了它的情緒,她不免驚訝了。
護衛們和舵手麵麵相覷,又見這奇怪的魚兒好像沒有攻擊力,他們便放了一半的心,雲瑤起身朝他們道了謝,然後直接拎著魚兒往房間走去了。
斂秋和拂冬都已沉浸在修煉當中,雲瑤的進出並未打擾到她們,哪知道她關了門,手上滑不溜秋的魚兒瞬間落地,再以下一刻,化成一個四五歲童子,眉間一點紅,好似觀音座下童子,他正笑眯眯地看著雲瑤。
“姐姐,我還要吃。”他砸了咂嘴,彷佛吃上了無上美味一般。
雲瑤疑惑地看著他,他想吃什麽?
“冰淩花。”魚兒嘟嚷著小嘴,眼巴巴地望著雲瑤,雲瑤恍然明白,左手翻手就是一朵冰淩花,小魚兒立即歡快地撲了過來,拿起冰淩花就丟進了嘴裏,嚼吧嚼吧,雲瑤還聽到了脆響聲呢。
雲瑤在自己慣常的位置盤腿坐下,她托腮看著小魚兒,心靈其實很放空,好半天才迴神過來。
“小魚妖,你來自哪裏?我沒見過你這樣的魚兒。”
“姐姐,我叫黎冰,來自穆北冰川下白冰魚一族。”他是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來的,跑到東極島群這邊來的,果然這邊沒有讓他失望,海裏那些蠢妖挺可愛的,最關鍵的是他遇上了可以製造冰淩花的姐姐,比白冰魚族中最為罕見的冰淩花還讓他喜歡呢。
黎冰學著雲瑤的樣子,托腮看著她,雲瑤慢吞吞地道:“撒謊,白冰魚不是你這樣的,你的樣子有點像墨冰魚。”
穆北冰川下生活有兩種魚族,一種墨冰魚,一種白冰魚,從種族特性就可以了解,聽說這兩族一向互相看不順眼。
黎冰嘴拉了老長,忿忿地道:“人家是變異白冰魚不行嗎?”
雲瑤挑了挑眉:“哦,你的父親是白冰魚,母親是墨冰魚?”
黎冰泄氣地點頭,瞬間躺在地上好像一條死魚,他生無可戀地道:“姐姐你怎麽猜得到?”
這不是很明顯嗎?一般情況下,男女結合,孩子的種族隨父親,他既然自稱白冰魚一族,那平時就生活在白冰魚族中,父親多半是白冰魚咯,這點隻要稍微動點腦筋就能猜到。
當然這是一般情況下,還有例外,不過很顯然雲瑤猜到了就是。
雲瑤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變異魚怎麽沒有變成墨色呢?”按說黑白兩色,不該是黑色更為濃重嗎?
不過遺傳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簡單的染色的問題就可以解釋得吧?
黎冰瞬間糾結了,他怎麽知道?雲瑤盤腿閉眼,說道:“別打攪我,我要修煉了,如果你不想被人逮住被燉成魚湯,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
黎冰瞬間小臉緊繃,然而很快他也沉浸在修煉當中了,呆在姐姐身邊好舒服,從姐姐身上逸散出來的靈氣可比他平時吸收的靈氣好吃多了。
第二天,雲瑤睜開眼,就看到拂冬和斂秋蹲在一米之外,捧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黎冰。
“小姐,這小妖怪哪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妖,但她們還是看得出來黎冰是妖。
雲瑤動了動腿,瞥了一眼完全睡著的黎冰,說道:“昨兒夜裏撿的。”說罷她伸手捏了捏黎冰的鼻子,把黎冰從沉睡當中喚醒。
“我不要被燉成魚湯!”黎冰嚷嚷著,一蹦山尺,觸及到天花頂,這才一下子睜開了眼。
斂秋和拂冬壞笑道:“原來是魚妖啊!”
“我才不是魚妖!”黎冰極力否認,然而看著斂秋和拂冬臉上的笑意,他隻好悶悶地閉嘴了。
隨後,雲瑤領著小魚妖和婢女來到船艙,船艙裏很熱鬧,大家都在吃東西,雲夏和雲梓月又是打鬧成一團。
雲紹祺看到雲瑤,趕緊招了招手,隨即把目光落在黎冰身上,他自然早已知道黎冰的存在了,昨夜他就看到了,還知道是白冰魚族的未成年小魚妖。
論白冰魚族和他女兒待在一起,哪個不夠安全?自然是白冰魚族,因為白冰魚肉質鮮美,且吃了白冰魚就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修為越高,越補,所以也造成許多修真者對白冰魚虎視眈眈,隻是白冰魚生活在穆北冰川下,冰川氣候詭異,不是尋常修真者可以涉足的。
不過這個小魚妖明顯不隻是白冰魚族那麽簡單,隻是雲紹祺這人頗為有自己的底線,他對白冰魚並不覬覦,所以也不探究。
雲瑤向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三個長輩問了安,再與堂兄和他的朋友互相打招唿,便在雲紹祺身邊坐下。
雲夏躲在雲梓月身後,朝雲瑤做了一個鬼臉,雲瑤視而不見,她更生氣了。
“這是黎冰,海裏的魚妖,我昨兒夜裏抓的,暫且就留在我身邊。”雲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黎冰,大家隻是看了一眼,倒也沒有過多探究。
雲紹祺點了點頭:“好好好,初兒高興就好。”
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嗤嗤地笑了起來,各自撩發撫眉,心中喟歎一下,她們這情郎啊,有一個外麵男人沒有的優點,那就是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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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雲紹祺的三個女人都不是雲紹祺追求得來的,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都是勾引他賴著他來的,而千寒夫人是因為他們出了意外發生了肉/體關係,千寒夫人懷孕了,這才賴著雲紹祺的。
雲瑤默不作聲,從手邊盤子裏拿了一個白色的冰果遞給黎冰,她直覺這小家夥最喜歡這種,沒見他那麽喜歡她製造出來的冰淩花嗎?
黎冰吃了一顆冰果,果然眼巴巴地望著果盤,雲瑤直接把果盤往他麵前一推,澹澹地說:“隨便吃。”
雲菲和雲夏都不喜歡吃冰果,這是雲瑤最喜歡的,所以冰果數量很多,雲瑤的儲物手環裏還囤積了不少呢。
“二姐對一個小妖都比對我大方!”雲夏低聲和雲梓月抱怨,雲梓月捂嘴偷笑來著,惹得雲夏惱怒地撓她癢癢。
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沒在船艙多待,把空間留給了小輩,一時間船艙裏就熱鬧了,因為黎冰的關係,雲瑤倒是說了好些話。
正在大家聊天聊得興致勃勃之時,突然靈船震動了一下,就聽到外麵有護衛大聲喊:“不好,百米高海浪!”
不出船艙,就從艙門口看到遠處一片白浪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靈船瞬間冬搖西晃。
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刹那間就飛至靈船上空,他們手上已經在施展術法,雲紹祺大吼一聲:“何方妖怪作亂?”
竟然敢在東極島島主頭上拔毛,不想活了嗎?
雲紹祺的兵器是一把劍,當然因為用劍方便,多數修真者手上都有一把劍,不過是品相好壞而已,雲紹祺的這把劍是雲家祖傳的,叫流雲劍,配合流雲劍法,頗有行雲流水的意境,此番在海裏,越加能施展得開。
白浪被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阻攔在靈船二十米之前,慢慢地水浪消退。
突然,從海浪當中冒出一個大怪獸,足足有一座小型島嶼那麽大,張開的大嘴有八顆獠牙,圓目大瞪。
“把那條小白魚交出來!”大怪獸甕聲甕氣地大聲說道,它很是氣急敗壞地撲騰著水花,“雲島主,我也不想為難你們,交出那條小白魚!”
雲紹祺怎麽可能答應,聽到大怪獸這話,他就知道它打什麽主意。
而靈船上,雲瑤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黎冰,結果這家夥縮了縮脖子之後,卻沒有躲在她身後,而是一個騰身躍入水中。
“你還敢來,這次魚爺爺教你一個乖!”隻見一條小白魚倏地變成了一條大怪魚,靈船上大家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拂冬和斂秋訕訕地道:“小姐,看來沒法燉魚湯了啊!”這麽厲害的大怪魚,她們哪敢打他主意啊!
步晴天和燕修然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拂冬和斂秋沒好意思地紅了臉,怪丟臉的啊!
接下來大家愣愣地看著水裏,就見兩個大妖怪鬥在一起,海水翻騰,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落在船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水裏這一幕。
突然,大怪獸大叫一聲,從這聲音可以聽出它有多痛,下一刻又聽到它的痛苦嚎叫聲,就見黎冰慢慢地變小,最後從嘴裏射出一道冰箭,落在大怪獸身上,刺激得它仰天大嚎起來!
“藏頭露尾的縮頭烏龜,在魚爺爺麵前也敢稱王稱霸!”黎冰神氣極了。
大怪獸大吼一聲:“小白魚,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就見它一個下沉,大怪獸沉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水波很快平靜,雲紹祺揚了揚眉,讓舵手繼續。
而黎冰就像是征戰歸來的大英雄,大家再也不小看他了,雖然小是小了點,但是厲害呀!
“你不是未成年嗎?怎麽原形那麽大?”雲瑤好奇地問道,這小家夥絕對和人類四五歲的孩子一個級別啊,原形不可能那麽大。
黎冰搔了搔頭,羞澀地道:“人家原形哪有這麽大,不過可以變大嘛。”隻是暫時的,有時效性。不過昨晚和姐姐呆了一晚,他吸收的靈氣竟然增多了也,體內妖力也純粹了不少,他一定要賴在姐姐身邊不走了。
雲瑤點了點頭,明白地道:“哦,就像吹了氣一樣膨脹了啊,還是很了不起!”
雲黎柒頓時失笑,步晴天、燕修然、易和風三人麵麵相覷,作為客人,他們沒敢笑出聲來。
黎冰幽怨地看著雲瑤,心道姐姐說話太不客氣了,他哪是吹了氣能膨脹的?
接下來前麵倒是沒有再遇上什麽阻礙了,離著東海海岸越來越近,水麵隻會越來越平靜,也就是這片海域越來越安全。
作為東極島群的主島, 東極島自然是無比的繁華, 碼頭一眾靈船出沒,人來人往,修真者如眾。仔細看去, 除了島上的常住居民這些修為在築基期以下的凡人和修真者, 過往的修士差不多修為都是在金丹以上。
海上機遇多,但也非常危險, 除了兇惡的妖之外, 便是大自然的可怕,沒有金丹期以上的修為,最好不要妄想能在海上淘金。
島主出行,碼頭上立時就安靜許多了,掌管碼頭瑣事的一眾管家紛紛到來向雲紹祺請安, 雲紹祺隻是吩咐他們好生維持東極島的秩序和安危,便讓他們下去了。
雲瑤打眼望去,不管這些人心中對她爹是有和想法, 麵上都極為恭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走吧,登船。”雲紹祺出行,自然是早已安排好了,此時水麵上那艘最大最豪華的靈船便是雲瑤他們要乘坐的航船。
雲紹祺和三位夫人先行一步登船,雲菲和雲黎柒招唿步晴天他們四個客人上船,雲瑤三姐妹就落在最後。
其實雲瑤是在思考,她到底要不要去向母親千寒夫人請安?畢竟這是做女兒的禮節,隻是這樣一想,雲瑤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拂冬和斂秋碰了碰雲瑤,拂冬趕緊說道:“小姐,該上船了,大小姐、三小姐都已經上船了,就等你了。”
此次去淮國賀壽,自然身邊帶了婢女,雲瑤身邊就是拂冬和斂秋兩人。
隨即雲瑤慢吞吞地踩著跳板走上了靈船甲板,雲紹祺微微皺眉,多看了雲瑤一眼,他暗暗想著,早知道昨晚該派人告訴初兒一聲。
雲紹祺深深地歎了口氣,千寒實在是過分,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是意外,但也犯不著遷怒女兒。
這樣一想,雲紹祺就越加憐惜二女兒,心中默默地想著,以後要再對二女兒好一點,彌補上千寒缺失的那部分關懷。
雲黎柒和步晴天等幾個眉來眼去,對於千寒夫人,步晴天他們心中有些微的好奇,雲黎柒不動聲色地微微搖了搖頭。
他無比汗顏,他對千寒夫人所知甚少,隻知道她來自於一個奇怪的門派,不是玄極大陸早就聲名在外的一流大勢力。
這樣的小門小派在玄極大陸多如牛毛,往往今天創建一個門派,明天就在門派與門派之間的鬥爭當中隕落了,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過千寒夫人這般的情況,不該是無名之輩,雲黎柒心中難免不起疑惑。
雲紹祺這艘靈船很豪華和奢侈,且總共五層,所以房間都相對寬敞和舒適,每一個人都能分配一個房間。
雲瑤進了船艙,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早已不在,至於她母親千寒夫人自然也不在,雲紹祺吩咐雲菲和雲黎柒安頓客人,看到雲瑤進來,他招了招手,讓雲瑤稍等片刻,雲瑤低聲吩咐拂冬和斂秋去房間,她則順勢走到父親身邊,靜靜地站著。
雲黎柒他們離開了,雲紹祺看了女兒一眼,說道:“初兒隨我來。”
作為主人家,雲紹祺的房間自然是最寬大和舒適的,雲瑤進了房間之後,免不得多看了一眼,因為她爹這房間與東極島上島主臥室一毛一樣。
“初兒可是在煩惱你娘?”雲紹祺心中有點微微苦澀,他再是對女兒關懷備至,但也彌補不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重要性,奈何......
雲瑤定定地看著雲紹祺,奇怪地道:“女兒為何要煩惱?母親她能出來走動,女兒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紹祺神色一呆,眨了眨眼,總覺得女兒這性子好似豁達了許多,以前她就對她母親對她置若罔聞的態度感到微微的苦惱。
“不過,為人子女總要盡到子女該盡的孝心,女兒是不是要去給母親請安?”雲瑤就是在苦惱這個,在記憶裏,雲初隻是在十歲那年見過母親,又是八年下來,她和千寒夫人並未見過麵,所以她們母女倆就是這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雲紹祺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頭:“既然如此,為父陪你一起去吧。”有他在,就算千寒冷漠了些,他也能及時開導女兒。
隨即父女倆便前往千寒夫人所在的房間,不過千寒夫人選的房間在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所在這條廊道最末尾,要去見千寒夫人,就要從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房間經過。
雲瑤偷偷地看了一眼雲紹祺,她不相信一個男人三個女人會這麽和諧,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不會吃醋嗎?
從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房門前走過,雲紹祺心事重重,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兩個房間裏他的女人和另外兩個女兒。
這也是雲菲和雲夏不太爽的地方,隻要有雲初在,父親就看不到她們,但雲初不在,父親對她們也是關懷備至的。
雲菲和雲夏從房間裏探出頭來,看著那一對身影,一個眉頭微微皺起,一個忿忿地吐了吐舌頭,隨即雲夏就跑去找雲梓月和李洛靈他們了,雲菲猶豫了一下,和母親說了一聲,也去找雲黎柒他們了。
從未出過遠門,最多去過的地方也就是東極島附近的島嶼,雲菲再是溫和成熟,也對玄極大陸的事情感到好奇,所以她也喜歡和堂兄及堂兄的這幾個朋友談天說地。
雲瑤其實不怕來見千寒夫人,就是打個招唿請個安而已,但雲紹祺這份為女之心,她覺得很受用,心底暖洋洋的。
來到千寒夫人門外,雲紹祺敲了敲門,沒有聽到裏麵有人說話,他把耳朵貼在門上又仔細聽了聽,想著千寒的性子,幹脆直接推門而入了。
千寒夫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窗戶口,此時靈船已經起錨,正漸漸地遠離東極島碼頭,海上水麵波光粼粼,天空豔陽高照,海鳥從眼前飛過,一派怡然自得的美景。
“你明明在屋子裏,為何不出聲?”雲紹祺鬱悶地道,說實話如果人生重來一遍,他真的不想招惹千寒,明明是千寒招惹他的,偏偏因為生下雲初這個女兒,他自覺氣短了一截,麵對著她無限製地縱容。
雲瑤微微福身,低聲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千寒夫人這才轉過身來,她臉上剛才戴著的紫色麵紗已經揭掉了,一陣海風吹來,紫色的衣裙隨風飄蕩起來。
隻聽到帶著絲絲暗沉的聲音說道:“不必多禮。”然後才走了幾步,來到圓桌邊,邊倒水,邊說道:“我不應聲,你不是進來了麽?”
她這話自然是對著雲紹祺說的,雲紹祺心中歎了一口氣,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雲瑤這才看清母親的真容,恍惚間覺得好熟悉,她與她有五分相似,另外五分遺傳像了雲紹祺。隻是不知為何,母親給她的感覺不太好,她應該是聖潔的雪蓮花,她卻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怨憤和頹喪,不知是對她還是對父親?
雲紹祺見女兒默不作聲的樣子,瞬間心疼,對千寒又一次感到無奈,隻好盡力周旋,奈何千寒本就冷漠少語,女兒也是寡言之人,他就算中間和稀泥也和不起來。
直到千寒夫人的婢女迴來,雲紹祺才帶著女兒離開,走出房間那一刻,他如釋重負。
千寒夫人當初懷著雲初,身邊也隻帶著阿青一個人,她說阿青是她在路上順手救下來的,這些年阿青盡心伺候千寒夫人,倒也從不失責。
阿青恭送島主和小小姐離開,看著島主和小小姐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她關上房間門,這才迴轉身來。
“小姐,小小姐長大了。”阿青欲言又止,然而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千寒夫人澹漠地應了一聲,良久她低低一笑道:“是啊,長大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垂下眼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思緒,奈何她要投身到她的腹中,今生她隻能對不起她了。
“爹爹,母親身邊隻有阿青一個人嗎?”在雲初有記憶開始,母親身邊就隻有阿青伺候,平時母親需要什麽東西,也都是阿青找管家索要。
雲紹祺點了點頭:“阿青是你母親帶來的,一直伺候你母親。”
在女兒還不知事時,阿青還時常偷偷關懷女兒,然而等女兒三歲之後,阿青就不出現在女兒身邊了。
“哦。”雲瑤應了一聲,然後在岔路口與父親告別,雲紹祺看著女兒的背影,模糊地想著,女兒到底有沒有受千寒影響?
雲瑤迴到房間,斂秋和拂冬已經已經打理好房間了,按照她的喜好簡單規整了一下,由於是在靈船上,所以斂秋和拂冬就跟著她這個主人住了,反正對於修真者而言,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以修煉為主,有沒有床榻,睡不睡覺都無關緊要。
站在窗口,雲瑤才發現,靈船已經駛離了東極島,東極島在視線裏早已看不到了,看來這船速度還是挺快的。
隨後,各人在房間裏休息,直到半下午左右,太陽西下,燦爛的光輝印滿了藍天和海底,打擊紛紛到甲板上透風來了。
雲瑤沒出去,斂秋和拂冬跑出去走了一圈,為她帶迴來好些水果,她繼續在房間裏修煉。
甲板上,雲夏和雲梓月鬧著一團,雲黎柒和步晴天、李洛靈等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歡聲笑語,倒是愜意無比。
嬉鬧間,天邊太陽從海天相接處落了下去,鳥兒不叫了,水中的魚兒不跳了,整個天地安靜下來。
海中可不平靜,尤其是海中多妖,且曆來出大妖,不過海裏的妖地盤都在水底下,就算是少部分盤據在一些海島,多年以來,雲家與海中妖們已經有了足夠了的默契,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心發展。
雲瑤這才從房間裏走出來,此刻她就盤腿坐在甲板上,發絲隨風飄揚,端的是海中仙女,舵手們看到她,也不聲張,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水麵波光粼粼,雲瑤原本掃視一眼,然而再看一眼,卻覺得一直隨著船的魚兒甚是可愛,她搜遍了雲初的記憶,也沒有看到過有關這種魚兒的介紹,不過有相似的,那就是穆北冰川的白冰魚。
這條隨船嬉戲的魚兒通身晶瑩雪白,但是魚頭雙眼中間卻有一點紅,它的魚鰓一扇一扇的,還在吐著泡泡,它似乎在觀察她。
雲瑤挑了挑眉,翻手手上就是一朵冰淩花,隨手一擲,直直地落入水中,冰淩花入水遊動很快化了,然而那魚兒卻似乎很歡騰,不停地在水裏遊來遊去,而後見船上的人類不再投冰淩花,它直接甩尾騰空而起,落在了甲板上,雲瑤身邊。
海裏的不管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小瞧,哪怕是不能動的礁石,沒準大意之下也會栽跟頭。
一直駐守靈船的雲家護衛和舵手們看到這一幕,立即從暗處飆了出來,看到地上奇怪的魚兒,紛紛如臨大敵。
“二小姐,這魚兒古怪,且看不出是否開了靈智,不若放迴海裏?”
航行在海上有一個規矩,就算要捕撈海中動物,一定要沒有開靈智的,否則捕撈了開了靈智的,且食了開了靈智還沒有化形的妖,那鐵定是大麻煩一樁,輕的是己方賠償,重的是人修和海中的妖物大戰一場,當然不被發現,那就算你走運了。
他們從未看到過這樣晶瑩雪白的魚兒,而且是在東極島這片海域,就算要生長出這樣雪白的魚兒,似乎條件不夠,他們隻聽說在靠近北部的冰天雪地裏應該會有這樣白色的魚兒,因為那是受到了環境影響,但那種白色魚兒都不像甲板上這條這樣冰瑩透亮,大家提不起食它的興趣,反而膽戰心驚。
雲瑤伸手把冰瑩晶白的魚兒撈懷裏,說道:“不用,它沒有惡意。”她把魚兒摟在懷裏,看起來很乖巧的樣子。
實則,雲瑤這會有點疑惑,她低聲嘟囔:“你的肉應該很好吃。”
她話音落,它手上的魚兒戰栗了一下,而雲瑤也好像感受到了它的情緒,她不免驚訝了。
護衛們和舵手麵麵相覷,又見這奇怪的魚兒好像沒有攻擊力,他們便放了一半的心,雲瑤起身朝他們道了謝,然後直接拎著魚兒往房間走去了。
斂秋和拂冬都已沉浸在修煉當中,雲瑤的進出並未打擾到她們,哪知道她關了門,手上滑不溜秋的魚兒瞬間落地,再以下一刻,化成一個四五歲童子,眉間一點紅,好似觀音座下童子,他正笑眯眯地看著雲瑤。
“姐姐,我還要吃。”他砸了咂嘴,彷佛吃上了無上美味一般。
雲瑤疑惑地看著他,他想吃什麽?
“冰淩花。”魚兒嘟嚷著小嘴,眼巴巴地望著雲瑤,雲瑤恍然明白,左手翻手就是一朵冰淩花,小魚兒立即歡快地撲了過來,拿起冰淩花就丟進了嘴裏,嚼吧嚼吧,雲瑤還聽到了脆響聲呢。
雲瑤在自己慣常的位置盤腿坐下,她托腮看著小魚兒,心靈其實很放空,好半天才迴神過來。
“小魚妖,你來自哪裏?我沒見過你這樣的魚兒。”
“姐姐,我叫黎冰,來自穆北冰川下白冰魚一族。”他是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來的,跑到東極島群這邊來的,果然這邊沒有讓他失望,海裏那些蠢妖挺可愛的,最關鍵的是他遇上了可以製造冰淩花的姐姐,比白冰魚族中最為罕見的冰淩花還讓他喜歡呢。
黎冰學著雲瑤的樣子,托腮看著她,雲瑤慢吞吞地道:“撒謊,白冰魚不是你這樣的,你的樣子有點像墨冰魚。”
穆北冰川下生活有兩種魚族,一種墨冰魚,一種白冰魚,從種族特性就可以了解,聽說這兩族一向互相看不順眼。
黎冰嘴拉了老長,忿忿地道:“人家是變異白冰魚不行嗎?”
雲瑤挑了挑眉:“哦,你的父親是白冰魚,母親是墨冰魚?”
黎冰泄氣地點頭,瞬間躺在地上好像一條死魚,他生無可戀地道:“姐姐你怎麽猜得到?”
這不是很明顯嗎?一般情況下,男女結合,孩子的種族隨父親,他既然自稱白冰魚一族,那平時就生活在白冰魚族中,父親多半是白冰魚咯,這點隻要稍微動點腦筋就能猜到。
當然這是一般情況下,還有例外,不過很顯然雲瑤猜到了就是。
雲瑤又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變異魚怎麽沒有變成墨色呢?”按說黑白兩色,不該是黑色更為濃重嗎?
不過遺傳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簡單的染色的問題就可以解釋得吧?
黎冰瞬間糾結了,他怎麽知道?雲瑤盤腿閉眼,說道:“別打攪我,我要修煉了,如果你不想被人逮住被燉成魚湯,就乖乖地呆在我身邊。”
黎冰瞬間小臉緊繃,然而很快他也沉浸在修煉當中了,呆在姐姐身邊好舒服,從姐姐身上逸散出來的靈氣可比他平時吸收的靈氣好吃多了。
第二天,雲瑤睜開眼,就看到拂冬和斂秋蹲在一米之外,捧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黎冰。
“小姐,這小妖怪哪來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妖,但她們還是看得出來黎冰是妖。
雲瑤動了動腿,瞥了一眼完全睡著的黎冰,說道:“昨兒夜裏撿的。”說罷她伸手捏了捏黎冰的鼻子,把黎冰從沉睡當中喚醒。
“我不要被燉成魚湯!”黎冰嚷嚷著,一蹦山尺,觸及到天花頂,這才一下子睜開了眼。
斂秋和拂冬壞笑道:“原來是魚妖啊!”
“我才不是魚妖!”黎冰極力否認,然而看著斂秋和拂冬臉上的笑意,他隻好悶悶地閉嘴了。
隨後,雲瑤領著小魚妖和婢女來到船艙,船艙裏很熱鬧,大家都在吃東西,雲夏和雲梓月又是打鬧成一團。
雲紹祺看到雲瑤,趕緊招了招手,隨即把目光落在黎冰身上,他自然早已知道黎冰的存在了,昨夜他就看到了,還知道是白冰魚族的未成年小魚妖。
論白冰魚族和他女兒待在一起,哪個不夠安全?自然是白冰魚族,因為白冰魚肉質鮮美,且吃了白冰魚就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一樣,修為越高,越補,所以也造成許多修真者對白冰魚虎視眈眈,隻是白冰魚生活在穆北冰川下,冰川氣候詭異,不是尋常修真者可以涉足的。
不過這個小魚妖明顯不隻是白冰魚族那麽簡單,隻是雲紹祺這人頗為有自己的底線,他對白冰魚並不覬覦,所以也不探究。
雲瑤向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三個長輩問了安,再與堂兄和他的朋友互相打招唿,便在雲紹祺身邊坐下。
雲夏躲在雲梓月身後,朝雲瑤做了一個鬼臉,雲瑤視而不見,她更生氣了。
“這是黎冰,海裏的魚妖,我昨兒夜裏抓的,暫且就留在我身邊。”雲瑤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黎冰,大家隻是看了一眼,倒也沒有過多探究。
雲紹祺點了點頭:“好好好,初兒高興就好。”
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嗤嗤地笑了起來,各自撩發撫眉,心中喟歎一下,她們這情郎啊,有一個外麵男人沒有的優點,那就是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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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雲紹祺的三個女人都不是雲紹祺追求得來的,伊琳夫人和梅宛夫人都是勾引他賴著他來的,而千寒夫人是因為他們出了意外發生了肉/體關係,千寒夫人懷孕了,這才賴著雲紹祺的。
雲瑤默不作聲,從手邊盤子裏拿了一個白色的冰果遞給黎冰,她直覺這小家夥最喜歡這種,沒見他那麽喜歡她製造出來的冰淩花嗎?
黎冰吃了一顆冰果,果然眼巴巴地望著果盤,雲瑤直接把果盤往他麵前一推,澹澹地說:“隨便吃。”
雲菲和雲夏都不喜歡吃冰果,這是雲瑤最喜歡的,所以冰果數量很多,雲瑤的儲物手環裏還囤積了不少呢。
“二姐對一個小妖都比對我大方!”雲夏低聲和雲梓月抱怨,雲梓月捂嘴偷笑來著,惹得雲夏惱怒地撓她癢癢。
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沒在船艙多待,把空間留給了小輩,一時間船艙裏就熱鬧了,因為黎冰的關係,雲瑤倒是說了好些話。
正在大家聊天聊得興致勃勃之時,突然靈船震動了一下,就聽到外麵有護衛大聲喊:“不好,百米高海浪!”
不出船艙,就從艙門口看到遠處一片白浪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靈船瞬間冬搖西晃。
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刹那間就飛至靈船上空,他們手上已經在施展術法,雲紹祺大吼一聲:“何方妖怪作亂?”
竟然敢在東極島島主頭上拔毛,不想活了嗎?
雲紹祺的兵器是一把劍,當然因為用劍方便,多數修真者手上都有一把劍,不過是品相好壞而已,雲紹祺的這把劍是雲家祖傳的,叫流雲劍,配合流雲劍法,頗有行雲流水的意境,此番在海裏,越加能施展得開。
白浪被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阻攔在靈船二十米之前,慢慢地水浪消退。
突然,從海浪當中冒出一個大怪獸,足足有一座小型島嶼那麽大,張開的大嘴有八顆獠牙,圓目大瞪。
“把那條小白魚交出來!”大怪獸甕聲甕氣地大聲說道,它很是氣急敗壞地撲騰著水花,“雲島主,我也不想為難你們,交出那條小白魚!”
雲紹祺怎麽可能答應,聽到大怪獸這話,他就知道它打什麽主意。
而靈船上,雲瑤挑了挑眉,瞥了一眼黎冰,結果這家夥縮了縮脖子之後,卻沒有躲在她身後,而是一個騰身躍入水中。
“你還敢來,這次魚爺爺教你一個乖!”隻見一條小白魚倏地變成了一條大怪魚,靈船上大家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拂冬和斂秋訕訕地道:“小姐,看來沒法燉魚湯了啊!”這麽厲害的大怪魚,她們哪敢打他主意啊!
步晴天和燕修然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拂冬和斂秋沒好意思地紅了臉,怪丟臉的啊!
接下來大家愣愣地看著水裏,就見兩個大妖怪鬥在一起,海水翻騰,雲紹祺和伊琳夫人、梅宛夫人落在船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水裏這一幕。
突然,大怪獸大叫一聲,從這聲音可以聽出它有多痛,下一刻又聽到它的痛苦嚎叫聲,就見黎冰慢慢地變小,最後從嘴裏射出一道冰箭,落在大怪獸身上,刺激得它仰天大嚎起來!
“藏頭露尾的縮頭烏龜,在魚爺爺麵前也敢稱王稱霸!”黎冰神氣極了。
大怪獸大吼一聲:“小白魚,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就見它一個下沉,大怪獸沉入水中消失不見了。
水波很快平靜,雲紹祺揚了揚眉,讓舵手繼續。
而黎冰就像是征戰歸來的大英雄,大家再也不小看他了,雖然小是小了點,但是厲害呀!
“你不是未成年嗎?怎麽原形那麽大?”雲瑤好奇地問道,這小家夥絕對和人類四五歲的孩子一個級別啊,原形不可能那麽大。
黎冰搔了搔頭,羞澀地道:“人家原形哪有這麽大,不過可以變大嘛。”隻是暫時的,有時效性。不過昨晚和姐姐呆了一晚,他吸收的靈氣竟然增多了也,體內妖力也純粹了不少,他一定要賴在姐姐身邊不走了。
雲瑤點了點頭,明白地道:“哦,就像吹了氣一樣膨脹了啊,還是很了不起!”
雲黎柒頓時失笑,步晴天、燕修然、易和風三人麵麵相覷,作為客人,他們沒敢笑出聲來。
黎冰幽怨地看著雲瑤,心道姐姐說話太不客氣了,他哪是吹了氣能膨脹的?
接下來前麵倒是沒有再遇上什麽阻礙了,離著東海海岸越來越近,水麵隻會越來越平靜,也就是這片海域越來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