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辰的身體太糟糕了, 已經到了不得不趕緊解毒的地步了, 否則再妄動內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雲瑤已經安排下去,就今日一個白日藥鋪已經送了一部分藥材過來,剩餘的在京城周邊調用。


    次日, 清晨,天光大亮, 藥鋪大夫就送藥材上門來了,不過平日裏隻是活計或者掌櫃跟著車送來, 今日沉無虛親自來了。


    看著大廳裏這個被洗去一身血霜, 歸於平靜的白衣男人,即便他已四十多歲,氣質依舊溫潤如水, 雲承錦捧著下巴, 一臉星星眼地看著他。


    “大師姐,二師姐, 大哥, 他好迷人。”少女猶如春花綻放一樣臉上一臉癡迷之色。


    邀月瞪了小師妹一眼,進了大廳之後,抱拳一禮:“見過前輩。”


    林承楨敲了妹妹額頭一下,雲承錦委屈地揉了揉額頭,她就是覺得這個人好有魅力, 難不成都不能容許她誇讚一聲麽?


    隨即幾人禮貌地與沉無虛打招唿,雲承錦還在嘀咕,她的話獲得了憐星的認同。


    沉無虛輕輕牽起嘴角, 臉上掛著一個澹澹的微笑,看著這些年輕的女子,頷首道:“不用多禮,在下沉無虛,仁濟堂大夫。”


    沉無虛自從被離邪安排進藥鋪當大夫之後,他倒是真的以大夫的身份一直待下來了,現在他就是大夫沉無虛,昔日的血圖早已淹沒在滾滾的時間長河裏。


    幾個年輕人纏著沉無虛說話,實在是他太讓人好奇了,就算他不年輕了,依舊散發著無窮的魅力。他長得這麽美,怎麽沒有在江湖上聽過他的名呢?


    雲瑤出來就見他被幾個年輕女子包圍著,看他那樣子,依舊遊刃有餘的樣子。


    “王妃。”沉無虛微微彎身拱手一禮,微笑道:“聽說王妃要煉製一種奇毒的解藥,無虛特來毛遂自薦,為王妃打下手。”


    雲瑤掃視了一眼邀月他們幾人,失笑道:“好,也就你對這些感興趣。”


    沉無虛微笑,心裏暗忖,王妃這一手醫術,太醫院多得是人想為她打下手,就想多學一些,隻不過知道王妃醫術了得人實在是太少了。


    “從明天開始飛飛隨著我一起練解藥。”飛飛跟著雲瑤學了不少,醫術也算學得不錯,不過她沒有重心,一向是隨心所欲。


    容君辰便在王府靜養,邀月她們隨意玩樂。


    到傍晚,王府多了不少人,七劍、n陽、玄冰、赤虹他們全都來了,現在四人是朝廷特殊成員,與朱厚耀、錦衣衛、禁衛都有來往,當然他們最後的領導是皇帝。


    十年前,七劍與玄冰、n陽與赤虹兩對人結為夫妻,成家了,自然不會再住在王府,他們在京城都安家了,住在離著仁濟堂不遠的街道上,沉無虛也住在那裏,後來錦衣衛指揮使卓然,禁衛新統領越寧也都紛紛把家安在那條街上,倒是方便了他們互相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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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七劍他們的緣分,雲瑤覺得有點好笑,他問過離邪,離邪沾沾自喜地道:“我本就是看他們彼此有夫妻緣分,這才帶玄冰、赤虹迴來的,否則兩對人之間感情就有些波折,但還是會在一起,看在我挺喜歡七劍、n陽的份上,就送他們一場幸福。”


    雲瑤心中好笑不已,離邪做的這些事情,她很懷疑它為何要把他列為頭號嫌疑分子,這根本就是個大好人嘛。


    從第二日開始,雲瑤就帶著沉無虛和飛飛在王府東南角藥園開始煉藥,一百多種藥材擺在院子裏,雲瑤隻是安排飛飛和沉無虛今日煉製十種藥液,這十種藥液就是從院子裏這一百多種藥材上麵提煉出來然後融合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連續五天每天煉製十種藥液,每一種藥液都是從一百多種藥材當中提煉出來,又融合在一起的。


    雲瑤並未記下藥方,她隻是口頭上吩咐,沉無虛和飛飛每次煉製藥液,都有一步一步做了詳細的記載,雲瑤心想,有人打下手確實少了她不少麻煩。


    “娘,這些藥材基本上都是普通藥材,最好的藥材也不過是一百年的人參和雪蓮花,這樣真能解得了大哥體內的毒?”飛飛有點懷疑,雖然藥材用得多,但是真的很普通啊。


    沉無虛看著手上的手劄,他們這五天其實並不累,每一種藥液自然不會隻煉製一劑,為了搞清楚其中的差別,每一種藥液可是煉製了十幾份,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雲瑤檢查了一下五十個陶瓷罐裏的藥液,每一個陶瓷罐外麵都貼有紙條,編寫了名號,這都是成功的藥液。


    “自然,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極品藥材?別小看普通藥材,普通藥材才是最有用的,不過是藥材耗費太多,而且還花時間,若是沒有清楚的方子,隻怕是窮其一生也無法煉出解藥。”


    飛飛和沉無虛都明白,有些大夫為了研究一種藥,那幾乎是耗費畢生精力,還求不得。


    從藥園出來,外出玩樂的邀月幾人才迴來,後麵還跟著小破孩朱載琛,有小破孩在,就不會少了禁衛和錦衣衛的侍衛。


    前廳頓時猶如三百隻鴨子嘎嘎嘎,雲瑤會心一笑,沒現身,直接迴了正院,有長輩在的話,年輕人會不自在的。


    這幾日,京城的人又多了一些,都是會武林人士,衝著論劍大會來的。


    容君辰看到飛飛,眼睛一亮,他這幾日倒是沒出門,一直聽醫囑在安心靜養。


    “多謝前輩費心。”他朝飛飛身後的沉無虛行了一禮,飛飛伸手探大哥的脈搏,腦子裏還在迴想,到底那五十種藥液融合之後如何就能解大哥所中的毒呢?


    沉無虛拱手迴了一禮,他也伸手探容君辰另外一隻手的脈搏,腦子裏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容公子不用多禮,於大夫而言,大夫的天性,就是為了醫治病人。”當一個病人被他治好之後,那種成就感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就與廚師喜歡看食客吃光他做的飯菜一樣,旁人也是無法理解他們這種心情。


    沉無虛說了一會話,再一次了解容君辰的身體情況,這才離開。


    “小錦姐姐,你好漂亮,可不可以不嫁給別人,等我長大,我要娶姐姐當太子妃!”飛飛隻注意到大哥去了,對於朱載琛,她是看到了,但是朱載琛經常來王府,她也不拿他當外人,猛不丁地聽到小破孩這話,差點沒被噎著。


    下一刻,朱厚耀已經提著小破孩的衣領,黑著臉說道:“你的婚事,你說了不算,還有你才幾歲?毛都沒長齊,就想娶媳婦?”


    他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與飛飛成親,哪輪得上不過十二歲的朱載琛!


    朱載琛嗷嗷叫,他翻了一個白眼:“王叔,你這是嫉妒我!小錦姐姐,救命,王叔要勒死我啦!”


    雲承錦一點都不給麵子,她笑眯眯地道:“都說了要叫我阿姨,我比你大一輩,不可以沒大沒小,還有我對當太子妃沒興趣,我可是立誌繼承移花宮,我要把移花宮發展成江湖超級門派。”


    林承楨立即跳出來說道:“妹妹,你要當移花宮的宮主?論嫡長先後順序,怎麽都是我當移花宮的宮主。”


    “哥哥你當好武當派的道士就好啦,移花宮就不勞你費心了。”雲承錦依舊笑眯眯地說道,她的聲音軟軟綿綿的,聽起來格外地舒服。


    林承楨鼓著雙頰,竭力反駁:“那不行,我就要當移花宮宮主。”移花宮多好,錦衣華服,年輕漂亮的娥女,就每天看到她們,他都能多吃兩碗飯,他穿夠武當派的道袍了。


    邀月/憐星/飛飛/朱厚耀滿頭黑線,容君辰不免失笑,這對兄妹還真是讓人捧腹大笑。


    朱載琛雙眼冒星星,他激動地道:“你們倆要打起來了麽?我這是要第一次看到現實版的骨肉相殘嗎?這是要真實演繹七步詩的‘相煎何太急’戲碼嗎?你們是不是要使出十八般手段,今天我給你下毒,明天我偷襲你?天啦,太精彩了!”


    朱厚耀等人已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三個人都非常欠揍,他的拳頭很癢,邀月和憐星也忍不住想教訓自家這對丟人的師弟師妹。


    “小兔崽子這樣想看兄弟相殘的大戲,不如叔爺爺明日奏請陛下,讓陛下再為你選幾個兄弟,滿足你兄弟相殘的願望?”離邪閑閑的聲音從大廳外麵傳進來,這會天色暗黑,朱載琛武功隻有三腳貓功夫,他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進來的?


    黑暗中,雲瑤和離邪一道進入了大家的視線,雲瑤臉上是隱藏不住的笑容,林承楨兄妹很有趣,小太子也很有趣,她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朱載琛屁顛屁顛地上前纏著蘇爺爺的手臂,討好地道:“叔爺爺,那就不必了,看別人家兄弟相殘是開心,自己家兄弟相殘那就是傷心了。”


    “哈哈。”雲瑤還是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她揉了揉朱載琛的頭:“這麽晚了還不迴宮,看來你的功課還是太少了。”


    朱載琛已經忍不住嗷嗷叫:“別啊,叔奶奶,我的功課好多好多,我是忙裏偷閑來瞧您和叔爺爺,我這麽孝順,您怎麽忍心看我受苦受累?”


    快到亥時了,門房處錦衣衛和禁衛侍衛互相看了看,禁衛頭領便來到前廳提醒,太子該迴宮了,於是朱載琛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雲瑤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承楨和雲承錦兄妹倆,林承楨還有羞恥心,他呐呐地趴在桌子上,雲承錦眨了眨眼,顯得無辜又純潔,她笑得很甜:“白姨,人家說的是真的嘛。”


    容君辰不免有幾分失笑,這對兄妹,隻怕妹妹才是個腹黑的,哥哥反而純良許多。


    邀月和憐星對師弟師妹的秉性一清二楚,所以不奇怪,就是有點手癢,很想教訓他們一頓,而且她們很想知道師丈知道之後,會作何感想?


    半夜下起了雨,電閃雷鳴,亮光劃破夜空。雨後的清晨,就連陽光都好似被水洗過一般,天空湛藍,世界一片清明。


    藥園,雲瑤看著沉無虛和飛飛做最後的實驗,這些藥液是從普通植物上提取而融合的,不管它們怎麽變幻順序融合都不會變成毒/藥,不過順序和火候不一樣,藥效就會有所不同,當然他們首先要把容君辰的解/毒/藥煉製出來,其後才能做實驗。


    經過一係列繁瑣的工序,在他們嚴格認真的控製下,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藥爐裏出現在幾枚紅色藥丸,沉無虛的是五枚,飛飛的是四枚,不同的人把控時間的精準度不一樣,最後成品的數量也不會一樣,大小也不一樣。


    雲瑤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實是解毒/藥,不過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隨後,雲瑤親自把控工序和時間,飛飛和沉無虛盯著雲瑤,把她所做的每一道步驟都詳細的記在心底,與自己做的過程相對比。


    不到一個時辰,六枚紅色藥丸躺在了藥爐中,房間裏逸散著一股清香。


    “同樣分量的藥液煉製出不同大小、數量的藥丸,唯一的原因便是在時間的掌控上麵,這個我沒法教導你們,這是需要你們自己感受,有時候同種藥材,不同的大夫遵循同樣的工序,最後卻能煉製出完全不同藥效的藥丸,這都與時間的把控有關,這是需要經驗的,等你們煉藥的經驗多了,就越來越能掌控到最精準的時間。”


    雲瑤把這次煉藥的原理從頭到尾再講了一遍,飛飛和沉無虛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麽盲目和茫然,他們親自煉製了一遍,心中有許多問題,雲瑤雖然解答了他們的問題,但是要完全解開,還需他們自己探索。


    這會已經是下午了,臨近傍晚,火燒雲席卷了整個天際。


    王府一群人圍繞著容君辰,容君辰的那四個下屬也來了,今日是公子重獲新生的時間,他們怎麽會錯過呢?


    “你這毒很霸道,但是這解毒/藥也很霸道,待會會很痛,千萬忍著,別暈過去了,否則你會遭受到更大的痛苦。”


    雲瑤仔細叮囑:“還有,毒解了之後,你所練的至剛至陽的武功會反噬你,把這篇口訣記住,待會按照這篇口訣運行內力,它能與你的至陽內力相抗衡。”


    然後雲瑤念了二十八個字的口訣,容君辰念叨兩遍便記住了。


    容君辰吞下丸藥之後,很快就感覺五髒六腑就跟火燒一樣,他的臉色扭曲猙獰,可以想象他正在受到何等的痛苦。


    眾人凝神屏氣,容君辰手上血管在顫動,裏麵血液在流動,不隻是手上,臉色的血管清晰明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顫動。


    “放心吧,毒素滲透他的全身,現在藥效發作,把所有的毒素逼出來,然後全都逼進胃裏,待會他吐出來就沒事了。”雲瑤仔細觀察著容君辰的情況,生怕出現意外情況。


    平常覺得一刻鍾時間太短,此刻,卻覺得一刻鍾太長。


    一灘猩紅的血液被容君辰一口吐了出來,還不等他休息一會,就感覺到整個人都快變成火球了。


    雲瑤念了口訣第一句,容君辰的五感迴來了,頓時明白是讓他練方才的口訣,他把暴/亂的內力引入口訣的路徑,不知不覺整個人就沉靜下來了。


    “沒事了,他這還需一段時間,你們不用守在這裏。”至少需要一兩個時辰,雲瑤也不可能守在房間裏。


    容君辰身體好了,便想著離七月份還有一個來月的樣子,他想帶妹妹迴星辰殿祭拜父母,告慰父母在天之靈,他找到了妹妹。


    “這事你們自己做決定,我不幹涉。”孩子大了,不需要她做決定,該她自己做決定了。


    容君辰、飛飛、朱厚耀離開京城,半月之後,李文彥帶著舅母和小表妹敲開了王府的大門,而她們是由十五歲的少年李尋歡送上京城的,看到這個自帶憂鬱氣質的少年,雲瑤想著,他是被父母長期忽視,進而才變得憂鬱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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