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今日崇靖王府外麵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別的得到消息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往這邊趕來,一幹侍衛站在紛紛拿著長/槍站立在大門外,五步一人, 把百姓攔截在了五米之外。


    而被侍衛圍起來的圓圈當中,則跪著七個光著上身的男人, 他們的雙手被困縛在背後,頭發被撩起往後, 露出他們的臉, 七個人年紀有大有小,體型有壯碩,也有瘦削, 每個人臉上無任何表情, 任由世人打量和唾罵。


    這第一個人自然是血羅,他是第一個來刺殺離邪的人, 被七劍擒住之後, 第二日查實血羅確實在官府的通緝令當中,便交給了官府,不過今日又把他要了迴來,展示完畢之後再送迴大理寺大牢。


    而其他人自然便是血羅的同門,他們都是血殺堂的殺手, 血羅失敗之後,血殺堂又派了第二個人來,這個人自然依舊被擒住了, 似乎血殺堂與離邪較上勁了,在第二個人失敗之後,當晚又派了一個人來,依舊被七劍擒住了。


    於是這短短五日時間,血殺堂派了八個人來刺殺離邪,現在向世人展示的是七個人,另外一個叫n陽的家夥頗為受離邪喜歡,他便要把他留下來當牛做馬。


    此刻n陽就在王府大門後麵,他穿著一身小廝的服裝,臉上的偽裝去掉,走出來,血羅等人都不一定認識他,這個長得有幾分英俊的男人竟然是血殺堂那個其貌不揚排名第七的殺手血燕。


    n陽看著外麵被用繩子串成一串的同門們,嘴角微微抽搐,管家朱同現在對自家王爺一時一個主意也已經習慣,而對王爺要留下這個血殺堂殺手,他也不擔心了,似乎王爺的運氣賊好,不論這些人如何刺殺王爺,王爺都安然無恙,反而是他們這些人有事呢!


    “我的天啦,這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血羅,殺千刀的,上迴蔚縣孟家被滿門殺害,孟家八十歲的老奶奶和兩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這下好了,落到王爺手上,要讓他嚐一嚐酷刑的滋味。”


    “是啊,幹什麽不好,竟然要殺人。其實若是有仇還好,偏偏要殺無緣無故的人,被殺人之人若是是個惡棍,是個不孝子,是個心思歹毒之人,那也就罷了,可惜偏偏殺的人都是好人,活該!”


    .....


    這些百姓說著說著群情激奮,紛紛朝血羅等人吐口水,有的還拿雞蛋等東西砸,不一會,血羅等人身上就是黏糊糊的液體,在陽光下泛著惡心的腥味。


    “n陽,你應該感謝你的師父,他保護了你,沒讓你殺害無辜之人。”朱同捋著胡須感慨,為了生計,必須要殺人,但是也可以有選擇,有的人該死,你殺了他,是為民除害,而有的人並沒有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名,你若是殺了,便會為自己增添一份孽債。


    離邪優哉遊哉搖著折扇從內院走出來,現在崇靖王府陽盛陰衰,妾室們全都被遣散了,丫鬟們也都規矩了,他覺得空氣都舒暢極了,而七劍抱著黑劍默不作聲地跟在離邪身後,到現在七劍到王府已經有八天了,他都不知道他的任務何時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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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劍是一個二十五歲的青年,n陽卻比他還年輕五歲,而且七劍是一個有零有角的帥哥,n陽卻是長了一張奇嫩無比的娃娃臉,看著他們兩人就像是看兩代人,特別有意思極了,離邪在七劍和n陽身上來迴滾動,他摸著下巴琢磨著,不知道血殺堂下一個被送來的人會是誰?這血殺堂排名前十的殺手都送來了八個,就差排名第一和第二的人了,希望他們兩人別讓他失望。


    七劍心頭無端端地發顫,不知道怎麽迴事,他現在就是有一種直覺,似乎他的殺手生涯就要結束了,而且以後的人生將步入哭笑不得的境地。


    這會七劍不知道,血殺堂堂主在損失了八個得力幹將之後,心都在滴血,不管是為了血殺堂的名聲,還是他私人的恩怨,他勢必要繼續派人完成這件任務,否則血殺堂在江湖上的名聲一落千丈。於是不得已,血殺堂堂主找上了七星堂堂主,這個任務的傭金是五萬兩,他最開始說拿出一萬兩讓七星堂堂主召迴七劍,七星堂堂主怎麽會不知道崇靖王府發生的事情呢?於是七星堂堂主坐地起價,開口五萬兩,兩人你來我往討價還價,最後定在了三萬五。


    “王爺,世子。”看到離邪三人出來,朱同立即微微彎腰行禮,而n陽默默垂頭,他現在就是個階下囚,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過其實他並無怨憤之心,幹他們這一行的,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殺人,別人殺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何況是被生擒住?


    離邪看了一眼門外,說道:“n陽,你說說今晚血殺堂派來的人會是誰?”


    n陽搖頭,原本不打算說話的,不過沉吟片刻後,他還是說道:“堂主不會放棄這個任務,而有七劍在,堂主也不會讓人白白送死,若是還有人來,必然是堂主做了萬全的準備。”


    離邪搖著扇子,揚眉:“萬全的準備?不就是七劍嗎?他覺得沒有七劍在身邊,我是不是就任由他宰割?”


    眾人眼中,離邪確實沒有出過手,但是哪怕是七劍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殺手,血殺堂的殺手武功就很低嗎?打不過難不成還不能跑麽?為何血羅八個人人人都沒有逃走呢?


    外麵人群突然轟動起來,有一隊黑衣侍衛驅散百姓,硬生生地在人群當中劈出一條路,身著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出現在前麵,他的前後是錦衣衛指揮使卓然和禁軍統領蕭崗,現在正德帝是知道以前他有多幼稚,竟然被一群下屬蒙蔽,調整了指揮使和禁軍的諸多人之後,他就能隨意出來浪了,不會被人阻攔,也不會事先準備,他浪得很開心。


    崇靖王府發生的事情他之前有所耳聞,不過他詢問王叔是否需要幫忙時,王叔說不需要,現在正德帝看著這七個人,詢問過卓然和蕭崗,這七人在江湖上的名聲,幾乎是惡貫滿盈之人。


    繞過血羅七個人,正德帝進了王府,離邪看到他反而有些驚訝,這皇帝侄子怎麽跑到他府上來了呢?


    “皇兄。”朱厚耀朝正德帝行了禮,這孩子現在越發老成了,整日擔心父王,擔心得吃不好睡不香,生怕父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人謀害了去。


    離邪朝正德帝稽首一禮:“陛下,你怎麽來我這了?”


    七劍見過正德帝,n陽沒有見過,他不免心下好奇,這個與他同齡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他卻是陰暗角落裏為了生活的臭老鼠。


    正德帝語帶關切地道:“王叔,可需要朕幫忙?朕看王府似乎缺少侍衛,不若朕讓卓然他們調一些人來保護王叔和堂弟?”


    朱厚耀一萬個想答應,皇兄雖然有點四五不著六,但是錦衣衛和禁軍轄下人才濟濟,像指揮使或者禁軍統領、副指揮使或者副統領等人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了名次的,有他們在,王府萬分安全。


    離邪搖頭:“不用了,我還正等著下一個人自投羅網,血殺堂現在就剩下兩個能出手的人了,聽說血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高頭大漢,武器是五菱錘,血圖嘛,小n陽說長得很漂亮,比天下第一美男江陽還漂亮,我想知道血雄到底是英雄還是狗熊,英雄就留下來,狗熊就交給官府,比天下第一美男還漂亮的男人血圖,不知陛下好不好奇呢?”


    一眾人都快石化了,七劍嘴角抽了抽,n陽神色有點僵,他也不知為何,王府詢問他時,他竟然老老實實迴答了,血殺堂的一眾師兄當中,他就與血圖師兄關係最好,若是血圖師兄知道是他出賣了他,以後會不會還找他算賬?


    正德帝卻饒有興致地道:“真的嗎?比天下第一美男江陽還漂亮的男人,朕也想見一見。”


    他這話卻引得離邪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從頭到腳,尤其是目光掠過他某個位置時,正德帝無端端地背脊發涼。


    離邪是突然想起了正德帝這娃喜歡男人的事情,攸關隱私,他沒有問過正德帝這個問題呢。


    晌午時,崇靖王府外麵展示的血羅七個人被官府帶走了,其實圍觀的人群當中,就有血殺堂的人,尤其是血殺堂堂主,他是一個利益至上的人,如若血羅等人武功沒有被廢,他還會想救他們,但是現在血羅七人全都是廢人,他救來何用?何況這官府插手了,尤其是引起了皇帝的關注,他現在還不想與皇帝硬著來。


    至於崇靖王這個人雖然與皇帝關係密切,但是他現在為了爭一口氣,隻要殺了崇靖王,他可以立馬解散血殺堂,等風聲過去了,他再重新開一個殺手組織。


    正德帝留在王府與離邪父子倆一道吃午飯,七劍自然是寸步不離,不過現在好歹鬆快許多,n陽在知道自己沒有性命之憂之後,便沒有那麽愁苦了,他本身性子就較為活潑,一直對七劍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現在見到本人,自然就像是瞻仰偶像一樣對待七劍,七劍無語地背過身子。


    突然,遠處天空閃現過一道七彩的光芒,好似是有人在燃放煙花,端著碗吃飯的七劍神色一下就變了,他猛地站起了身。


    n陽臉色也變了,他們血殺堂召集人時也是這樣放信號彈,看七劍這反應,定然是七星堂召喚他呀,他想到了一個時辰前他與王爺所言。


    七劍擱下碗,往裏麵屋子走去,正德帝和離邪、朱厚耀就在這裏用飯,他們自然是沒有看到那道七彩的煙花,不過卓然和蕭崗看到了,江湖上的某些手段其實都是隱而不宣、卻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離邪毫不意外,看到七劍,便說道:“去吧去吧,不過告訴你們堂主,你這個人我要了,趕明兒我就到你們七星堂要人。”


    七劍朝離邪行了重重一禮,然後才離開。


    朱厚耀眼巴巴地看著七劍離開,他抹了抹嘴,表情擔憂極了:“父王,七劍離開了,血殺堂再派人來,該怎麽應付?”


    小少年目光灼灼地盯著卓然和蕭崗,兩人有點赧然,他們武功雖然不錯,但是與以殺人為目的的殺手相比,還是欠缺了一點手段呢。


    正德帝笑道:“王叔,今日朕就把卓然留下,不管怎樣,朕也擔心你的安危。”


    離邪看了一眼穿著盔甲,正氣凜然的指揮使卓然,名字好聽,人長得不賴,他都看上這個人了,不過皇帝侄子好不容易有一個得用的下屬,他還是不要搶人了。


    “好吧,兒子啊,你怎麽不相信父王呢?閻王都不收我的命,就血雄血圖兩人,能耐我何?”不被人信任的感覺很不好,他雖然身體弱了點,但是本事大著呢!


    王府立即進入一級警戒當中,不過要攔住江湖上有名的殺手血雄血圖,那是不可能的,入夜亥時,離邪在屋子裏睡得正香,突然感覺園子裏風大了起來,那些包圍著正院的侍衛們還未反應過來,就有兩個人影竄到正院裏麵去了,卓然帶著人往裏麵衝。


    離邪推開房門,一身華服在夜裏也特別顯眼,他朝卓然等人擺手:“卓指揮使讓其他人下去,這種場麵不是他們能應對的。”


    還是不要衝上來白白送死了,卓然一聽,擺手製止了下屬們,他沉聲道:“你們把院子圍著,別讓裏麵的人跑了。”他自己衝上前,他就算打不過血殺堂殺手,但是全身而退還是能行的。


    離邪掃視了一眼院牆和一旁的大樹,笑道:“兩位既然來了,何必還藏著掖著呢?”


    話音落,下一刻,地麵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一個猶如熊一般壯碩的男人舉著大錘從院牆上落了下來,就他這重量,實在難以想象,方才他怎麽悄悄地摸進了王府。


    從樹上下來的這個人倒是身形很瘦削,臉上的表情很僵硬,離邪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是戴了易容/麵具的,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美男的真麵目,但是有幾分可惜。


    “你們堂主倒是看得起我,派了他武功最好的兩名手下來殺本王,本王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離邪看著瘦高個的黑衣男人,對那個壯熊看也不看,他很失望,那個壯熊身上的血煞氣和怨氣非常濃鬱,可以說怨氣比血煞氣還要濃鬱幾分,這說明他殺了許多無辜之人,而這個瘦高個,血煞氣比怨氣濃鬱,怨氣隻有不到血煞氣的四分之一,而且血煞氣還在吞噬怨氣,或許有生之年,他身上的怨氣會盡消。


    朱厚耀和朱同、n陽趕來,三人都萬分緊張地望著對峙的三人,n陽的目光在王爺和瘦高個黑衣人身上來迴滾動,朱厚耀和朱同隻擔心王爺。


    離邪往瘦高個走去,瘦高個黑衣人執著劍,一臉冰冷地望著離邪。


    “血圖,動手!”壯熊男人厲聲道。


    離邪看著血圖,嘴角上揚:“你就是小n陽的兄長血圖?聽說你比江湖第一美男還漂亮,本王早想認識認識你。”


    血圖握劍的手一頓,他知道n陽在離邪手上,但是生為血殺堂一員,他們每個人都受到堂主轄製,不敢不聽從堂主的命令。


    下一刻血圖隻覺得腦子有點暈,他彷佛身在一個落不到底的黑洞當中。


    “血圖,放下劍。”


    聽到這個聲音,血圖輕輕鬆手,手上的劍落地。


    離邪讓卓然點了血圖的穴道,卓然雖然驚訝,為何這個血圖就聽了王爺一句話,竟然真的放下了劍?但是不妨礙他動作非常快速地製住了血圖,點了他的穴道,封印了他的內力。


    血圖睜開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頓時詫異地望向離邪,發生了什麽事情?


    壯熊黑衣人,也就是血雄,他被這一變故驚呆,這個毫無一絲武功的男人,他對血圖做了什麽?


    離邪抬腳往血雄走去,冷笑一聲:“以為本王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血雄覺得事情有點邪門,他立即朝離邪揮動一錘,實則本人轉身就要往身後縱身一躍,然而他確實是躍了起來,下一刻卻重重地落了地。


    在他麵前還想逃跑?別做夢了,離邪走到血雄麵前,拍了拍他的臉頰,拿掉他臉上的蒙麵:“血殺堂這下血本無歸,這可如何是好?”


    這一晚上的經曆非常離奇,朱厚耀、朱同、卓然是萬分想不通,到底王爺是如何辦到的呢?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血圖和血雄拿下了呢!


    第二日,血雄被廢除武功送完官府,官府立即忙碌起來,把有關於血雄犯下的罪羅列出來廣而宣之!血圖這個人,離邪沒打算送他如官府,何況還有n陽求情呢,血圖自然被留了下來,不過鑒於他這人身上有怨氣,離邪要讓他贖罪,是以他被封印了武功,以後在王府的藥樓當一名大夫,隻有他身上的怨氣消失殆盡,他的懲罰才算結束。


    正德帝知道王叔沒事,而且果真抓住了血圖,他想知道這比第一美男江陽還漂亮的男人到底長得多漂亮,於是下了早朝就往王府跑,讓朝廷內閣一眾大臣氣得跳腳,陛下分明已經開始改好,但是偏偏被崇靖王教唆得又開始不務正業了,一個皇帝,坐擁天下,江湖不過是天下的一份子,他治理好了天下,何愁江湖不落入手掌心?


    血圖臉上自然是沒有了易容/麵具,看著那張過分美麗的臉,正德帝都有點恍惚,果真比他見過的美男和美女都要漂亮幾分,就是年紀大了點。


    血圖真名沉無虛,n陽是他帶入血殺堂的,也是他一直在保護這個弟弟,既是保護弟弟讓弟弟以後能全身而退,也是保護他自己心目中的最後的那點善。


    離邪覺得正德帝這表情不對,他當即板著臉,把正德帝拉到一盤說起了悄悄話,下一刻正德帝幾乎臉色都漲得通紅,這傳言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能怎麽辦?辟謠?還是現身說法?很明顯都不行,他就是不喜歡皇後和後宮的那些女人而言,至於男人,他也沒有喜歡的啊。


    “好了好了,就算你喜歡男人,本王也不介意,不過你不能仗勢逼人,真喜歡男人自己去追求,王叔才敬你是條敢作敢當的漢子,不過你須得安撫住朝臣,還得選一個繼承人,不能讓大明亂起來,好歹是皇帝,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要敬業知道嗎?”


    正德帝驚訝地睜大了眼,原來王叔竟然還支持他與男人在一起!不對,他想什麽呢?他什麽時候喜歡男人了呢?


    離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開始安排下麵的事情,說道:“我要出門,去找七劍,我得找七星堂堂主要人,七劍這大好的青年,怎麽可以被七星堂耽誤呢?”


    朱厚耀拉住父王:“父王,你知道七星堂在哪裏嗎?”


    朱同、卓然等人都看著離邪,尤其是卓然,他要是知道七星堂在哪裏,早就安排錦衣衛抄家去了,那還等到這時?


    離邪搖著扇子,嘴角噙著笑:“你們跟著我走就是了。”


    正德帝難得親身參與這般有趣的事情,自然不會離開,為了皇帝的安全,卓然和蕭崗必須加大保護力度,於是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王府。


    而血圖和血雄被抓住的消息傳出去,血殺堂堂主氣得快吐血,不過為了不讓老對手看笑話,血殺堂堂主隻是鐵青了臉,很穩得住情緒,旁邊七星堂堂主卻瀟灑地笑了,屋子裏還有一個人,便是七劍,為了不讓七劍擅自跑去崇靖王府,血殺堂堂主特意來看著七星堂堂主和七劍。


    然而七星堂堂主不知道的是,他馬上也悲劇了!


    在血殺堂下了任務買離邪性命的十幾位商人一直在關注著崇靖王府的事情,崇靖王活著,血殺堂任務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他們都看在眼裏,血雄和血圖的再一次失敗,讓十幾個商人失望極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害怕,任務失敗了,就算被官府查出來,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而離邪自然不會放過買他命之人,他循著七劍的氣味找到西北區一條街上,看著這僻靜之地,離邪吩咐卓然和蕭崗,指著麵前這座宅院,說道:“把這座宅院包圍起來,裏麵的人一個都不許放走!”


    約莫一刻鍾時間,卓然和蕭崗調派來其他官差,把這座名叫‘神星別莊’的宅院圍得水泄不通,然後離邪便讓人去敲門。


    正德帝拉了拉離邪的衣袖,驚訝道:“王叔,你怎麽知道七劍就在裏麵?”


    “我鼻子很靈驗,七劍離開時,我就在他身上下了一種香粉,別人聞不到,但是我聞得到。”離邪抬頭指了指正往別莊踴躍飛進的蝴蝶,說道:“這種蝴蝶也喜歡,隻要有一丁點香味,它們就會蜂擁而來!”


    這是百分百真話,隻是這會離邪看到蝴蝶,才想起蝴蝶最喜歡這種香味。


    神星別莊被官兵包圍了,七星堂堂主很快就知道了,他非常疑惑,官府這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無端端地包圍他的宅院?


    走出後院那間屋子,七星堂堂主讓人看住血殺堂堂主和七劍,在七星堂,還沒有任何人見過他的真麵目,而且他也不打算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來到前廳,七星堂堂主撕掉臉上的易容/麵具,他的這幅長相隻要他走出門去,立馬被離邪和正德帝認出來,反正都是朱家人嘛。


    官兵齊齊拿著刀劍對著神星別莊的大門,七星堂堂主一開門,就看到這陣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正板著臉要嗬斥官兵退下,就聽到兩道特別熟悉的聲音。


    “益王叔,你怎麽在這裏?”正德帝驚訝地道,而離邪卻幽幽地道:“益堂兄,原來你是七星堂堂主!”


    朱v檳,也就是七星堂堂主,心下猶如一塊石頭沉入海底。


    這滿大街人頓時被嚇了一跳,離邪又幽幽地道:“益堂兄,你不厚道,明明知道有人要我命,卻生生地把七劍召迴去了,我是哪裏得罪你了麽?”


    他伏在正德帝肩頭,幽幽一歎:“陛下,這世間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同室操戈,就算我們不是一個爹,好歹也都姓朱,都是太/祖一脈,他日不怕入了地府,被太/祖教訓嗎?”


    正德帝連連點頭,他板著臉,看向朱v檳:“益王叔,王叔說得很對,你怎麽可以不顧王叔的安危呢?”


    朱厚耀怒視著朱v檳,盡管這人是他長輩,且他的爵位比他父王高,益王是親王爵位,而崇靖王是郡王爵位。


    卓然和蕭崗等人麵無表情,心底其實在無限地吐槽,這都什麽事情啊,七星堂堂主竟然是益王朱v檳啊!


    咳咳,這下老朱家可熱鬧了呢!


    朱v檳現在還是懵的,他還什麽都沒有說,怎麽身份就被拆穿了呢?


    離邪不等他辯駁,又道:“除非益堂兄,你認識血殺堂堂主,而且血殺堂堂主與我有嫌隙,讓我猜猜他是誰?”


    正德帝等人麵麵相覷,朱v檳本人已經渾身冒冷汗了,這個從鬼門關撿迴一條命的堂弟似乎變得特別邪門呢!


    “能讓益堂兄不顧同族之情,必然也是同族之人。”正德帝等人心中暗忖,說話能別這麽喘麽?


    離邪揚了揚眉:“不若陛下邀請徽堂兄出來見一見呢?”就原主這般病秧子的情況,能與他結怨的人較少,而唯一有特別明顯的嫌隙的人還是從上一代遺傳下來的,當然朱v票救瞬輝諍酰遣淮砘占蟯踔斕v不記恨吧?


    正德帝臉色頓時有些茫然,朱同神色刹那突變,徽簡王嗎?難怪如此!


    這要牽涉到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原主朱v頻母蓋字旒笥脛斕v的父親朱見沛當年年輕的時候因為一個美人結怨,事情經過現在無人得知,隻知道那美人最後死了,朱見澤和朱見沛兩人便成為仇人,而朱見沛愣是熬死了朱見澤才甘心死去,朱見澤是正德元年去世的,朱見沛是正德二年去世的,兩人其實就相差一個月時間。


    正德帝驚訝地道:“徽王叔也在啊,今日真是個神奇的日子!”他不免感歎!


    朱v檳這會不敢讓離邪和皇帝呆在外麵了,再任由離邪胡說八道,隻怕好些莫須有的罪名都栽在他們頭上了。


    官兵依舊駐守在外麵,神星別莊裏麵,朱v檳麵對著正德帝和離邪,那真是頭都大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會這麽被人拆穿身份。


    離邪閑閑地道:“益堂兄,我來別無其他目的,就隻為七劍而來,七劍這人挺好的,我就向堂兄開口討要了這個人,哎呀,跟著堂兄你做殺手,也太浪費人才了,堂弟我打算讓他報效朝廷,做一個對百姓有用之人。”


    朱v檳心裏琢磨著,他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


    離邪揚眉:“益堂兄,可別否認,否則我把人找出來,你就徹底尷尬了。”


    朱v檳頓時無言以對,他不看離邪,隻看正德帝,朝正德帝稽首一禮:“陛下,臣知錯,懇請陛下懲罰。”


    被皇帝知道了七星堂所在,他就知道,七星堂徹底不屬於他了。


    正德帝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這事朕一人說了不算,堂叔做好被首輔大臣和齊王爺爺他們責罰的準備吧。”


    原來大家都在背地裏玩得非常高興呢,正德帝心裏暗忖著,他還以為宗室的堂叔、堂兄這些人非常無趣呢。


    朱v檳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本著拉個墊背的想法,他徹底放棄抵抗了,於是很快,七劍和血殺堂堂主,也就是徽簡王朱v被從後院帶了出來。


    朱v臉色黑沉,他看到正德帝和離邪,還以為是朱v檳出賣了他,朝朱v檳怒目而視。


    離邪朝七劍招了招手,眉毛上揚:“看來你沒有與你們堂主說我會找你的事情,哎,你們一個一個怎麽都不相信本王的話呢?”


    七劍心底很驚訝,麵上帶著幾許疑惑,到底王爺是怎麽找來的?而且他若是沒有看錯,那個穿著深藍色長衫的男人是他們堂主,這才是堂主的真麵目嗎?很快七劍就知道了他們堂主竟然是益王朱v檳,他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之後的事情就不歸離邪管了,他說隻找七劍就是找七劍來的,於是他帶著兒子、管家、七劍揚長而去,正德帝還得帶朱v檳、朱v兩人迴宗人府,這事情肯定要協商解決啊!


    當然七星堂堂主是益王,血殺堂堂主是徽簡王的事情被正德帝封禁了,隻是這消息不傳到百姓耳中,但是京城這一片上流圈子裏的官員們隻要消息靈通者很快都會知道。


    迴到王府,離邪才想起來他還沒有問朱v,買他命的人到底是誰呢?不過他琢磨著不能現在去找皇帝或者朱v他們,明日去問朱v,他肯定會告訴他。


    隻是不等他去問,黃昏的時候,正德帝就派了身邊人來告訴他,他已經讓錦衣衛把買他命的人都抓起來了,那十幾個商人,才花了大價錢從皇帝手上買迴一條命,現在又進去了。


    “王爺,陛下讓奴婢帶話,王爺身體不好,就不要操心這後麵的事情,陛下定然給王爺一個完美的交代。”小太監笑眯眯地道。


    離邪點了點頭,讓小太監帶話向陛下致謝。


    ####


    三天後,汾陽華家,華老太太接到京中來信,信中內容,立時讓華老太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聞訊而來的華老大和華老三華雲鶴紛紛拾起地上的信紙,一目十行地看過,兩人臉色也變了。


    “舅舅,他怎麽這麽糊塗呢?”華老大恨鐵不成鋼地道,明知道是王爺,竟然還敢花錢買人家王爺的命,這不是送死是什麽?


    華老太太抓住兩個兒子的手臂,大哭道:“老大,老三,你們要救你們舅舅啊,那可是你們親娘舅,唯一的舅舅啊!”


    華老大頭都大了,他有什麽辦法?


    華雲鶴抿了抿唇,半響才說道:“娘,我去一趟京城找我大師兄吧,大師兄他總能救出舅舅。”他實在不想呆在汾陽了,被父母管得太嚴,就連他睡一個丫鬟,都要上綱上線,再呆在華家,他隻怕要瘋癲。


    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已經迴話,說會找幽靈宮的麻煩,但是這端短時間太不能見效,他還是親自去找大師兄為好。


    不出五日,江湖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好些富戶家裏都失竊了,而小偷留下的跡象是一朵幽靈之花,世人本不知道幽靈之花是何如,其實就是彼岸花,是幽靈宮的宮花,每一個屬於幽靈宮的商鋪都在隱暗之處刻有一朵幽靈之花,於是這些富戶向官府報桉,要官府捉拿偷竊之人。


    這不算完,離著京城不過百裏之隔的關山鎮第一富戶容家滿門被殺,兇手也是留下一朵幽靈之花,滿江湖議論,幽靈宮這是攤上大事了。


    許多人隻是圖個熱鬧,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死亡,所以這事還真不算什麽,沒有親眼所見,世人是不會害怕的。


    雲瑤最初聽到江湖上有關於幽靈宮宮主偷竊富豪財產的消息時,也有點驚訝,她把她結仇的那些人算了算,李媚娘和柴玉關還未離開淮陰,所以不會是他們做的,更不會是王雲夢所為,她圖什麽呢?所以到底是誰栽贓陷害她?


    錦衣衛的人找上門來,雲瑤更是驚訝,就算抓罪犯,也不會讓錦衣衛出手吧?她這麽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麽?


    雲瑤琢磨著,她在這裏再怎麽猜測都猜不出是何人所為,而錦衣衛這麽大手筆,定然不是她出的力,所以那就是栽贓陷害她的人出的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她還真得隨錦衣衛走一趟,才能接觸到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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