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的作息很準時, 天蒙蒙亮就醒了過來, 不用楊康督促, 他就自覺在屋子裏練武, 先是練內功, 再是練幾遍拳法和劍法,屋子裏點著燈,從屋外看就隻有楊過一個小小的身影,但是不斷地有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洪七公和黃藥師在門口相遇,聽到裏麵楊過一個人自娛的聲音, 推開門進去之後, 兩人毫不意外地掃視了一眼整個屋內,除了楊過, 空無一人,兩人心情不由得有幾分複雜。


    這樣練武到辰時, 天光大亮,小二已經在敲門送早飯來。


    楊過練武其實消耗很大,所以他拿著桌子上的包子、饅頭毫不客氣地鼓著臉頰大吃特吃起來,直到肚子有幾分飽,才放慢速度。


    “過兒, 你爹還在嗎?”洪七公拿筷子戳著饅頭,分成兩半, 留一半,自己吃一半。


    楊過視線在他左邊的位置上掃視一眼,又看了一眼洪七公, 咯咯地笑:“七公,你好逗哦,爹爹當然在啊,爹爹每天都在。”


    他鄭重其事地點頭,從他有記憶開始,爹爹就在,也會一直在的。


    洪七公咳嗽一聲,視線也落在那處空位上,“楊康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確定一下我昨晚不是在做夢。”


    黃藥師眼底也帶了幾分笑意,不得不說接受了這件事情,他反而覺得這日子竟然有趣起來了!


    “若是阿蘅也在我身邊就好了。”楊康這種狀況不由得讓黃藥師想到他的妻子馮蘅。


    楊過側耳聽爹爹說話,然後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黃藥師:“黃爺爺,爹爹說你身邊沒有任何一個阿飄。”


    楊過鼓著臉頰,笑眯眯地道:“媽媽一直叫爹爹為阿飄,嘿嘿爹爹說沒有看見另外的阿飄。”


    洪七公翻了一白眼:“阿飄?咳咳,確實是阿飄,走路帶飄,形象生動。”


    黃藥師挺悵然的,他現在都分不清到底是對阿蘅因為歉意還是愛意才一直想著她,“無事,我隻是問一問。”


    黃藥師的事情,楊康隻知道一二,黃藥師後悔嗎?肯定的,但是逝者已逝,不可追,不是誰都有他這樣的運氣,還能在死後陪伴在妻子和兒子身邊,看著兒子長大成人。連山村也有一些失去父親的孩子,家中沒有頂梁柱,小孩就特別早熟,他很難想象他的兒子像那些失去父親的孩子那般老成持重,他就喜歡他的兒子這般聰明機靈可愛,臉上永遠洋溢著笑臉。


    吃過早飯,洪七公就打算去城外蒙古大營那邊轉一圈,看看到底蒙古軍現在是怎樣一種情況。


    蒙古兵對待漢人特別殘忍,尤其是遇上落單的女人時,那便是直接搶迴去,當然普通百姓不會往北城門這邊來,敢往這邊來的人定然是有一定依仗的。


    洪七公去逛蒙古大營了,黃藥師帶著楊過在蒙古大營到襄陽北城門外的道上行走,一路上也能看到一些蒙古兵,還有一些武林人士與蒙古兵鬥成一團。


    蒙古兵人多,但是武林人士武功不錯,雖然沒法殺死所有蒙古兵,但是相鬥一迴,總會死上個把蒙古兵。


    待那些武林人士退去,蒙古兵好像習慣了一樣,還活著的人直接拖著同伴的屍體迴蒙古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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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能看到蒙古大營,圍繞著蒙古大營駐紮著一頂又一頂帳篷,住在這裏的人不隻是蒙古士兵,還有一些蒙古婦人。


    “誒,打鐵的,過來幫忙!”一個滿臉皺眉的蒙古女人朝一個穿著蒙古服裝的高壯漢大喊一聲,那高大漢子挪動著腳步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黃藥師隻看到一個背影,他轉身一看,楊過又不見了,當然鑒於楊康在,他倒是不擔心楊過的安危。仔細聆聽了一下聲音,就聽到五百米外的樹林裏正有喧鬧聲。


    他轉身走了過去,打鐵的高大漢子卻轉過頭來瞧了一眼,他嘀咕了一句,漢人?又跑來做什麽?


    楊過正與蒙古小孩比拚蠻力,幾個小孩比他大兩三歲,但是塊頭比他大多了,力氣也非常大。對方人多,鼓勁的人就特別多,楊過這裏也就隻有他聽得到的楊康給他鼓勁。


    隻拚蠻力,楊過倒真拚不過對方,但是他懂巧勁,尤其是**道學,他趁著對方一個不注意,在對方手腕上點了一下麻**,對方果斷地使不上力,趁此機會被他壓倒在地。


    “兒子,你有沒有一種羞愧感?你們拚的可是蠻力。”楊康嘖嘖稱歎,楊過幹了什麽,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楊過心底確實有種小小的羞愧感,但是此時他堅決不承認。


    幾個蒙古小孩有想一雪前恥的勇氣,接下來幾個小孩輪著與楊過比拚蠻力,楊過不懼啊,不過倒也再沒有投機取巧,有輸有贏。


    待結束之後,幾個蒙古小孩反而對楊過豎起了大拇指,稱讚他是巴圖魯!


    幾個蒙古小孩一走,楊過看著他們的背影,鼓著臉頰:“也不是所有蒙古人都那麽討厭。”


    因為蒙古與大宋現在僵持的關係,楊過聽多了大人們討論蒙古,他們話裏話外有多恨蒙古人,他也不免深受感染。看到幾個蒙古小孩,想著給這麽蒙古小孩一個下馬威,但是一番較量反而發現他們也不是那麽討厭的。


    “當然,蒙古人有壞人,自然也有好人。咱們漢人有好人,也有壞人,不能一概而論。”楊康站在兒子身邊說道,他是打算讓兒子自己去發現這個世界的黑與白,他再適當地引導,好人壞人有時候很好分辨,但是有時候又不能如此簡單地分辨。


    而涉及到國家與國家之間,問題就比較複雜,不是簡單的好壞就能解釋得了的。


    黃藥師見楊過晃頭晃腦的,就知道他應該在與楊康說話,他正要過來,後方傳來一道破空聲,更有疾風的聲音。


    片刻時間,洪七公就飛到了眼前,他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潤,“快走!”說罷他直接抱起楊過施展輕功飛走了。


    黃藥師緊隨其後,楊康慢吞吞地飄在後麵,楊過伏在洪七公的肩上,雙眼盯著後麵兩人,興奮地道:“爹爹,你怎麽在黃爺爺後麵?爹爹快超過黃爺爺。”


    叫多了黃爺爺,黃藥師倒也習慣了,想到楊康就在他身邊,他眼角的餘光四處打量了一下,又仔細感知空氣的變動,但是本來就風大,倒是沒法像在封閉的屋內那樣容易感知。


    這麽一狂奔,就狂奔十裏遠,已經在襄陽的西北方向了。


    秋天的黃葉一片一片落下來,樹林裏寬大的樹葉堆積在地上厚厚一層,洪七公把楊過往地上一放,發出嘎吱的聲音,幾個人進入樹林,驚起一片鳥鳴聲。


    天色黯淡下來,洪七公得意地道:“我廢了蒙古大營裏麵的一個和尚,他的武功還挺高的。”但是他的聲音隨之又低沉下來。


    “看來大宋和蒙古的戰爭是避免不了的。”洪七公歎口氣,大宋官員不作為,還在醉生夢死,誰能抵抗得了蒙古鐵騎?


    個人的力量始終沒法與千百萬的大軍相比,洪七公就算自詡為武功蓋世,但是他依舊沒有把握在幾十萬蒙古大軍的包圍下全身而退。


    轉瞬洪七公就略過這個話題,幾人開始準備晚飯。


    野味是楊過和洪七公去準備的,待他們打迴一隻野兔,又在溪邊清理幹淨野兔的內髒之後,就交給黃藥師撒上調料,然後放在火上炙烤。


    今夜月光不甚明亮,彎彎的月亮被隱藏在厚厚的雲層當中,待楊過練武結束之後,就朝著楊康撒嬌,讓楊康現身抱他睡覺。


    楊康別無他法,但是又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他依舊穿著黑色鑲金邊的長袍,一種非常華貴的氣質,其實他記得他生前似乎從不穿黑衣的,一向都是其他顏色的錦袍,但是不知為何變成阿飄之後,就換了一身黑色金邊錦袍。


    楊康抱著兒子,讓兒子在自己手臂裏睡覺,楊過眯著眼確實睡得很快,在短短一刻鍾時間就進入夢鄉。


    楊康眼底含著滿足的笑意,還剩一點時間,他點了兒子的睡**,然後就與洪七公和黃藥師交談。


    “七公,黃前輩,按說你們的武功已經夠強了,你們就沒有摸到一絲更高的境界?”他這話就是所說的破碎虛空。


    洪七公眉頭上挑:“你說的破碎虛空?”


    “自然,七公和黃前輩的武功已經算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了,要破碎虛空想來就差一些領悟。”楊康也就是憑著自己現在特殊的身份猜想的。


    既然存在鬼魂,那麽鬼魂就有一個生存的空間,而常人所說的破碎虛空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也有揣測。


    洪七公搖頭,黃藥師沉吟片刻後道:“迄今為止,我唯一聽說過破碎虛空的人就是一百多年前的一位門派的創始人。但是這個消息也隻是似是而非地傳播,每一個武林人都期望破碎虛空,白日飛升到傳說中的仙界,然而談何容易?何況,破碎虛空後真的就能到仙界嗎?”


    楊康現身的時間到了,他給兒子調整一個好的姿勢,然後放到厚厚的樹葉上,還蓋上了一層衣服,他整個人便在洪七公和黃藥師麵前消失。


    接下來再無交談,當然洪七公和黃藥師難免不思考有關於破碎虛空的事情,隻是對於他們而已,希望渺茫。


    武學越往後越凋零,洪七公和黃藥師深有感觸,尤其是洪七公,降龍十八掌現在已經算是頂尖的武功,但是它是殘缺不全的。


    楊康就不由得地想到兒子所練的內功心法非常特殊,他就總覺得他的念慈知道些什麽事情,當然這個隻是想了一瞬,而後他就放空思想,盯著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直到天際泛白。


    楊過醒來,揉了揉眼睛,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從洪七公和黃藥師的腿上爬過、跳過,然後直接往楊康身上撲去,當然他隻撲到一堆樹葉上麵。


    他翻身一滾,露出摸不著透明的楊康,“爹爹,你想什麽呢?你在想媽媽嗎?我也想媽媽啦,我們快迴連山村。”


    一團影子從地上聚攏,楊康懶懶地應了兒子一聲:“嗯嗯,爹爹想你媽媽了。”


    現在他們位於襄陽西北方向,於是要迴上饒,就必須轉道西南方向,然後在江陵府轉道往南,這樣就能才能迴到上饒。


    這一路除暴安良,拯救了不少被盜匪搶劫的過往商人和路人。


    路過常德府時,還順道去洞庭湖遊玩,這樣秋高氣爽的季節,洞庭湖上有許多畫舫,飄在水麵上,絲竹之聲縈繞耳中。


    在洞庭湖遊玩了一番之後,打聽到有往上繞方向的客船,於是一行人便直接乘船順著湘水而下。


    而臨安這邊,雲瑤和華箏也打算啟程迴連山村了,伊婉兒留下來坐鎮,等到她們培養起來的掌櫃等人能獨擋一麵了,她再迴連山村。


    不過與雲瑤和華箏一同迴連山村的,還有一名陌生的男子。


    這個男子叫千尋,姓千名尋。


    當初到了臨安之後,華箏便第一時間往牛家村去探望郭大娘李萍,李萍看到華箏,百感交集,老淚縱橫,一直說對不起華箏那話。


    不過華箏已經釋懷,她的父親都不能對她好,何況還是外人呢?其實郭大娘對她已經很好了,隻是考慮到兒子的心意和立場,她也不能逼迫兒子娶華箏,對郭大娘而言,必然是郭靖拍在華箏之前,這也是人之常情。


    她到牛家村時,郭靖和黃蓉都不在,隻有李萍帶著孫女郭芙在家,郭芙才一歲多,還隻是一個小女娃。


    坐了一會,柯鎮惡把郭芙送了迴來,現在柯鎮惡也在牛家村養老,他現在幾乎無所事事,郭芙又小,若是郭芙大點,他還能教郭芙練武。


    眼看著已經半下午了,華箏便起身告辭,李萍挽留不住,不過聽說她最近幾個月會一直在臨安做生意,讓李萍可以到臨安找她。


    華箏沒有看到,在她身後,郭芙盯著她的目光是難以想象的不可置信。


    在郭芙的記憶裏,她唯一聽過華箏的消息便是他們一家五口駐守襄陽時,越是臨到老她爹就越是喜歡念叨過往。


    “個人私情上,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華箏。”郭靖連華箏的消息都不敢打聽。


    襄陽大戰之後,郭芙沒有死,但是她情願殉城,後來走火入魔還是死了,沒有想到她竟然迴到了小時候,還是在沒有記憶力的時候,就算她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但是她也知道她的奶奶為了不拖累她爹自殺在蒙古了。


    在聽爹娘教她叫奶奶時,郭芙被震得神魂飛上天差點迴不來,她記得她小時候是住在桃花島的,還是在六歲那年,蒙古再一次攻打襄陽,他們一家三口才搬到襄陽,但是她也會時不時地迴桃花島。


    重生迴來,郭芙想了許久,她決定這輩子做一個爹娘放心的好女兒,她會跟著外公學習桃花島的功夫,哪怕吃再多苦都不怕,她不要再像後麵那麽被動。


    她還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當她爹帶楊過迴來時,她一定會扭轉她娘的思想,楊康做盡壞事,但是他的兒子卻不會做壞事,楊過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雕大俠,這輩子她就想霸著楊過不放,不給小龍女一絲機會。


    現在她奶奶活著,華箏也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郭芙心裏慌極了,為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做,卻發生了這麽多改變呢?


    十日後,黃蓉和郭靖迴來,郭芙有心想打聽外麵的事情,但是她才一歲半,一個小小的孩童哪裏懂那麽多事情?


    “娘,你說華箏來探望你?”郭靖有點意外,卻不驚訝。之前他與華箏最後見麵時,華箏也說了會來探望母親,但是沒有想到她來得這麽快。


    李萍點了點頭,華箏過得好,她心頭那絲擔憂倒是去了不少,“是啊,她說她與姐妹一起在臨安做生意,這段時間都會在臨安的。”


    郭靖點了點頭,黃蓉抱著女兒,也插入話中。


    “娘,華箏其實是和穆姐姐一起的,穆姐姐與以前很不一樣了,本事很了不得。對了,娘,你不用擔心楊家的事情了,穆姐姐把楊過養得很好,那小子機靈,我爹都看上了楊過的資質,想教他武功來著。”


    李萍三人談話談得暢快,但是對於聽到這話的郭芙不吝於五雷轟頂,楊過的母親穆念慈還活著?不對,穆念慈是在楊過十一歲那年去世的,這會自然還活著。


    但是越聽下去,爹娘嘴裏的穆念慈會是她所知的穆念慈嗎?


    穆念慈若是真有這般大的本事,何至於她去世後,楊過過著偷雞摸狗的生活,要不是偶然被爹娘遇上帶迴桃花島,他隻怕一輩子都隻會是那個小混混。


    郭芙再有天大的好奇心,她現在困於人小毫無武功,根本做不了什麽。她已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她現在努力學習武功,努力變得優秀,楊過能喜歡她嗎?楊過的母親能看上她嗎?這樣想著,郭芙心裏越著急,然而什麽也做不了,急得郭芙當夜著了涼,受了寒,一連半月病才痊愈了。


    華箏在離開牛家村後就直接迴臨安城,她是騎著馬的,速度快的話,小半個時辰就迴到臨安城了。然而在離開牛家村不過半刻鍾,路過一片樹林時,卻從樹上落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落在他的馬前,他的臉被亂糟糟的頭發遮掩了,上身的衣服沾染上了血水,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池裏泡了一遍似的。


    華箏皺眉,她駐足好一會,不過還是下了馬,走到血肉模糊的男人麵前,用腿踢了一下,那男人終於發出一聲呻/吟。


    他緩緩睜開眼,艱難地挪動著手指,“求姑娘救我。”說完這話,他就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華箏現在的武功雖然不能大打十個壯漢,但是分辨一個人是昏迷過去了,還是在重傷之下佯裝昏迷,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皺眉想了片刻,她還是蹲下/身檢查了一下男子,發現他五髒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害,後背的外傷又特別嚴重,這才喂給他一粒藥丸,片刻後見他吐出一口黑血水,她這才把他提起來,往馬背上一放,如果他就這樣死了,那也怪不得她。索性他命大,進了城之後,華箏就找了雲瑤給他治傷,內傷內服,外傷外敷,十天半月他就能痊愈的。


    半夜,他就醒了過來,不過華箏等人早已就寢,是以並不知道。直到第二日,雲瑤來給他複診,他見到一個女子進來,就以為是昨日救他的姑娘。


    “在下千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千尋幾乎是立即拱手一禮。


    雲瑤含笑搖頭:“我隻是大夫,救你迴來的人可不是我。”她抬手示意,“千尋公子請坐,待我診脈一看。”


    千尋有片刻怔楞,不過還是聽大夫的話,“即是如此,依舊要多謝大夫的救治之恩。”


    雲瑤診了脈,叮囑千尋一些要事,便又去忙碌了,而千尋隻要他醒了過來,其實不妨礙他的行動,幾乎不費力就從下人那裏獲知他的救命恩人是誰。


    直到傍晚時分,千尋才見到華箏。


    華箏看到他這個人才想起她昨日救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迴來,清洗幹淨之後,這個人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英俊男子,他的相貌很有欺騙性,仿若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男子。


    “華姑娘,在下千尋,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千尋很是珍重地感謝。


    華箏也沒有糾正他,她不姓華,隻是點了點頭:“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恰逢其會而已。”


    千尋心中暗暗地想著,不是恰逢其會,是他躲在樹上多時,撐得快撐不下去了,看到她一個獨身女子,想著女子心腸一向較軟,這才賭一賭的。


    “對於姑娘而言,是舉手之勞,然而於尋而言,卻是活命之恩。”


    華箏見他說的這麽鄭重其事,依舊點了點頭:“那你好好養傷吧。”說罷她就轉身迴了西院,她們幾個姐妹住的院子裏。


    雲瑤以為千尋傷好之後就會離開,卻不想他根本不提離開那話,還幫著她們做事情,不過沒有想到他在做生意方麵會這麽有天賦,於是也不管他是不是別有目的,雲瑤也沒有驅趕他。


    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千尋也有意無意地透露他自己的事情,是以雲瑤她們倒是知道了他的身世。


    千尋本是成都府總兵的嫡幼子,別看他長著一張娃娃臉,其實他已二十五歲,他上有一位嫡長兄,一位庶二兄,是以他身上就沒有那麽大的壓力,從十歲開始,他一直在外拜師學武,在峨眉山道觀跟著一位道長學武,鮮少有在家的時候。


    半年前,他受父命迴家,父母皆要求他成親,有道是成家立業嘛,他有點小抵觸,因為他武藝未成,是以不想成家,正在與父母鬥智鬥勇之時,他父親的下屬聯合成都府其他將士叛變,千家一家老小基本罹難,而他一直在路上逃亡,被抓到幾次,他又逃走幾次,此次他終於成功逃脫追捕。


    “你想迴去報仇嗎?”在千尋說出他的身世之後,雲瑤便直接問道。


    千尋點了點頭:“我會迴去複仇,但是穆姑娘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他現在武功被廢,索性丹田沒有被毀,等他籌謀一番,他才會迴成都府報仇雪恨。


    雲瑤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她看千尋這武功也就江湖三流水平,可見教他武功的道長隻怕也不過二三流水平。


    千尋要報仇,人之常情,至於她們要不要幫忙,以後再說。


    於是千尋就呆在臨安兩個月時間,這兩個月時間,足夠雲瑤觀察,她發現他有意無意往華箏麵前湊,她頓時福至心靈,莫不是華箏的春天來了?


    雲瑤和伊婉兒觀察了兩個來月,依舊沒有發現更深一層的苗頭,兩人不由得麵麵相覷,難道是因為她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才無法準確分辨男女之情?


    男女之事,外人不能幹預太多,於是雲瑤和伊婉兒也就真沒有幹預,此番迴連山村,千尋要跟著就跟著唄。


    臨安其實離著上饒比嘉興離著上饒還近,雲瑤之前從嘉興到上饒,沒有從臨安經過。


    想到兒子,雲瑤不免加快了速度,她們迴上饒時,洪七公和黃藥師已經帶著楊過先一步到達了,而林紅帶著兩個徒弟更是早早迴來了。


    院子裏楊過拉著小龍女無比親昵地說著話,這幾天他與小龍女說話才算是正常,剛迴來那幾日,楊過那是見天詢問小龍女是不是想他啦?看到他是不是格外地開心。


    噠噠的馬蹄聲從外麵傳進來,楊過伸頭一瞧,頓時眼睛睜得大大的,立即往外跑。


    “媽媽!”小楊過速度奇快,在雲瑤下馬時,就已經衝到雲瑤的麵前,一把抱住她的腰。


    小龍女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然後大門口又走出兩個陌生的小孩,大點的八/九歲,小點的五六歲,兩個小孩左手握著右手,很是拘謹的樣子。


    雲瑤抱起兒子,在他頭上撫摸了好幾下,楊過趴在媽媽頭上,向華箏打招唿,“華箏姨姨,你迴來啦。”


    “咦,這個好看的哥哥是誰?”看到千尋,楊過眼睛發亮,他就喜歡看好看的人,不論男女。


    雲瑤咳嗽了一聲:“叫叔叔,千尋叔叔,以後也是咱們家的人。”然後她往裏走,經過小龍女時,直接牽著小龍女的手一塊往裏邊走。


    “這兩個孩子是誰?”雲瑤好奇地問道,東良和姚明珠不在,門房老頭趕緊說道:“姑娘,這是小陽和小秋,是小少爺救迴來的人,小少爺還不止帶迴來了小陽小秋兄妹倆,帶迴來一大群人,已經被管家和姚姑娘安置好了。”


    雲瑤眼珠子轉悠了幾下,知道這裏麵事情頗多,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辛苦王叔了。”說是王叔,其實他已經有七十多歲了。


    王叔笑眯眯地搖頭:“不辛苦,不辛苦,姑娘和小少爺都是好心人。”不單白養著他,還要操心那麽多人的生存問題,臨老臨老他能得個善終,這也是他的福分。


    “小陽小秋是吧?你們也進來,別緊張。”說罷便都進了屋,而林紅從西邊走了出來,黃藥師和洪七公也聞訊趕了出來。


    楊過伏在媽媽肩上發出銀鈴的笑聲,因為他爹這會就坐在雲瑤右肩上,父子倆玩瞪眼遊戲。


    雲瑤嘴角抽了抽,就聽到楊康幽幽地道:“念慈,那個男人是誰?你又撿了一個男人迴來?”


    楊康目光如炬地盯著千尋,但是盯著盯著,他就奇怪地道:“咦,他好像一直頻頻看向華箏,還就站在華箏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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