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德克新和聞戰等人而言,此次上京接應佟家出嫁女,可謂驚險刺激。然而此次能有驚無險地離開大清,原因不外乎一是出其不意,二是通訊不便,若是通訊便捷的話,他們就算不在廣州被攔住,也會在中山被攔住。
出其不意,佟家這三年來的行事一直都是走的這個方針,依托的是大清國內朝局還不太穩定,康熙忙著平定內亂,以及朝廷上下眼界所限,從不懷疑佟家能有另外的出路,他們可能會懷疑佟家造反,但是佟家在盛京安分守己,不聯絡朝臣,不在當地組建軍隊,如何造反?這足以麻痹所有人。
除夕那日,德克新和聞戰就已接了十位佟家女走了,因為女人和孩子的關係,這一路其實走得並不快,這還是德克新等人輪流抱著大孩子小孩子,緊趕慢趕地趕路,十幾天時間從京城趕到廣州,那些夫家這才發現,可見對嫡妻和嫡子女根本不關心。
當十艘大船停靠在島上,德克新激動地飛上了船,一頭栽進船艙。
“德克新,你毛毛躁躁幹什麽?”然後下一刻,德克新就被大伯給罵了,三年沒見侄子,佟國綱發現侄子再也不複三年前的細皮嫩肉,終於顯出男子漢氣概來了。
下一刻德克新就被赫舍裏氏抱住了,德克新嘿嘿一笑:“大伯,您別這麽嚴厲嘛,我這不是看到你們很激動嗎?”
“額娘,你可別哭,待會會被安歌嘲笑的。”德克新朝隨著佟亦真走出來的安歌擠眉弄眼。
佟國綱笑罵了德克新兩句,說話間船艙裏走出更多的人來。
“老二,你行啊,三年不見,當刮目相看!”葉克書上前給了弟弟一個熊抱,然後又互相友好地捶胸。
佟國維現在隻有四子,長子葉克書是庶出,不過他的生母早逝,次子德克新和三子隆科多是嫡出,四子慶元也是庶出,今年才五歲。
“四舅舅,你幹看著作甚?不認識二舅舅麽?誇岱舅舅也不認識二舅舅麽?”安歌把慶元和誇岱從最後拉到前麵來,別看慶元長安歌一歲,但是安歌的身高與他不相上下哦,誇岱與安歌同齡,比安歌瘦小一些。
德克新忍不住哈哈一笑,把安歌抱了起來,“安歌還認識二舅舅,二舅舅真高興!”
安歌直勾勾地看著二舅舅,仿佛二舅舅說了什麽傻話一樣,“二舅舅,我們分開才兩個多月吧,我怎麽不認識你?”
德克新覺得自己被外甥給諷刺了,葉克書等人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
佟國綱和佟國維不管小輩們的事情,立即走出船艙,往島上一瞧,就看見聞戰等一百護衛井然有序地站在沙灘上,好似等待掌官檢閱一樣。
其他船上的人員也都紛紛走到甲板上,有幾個老太太和太太已經忍不住啼哭起來了。
沙灘上護衛後麵的佟家女們帶著孩子都看著這邊,果真看到族長和自己父母的身影,頓時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傍晚,沙灘燃起了篝火,大家圍繞著火堆,終於能夠肆無忌憚地談澳洲的事情了。
在船上這些日子,安歌與四舅舅慶元堂舅舅誇岱,還有大舅舅葉克書家的表哥表妹熟悉了,偶爾船泊岸,他也會與大家一起去別的船上玩耍,最初佟家族人都對安歌都很小心翼翼,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貴妃娘娘會帶著四阿哥死遁出宮。
孩子們圍繞著篝火這邊跑來跑去,那邊跑來跑去,沙灘上全是他們的歡聲笑語。
“我最厲害,我以後也會像二舅舅那樣飛起來!”安歌要當孩子王,他爬上一個沙灘高處,莊嚴地宣布。
一道怯怯的小女孩,“安歌,我也要飛。”
“都飛,我們都飛起來!”安歌咧嘴一笑,從高處跳下來,一大群孩子開始玩沙子。
佟亦真與母親赫舍裏氏坐在一起,看到這一幕都會心一笑。
“秀兒,安歌他沒吵著要阿瑪麽?”對康熙,赫舍裏氏自然沒有佟國綱和佟國維那麽複雜的心情,現在女兒外孫都好好的,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佟亦真搖頭:“沒有,娘放心,等安歌問時,我會告訴他的。”
赫舍裏氏抿了抿唇,歎口氣道:“若是可能你還是給安歌找一個阿瑪也好,男孩子成長過程當中當有一個阿瑪一樣的人物作表率的,別人替代不了。”
佟亦真撲哧一笑:“娘,你想太遠了。”頓了一下,又道:“我暫時沒有打算給安歌找一個父親,何況不是有大伯、阿瑪他們嗎?還有大哥二哥,難道你們不疼安歌嗎?”
赫舍裏氏嗔笑道:“這怎麽一樣呢?”想到女兒現在的身份,她又閉嘴不談了,她一直沒問過女兒關於神仙更多的事情。
不一會,其他女眷都紛紛圍了過來,瓜爾佳氏自從上了船之後,精神便有些委頓,她心裏實在想不開佟國綱一直瞞著她這事,讓她很不忿。
“大伯母,你還暈船嗎?”見母親和嬸娘們說話去了,佟亦真把視線落在瓜爾佳氏身上。
瓜爾佳氏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第一次坐船,暈船暈得厲害,這兩天才稍微好一點。
“佟亦真,相比於你父親的子嗣,你大伯就隻有三個兒子,好可憐的三隻小貓,鄂倫岱可是比法海大二十幾歲,後世野史流傳,鄂倫岱堅決不讓法海姨娘入佟家祖墳,所以這是一段怎樣的公案?”雲瑤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
佟亦真心底有種無語的感覺,良久才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印象裏邱姨娘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能生下法海還真是運氣。我大伯和大伯母隻有大堂兄一個兒子,那是因為大伯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外征戰,在家的時間很少,哪有工夫生孩子?”
“從康熙登基之後,大伯才不怎麽出京,法海和誇岱這才出生的,不過我大伯母針對邱姨娘和王姨娘這個倒是事實,但是哪個正妻都不喜歡小妾,尤其是大伯母這種情況,她年輕美麗的時候大伯在外征戰,她沒有姣好的容顏時,大伯還有漂亮的小妾可以睡,換了誰都不高興,其他倒是沒什麽,她也沒虐待過法海和誇岱。”
“至於堂兄不喜歡法海這事,我認為堂兄雖然有些混不吝,但是也犯不著與一個小自己那麽多的弟弟計較吧?那肯定是法海或者邱姨娘做了過分的事情,惹怒了堂兄,這才不讓邱姨娘進佟家祖墳。”
兩人說話間,瓜爾佳氏睜開眼,揉了揉額頭。
“無事,比之前好多了。”瓜爾佳氏又低著頭。
對於大伯夫妻之間的事情,佟亦真覺得她這個侄女還真不好插手,索性瓜爾佳氏也沒有向侄女傾訴的*。
月亮升起來之後,各人迴船艙就寢。
佟亦真抱著安歌迴船艙,安歌玩得很興奮,為此身上頭上都是沙子,從頭到腳洗了一遍,換了一身衣服,才把這小子弄幹淨。
她把兒子往床上一放,安歌順勢打了幾個滾。
“娘,我是不是最厲害的?”安歌爬起來坐在床上,小臉繃得緊緊的。
佟亦真好笑道:“是啊,在娘心裏,安歌最厲害了!”
安歌小嘴就咧開,然後又趕緊閉上,“玥表妹和珠表弟不開心,還是我安慰他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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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安歌這麽厲害,還會安慰別人嗎?”佟亦真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安歌咧嘴樂了,挺了挺小胸膛:“當然厲害了,娘不是才說安歌在娘心裏最厲害了嗎?玥表妹和珠表弟因為與父親分開,所以他們不開心啦。”
佟亦真含笑聽著,安歌絮絮叨叨地道:“我就告訴他們,我一直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每天還不是過得很開心嗎?”
佟亦真這下驚訝了,她盤腿坐上了床,仔細聽安歌說完,才問道:“安歌是不是也想要見自己的父親?”
卻見安歌撅嘴,然後撲進她的懷裏。
“不想見他!”安歌憤憤的聲音說道:“我都記得的,他是個壞蛋!輝表哥說我的父親是娘的表哥,還是外祖父的外甥,就像我和二舅舅三舅舅這樣的關係。”
不單佟亦真驚訝了,百無聊賴的雲瑤也驚訝了,沒想到這小子懂得這麽多!
“好大的火哦,我好像記得他的,他在火光外麵,我和娘在火裏,長什麽樣子有些忘記了,不過他肯定對娘對安歌不好,不然娘不會帶安歌離開的。”
佟亦真摟緊兒子,她沒有想到兒子竟然還記得那場大火,幸好那火沒給他造成心理陰影。
“小家夥還懂得自己分析,不錯不錯。”雲瑤忍不住笑了起來,佟亦真沒工夫理睬雲瑤,她對安歌說道:“等安歌以後長大了,可以去看他,娘並不會阻止你去見他的。”
就見安歌抬起頭,努力思考了一下才點頭:“長大再說!”
雲瑤和佟亦真都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就見安歌小臉皺成一團,小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母親的臉。
“娘,你有時候會變臉哦。”安歌聲音小小地道:“好像不像娘,但是不是娘又是誰呢?”
雲瑤放聲大笑:“哈哈,佟亦真,我就說你兒子認得出來我們的。”
佟亦真也沒有想到安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後就聽到雲瑤說道:“佟亦真,快,換了我出來,瞧一瞧安歌的反應。”
果然下一刻,就見安歌瞪大了眼,好奇地看著母親的臉,伸手去摸母親的臉頰,還有眼睛。
“小家夥,猜猜我是誰?”
安歌扁嘴,雲瑤瞪眼:“你可別哭,你這小子第一次見我就哭得稀裏嘩啦,怎麽現在還想哭?”
“你不是娘,我的娘娘呢?”安歌揪著衣袖要往後退,雲瑤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娘會變臉嗎?”
對於雲瑤欺負兒子這種惡趣味,佟亦真有時候覺得有趣,不過這會趕緊阻止了雲瑤,讓她出來給安歌解釋。
“以後安歌若是看出娘不是娘,那就是安歌的師父,這樣安歌能聽懂嗎?”不管兒子聽不聽得懂,佟亦真還是解釋了她和雲瑤的情況,“隻是安歌不能告訴別人,舅舅們不能說,離邪不能說,樹葉和表哥表弟們也不能說,這是安歌和娘之間的秘密。”
安歌重重地點頭,轉而繼續好奇地盯著母親,不一會抱著母親的手臂睡著了。
佟亦真把兒子挪到床裏邊,她就盤坐在床上修煉,海島上靈氣比陸地更充裕幾分,這幾個月在海上航行,佟亦真的修為進展很快,已經是七級的修為了,不過越是往後,突破的難度越大,是以最近兩三年,她都沒再期望突破了。
翌日,航行繼續,十五艘大船繼續往澳洲的方向航行,這條航線,佟家這邊已經很熟悉了,就連那些無名的島嶼,當初靠岸休息時,他們都紛紛立了一個石碑,石碑上是他們為那座島取的名字。
一日,午後,陽光甚好,十五艘船三艘並行,往前航行的方向一致,雲瑤在甲板上吹著海風,頭頂是澄碧的天空,腳下是湛藍的海水,讓人輕鬆愜意,讓人舒暢!
安歌午睡起來,揉了揉眼睛,蹬蹬就跑來找母親。
“娘。”待跑近後,他撅著嘴換了稱唿,“師父。”
雲瑤粲然一笑,揉了揉小家夥的頭,“睡醒了啊,把千字文背來聽聽。”
這話說完,雲瑤就把佟亦真換了出來,安歌童稚的聲音背著課文,就見師父換成了母親,不過他還來不及表示什麽,就見二舅舅四舅舅表哥表妹們全出來了,後麵外祖母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是洗好的水果。
正吃著水果,就見大外祖父出來了,佟國綱臉上下巴四周是一圈胡子,長得還挺長的,他板起臉來就看起來特別的嚴肅,慶元誇岱等人全都怕他。
佟國綱一來就考校孩子們的課業,學習一日不可惰也,哪怕是船上也一樣。
安歌見四舅舅結結巴巴地背文章,躲在大外祖父身後偷笑,還朝表哥表妹們齜牙咧嘴,佟亦真好笑搖了搖頭,兒子待會會被大外祖父訓斥哦。
佟國綱點評了兒子和侄子侄孫們侄女們的背誦,就虎著臉道:“安歌,到我前麵來!”
安歌眼珠子轉啊轉,走了幾步就站在大外祖父身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大外祖父。
“安歌,方才你在做什麽?”佟國綱嚴肅地道:“你在大外祖父身後嘲笑四舅舅和堂舅舅,還對表兄表妹做怪表情,是也不是?”
安歌默默地點頭,先發製人:“是安歌做錯了。”
佟國綱滿意地點頭:“你不能因為你的文章背誦得很好,就肆意嘲笑別人,這樣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一是會容易讓你自滿,須知謙受益滿招損,這句話安歌可要記在心裏,以後切不可得意忘形。二是你這樣嘲笑四舅舅和堂舅舅,會讓四舅舅和堂舅舅產生自卑的心裏,這樣還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你也不想以後四舅舅和堂舅舅不與你一起玩了吧?”
安歌點頭又搖頭:“安歌記住大外祖父的話了,四舅舅堂三舅舅對不起。”轉而又向慶元和誇岱道歉。
佟國綱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你對表哥和表妹做怪表情,這樣是嚴重影響他們背誦文章,別人做事時,無論以什麽方式幹涉對方,這都是不禮貌的行為,安歌說是不是?”
安歌重重地點頭,表示他記住錯誤了,以後再不犯錯了。
過後,安歌羞澀之下,直接跑到母親身邊,把整個臉埋在母親懷裏。
佟亦真沒管他,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但是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赫舍裏氏和德克新等人眼裏含著笑意,大家轉而討論起澳洲的事情,與大清有什麽不同,有什麽特別豐富的物種等等。
大概過了一刻鍾,安歌把頭抬起來,見大人不理他們小孩子,就偷偷地勾了勾慶元的手指頭,幾個孩子一起跑進船艙去玩了。
海上的日子就是這麽千篇一律,在雲瑤與安歌藏貓貓的時候,在大人教導孩子們讀書理解文章釋義渡過。
當航船進入黃帝海時,大家的興致明顯就高了起來,而且前麵還有船隻在巡視黃帝海到太子灣這片海域。
炎黃港的港口大小自然比不上京城,但是佟國綱初次看到,非常滿意,畢竟這是第一次修建而成,而且還用了一種全新的材料,京城的碼頭可是千百年下來形成的。
佟國生和佟國順接到消息,那是連忙從城內趕出來,非常激動地迎接佟國綱等所有人。
“佟亦真,你這兩個堂叔怎麽就沒有一點反叛之心呢?炎黃港可是佟國生一手建設起來的,他的功勞最大,他就這麽甘願把位置讓給你大伯?”雲瑤對佟國生這心境感到佩服。
佟亦真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問我,我也不知。”
佟國綱帶頭跟著佟國生和佟國順往城裏走去,在船進了黃帝海之後,他們就發現天氣轉涼,與大清那邊的天氣是相反來著。
從港口到城門口是一條暢通的大道,修得極其平整,距離是十裏遠,城門前的廣場麵積較大,方便有更多的車輛停留,從城門口開始,往裏護衛五步一人,身姿筆挺地站著,氣勢非凡。
安歌原本跟在母親身後的,但是看到人群裏邊的樹葉等人,就立即脫隊找朋友去了,佟亦真見離邪和三個太監跟了上去,就沒吩咐什麽。
管事們帶領族人去安置,佟國生和佟國順就帶著族長和幾個族老去商議事情了,赫舍裏氏在被引導著進了他們居住的四合院,頓時就忙開了,因為四合院麵積有限,不像以前有好幾進院子那麽寬敞,是以葉克書這成親的兒子就被分到隔壁的四合院居住了。
大清這邊,朝廷對佟家人的消失持不同的意見,康熙在之後分別宣召了還留在京城的佟家姑奶奶,這些人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麵對著皇帝的詢問,她們是真不知情。何況她們都已是當祖母的人了,娘家父母早已不再,兄弟之間的關係有好有壞,但是再好的關係,他們也不會把這麽重大的事情透露給她們知曉的。事實上,猛然知道佟家人都走了,她們也是無比地驚訝,想找娘家人解惑都沒有人能解釋給她們聽了。
索額圖倒是耿耿於懷,他一直在思考佟國綱到底是如何騙過大清這麽多眼睛的?他到底有多眼瞎才會看不到佟家的異常?佟國綱怎麽可能是吃素的?他該拿貴妃的事情與皇上換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什麽時候一個家族的族長會感情用事?答案是演戲的時候!
澳門那邊,康熙已經重新委派官員接管,且讓他官員務必留心過往的商船,不隻是澳門,就連鬆江府等這些沿海的城市,都被康熙委派了任務。
夏天到了,天氣炎熱,沒有一絲一毫準確的消息,康熙每每坐在龍椅上都覺得他的心越加冷硬,但是他也有疲憊的時候,以往他還喜歡去奉先殿對著祖宗牌位、對著母親的牌位傾訴,但是自從那次除夕之後,他再也沒去過奉先殿了。
而澳洲這邊,佟國綱接過炎黃港的事務之後,很快上手,冬季過去之後,春季來臨,該是春耕的時候了。
同時,他還是派了一些人迴大清這邊,讓他們盡量去多帶一些人迴來,現在澳洲這邊最缺的就是人,尤其是各種手工藝者,佟家所帶來的人當中也有手工藝者,但是遠遠不夠啊。
於是每一年,澳洲這邊都會派人派船迴大清,不過因為澳門那邊不安全,他們從北海這邊進入大清的領土。
在大清待上三五個月,購買上足夠的物資,帶上帶著希望去往新地方生活的人們,不論是大清的漢人還是少數民族人,抑或著瀾滄王國人還是後黎朝人來者不拒,紛紛帶迴澳洲。還別說相對於大清這邊的人,後黎朝和瀾滄王國正處於國內皇權變化時期,底層的老百姓日子苦不堪言,一聽說海外有一片陸地,能讓人過和平的日子,他們還真跟著走了。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過去,炎黃港已經有二十幾萬人口了,同時澳洲這邊已經發展出來三座城市,分別命名為伏羲城、神農城、軒轅城,臨近西北和西南地區的土著紛紛加入城市的建設,而東部地區的土著部族聽說之後,卻自己在修建城市,一切都以炎黃港為參照,但是贗品始終趕不上正品。
原本佟亦真以為佟家與東部那邊的土著會有一場艱苦的戰爭時,卻發現因為那邊的土著雖然仿照炎黃港的建築物修建,派人來偷師,但是他們不懂漢語和滿語,一有土著人出現在各大城市立馬就被識破,這也導致東部地區的發展遠遠趕不上西部地區,且西部這邊發展太快,每規劃一個地方修建城市時,根本就不用交戰,那些土著部族就妥協了,大家友好協商之後,眾誌成城地搞建設。
至於武術這件事情,佟國綱來了之後,很明確地告訴了各部族,暫時不能教給他們,等這片大陸立國之後,他才會把武術拿出來共享,而且是全民共享,學堂裏所有孩子都可以學習,老師一視同仁地教導。土著部族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他們武力根本比不上,佟家護衛是真正的以一敵一百,他們可不會以卵擊石!於是為了能學習武術,就不得不加快城市的建設,加快步伐占據整片大陸。
大清這邊,康熙正聽戶部匯報人口總數,戶部尚書稟告,大清這幾年,人口銳減,好多百姓遷往海外,據說海外有一片新大陸,那片大陸叫澳洲,而澳洲的統治者姓佟。戶部尚書縮了縮脖子,他是著人打聽之後,考慮了良久才告訴康熙的。
康熙很震驚:“消息屬實嗎?”五雷轟頂的感覺!
戶部尚書重重地點頭:“這些年那邊來往大清頻繁,隻是他們從北海那邊入境,或者從瀾滄王國入大清的境地,朝廷才沒察覺,而且他們對各海域非常了解。”
康熙立即派人去密切地查探有關於澳洲的事情,隨之而來的消息便是澳洲那邊正式成立國家,這是康熙三十七年。(8中文網 .8z.)
出其不意,佟家這三年來的行事一直都是走的這個方針,依托的是大清國內朝局還不太穩定,康熙忙著平定內亂,以及朝廷上下眼界所限,從不懷疑佟家能有另外的出路,他們可能會懷疑佟家造反,但是佟家在盛京安分守己,不聯絡朝臣,不在當地組建軍隊,如何造反?這足以麻痹所有人。
除夕那日,德克新和聞戰就已接了十位佟家女走了,因為女人和孩子的關係,這一路其實走得並不快,這還是德克新等人輪流抱著大孩子小孩子,緊趕慢趕地趕路,十幾天時間從京城趕到廣州,那些夫家這才發現,可見對嫡妻和嫡子女根本不關心。
當十艘大船停靠在島上,德克新激動地飛上了船,一頭栽進船艙。
“德克新,你毛毛躁躁幹什麽?”然後下一刻,德克新就被大伯給罵了,三年沒見侄子,佟國綱發現侄子再也不複三年前的細皮嫩肉,終於顯出男子漢氣概來了。
下一刻德克新就被赫舍裏氏抱住了,德克新嘿嘿一笑:“大伯,您別這麽嚴厲嘛,我這不是看到你們很激動嗎?”
“額娘,你可別哭,待會會被安歌嘲笑的。”德克新朝隨著佟亦真走出來的安歌擠眉弄眼。
佟國綱笑罵了德克新兩句,說話間船艙裏走出更多的人來。
“老二,你行啊,三年不見,當刮目相看!”葉克書上前給了弟弟一個熊抱,然後又互相友好地捶胸。
佟國維現在隻有四子,長子葉克書是庶出,不過他的生母早逝,次子德克新和三子隆科多是嫡出,四子慶元也是庶出,今年才五歲。
“四舅舅,你幹看著作甚?不認識二舅舅麽?誇岱舅舅也不認識二舅舅麽?”安歌把慶元和誇岱從最後拉到前麵來,別看慶元長安歌一歲,但是安歌的身高與他不相上下哦,誇岱與安歌同齡,比安歌瘦小一些。
德克新忍不住哈哈一笑,把安歌抱了起來,“安歌還認識二舅舅,二舅舅真高興!”
安歌直勾勾地看著二舅舅,仿佛二舅舅說了什麽傻話一樣,“二舅舅,我們分開才兩個多月吧,我怎麽不認識你?”
德克新覺得自己被外甥給諷刺了,葉克書等人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
佟國綱和佟國維不管小輩們的事情,立即走出船艙,往島上一瞧,就看見聞戰等一百護衛井然有序地站在沙灘上,好似等待掌官檢閱一樣。
其他船上的人員也都紛紛走到甲板上,有幾個老太太和太太已經忍不住啼哭起來了。
沙灘上護衛後麵的佟家女們帶著孩子都看著這邊,果真看到族長和自己父母的身影,頓時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傍晚,沙灘燃起了篝火,大家圍繞著火堆,終於能夠肆無忌憚地談澳洲的事情了。
在船上這些日子,安歌與四舅舅慶元堂舅舅誇岱,還有大舅舅葉克書家的表哥表妹熟悉了,偶爾船泊岸,他也會與大家一起去別的船上玩耍,最初佟家族人都對安歌都很小心翼翼,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貴妃娘娘會帶著四阿哥死遁出宮。
孩子們圍繞著篝火這邊跑來跑去,那邊跑來跑去,沙灘上全是他們的歡聲笑語。
“我最厲害,我以後也會像二舅舅那樣飛起來!”安歌要當孩子王,他爬上一個沙灘高處,莊嚴地宣布。
一道怯怯的小女孩,“安歌,我也要飛。”
“都飛,我們都飛起來!”安歌咧嘴一笑,從高處跳下來,一大群孩子開始玩沙子。
佟亦真與母親赫舍裏氏坐在一起,看到這一幕都會心一笑。
“秀兒,安歌他沒吵著要阿瑪麽?”對康熙,赫舍裏氏自然沒有佟國綱和佟國維那麽複雜的心情,現在女兒外孫都好好的,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佟亦真搖頭:“沒有,娘放心,等安歌問時,我會告訴他的。”
赫舍裏氏抿了抿唇,歎口氣道:“若是可能你還是給安歌找一個阿瑪也好,男孩子成長過程當中當有一個阿瑪一樣的人物作表率的,別人替代不了。”
佟亦真撲哧一笑:“娘,你想太遠了。”頓了一下,又道:“我暫時沒有打算給安歌找一個父親,何況不是有大伯、阿瑪他們嗎?還有大哥二哥,難道你們不疼安歌嗎?”
赫舍裏氏嗔笑道:“這怎麽一樣呢?”想到女兒現在的身份,她又閉嘴不談了,她一直沒問過女兒關於神仙更多的事情。
不一會,其他女眷都紛紛圍了過來,瓜爾佳氏自從上了船之後,精神便有些委頓,她心裏實在想不開佟國綱一直瞞著她這事,讓她很不忿。
“大伯母,你還暈船嗎?”見母親和嬸娘們說話去了,佟亦真把視線落在瓜爾佳氏身上。
瓜爾佳氏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第一次坐船,暈船暈得厲害,這兩天才稍微好一點。
“佟亦真,相比於你父親的子嗣,你大伯就隻有三個兒子,好可憐的三隻小貓,鄂倫岱可是比法海大二十幾歲,後世野史流傳,鄂倫岱堅決不讓法海姨娘入佟家祖墳,所以這是一段怎樣的公案?”雲瑤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來。
佟亦真心底有種無語的感覺,良久才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印象裏邱姨娘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她能生下法海還真是運氣。我大伯和大伯母隻有大堂兄一個兒子,那是因為大伯年輕的時候一直在外征戰,在家的時間很少,哪有工夫生孩子?”
“從康熙登基之後,大伯才不怎麽出京,法海和誇岱這才出生的,不過我大伯母針對邱姨娘和王姨娘這個倒是事實,但是哪個正妻都不喜歡小妾,尤其是大伯母這種情況,她年輕美麗的時候大伯在外征戰,她沒有姣好的容顏時,大伯還有漂亮的小妾可以睡,換了誰都不高興,其他倒是沒什麽,她也沒虐待過法海和誇岱。”
“至於堂兄不喜歡法海這事,我認為堂兄雖然有些混不吝,但是也犯不著與一個小自己那麽多的弟弟計較吧?那肯定是法海或者邱姨娘做了過分的事情,惹怒了堂兄,這才不讓邱姨娘進佟家祖墳。”
兩人說話間,瓜爾佳氏睜開眼,揉了揉額頭。
“無事,比之前好多了。”瓜爾佳氏又低著頭。
對於大伯夫妻之間的事情,佟亦真覺得她這個侄女還真不好插手,索性瓜爾佳氏也沒有向侄女傾訴的*。
月亮升起來之後,各人迴船艙就寢。
佟亦真抱著安歌迴船艙,安歌玩得很興奮,為此身上頭上都是沙子,從頭到腳洗了一遍,換了一身衣服,才把這小子弄幹淨。
她把兒子往床上一放,安歌順勢打了幾個滾。
“娘,我是不是最厲害的?”安歌爬起來坐在床上,小臉繃得緊緊的。
佟亦真好笑道:“是啊,在娘心裏,安歌最厲害了!”
安歌小嘴就咧開,然後又趕緊閉上,“玥表妹和珠表弟不開心,還是我安慰他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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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安歌這麽厲害,還會安慰別人嗎?”佟亦真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安歌咧嘴樂了,挺了挺小胸膛:“當然厲害了,娘不是才說安歌在娘心裏最厲害了嗎?玥表妹和珠表弟因為與父親分開,所以他們不開心啦。”
佟亦真含笑聽著,安歌絮絮叨叨地道:“我就告訴他們,我一直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每天還不是過得很開心嗎?”
佟亦真這下驚訝了,她盤腿坐上了床,仔細聽安歌說完,才問道:“安歌是不是也想要見自己的父親?”
卻見安歌撅嘴,然後撲進她的懷裏。
“不想見他!”安歌憤憤的聲音說道:“我都記得的,他是個壞蛋!輝表哥說我的父親是娘的表哥,還是外祖父的外甥,就像我和二舅舅三舅舅這樣的關係。”
不單佟亦真驚訝了,百無聊賴的雲瑤也驚訝了,沒想到這小子懂得這麽多!
“好大的火哦,我好像記得他的,他在火光外麵,我和娘在火裏,長什麽樣子有些忘記了,不過他肯定對娘對安歌不好,不然娘不會帶安歌離開的。”
佟亦真摟緊兒子,她沒有想到兒子竟然還記得那場大火,幸好那火沒給他造成心理陰影。
“小家夥還懂得自己分析,不錯不錯。”雲瑤忍不住笑了起來,佟亦真沒工夫理睬雲瑤,她對安歌說道:“等安歌以後長大了,可以去看他,娘並不會阻止你去見他的。”
就見安歌抬起頭,努力思考了一下才點頭:“長大再說!”
雲瑤和佟亦真都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就見安歌小臉皺成一團,小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母親的臉。
“娘,你有時候會變臉哦。”安歌聲音小小地道:“好像不像娘,但是不是娘又是誰呢?”
雲瑤放聲大笑:“哈哈,佟亦真,我就說你兒子認得出來我們的。”
佟亦真也沒有想到安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後就聽到雲瑤說道:“佟亦真,快,換了我出來,瞧一瞧安歌的反應。”
果然下一刻,就見安歌瞪大了眼,好奇地看著母親的臉,伸手去摸母親的臉頰,還有眼睛。
“小家夥,猜猜我是誰?”
安歌扁嘴,雲瑤瞪眼:“你可別哭,你這小子第一次見我就哭得稀裏嘩啦,怎麽現在還想哭?”
“你不是娘,我的娘娘呢?”安歌揪著衣袖要往後退,雲瑤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娘會變臉嗎?”
對於雲瑤欺負兒子這種惡趣味,佟亦真有時候覺得有趣,不過這會趕緊阻止了雲瑤,讓她出來給安歌解釋。
“以後安歌若是看出娘不是娘,那就是安歌的師父,這樣安歌能聽懂嗎?”不管兒子聽不聽得懂,佟亦真還是解釋了她和雲瑤的情況,“隻是安歌不能告訴別人,舅舅們不能說,離邪不能說,樹葉和表哥表弟們也不能說,這是安歌和娘之間的秘密。”
安歌重重地點頭,轉而繼續好奇地盯著母親,不一會抱著母親的手臂睡著了。
佟亦真把兒子挪到床裏邊,她就盤坐在床上修煉,海島上靈氣比陸地更充裕幾分,這幾個月在海上航行,佟亦真的修為進展很快,已經是七級的修為了,不過越是往後,突破的難度越大,是以最近兩三年,她都沒再期望突破了。
翌日,航行繼續,十五艘大船繼續往澳洲的方向航行,這條航線,佟家這邊已經很熟悉了,就連那些無名的島嶼,當初靠岸休息時,他們都紛紛立了一個石碑,石碑上是他們為那座島取的名字。
一日,午後,陽光甚好,十五艘船三艘並行,往前航行的方向一致,雲瑤在甲板上吹著海風,頭頂是澄碧的天空,腳下是湛藍的海水,讓人輕鬆愜意,讓人舒暢!
安歌午睡起來,揉了揉眼睛,蹬蹬就跑來找母親。
“娘。”待跑近後,他撅著嘴換了稱唿,“師父。”
雲瑤粲然一笑,揉了揉小家夥的頭,“睡醒了啊,把千字文背來聽聽。”
這話說完,雲瑤就把佟亦真換了出來,安歌童稚的聲音背著課文,就見師父換成了母親,不過他還來不及表示什麽,就見二舅舅四舅舅表哥表妹們全出來了,後麵外祖母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是洗好的水果。
正吃著水果,就見大外祖父出來了,佟國綱臉上下巴四周是一圈胡子,長得還挺長的,他板起臉來就看起來特別的嚴肅,慶元誇岱等人全都怕他。
佟國綱一來就考校孩子們的課業,學習一日不可惰也,哪怕是船上也一樣。
安歌見四舅舅結結巴巴地背文章,躲在大外祖父身後偷笑,還朝表哥表妹們齜牙咧嘴,佟亦真好笑搖了搖頭,兒子待會會被大外祖父訓斥哦。
佟國綱點評了兒子和侄子侄孫們侄女們的背誦,就虎著臉道:“安歌,到我前麵來!”
安歌眼珠子轉啊轉,走了幾步就站在大外祖父身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大外祖父。
“安歌,方才你在做什麽?”佟國綱嚴肅地道:“你在大外祖父身後嘲笑四舅舅和堂舅舅,還對表兄表妹做怪表情,是也不是?”
安歌默默地點頭,先發製人:“是安歌做錯了。”
佟國綱滿意地點頭:“你不能因為你的文章背誦得很好,就肆意嘲笑別人,這樣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一是會容易讓你自滿,須知謙受益滿招損,這句話安歌可要記在心裏,以後切不可得意忘形。二是你這樣嘲笑四舅舅和堂舅舅,會讓四舅舅和堂舅舅產生自卑的心裏,這樣還會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你也不想以後四舅舅和堂舅舅不與你一起玩了吧?”
安歌點頭又搖頭:“安歌記住大外祖父的話了,四舅舅堂三舅舅對不起。”轉而又向慶元和誇岱道歉。
佟國綱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你對表哥和表妹做怪表情,這樣是嚴重影響他們背誦文章,別人做事時,無論以什麽方式幹涉對方,這都是不禮貌的行為,安歌說是不是?”
安歌重重地點頭,表示他記住錯誤了,以後再不犯錯了。
過後,安歌羞澀之下,直接跑到母親身邊,把整個臉埋在母親懷裏。
佟亦真沒管他,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但是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赫舍裏氏和德克新等人眼裏含著笑意,大家轉而討論起澳洲的事情,與大清有什麽不同,有什麽特別豐富的物種等等。
大概過了一刻鍾,安歌把頭抬起來,見大人不理他們小孩子,就偷偷地勾了勾慶元的手指頭,幾個孩子一起跑進船艙去玩了。
海上的日子就是這麽千篇一律,在雲瑤與安歌藏貓貓的時候,在大人教導孩子們讀書理解文章釋義渡過。
當航船進入黃帝海時,大家的興致明顯就高了起來,而且前麵還有船隻在巡視黃帝海到太子灣這片海域。
炎黃港的港口大小自然比不上京城,但是佟國綱初次看到,非常滿意,畢竟這是第一次修建而成,而且還用了一種全新的材料,京城的碼頭可是千百年下來形成的。
佟國生和佟國順接到消息,那是連忙從城內趕出來,非常激動地迎接佟國綱等所有人。
“佟亦真,你這兩個堂叔怎麽就沒有一點反叛之心呢?炎黃港可是佟國生一手建設起來的,他的功勞最大,他就這麽甘願把位置讓給你大伯?”雲瑤對佟國生這心境感到佩服。
佟亦真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你問我,我也不知。”
佟國綱帶頭跟著佟國生和佟國順往城裏走去,在船進了黃帝海之後,他們就發現天氣轉涼,與大清那邊的天氣是相反來著。
從港口到城門口是一條暢通的大道,修得極其平整,距離是十裏遠,城門前的廣場麵積較大,方便有更多的車輛停留,從城門口開始,往裏護衛五步一人,身姿筆挺地站著,氣勢非凡。
安歌原本跟在母親身後的,但是看到人群裏邊的樹葉等人,就立即脫隊找朋友去了,佟亦真見離邪和三個太監跟了上去,就沒吩咐什麽。
管事們帶領族人去安置,佟國生和佟國順就帶著族長和幾個族老去商議事情了,赫舍裏氏在被引導著進了他們居住的四合院,頓時就忙開了,因為四合院麵積有限,不像以前有好幾進院子那麽寬敞,是以葉克書這成親的兒子就被分到隔壁的四合院居住了。
大清這邊,朝廷對佟家人的消失持不同的意見,康熙在之後分別宣召了還留在京城的佟家姑奶奶,這些人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麵對著皇帝的詢問,她們是真不知情。何況她們都已是當祖母的人了,娘家父母早已不再,兄弟之間的關係有好有壞,但是再好的關係,他們也不會把這麽重大的事情透露給她們知曉的。事實上,猛然知道佟家人都走了,她們也是無比地驚訝,想找娘家人解惑都沒有人能解釋給她們聽了。
索額圖倒是耿耿於懷,他一直在思考佟國綱到底是如何騙過大清這麽多眼睛的?他到底有多眼瞎才會看不到佟家的異常?佟國綱怎麽可能是吃素的?他該拿貴妃的事情與皇上換取更大的利益才是,什麽時候一個家族的族長會感情用事?答案是演戲的時候!
澳門那邊,康熙已經重新委派官員接管,且讓他官員務必留心過往的商船,不隻是澳門,就連鬆江府等這些沿海的城市,都被康熙委派了任務。
夏天到了,天氣炎熱,沒有一絲一毫準確的消息,康熙每每坐在龍椅上都覺得他的心越加冷硬,但是他也有疲憊的時候,以往他還喜歡去奉先殿對著祖宗牌位、對著母親的牌位傾訴,但是自從那次除夕之後,他再也沒去過奉先殿了。
而澳洲這邊,佟國綱接過炎黃港的事務之後,很快上手,冬季過去之後,春季來臨,該是春耕的時候了。
同時,他還是派了一些人迴大清這邊,讓他們盡量去多帶一些人迴來,現在澳洲這邊最缺的就是人,尤其是各種手工藝者,佟家所帶來的人當中也有手工藝者,但是遠遠不夠啊。
於是每一年,澳洲這邊都會派人派船迴大清,不過因為澳門那邊不安全,他們從北海這邊進入大清的領土。
在大清待上三五個月,購買上足夠的物資,帶上帶著希望去往新地方生活的人們,不論是大清的漢人還是少數民族人,抑或著瀾滄王國人還是後黎朝人來者不拒,紛紛帶迴澳洲。還別說相對於大清這邊的人,後黎朝和瀾滄王國正處於國內皇權變化時期,底層的老百姓日子苦不堪言,一聽說海外有一片陸地,能讓人過和平的日子,他們還真跟著走了。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過去,炎黃港已經有二十幾萬人口了,同時澳洲這邊已經發展出來三座城市,分別命名為伏羲城、神農城、軒轅城,臨近西北和西南地區的土著紛紛加入城市的建設,而東部地區的土著部族聽說之後,卻自己在修建城市,一切都以炎黃港為參照,但是贗品始終趕不上正品。
原本佟亦真以為佟家與東部那邊的土著會有一場艱苦的戰爭時,卻發現因為那邊的土著雖然仿照炎黃港的建築物修建,派人來偷師,但是他們不懂漢語和滿語,一有土著人出現在各大城市立馬就被識破,這也導致東部地區的發展遠遠趕不上西部地區,且西部這邊發展太快,每規劃一個地方修建城市時,根本就不用交戰,那些土著部族就妥協了,大家友好協商之後,眾誌成城地搞建設。
至於武術這件事情,佟國綱來了之後,很明確地告訴了各部族,暫時不能教給他們,等這片大陸立國之後,他才會把武術拿出來共享,而且是全民共享,學堂裏所有孩子都可以學習,老師一視同仁地教導。土著部族再不甘心也無可奈何,他們武力根本比不上,佟家護衛是真正的以一敵一百,他們可不會以卵擊石!於是為了能學習武術,就不得不加快城市的建設,加快步伐占據整片大陸。
大清這邊,康熙正聽戶部匯報人口總數,戶部尚書稟告,大清這幾年,人口銳減,好多百姓遷往海外,據說海外有一片新大陸,那片大陸叫澳洲,而澳洲的統治者姓佟。戶部尚書縮了縮脖子,他是著人打聽之後,考慮了良久才告訴康熙的。
康熙很震驚:“消息屬實嗎?”五雷轟頂的感覺!
戶部尚書重重地點頭:“這些年那邊來往大清頻繁,隻是他們從北海那邊入境,或者從瀾滄王國入大清的境地,朝廷才沒察覺,而且他們對各海域非常了解。”
康熙立即派人去密切地查探有關於澳洲的事情,隨之而來的消息便是澳洲那邊正式成立國家,這是康熙三十七年。(8中文網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