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國被滅以後,西秦國得到消息,長公主看形勢不妙,遂沒有與太淵國硬碰硬,為了保存西秦,帶領幼帝趕往盛京,願為臣子,以此化解戰爭。


    如此,眼下的形勢暫時塵埃落定。


    馮無邪兄妹帶兵迴到盛京,等待的,便是令人羨慕的金銀財寶和在朝廷之中無人再敢動彈的地位。


    但風光平靜背後伴隨著的,是暗藏洶湧的殺機。


    一步錯,便能搭上整個將軍府。


    雖說大將軍府的榮寵一時無限,可其中滋味有多難熬,也隻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看透。


    逍遙侯在沒有經過薑延的旨意私自帶領府兵,召集舊部,按理說應該會被治罪。可逍遙侯拿出免死金牌,順利的度過一劫,不過逍遙侯府,再一次成了薑延被猜忌懷疑的對象。


    而房卿九容淵一行,則一路從雍州開始遊山玩水,好不暢快。


    沿途,李嘉和陶璟西相伴,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倒也樂趣自在。


    中途,他們還遇到了奚年跟長孫麟師徒。


    長孫麟在安葬好長孫月驪的屍體以後,不知去往何處,於是就在奚年的帶領下遊山玩水,恰好與房卿九等人相遇,索性結伴同行。


    船上,幾人或坐或站。


    房卿九抱著桂圓坐著,小口的吃著當地小食。


    容淵坐在她身側,她想吃什麽,他便夾起送過來。


    陶璟西拉著李嘉和非要下棋,玩的棋局還非常幼稚,盡是不怎麽費腦筋的棋局。也是李嘉和脾氣好,一直把陶璟西當成小孩子對待,才能耐著性子陪他玩。


    奚年則立在船頭,看著沿途兩岸的風光和風土人情,一手背在身後。他讓船隻靠在岸邊,盯著飽滿黃橙橙的枇杷猛咽口水,然後跟岸邊的人買了一大簍,抱到眾人麵前:“這個時節的枇杷正成熟,味道甘甜多汁,你們都嚐嚐。”


    衫寶跑過去,抱了一堆在懷裏,招來一個盆裝滿清水,先清洗好一盤送到房卿九麵前,一邊吃一邊洗:“真甜啊!”


    眼看著要輸,陶璟西丟掉手裏的棋子,湊過去抱了一堆清洗,對皺著眉頭的李嘉和道:“嘉和,下棋下的太悶了,沒意思,還是吃枇杷好!”


    李嘉和:“……”


    他分明是有意耍賴。


    容淵長指拿起一顆琵琶,把裏麵的籽弄出來,也不介意汁水黏黏糊糊的落在手上,專心的幫房卿九剝著。


    房卿九一手抱著懷裏的桂圓,笑眯眯的望著體貼無比的容淵,心裏甜滋滋的,她也不顧及的往容淵身上一靠,將剝好的枇杷往他麵前湊了一顆:“你也試試味道。”


    他淺笑著啟開薄唇,將瑩白手指間夾著的枇杷吃進去,濕潤溫暖的舌尖,有意無意的滑過她白皙的手指。


    熟悉的顫栗,傳遍房卿九全身。


    她也不介意被他調戲。


    如果調戲她的人,是她喜歡的人,是長得好看的人,那麽,這種舉動就跟調情沒區別。


    房卿九很喜歡被他調戲。


    反正她也經常調戲容淵,他們兩個互相調戲,可謂是樂趣多多。


    桂圓在她懷裏喵嗚了一聲,它圓滾滾的身形一緊極有重量,也是房卿九手臂有力,才會不嫌棄桂圓是貓咪裏麵的重量級別。換成旁的沒什麽力氣的女子,早已經把桂圓丟下去,揉揉酸痛不已的手臂了。


    因著這一聲甜膩膩,軟軟的喵嗚聲,房卿九多看了一眼桂圓,然後張嘴,吃下容淵送來的枇杷,順便用小小的尖利的虎牙在他手指輕輕一咬:“桂圓該找媳婦了。”


    養在身邊兩年,算是成年貓了。


    容淵瞧了一眼桂圓,眸色清冷卻充斥著點點暖意:“此次迴去,我便讓疏風給桂圓物色。”


    疏風:“……”


    嗬嗬。


    他覺得,他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公子,但是現在,他竟然連一隻貓的終生幸福都得管。


    奚年多看了兩眼房卿九與容淵,北陵國皇宮被燒,還有長孫月驪被殺的事,他知曉眼前兩人絕對脫不了幹係,然而這些,與他無關。他瞧了眼正在清洗枇杷的自家徒弟,甚是滿意他沒有把仇恨當成活下去的動力的舉止,覺著他這徒兒雖然嘮嘮叨叨了一些,可卻拿得起放得下,心性灑脫,這一點,便是最難能可貴的品質:“你以後,就跟著為師去盛京吧。”


    他遊曆天下多年,總是要迴去盛京,迴去天邑書院,看看哪些師兄弟的。


    長孫麟嗯了一聲:“也好。”


    普天之下,他找不到去處,索性跟著師傅跑算了。


    他也看了眼從皇宮中逃離,此刻正安然無恙坐在戀人身邊的容淵,他自然清楚長孫月驪的死跟容淵脫不了幹係,可,清楚又能如何呢?


    北陵國被滅,長孫月驪濫殺無辜,手裏沾染了多少鮮血,即便容淵不讓人動手殺了她,長孫月驪成功的帶著人從皇宮逃了,終究被抓住,隻會死的更難看。


    因果報應,長孫月驪殺了人,就注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如今,長孫月驪能夠死的沒有痛苦,留下一具完整的屍身,已是蒼天厚待。


    奚年蹲下身來,讚賞的拍了拍長孫麟的肩膀:“你這孩子,倒是通透豁達,也看的開。當然,如果你能夠別那麽囉囉嗦嗦,為師會更喜歡你的。”


    長孫麟一笑:“師傅,您又為老不尊了。”


    奚年:“……”


    他有個一點也不可愛的徒弟。


    房卿九看著眼前的幾人,朱唇勾起。


    她喜歡太平盛世,喜歡跟這些人在一起相處。可惜的是,眼下的太平盛世,都隻是暫時性的,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時,一條小船靠近。


    白洌嵩手裏抓著一隻白鴿,他飛身而起,落定在容淵這一行人的船隻上,把綁在白鴿腿上的東西拿下來,瞧了一眼上麵的標記後,扔給房卿九。


    房卿九順手接過,她放下桂圓,桂圓便自動滾到容淵身邊,趴在男子散開的衣擺處。


    纖細的手指將信紙攤開,待看到上麵的內容時,神色微變。


    盛鎳已死。


    如果她沒記錯,盛鎳手上還有一部分兵力,對方殺了盛鎳,恐怕圖的,就是這點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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