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玉華宮


    玉華宮外,疏風帶領一甘護衛守在外麵。


    與盛鎳在覃州大戰之後,他與容淵身受重傷,落入長孫月驪的手中,被長孫月驪趁亂讓人將他們帶走。


    當然,最主要的是帶走容淵。


    疏風很明白,他就是附帶品。


    遠遠的,他瞧見一群人越走越近。


    為首的,正是北陵國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如今的閑散王爺長孫麟。


    跟在長孫麟身後的,疏風認識,是長孫月驪身邊的大太監榮公公。


    至於後麵兩個小太監麵孔生的很,應當是新進宮的。


    前兩日,兩個小太監犯錯,被公子隨手打發了。


    沒想到榮公公辦事的效率如此快,這麽快就又重新找了合適的人選,到底是長孫月驪跟前最得寵的太監,辦事一點也不含糊。


    疏風上前,對長孫麟一拜:“見過靜安王。”


    長孫麟對這裏並不陌生,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從見到容淵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此人不簡單,也隱隱感覺到他不會長久受困於人。再加上容淵曾經在太淵跟著房卿九多年,他們兩人在一起也總能夠聊到一處。


    因為長孫麟很好奇,他的救命恩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然而容淵洞悉他的企圖,愣是一個字不願透露。


    長孫麟也不生氣,關於房卿九的舊事,民間總有傳言,他也能夠從這些傳言之中得知房卿九生前留下的事跡。


    說實話,他很欽佩這樣的女子,也很羨慕她的敢作敢為。


    按理說,長孫麟是北陵國的皇子,房卿九帶兵滅了北陵國,他在提到房卿九時,應該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的。


    但長孫麟印象當中的那個身影和側臉,讓他打心眼裏覺得,她並非傳言中的那般。


    他永遠記得,在他最害怕,在他麵臨死亡邊際之時,是她及時出現,是她用有力的手臂將他抱在懷裏。


    他依稀記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以及暖暖的溫度。


    因而對房卿九,他恨不起來。


    世人皆說,房卿九狼子野心,身為女子,竟妄想身居高位,百官跪迎,乃是古往今來最離經叛道,也是最不遵守女德女戒的女子。


    還說此等女子,就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


    世人又說,房卿九登基後,四處征戰,吞並其餘六國,弄得烽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


    其實這些世人,不過隻是朝廷之外的局外人,他們根本不知道具體的真相,六國的戰爭又是因何而起。


    至少長孫麟身為北陵國皇子,是清楚當年的真相的。


    當年太淵國與北陵國開戰,其實是北陵國狼子野心。


    那時的長孫麟,還隻是一個年僅幾歲的孩童,在他父皇麵前不得喜愛,他的很多兄弟姐妹都比他出色有本事。


    而當時的太子,是他的大哥,與父皇野心相同,也早有吞並其他各國的心思。


    在房卿九稱帝之後,北陵國以房卿九是女子不可登位的理由,先行向太淵國下戰書,而又對外宣稱是房卿九野心勃勃。


    他們之所以這麽做,敢這麽對外說,就是因為當時的房卿九剛登上帝位不久,遭受到世人的唾罵和鄙夷。


    他們以為太淵國女帝執政,根基不穩,在兵力方麵也及不上其餘六國。


    再者而言,房卿九的名聲夠差了,就算有人站出來說出真相,說出戰事是由北陵國挑起來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世人大多是愚昧的。


    當他們同時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無論做的事情有多好,推行的政策於百姓而言又是多好,他們都會看不見她的好,而隻會用最壞的惡意揣測他人。


    不是房卿九野心勃勃,是世人對她多存在的偏見,是六國之中,誰都想要成為一統天下的君主。


    結果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他們低估了房卿九,到最後,反倒讓房卿九成為一統天下的女帝。


    房卿九低垂著頭,抬起眼,打量著疏風。


    一見到他,她便知曉玉華宮裏的那位皇夫,正是容淵無疑。


    長孫月驪也真夠厲害的,先是把人不聲不響的弄到了公主府藏起來,現在又把人弄進皇宮,成為皇夫。


    熟悉容淵的人,都知其驕傲的性子,任由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就是傳聞中令長孫月驪神魂顛倒的皇夫。


    但比起那些人,房卿九更熟悉容淵啊。


    她的小容淵啊,的確驕傲,但那是骨子裏的清高驕傲,不是世人眼裏所謂的對身份地位的驕傲。


    骨子裏的傲,才是他。


    至於身份地位所帶來的驕傲,在容淵眼裏看來,不過是一堆垃圾。


    在房卿九眼中看來也是。


    可能那些人都會覺得,容淵是鎮國公府的嫡子,年紀輕輕便繼承世子之位,這樣的人出身尊貴,絕不可能在女子麵前低頭。


    對此,房卿九隻想翻白眼。


    疏風知曉長孫麟來,多半是找公子說話,便將人請進去:“公子正在沐浴,不能立即出來陪靜安王下棋,靜安王不急的話,不妨先去亭子等候。”


    早間,長孫月驪來過。


    公子厭惡長孫月驪待過的地方,盡管兩人什麽都沒做,還隔得老遠,但公子的潔癖不是一般重。


    每迴長孫月驪走後,他都會命人重新焚香灑掃,把長孫月驪沾染過的東西扔掉,然後沐浴更衣。


    長孫麟性子隨和,也不問容淵為何白日沐浴,隻脾氣極好地往亭子的方向而去:“我去等著。”


    他一走,疏風眼中的客氣頓時消散,望向扯著一張老臉笑得開花似的榮公公:“你有何事?”


    榮公公向來是被奉承慣了的,對上疏風這張冷漠的臉,心裏氣的不行。可一想到長孫月驪對玉華宮殿裏的那位公子格外優待,便也不敢得罪疏風。


    “前兩日有兩個不懂事的,對公子說了不該說的,被公子給處置了。老奴得知後,就為公子重新找了兩個機靈的。正好公子沐浴完畢,需要收拾一番,不如就讓他們進去伺候?”


    疏風盯著兩個小太監打量。


    這兩年,衫寶的容貌也有了些許變化,而疏風一向不關心女子長相,因此一時沒認出來。想到榮公公送來的人不能不接受,揮手讓人進去:“你們隨我來。”


    榮公公見把人安插進去了,對房卿九使了眼色。


    房卿九迴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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