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你若歡喜,我願日日如此


    門被推開,正是一襲白衣的容淵。


    聽到房卿九願意讓他進來時,他波瀾不驚的眼眸裏滑過一絲驚喜。


    他還以為,她不願意見到他,有可能還會刀劍相向。


    一切,果然比他預想中的還要情況好。


    蘭茜跟衫寶站在一側,看到容淵進去後,把門關上。


    房卿九眼也不抬,便知來人是誰。


    她在蘇州認識的人沒幾個,能夠夜夜造訪,還能夠做到讓人不易察覺的人,目前來說,隻有容淵。


    還有就是剛才發現他到來的時候,桂圓是最先有動作的。


    每次容淵到來,桂圓的反應都會很快,就算沒有立刻奔出去,也會興奮的抖抖圓滾滾的小身體,再甩動甩動毛茸茸的尾巴。


    她斜眼一瞧,桂圓的尾巴果然在左右搖晃。


    容淵見她頭發還沒有幹,劍眉微蹙,拿過一旁折疊好的帕子,他走過去,坐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開始幫她擦頭發。


    房卿九身體一僵。


    她還以為他要來做什麽,沒想到卻是給她擦頭發。


    想到他的身份,她笑了一聲。


    好歹也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在鎮國公府被錦衣玉食養大的,這種伺候人的活兒,他必然沒有做過。


    她感覺得到,他做起來極為生疏。


    不過讓她覺得好笑的是,他竟然願意放下身段,做到如此地步。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


    試問天下間的男兒,又有幾人能夠做到為女子穿衣,為女子下廚,擦頭發等等體貼入微的動作?


    更何況,身後之人的身份還是高高在上慣了的。


    容淵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燭光下仿若一把小扇子,在好看的眼睛處蒙上一層深色陰影。


    他動作極為生疏,打理起來的時候也很麻煩,好在他很聰明,多擦拭幾次慢慢的也就上手了。


    聽到房卿九的笑聲以後,他心情不錯的展開薄唇。


    從慧覺寺迴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這般平心靜氣的相處。


    他一邊打理著濕潤的長發,一邊問:“阿九在笑什麽?”


    房卿九扭過頭,看著跪坐在身後的容淵,他的姿勢極為乖巧,頓時讓房卿九想到了自己幼時犯錯,被父親罰跪祠堂的畫麵:“我隻是在想,你竟然能夠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覺得很奇妙,還有點不可思議。”


    容淵抬眸,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


    的確,像擦頭發這種事情,應該是她的貼身丫鬟所做的事。


    “沒什麽好驚訝的,你若歡喜,我願日日如此。”


    “……”


    房卿九扭過頭去。


    哼哼。


    情話總是說的那麽好聽。


    他要真的是這麽好,怎麽會想到把藥物用在她身上?


    被坑了幾次之後,房卿九也算有了點經驗。


    容淵此人,看著如謫仙下凡,容色絕佳,單單是那一張臉就能夠讓人覺得他仿若仙人,人品高潔。


    其實啊,這不過是他長得好,氣質好,給世人的錯覺罷了。


    真正的容淵,就是永遠一副清冷如畫的麵容,疏離的神情,就是明明說著動聽的情話,但是準備好要對你做什麽事情的時候,一點也不會因為喜歡你而心慈手軟。


    黑心呀,太黑心了。


    容淵知道她在內心腹誹什麽,誠心認錯:“阿九,我知你還在生氣,也知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不過你我都已經如此了,婚事也傳到了盛京之中。如今,你除了嫁我,再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是他的人,整個盛京和蘇州都知道了,自然不會再有旁人打她的注意。


    而且誰要是敢打她的主意,他定然將對方挫骨揚灰。


    房卿九不想說話。


    她原先還奇怪,怎麽她跟容淵在慧覺寺婚書一事這麽快就傳遍了蘇州,合著,這根本就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今日要是不說出來,估計她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還會認為跟容淵之事傳遍,隻是黃氏虛榮,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收禮物,讓房家在蘇州內揚一揚聲名。


    這人的心思啊,怎的就長得蔫壞兒蔫壞兒的呢。


    她當年怎麽眼盲,愣是沒看出來,容淵的腦子裏,竟是滿肚子的陰謀詭計。


    她有點懷念以前的小容淵了。


    當年的小萌娃,那真是可愛的緊,也沒這麽多的心思。


    不過盛京那種地方,一堆人算計來算計去的,容淵又是鎮國公府的嫡子,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少人暗中盯著鎮國公府。


    他要是沒點心眼兒,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房卿九朱唇一扁:“你別得意,說不準哪天真有不知死活的人湊上來提親,畢竟,萬事無絕對,你說我說的,對是不對?”


    容淵擦拭頭發的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動作:“不會。”


    隻要有他在的一日,那些人就別想心懷不軌。


    房卿九偏偏不信了,於是轉過身,兩手撐在地上,眼眶中的狡黠靈動逼人:“鏡之,你先別把話說得這麽絕對,萬一呢?”


    容淵盯著她的容淵,仍舊是自信的笑意:“沒有萬一,如果真的會出現你說的那個萬一,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她好奇的問道:“什麽問題?”


    他手裏捧著她的一縷頭發,輕柔的用帕子揉搓,眉目間滑過淡淡的笑意:“阿九說的那種情況,隻有一種情況之下才會出現,那就是,我死了。”


    “……”


    房卿九忽然覺得,這個話題很沉重。


    她還不想容淵死。


    同時,她的心裏有一點不安。


    容淵給她擦拭完頭發,又拿了玉骨梳在手裏,替她梳理:“阿九,你或許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執念有多深。不過,隻要我在一日,你這輩子都別想會有其他人出現帶走你。換言之,除非我死,除非世上再無容淵,你才能夠跟其他人走。”


    他給過她機會的。


    解除藥物的唯一方法,就是殺了他。


    他的動作還在繼續,話卻未停:“想要我命的人很多,可是我不會輕易的去死。但如果要我命的那個人是你,我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她要什麽,他都會給她,包括他的命。


    “……”


    房卿九的心神一震,唿吸因著他的話為之放慢。


    她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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