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衫寶，你去
蘭茜抱著琴，慢吞吞的走在後麵，盯著前麵步伐輕快的背影，想到學琴之時小姐被罵的狗血噴頭的樣子，都有點抬不起頭來見人。
她覺著，小姐不願學琴，肯定是因為知道會弄成這樣。
房卿九見她遲遲不跟上來，迴頭看她：“你怎麽了？”
蘭茜想起孔先生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指責，便有些同情房卿九：“小姐，明日學琴之時你多用點功吧，你看看今天，如韻小姐都笑成什麽樣了。”
她不說起房如韻，房卿九倒忘了。
她今日被罵的這麽慘，房如韻肯定高興壞了。
不過她要高興就由她去，反正房卿九是一點也不覺得今天有多丟臉。
旁人的高興與否，她才懶得去管，自己活得輕鬆自在，快意順心，那才是人生中最緊要的。
房卿九轉身，繼續往前走：“她要笑就笑吧。”
“……”
蘭茜抱著琴追了上去，不甘心的道：“小姐，咱們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你在音律方麵不行，比不過如韻小姐跟如甯小姐，可是你今晚迴去多練練，說不定明兒個就能減少被孔先生的責備了。”
讓人笑的不要那麽痛快也好啊。
再說孔先生那一句句罵的，絲毫不顧及小姐是女子，毒舌到她聽著都恨不得將腦袋埋到地底下去。
換個心理承受弱的，早哭唧唧的迴家找爹娘了。
也就小姐心大，才能夠從容應對，全程就連一個難過的神情都沒有。
換成她，她可做不到。
房卿九對蘭茜的勸說置若罔聞，她走迴院子，見桂圓趴在小窗曬著太陽的身形，走過去將其抱起。然後悠閑的半躺在美人榻，吃著水果。
衫寶跑進來，她興衝衝的湊到房卿九麵前的美人榻蹲下，一隻手搭在邊沿處，也拿了顆葡萄塞進嘴裏：“阿九，你猜猜，我今兒看到了什麽好戲？”
房卿九吃著葡萄，斜著一雙眼秋波瀲灩的眼兒看了她。
蘭茜把九思放好，走過來：“衫寶，是什麽好戲？”
衫寶笑了笑，她雖然是房卿九的丫鬟，可是房卿九對她跟蘭茜都不怎麽管束。
蘭茜的性格規矩，行事處處為房卿九考慮，自然不用操心。
再說衫寶性子野，在玄隱山那等地方自由慣了，進了房府，雖然總喜歡到處跑，不在跟前伺候，但也惹不出什麽麻煩。
是以，房卿九就由著她去了。
衫寶咽下嘴裏的葡萄，把在院子裏看到的好戲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一邊說，還忍不住一邊笑：“這個房大公子真的是個妙人啊！”
蘭茜：“……”
她怕房至禹，對他做的事情不做評論，但也抱有疑惑：“小姐，你覺不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像堂少爺啊？”
她聽衫寶講起的時候，都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人。
房至禹是誰啊，眼中隻有利益的人。
趙聽雪是趙府的千金，是蘇州裏麵身價最高的小姐了。按照房至禹的性格，肯定會順水推舟的借這個機會發展下去。
然而，他竟然拒絕了！
他那一句‘花美，你糟蹋了花’無疑是把趙聽雪得罪了。
房卿九倒不怎麽意外，隻是有點小小的驚訝。
她以為，房至禹會為了權勢和利益，把婚姻當做是可以交易的工具。
在聽到衫寶說起時，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認為房至禹會借著機會抓住趙聽雪。
看來，這個人就算利用天下所有人，踩著所有人的鮮血鋪路，始終還是有一處致命的軟肋。
她又想到了容淵。
那日殺許滇易的晚上，容淵阻止她殺房至禹。
如今再一想，或許在那個時候，容淵就發現了房至禹的這一點，覺得房至禹利欲熏心，卻也可以掌控。
這樣有陰謀，有手段的人，殺了當真可惜。
若為對手，必然難纏。
但若是一條線上的同伴，必然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蘭茜疑惑完，又道：“小姐，你說，堂少爺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啊？”
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他為什麽會拒絕趙聽雪。
房卿九笑笑不語。
衫寶善於察言觀色，比蘭茜靈敏許多：“肯定的啊，能夠讓一肚子壞水的人拒絕擺在麵前的誘惑，隻能說明這人的心裏還有一絲柔軟，也說明他壞的還不夠徹底。”
蘭茜無語：“……”
這還不夠徹底啊？
若非小姐身後有姑爺罩著，若非小姐聰明，恐怕早被房至禹算計的丟了性命。
房卿九不操心這些事情，閉著眼淺眠。
蘭茜見狀，想了一下孔文玄的吩咐，當下急了，上前搖晃著她的胳膊：“小姐，你別睡啊，孔先生說了，讓你好好練習琴音的，你這樣明兒個怎麽跟孔先生交代！”
房卿九抱著桂圓翻了個身：“衫寶，你去。”
衫寶：“……”
不一會兒，房卿九的院子裏就傳出了不怎麽好聽的琴音。
孔文玄站立在窗前，想到九思被糟蹋在房卿九的手中便心疼不已，但聽到琴音以後，憤怒又消了一些。
人是笨了點，好在還算聽話。
而蘭茜捂著耳朵，站在衫寶身邊，看著她毫無章法的撥弄著琴弦，覺得比小姐彈奏的還難聽：“衫寶，小姐彈得要好聽一些，就算造假作弊，也應該要跟小姐保持水平。”
衫寶才不管這些，一把拉過蘭茜坐下，抓住她的手一起彈：“我就這水平了，別的也達不到，蘭茜姐姐這麽說，你來彈吧。”
蘭茜趕緊抽迴手，她沒碰過七弦琴，彈的還沒有衫寶好，傳出去肯定露餡。
她轉過身，看著淺眠的房卿九，突然就笑了。
小姐這性子啊……
……
黃氏送走趙夫人母女以後，去了房至禹院子。
見他正在讀書，本來不想打擾，但是想到他跟趙聽雪的事情，還是抬起手敲了門：“禹兒。”
房至禹見到她，放下手裏的書：“母親有事？”
黃氏走進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禹兒，你向來聰明，定知道母親安排你跟趙小姐獨處的原因，但你怎麽，怎麽惹怒了趙小姐？”
憑房至禹的手段，想要虜獲趙聽雪的芳心，完全沒有問題。
趙聽雪沒能上鉤，除非是他不願。
房至禹重新拿起書，眼底意味不明，幽光浮動：“沒怎麽，就是忽然間發現，我好像低估了一些東西。”
蘭茜抱著琴，慢吞吞的走在後麵，盯著前麵步伐輕快的背影，想到學琴之時小姐被罵的狗血噴頭的樣子，都有點抬不起頭來見人。
她覺著，小姐不願學琴，肯定是因為知道會弄成這樣。
房卿九見她遲遲不跟上來，迴頭看她：“你怎麽了？”
蘭茜想起孔先生那一句句毫不留情的指責，便有些同情房卿九：“小姐，明日學琴之時你多用點功吧，你看看今天，如韻小姐都笑成什麽樣了。”
她不說起房如韻，房卿九倒忘了。
她今日被罵的這麽慘，房如韻肯定高興壞了。
不過她要高興就由她去，反正房卿九是一點也不覺得今天有多丟臉。
旁人的高興與否，她才懶得去管，自己活得輕鬆自在，快意順心，那才是人生中最緊要的。
房卿九轉身，繼續往前走：“她要笑就笑吧。”
“……”
蘭茜抱著琴追了上去，不甘心的道：“小姐，咱們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你在音律方麵不行，比不過如韻小姐跟如甯小姐，可是你今晚迴去多練練，說不定明兒個就能減少被孔先生的責備了。”
讓人笑的不要那麽痛快也好啊。
再說孔先生那一句句罵的，絲毫不顧及小姐是女子，毒舌到她聽著都恨不得將腦袋埋到地底下去。
換個心理承受弱的，早哭唧唧的迴家找爹娘了。
也就小姐心大，才能夠從容應對，全程就連一個難過的神情都沒有。
換成她，她可做不到。
房卿九對蘭茜的勸說置若罔聞，她走迴院子，見桂圓趴在小窗曬著太陽的身形，走過去將其抱起。然後悠閑的半躺在美人榻，吃著水果。
衫寶跑進來，她興衝衝的湊到房卿九麵前的美人榻蹲下，一隻手搭在邊沿處，也拿了顆葡萄塞進嘴裏：“阿九，你猜猜，我今兒看到了什麽好戲？”
房卿九吃著葡萄，斜著一雙眼秋波瀲灩的眼兒看了她。
蘭茜把九思放好，走過來：“衫寶，是什麽好戲？”
衫寶笑了笑，她雖然是房卿九的丫鬟，可是房卿九對她跟蘭茜都不怎麽管束。
蘭茜的性格規矩，行事處處為房卿九考慮，自然不用操心。
再說衫寶性子野，在玄隱山那等地方自由慣了，進了房府，雖然總喜歡到處跑，不在跟前伺候，但也惹不出什麽麻煩。
是以，房卿九就由著她去了。
衫寶咽下嘴裏的葡萄，把在院子裏看到的好戲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一邊說，還忍不住一邊笑：“這個房大公子真的是個妙人啊！”
蘭茜：“……”
她怕房至禹，對他做的事情不做評論，但也抱有疑惑：“小姐，你覺不覺得，這樣的做法不像堂少爺啊？”
她聽衫寶講起的時候，都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人。
房至禹是誰啊，眼中隻有利益的人。
趙聽雪是趙府的千金，是蘇州裏麵身價最高的小姐了。按照房至禹的性格，肯定會順水推舟的借這個機會發展下去。
然而，他竟然拒絕了！
他那一句‘花美，你糟蹋了花’無疑是把趙聽雪得罪了。
房卿九倒不怎麽意外，隻是有點小小的驚訝。
她以為，房至禹會為了權勢和利益，把婚姻當做是可以交易的工具。
在聽到衫寶說起時，她的第一反應，也是認為房至禹會借著機會抓住趙聽雪。
看來，這個人就算利用天下所有人，踩著所有人的鮮血鋪路，始終還是有一處致命的軟肋。
她又想到了容淵。
那日殺許滇易的晚上，容淵阻止她殺房至禹。
如今再一想，或許在那個時候，容淵就發現了房至禹的這一點，覺得房至禹利欲熏心，卻也可以掌控。
這樣有陰謀，有手段的人，殺了當真可惜。
若為對手，必然難纏。
但若是一條線上的同伴，必然能夠助你一臂之力。
蘭茜疑惑完，又道：“小姐，你說，堂少爺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啊？”
隻有這個解釋，才能說得通他為什麽會拒絕趙聽雪。
房卿九笑笑不語。
衫寶善於察言觀色，比蘭茜靈敏許多：“肯定的啊，能夠讓一肚子壞水的人拒絕擺在麵前的誘惑，隻能說明這人的心裏還有一絲柔軟，也說明他壞的還不夠徹底。”
蘭茜無語：“……”
這還不夠徹底啊？
若非小姐身後有姑爺罩著，若非小姐聰明，恐怕早被房至禹算計的丟了性命。
房卿九不操心這些事情，閉著眼淺眠。
蘭茜見狀，想了一下孔文玄的吩咐，當下急了，上前搖晃著她的胳膊：“小姐，你別睡啊，孔先生說了，讓你好好練習琴音的，你這樣明兒個怎麽跟孔先生交代！”
房卿九抱著桂圓翻了個身：“衫寶，你去。”
衫寶：“……”
不一會兒，房卿九的院子裏就傳出了不怎麽好聽的琴音。
孔文玄站立在窗前，想到九思被糟蹋在房卿九的手中便心疼不已，但聽到琴音以後，憤怒又消了一些。
人是笨了點，好在還算聽話。
而蘭茜捂著耳朵，站在衫寶身邊，看著她毫無章法的撥弄著琴弦，覺得比小姐彈奏的還難聽：“衫寶，小姐彈得要好聽一些，就算造假作弊，也應該要跟小姐保持水平。”
衫寶才不管這些，一把拉過蘭茜坐下，抓住她的手一起彈：“我就這水平了，別的也達不到，蘭茜姐姐這麽說，你來彈吧。”
蘭茜趕緊抽迴手，她沒碰過七弦琴，彈的還沒有衫寶好，傳出去肯定露餡。
她轉過身，看著淺眠的房卿九，突然就笑了。
小姐這性子啊……
……
黃氏送走趙夫人母女以後，去了房至禹院子。
見他正在讀書，本來不想打擾，但是想到他跟趙聽雪的事情，還是抬起手敲了門：“禹兒。”
房至禹見到她，放下手裏的書：“母親有事？”
黃氏走進去，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禹兒，你向來聰明，定知道母親安排你跟趙小姐獨處的原因，但你怎麽，怎麽惹怒了趙小姐？”
憑房至禹的手段，想要虜獲趙聽雪的芳心，完全沒有問題。
趙聽雪沒能上鉤，除非是他不願。
房至禹重新拿起書，眼底意味不明，幽光浮動：“沒怎麽，就是忽然間發現，我好像低估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