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六月初,穎川城外朱儁大營,方寧帶方悅、孫禮入帳進見這位漢未名將。


    像方寧這種帶上一二千人或是幾百人的義軍是多的數不勝數,朱儁對這些人幾乎已經是有些厭煩了,但沒辦法,現在朱儁的兵並不是很多,到時候攻城戰時還是需要這些人來當炮灰的,也沒有辦法,隻得木著張臉接待一翻。


    左營一小帳裏,方寧方悅二人相對而坐,二人皆是沉聲不語。都在迴想著剛宴會上朱儁說的話。


    “大漢名將也不過爾爾。”方悅突然出聲打破了這平靜的場麵。


    “呃。。。聞廣此話怎講?”方寧奇道,那可是大漢名將,跟皇甫嵩同級別的人物。在方悅眼裏怎麽就變成了不過爾爾了呢。


    方悅氣憤道:“如此不知折交下士,目光短淺,胸無半分容人之輩哪有半分名將之風彩,見我軍兵微將寡便小視於我等,視我等義軍如無物,難道我等隻配做那炮灰不成,更甚者這軍營裏士卒士氣低落,軍紀渙散,此等作為又豈是名將所為。”


    “嗬嗬,聞廣多慮了,聞廣豈不知你之言確正是那朱儁將軍之計爾,以寧觀之,這穎川賊三日內必被朱儁將軍所破之。”


    “朱儁之計?三日內必破城?嗯!聞主公提及悅細細想來,倒也真是有些不大對勁之處,尚有些許迷茫處,還請主公明示。”


    唉!方悅終究是武將出生,練兵統兵打仗皆是一把好手,確是這謀略之道略顯不足,如此人物確隻可為將不可為那三軍統帥爾,方寧暗歎了口氣,見方悅問起便道:“此也不足為奇,朱儁將軍連攻穎川數日皆不可破,死傷更是過萬之數,如何會不急,如今確這般放鬆,做一副士氣低落狀,想來隻是為掩那黃巾耳目罷了,如此這般,再反觀朱儁將軍所為,必是穎川城內已有內應,隻待得城內黃巾稍放鬆警惕,便是大開城門破黃巾之時爾。此點從那立於朱將軍帳前位的大將身上即可看出。”


    “若果真如此,這朱儁倒是好心計,悅自愧不如也。隻是主公何以僅隻從朱儁帳前一小將身上就可觀出朱儁之計來。”


    “嗬嗬,聞廣此話確是過於自謙了,聞廣之勇亦是勇冠三軍,聞廣用兵之道,寧雖不曾見過,確也猜得幾分,當是如聞廣般堂堂正正,盡顯兵家王道爾,此等微末之處,聞廣當是不帝細觀。”


    “主公謬讚了,還請主公指點。”


    “據寧所知,此人當是吳郡孫堅孫文台是也,此人性剛烈,勇武過人,每戰必衝於第一列,其麾下將士也常以此為榜樣,故其麾下將士亦盡皆悍勇之輩,其部下更有四大將,亦皆是勇武之輩,以寧觀之,朱將軍帳下,當以那孫文台武勇為最,此番朱將軍征其為佐軍司馬一職,共參軍事,而觀那孫司馬亦是如朱將軍般輕鬆、沉穩,以孫司馬的急燥心性,當是少見之事,事有反常必為妖,故寧私下裏妄自推斷,幾翻思量,當是隻有城內有內應一事為最有可能之安心劑爾。”


    “誠如主公所言,當是**不離十了。”


    “嗬嗬,是與否,隻待明日便知分曉,近日一路急行,聞廣也是累了,聞廣且先去少歇,明日尚要大戰一場呢。”目送方悅離去,方寧確是獨自一人坐於帳內,細細迴想著前世看到的一些三國細節。


    這穎川城破也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我該走第幾撥才好呢,穎川有書院名穎川書院,院內可都是方寧急需的大才,像郭嘉、戲誌才、荀家八子等等這些網絡小說上傳的倍兒火的大才,也有像郭圖、辛評、辛毗、陳群這些次一級的謀士,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方寧急切間想要得到的人才,可是應該怎麽個得到他們呢,方寧細細地考慮著這個問題。


    次日天明,擊鼓升帳,那朱儁打馬立於陣前,雙方似是有了默切般,也不打話,把手一揮,身後諸軍卻是如潮水般向穎川攻了去。(..tw好看的小說)方寧因是新到所以就逃過了今天這一糟,被安排在了明天攻城。


    攻城戰這種事情,也都那樣,一個使勁想往城牆上爬,一個就不讓,使勁拿石頭,火油的往下倒,那被大石塊砸重者當場就腦門上開了花,死得不能再死;有的確是被那火油兜頭澆下,滾燙的油濺一點在身上就會被灼燒出老大一個洞來,更何況似這澆水般兜頭而下,那挨著的人隻聽得一陣的茲茲聲,人肉已經是變得酥脆,人已經是再無半點聲息。


    千人一隊,一撥撥地衝向城牆,偶爾有個別英勇的或都是說運氣好衝到城牆上打開個缺口,但是很快的,還沒有站住腳根的時候,就會有十幾個頭戴黃帽的黃巾軍圍了過來,槍捅刀劈,三二息之間就解決了戰鬥,然後立馬又趕到別的地方去救急。


    抬眼處,遠處你還可以看到幾撥這樣的黃巾軍,方寧暗暗地數了數,還好總人數不多,也就一個百人隊左右,他們個個長的都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神情剽悍的根本就是不把死當迴事,武器裝甲也是相當的精銳,至少兩相比較起來,方寧都感覺自己手下那些人都沒有他們那身裝備來得好,看他們每每三五人一組,兩組人之間進退有度,配合之間更是少有的精妙,看的是方寧暗暗咋舌,這黃巾軍裏頭什麽時候也有這樣的精銳了,還好人不多,要是這種牛人再多一點的話,甭說把黃巾軍給滅了,就是能否攻下這座城都還是個未知數。


    受傷後的哀嚎聲,撕殺中的慘叫聲,初次見證於這個殘酷的攻城戰遊戲,方寧已經變得有些麻木,這已經是第四個千人隊了,看著眼前這些,方寧已經找不到半分憐憫或是痛苦的感覺,斜眼看了看遠處立於陣前的朱儁,仍是那麽沉著地坐在馬背上,一點慌張的神色都沒有,甚至於有點懶洋洋地感覺,隻是偶爾抬眼看向那百來個頭戴黃帽的黃巾賊將時,眼神才會變得少有的犀利,隻是一轉眼間,那種犀利的眼神又被掩藏了下去,若是你不注意去看,你絕對不可能現得到。


    “鳴金收兵”戰事還沒有過一個時辰,朱儁懶洋洋地傳令下去,率先打馬迴營而去,看著前方的士兵有如潮水般退了下來,方寧更是確定了城內有內應之說。隻是此處尚輪不到方寧這種小人物說話的份,大夥收兵了,方寧也跟著帶了部下轉迴營內,管他呢,等著吃中飯去就是了。


    朱儁大帳,左右將校皆列坐,方寧倒也得了個座位。雖然是敬陪末座,可方寧並不在意,反正此次出來也沒打算要成就什麽大功,隻要混個臉熟即可。


    大帳內,朱儁正襟危坐,待所有人都到齊後,朱儁才道:“諸位,本將軍剛昨日接到皇甫將軍之信,言以被波才困於長社,不能同我等會合同攻於穎川,要我等急去救之,今我大軍在穎川已擔擱六日之久,已是不能在拖,本將軍決定明日動總攻奸穎川賊眾於一役,還望眾將士用命。”


    “謹遵將軍令”下諸將聞得朱儁要總攻,皆是興奮不已,轟然應諾。


    “為防消息走露,今夜申時後禁營,禁營後,本將軍親自帶本部巡營,其它諸營全部休息,養精蓄銳以待明日之戰。諸位將軍當約束好自己部下,若禁夜後仍有私自外出者,皆視通敵之罪一律格殺勿論。”


    “是,將軍”眾人退去,大帳內隻留下了一個撫髯微笑的朱儁。


    大帳左營,方寧帳外。烈日當空,方寧確是站在陰涼處,看著方悅在訓練那二千士卒。


    不得不說,方悅是個統兵的大才,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這些原本還是隻是有些兇悍的農民軍,確是有著了質地改變。在這些人的眼中,你能讀到一份冷漠,在他們身上你能看到三分的精悍五分兇厲,十二份的嚴謹,那份隻屬於軍人的嚴謹。這大概要根帶兵的將軍有關吧,現在的他們,你在也看不到以前的那種疏懶,他們的盔甲雖然不是很明亮,他們的武器雖然不是很鋒銳,但是他們的信念確是最堅定的。


    手緊緊而又有力地握住環手刀,現在的他們隻相信於手上的那把環手刀,相信隻有他才能使自己更安全,隻有它才能讓自己挑戰一切。


    沒有恢弘的氣勢,他們進退有度,互相交替掩護,沒有震天的喊號聲,因為他們已經不再需要靠這些來為自己打氣,他們隻需要聽著將軍的命令,向前,再向前,劈,橫劈,斜劈,劈倒前麵所有的敵人。所有的人都隻練一個劈的動作,因為在戰場上,小卒子們的動作隻有劈,也隻需要劈這一個刀勢。因為戰場上通常都是一刀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了。


    劈式,力大刀沉,最是適合於步卒之戰。看著眼前這二千滿身兇悍之氣的部眾,方寧嘿嘿直笑,眼前這二千人個個都可以說是百戰之兵,以前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就猶如一盤散沙般,而如今經得方悅的調教,已是如一把鋒銳的劍般,鋒芒畢露,濃重的蕭殺之氣幾乎已經是讓你站在他們麵前你就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把手頭上的事交給了帶隊的兩個千夫長,方悅向方寧這邊走來。方寧趕緊迎了上去,拉著方悅的手哈哈大笑道:“聞廣真大才也,這才一月光景,就把原本這些散兵遊勇操練的如此悍勇。有聞廣如此大才相助,真乃寧之幸事也。”


    聽得方寧誇獎,方悅謙虛道:“主公過獎了,此非悅之功也,有如此百戰之兵在此,若悅還不能為主公煉出一支精兵來,悅豈不愧煞。”


    “嗬嗬,聞廣過謙了,此處已無事,聞廣且陪我去看看孫禮令虎二人煉得如何了。”


    “悅敢不從命,主公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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