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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大家歌舞之時,忽然有鳥雀在窗邊相和。眾客皆驚,有人言道:“早就聽聞莫大家唱歌有百鳥相和,堪比鳳凰之鳴,因此有百鳥朝莫之說。”


    槐序悚然而驚,直勾勾的看著莫桑芷,見她毫不理會眾人竊竊之聲,舞袖翩翩,真如鳳凰展翅,姿態無雙,不由得和白獻之對視一眼,道:“我還是小瞧了這亂象。”


    白獻之和他心意相通,道:“師兄……我們這次怕又碰到什麽有趣的事了。”


    槐序道:“百鳥朝莫,好大的雄心,好大的算計。也不知這莫大家身後站著誰,竟有這等魄力。”


    “天子素來以真龍自稱,能配龍命,隻有鳳格。百鳥朝莫,要代鳳命定龍命嗎?”


    若是朝廷春秋鼎盛,傳出什麽小鳳凰,可能也沒什麽。隻是虞朝老邁衰微,這時候傳出一個鳳命,若是沒嫁到皇室,是要明說虞朝龍命已失,天下將要易主嗎?


    這時候,隻要來幾個天下有名的相士術士,將莫桑芷的命格定下,天下傳揚,會引起什麽樣的擾亂,實在難說。


    虞朝死活和槐序沒什麽關係,但是鎮南王的地盤出了鳳命,隻怕最近慶元府都會不安寧。他要討迴白狐氅,這是節骨眼上,實在不是時機。


    槐序道:“不知道這莫桑芷是什麽來頭,鳳命貴不可言,但若是鳳命出自花樓,隻怕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白獻之瞅瞅他,道:“我去打探打探消息?”


    槐序道:“不必,送消息的人自己來了。”


    白獻之不解,槐序伸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按。地仙的感應和人仙的感應自然不同,地仙感應已經進入更深的虛空境,和人仙隻能感應周圍完全不同。


    槐序帶著他的白獻之去看,在綺雲閣的廚房裏,有個地洞,洞裏躺著一隻油光水滑的大老鼠。


    白獻之一個晃神,靈神就迴到了軀殼內,槐序的手從他肩上放下。白獻之並不清楚那隻大老鼠的底細,但借著槐序的眼睛卻看出那大老鼠極不好惹,不由問道:“那是誰?”


    槐序道:“遁地老祖,也是人仙。不過這大老鼠有事求我,我還沒給他辦。”


    白獻之問道:“師兄什麽時候認識這大老鼠了?”


    槐序瞥了他一眼,道:“早就聽說,隻是不曾見過他本人罷了。遁地老祖是鼠妖,早年在北地生活,因為東南富庶,魚米之鄉,便定居東南多年。別看他是隻老鼠,但隻這老鼠是天下老鼠的祖宗。稍一翻身,就是大災難。”


    白獻之道:“鼠災?聽起來倒像是蝗神。”


    槐序點了點頭,道:“和蝗神相似,不動則已,一動就是生靈塗炭。這隻大老鼠當年過境南遷,還是走運河過來,不然一路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似這種亦神亦妖的怪物,沒什麽人會去招惹。他們和青蛙神有些類似,卻因為和人道相悖,總是被認為是恐怖邪惡的神靈,修成地仙極難。但他們在天地災劫中占著一環,近乎不死之身。


    天地運數如此,水旱、鼠蝗、瘟疫,都算得上人道的災劫,除不盡滅不掉。王朝鼎盛,他們都算不上大問題,但一逢亂世,他們比任何武器更有威力。


    白獻之問道:“他來求師兄,是為了什麽?”


    槐序道:“是貓。金華貓三年成精,數量眾多,貓王是他的克星,已經盯上他了,他就來求我收貓。上次來時,你正昏迷著,我雖然應下了,卻不曾動手,不想這大老鼠躲到了這裏。”


    說起當日昏迷,白獻之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醒的,隻是一醒來,就看到槐序正在拜佛。白獻之不知道大尊出過手,隻以為是自己自然醒來,槐序卻也沒有解釋過。


    白獻之為了給他爭取時間而陷入險境,他把白獻之救出來,不管是什麽方法,都是應當而且自然的事情。


    台上莫桑芷歌舞終了,窗外的鳥雀撲拉拉飛走一片,滿座落針可聞。不知是誰起頭叫了聲“好”,隨後掌聲雷動。


    莫桑芷從台上退下去,這時候,有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跟著往台後而去。這年輕人生得容貌俊朗,身後跟著兩個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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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獻之指著他道:“這必是鎮南王世子了。”


    槐序道:“先聽聽是怎麽個門道。”


    項寧城帶著衛士到了莫桑芷的閨房,莫桑芷正披上一件外套,摘了麵紗,將真容露出來。


    項寧城看得呆了兩眼,隻聽莫桑芷道:“世子想看我歌舞,我登台了,世子想見我,我便來了。世子還有什麽話說。”


    項寧城抿了抿嘴,他追求莫桑芷也並非一日,千金豪擲,日夜捧場。莫桑芷這個大家能出頭,項寧城出了大力。


    莫桑芷還隻是綺雲閣的花魁的時候,項寧城看上了她。鎮南王在慶元府一手遮天,世子看上的人,且花重金砸下,綺雲閣的東家也不曾為難莫桑芷。


    項寧城是真喜歡莫桑芷,並不願意用強。然而莫桑芷卻對他並沒有什麽意思,最初的敬畏和逢場作戲過去,就隻剩下敷衍。


    項寧城道:“桑芷,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心悅嗎?”


    莫桑芷看著項寧城,目光閃動一下,避開他的凝視,道:“世子,我配不上你。”


    項寧城道:“我說過我不在乎,我為你贖身你不願意,我為你花錢你也不願意,能做的我都為你做了,你就真的……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嗎?”


    莫桑芷深吸一口氣,嘴上掛著冷冷的嘲諷,道:“您是世子,奴不過賤籍,感念世子這麽多年的照顧,隻是奴配不上你呢。我相信老王爺也不會願意你找一個風塵女子。”


    項寧城道:“桑芷,你知道我不在乎。我可以讓你擺脫賤籍,父親也不會幹涉我的決定。跟我走不好嗎?”


    莫桑芷心裏一軟,她知道麵前這個男人愛她,他沒有妻妾,沒有通房,能文能武,身世高貴,能滿足女人對丈夫的一切幻想。隻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莫桑芷硬起心腸,道:“世子若是實在想要奴,奴不會反抗。”


    “奴,奴,奴,你什麽時候隻會說這些!桑芷,你到底想要什麽?”項寧城唿吸急促,他**幾聲,莫桑芷並沒有迴答。


    她側著臉看窗外,白皙的脖頸彎出美麗的弧度。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精致得如同一隻陶瓷美人。


    項寧城的心漸漸沉下去。莫桑芷有自己的骨頭和堅持,他忽然覺得累了,又有一股惡意從心底竄出來,他聽見他的嘴說:“好……今夜會有人來接你,莫大家的身子,本世子會好好品嚐。”


    他看見她臉上破碎的表情和不可置信,他心裏忽然有一種快意,但是這種快意轉瞬即逝,留下的是深深的傷疤。


    項寧城轉身,身形有些搖晃,隻是一瞬,就被他挺直了腰杆,走出門去。


    房內漸漸安靜下來,丫頭們通通退下,隻有莫桑芷的貼身丫鬟還留在房中。


    “小姐,你不會真的要去吧?”丫鬟挺胸抬頭,臉上露出一副不愉和不讚同。


    莫桑芷垂下眼眸,道:“去,為什麽不會。”莫桑芷走到鏡子錢,卸下金釵,道:“他一個凡人,還能對我如何?”


    丫鬟笑笑,上前幫莫桑芷梳妝打扮,道:“要我說,這位寧城世子也真是傻得可憐。”


    莫桑芷心裏湧起一股不快,臉上表情冷了幾分。丫鬟並未察覺,隻繼續道:“宗門的意思,是盡快擺脫他。小姐,時間不多了,不日張石珠就要南下,為皇帝堪定龍脈。這是小姐的機會,莫家的大仇能否得報,全在此一舉。鎮南王世子玩一玩也就罷了,小姐可不要深陷其中。”


    莫桑芷捏住掌心,道:“我知道。”她頓了頓,又換了一副語調,道:“好晚晴,你說張石珠是個什麽的人?”


    晚晴梳理這莫桑芷的頭發,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宗門已經打理好了,隻要小姐好好準備,一切都水到渠成。”


    莫桑芷迴頭看著晚晴,伸手在她胸脯上抓了一下,道:“到時候要是不行,我就把你送去給張石珠暖床,隻是可憐我們家晚晴這一對玉兔了,嘖嘖嘖。”


    晚晴有些羞惱,看著莫桑芷眼裏的打趣,又無法發作,隻能悶聲道:“小姐莫鬧,說正事呢。”


    莫桑芷嬌笑道:“還有什麽比我們家晚晴更重要,來,讓我看看有沒有更大。”


    “小姐!”


    白獻之捏了捏耳朵,看了槐序一眼。槐序麵不改色的喝了一口茶,道:“迴去吧。”


    槐序在前,白獻之在後,路過集市時,白獻之忽然站住,買了兩根糖葫蘆。晶瑩的糖衣裹住紅色的山楂,白獻之自己叼著一個,另一個喂到槐序嘴邊。


    他的表情太過自然,槐序也沒有覺得別扭,就像他還沒長大的時候,吃東西總要和他分食,自己吃到嘴裏的,必然也要喂一口到他嘴裏。


    槐序張口咬住一顆山楂,白獻之便把竹簽抽出來。


    糖衣咬得咯嘣脆,甜味和山楂的酸味混成一塊,在口齒中彌漫著果香和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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