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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很清楚,陳家是如影隨形的麻煩,這是他來永川前,刑從連特意提醒過他的問題。


    但事實上,沒有人喜歡被麻煩不停糾纏。


    聽見刑從連向他簡短闡述電話內容後,他竟有些懷疑自己的聽力出現問題


    “學校論壇、照片,他們懷疑我對死者用了催眠術?”


    “師兄,就我們學校BBS置頂的那個帖子!”付郝摸了摸口袋,想拿手機,可卻掏了個空。


    王朝反應更快,他再次坐下,拿出筆記本,敲下地址,打開網頁,然後把電腦頂在頭上,說:“付教授你看看是不是這個貼。”


    付郝拉著林辰,略彎腰,看著屏幕,點開帖子,說:“是是,就是這個,師兄你看看。”


    掃過主樓內容和迴帖,林辰忽然平靜下來:“照片角度很好。”


    付郝卻激動地說道:“師兄你說陳家人怎麽老這麽陰魂不算呐!而且拍照片的人哪那麽好時機能拍到這些照片,是不是就是兇手幹的啊,陳家特地選好時間來發難,會不會本來跟兇手商量好的啊,我覺得陳家人嫌疑很大啊!”


    “王朝,你看呢?”林辰從少年頭頂拿起電腦。


    刑從連順勢將小同誌從地上拉了起來,說:“別老沒事就往地上坐。”


    “不坐著怎麽敲鍵盤,老大我這是工作狀態你懂嗎,敬業!”王朝說完就不理刑從連了,他電腦屏幕看去,表情瞬間就僵硬了,“這個角度……這個機位……”


    “怎樣?”


    “好像是從直播裏直接截下來的啊!”王朝望向林辰,吃驚地說。


    付郝聽得一頭霧水:”什麽直播?”


    隻是在場的另外三人,沒有人迴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聊了起來。


    “從角度來看,確實很像是用於死亡直播的那兩個監控攝像頭拍下的。”刑從連說。


    “那那,真是直播者幹得嗎,那他們為什麽截這幾張照片,發帖子陷害阿辰啊。”


    “因為我們快要觸線了?”林辰答。


    “觸線,觸什麽線?”付郝繼續插嘴。


    可依舊沒人迴應他,畢竟追劇的話,隻差一集,都會跟不上劇情。


    “確實,是啊,當調查觸碰到臨界點的時候,總會引起幕後兇手的警惕和阻撓。”刑從連分析道,“其實,這張帖子出現的時間點很好,恰好在三人自殺後,又恰好在我們追查到直播網站時,這首先說明,我們的方向沒有錯;其實,也同樣說明,這個案子絕不簡單,它背後有很深的犯罪網絡。”刑從連說著,認真地看向林辰,問:“但問題是,陳家人呢?他們是被兇手利用來對付你,還是說,這本身就是他們的生意?”


    畢竟是永川地界,像陳家這樣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必然會有些見不得光的營生,同樣的,也隻有像陳家這樣的大家族,才有能力支撐起這些黑暗的營生,不輕易被人發現。


    刑從連的推論,其實很有道理。


    然而林辰卻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但我懷疑,不是陳家人。”


    “為什麽?”


    “他們的智商,還沒有這麽高,膽子,也還沒有這麽大。”


    林辰很平靜地說道,仿佛在闡釋什麽再正常不過的事實,但如果陳家那位總是西裝筆挺的管家在場,大概真會被林辰那樣輕描淡寫的語調氣到吐血。


    “這其實是件好事,他們開始緊張,那我們反而會有機會,畢竟緊張的人總會犯錯的。”林辰說著,拍了拍刑從連的手臂,“走吧,我們去會會他們。”


    ——


    ——


    永川大學行政樓的小會議室內,煙霧繚繞,人聲鼎沸。


    大部分煙,都是江潮抽的,但大部分聲音,卻不是他發出的。


    會議室裏的一群人為了一張帖子吵翻天,江潮掏出煙盒,準備再來一根,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這是著火了嗎?”


    刑從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聽到這聲音,江潮猛然迴頭,像見到救命恩人似地撲向門口,把人使勁拽進屋內:“老刑啊,你終於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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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邊說,另一隻手邊握住林辰,不肯鬆開:“林顧問也來了啊!”


    不知是因為刑從連的到來,還是因為江潮最後的那句話,整間辦公室突然陷入寂靜。


    林辰環顧室內,不出意外看見許副校長和陳家大管家的身影,同屋,還有三位學院領導模樣的人,和四五位眼圈通紅哭天搶地的學生家屬。


    想來,江潮一人獨扛十人轟炸這麽久,還真是不太容易。


    迎著那些或懷疑、或憤怒、或嘲諷的目光,林辰走進屋內,然而他沒有在那張長會議桌邊坐下,反而徑自走到飲水機邊,倒了杯水。


    “你就是林辰,是你害死我女兒的是不是!”


    一位中年婦女站起身,指著他後背痛斥道。


    水流汩汩而下。


    沒有惱怒、沒有驚訝,林辰緩緩轉過身,捧著紙杯悠閑地喝了一口,仿佛再多詰難,也不如喝水重要,所以他喝完了大半杯水,然後才開口:“哦,催眠嗎,這倒是一個思路。”


    聽到這話,江潮眉頭緊蹙:“真的是催眠嗎林顧問?”


    “可惜,這不可能是催眠。”林辰望著會議桌盡頭主坐上坐著的管家大人,舉起杯子,微微致意。


    “我兒子不會平白無故跳樓的,一定是有人害他的!”聽到這話,女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她頹喪地坐會座位,捂著臉說道。


    “對啊,我侄女很開朗的,她不會自殺的,一定是你催眠了這些人,你不要狡辯了!”另一位中年男人接口道。


    “您對催眠有什麽誤解?”林辰放下紙杯,向前走去,站到了那位中年男子麵前,“您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中年人怒道。


    “如果你不帶情緒來理解這句話,就能意識到,我是想說,你之所以覺得催眠能殺人,是因為有太多的藝術作品在暗示你們,心理學家或者說是心理醫生,都是能看透人心的魔鬼,對嗎?”對方越憤怒,林辰反而越平靜。


    “你敢說你不會催眠,那……那你在現場,對那個女孩做什麽!”


    “您是說這樣嗎?”林辰說著,走了幾步,在那位中年婦女麵前蹲下,伸出手指,對那位婦女說:“請您的眼睛,跟著我的手指移動,可以嗎?”


    他說著,開始讓手指以穩定的頻率,左右、上下移動。


    起初,中年婦女有些抗拒,但慢慢的,她的眼珠開始隨著林辰的手指移動起來。


    會議室內再次安靜下來,畢竟心理醫生親自出手,這樣的場景很少有人親眼見過,故而在場所有人都非常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幕。


    漸漸地,他們發現,女人的情緒,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靜下來。


    陳管家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


    終於,林辰收迴手,依舊姿態平和,他問:“感覺怎麽樣?”


    婦女有些茫然:“我……”


    “您意識還清楚嗎?”


    “清楚啊……我感覺……”


    “很奇怪地事,您感覺好些了是嗎?”


    “這並非催眠,隻是一個程序不太標準的眼動脫敏技術,它能減緩你的負性情緒,多用於創傷後應激的治療。”林辰說著,拍了拍婦女的手背,重新站起。


    中年婦女捂著胸口,似乎在體會自己的情緒,林辰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向刑從連的方向走了幾步。


    “您……您……你有電話嗎?”婦女忽然抬頭,這樣問。


    “永川大學心理諮詢中心的治療師,隻會比我更專業。”林辰停住腳步,轉過身,淡淡開口,“如果您持續噩夢,或許感覺精神恍惚,請一定要尋找專業人士的幫助。”


    雖然這句話似乎是對中年婦女說的,可又仿佛,是說給在場所有受害者家屬聽的。


    大約是林辰的態度實在不卑不亢,每一句話又聽上去很是有理,原先群情激奮的自殺學生家屬,竟都不再開口。


    甚至有些人,望向林辰的目光,已經從懷疑變成了信任。


    見狀,一直未曾開口的管家大人,終於站了起來:“林顧問,真是很會顧左右而言他……明明我們剛才討論的問題是你是否對自殺者施以催眠,你反而在現場表演什麽心理治療術,你演得再如何仁心仁術,心也依舊是髒的!”


    “我剛才已經迴答過了,這不是催眠。”


    “嗬,兇手總不會說自己就是兇手。”


    “道理很簡單,這件事我做不到,而且我認為,全世界有能力做到催眠他人跳樓自殺的催眠師不超過十指之數,那些人的年薪,都是百萬美金起。”


    言下之意是,催眠大師不會閑得沒事,來學校催眠幾個學生。


    隻是這句話,落到陳管家的耳中,又變成另外一種樣子。


    “也就是說,你也承認,是有可能通過催眠術誘使學生自殺?”


    “是啊是啊,真有可能是謀殺”許副校長趕忙附和道,畢竟,如果真是學生自殺事件,那麽學校將麵臨巨額的賠償,如果是謀殺案,那校方的責任,則要輕上很多。


    “哦,我記得,我剛才說的是不可能啊。”林辰在刑從連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催眠他人犯罪都幾乎不太可能,更何況是自殺?”


    “我記得,林顧問是心理係高材生吧,催眠他人進行犯罪活動不可能發生?您不會連海德堡事件都沒有聽過吧?”


    聞言,林辰忽然抬頭,反而是笑了:“您知道海德堡事件,那真是提前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呢。”他意有所指地說道,然而,他並沒有給陳管家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在海德堡事件中,那位催眠師,確實催眠了E夫人,令她企圖謀殺自己的丈夫,但如果您仔細閱讀過海德堡事件的卷宗就會發現,E夫人在被催眠後六度實施謀殺的過程中,實際上表現得非常痛苦,因為人的潛意識會拒絕實施那些違背道德觀念的事情,如被強製命令執行,則很可能從催眠狀態中轉醒,更何況是自殺這種危及生命的事情。”


    “那為什麽,故事裏的E夫人會接受暗示,要去殺他丈夫呢?”許國慶聽得有些入迷,忽然開口問道。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那位催眠師究竟使用了怎樣的手法,才能來完成這項犯罪,希望你能理解。”林辰頓了頓,又說:“但我隻能說,那位催眠師,實際上以E夫人的心理治療師的身份對她進行長達數年之久的催眠,而我顯然不具備與本案死者認識數年之久這個條件,更別說我確實沒有能力完成這樣複雜的催眠活動了,最後誘使他們自殺。”


    林辰的自證幹淨利落地結束。


    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怔愣,可他們又不得不過,這番自白太過清晰有力,就連許國慶,都覺得自己手好像出了問題,忍不住想鼓個掌什麽的。


    “噢!”江潮終於明白了林辰的意思,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可你不是說催眠是個思路,又是什麽意思?”


    “我說這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催眠,但這確實是一條破案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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