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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沒有發現樹下的第三具屍體,說明他對此事並不知情,那麽他的嫌疑,自然也是洗清了不少。


    隻是他雖然這樣說,心中的擔憂,卻沒有減輕半分。


    榕樹下,原本忙碌工作的場景,再次停滯下來。


    不止是帶隊的江潮,在場每一位警員,都覺得頭皮炸麻,在一顆樹下同時發現三具屍體,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他們很有可能遇上了一起重大案件。


    兩名警員蹲下身,開始協助法醫,清理覆蓋在第三具屍體上的土層,江潮下令,其餘人對湖邊的樹林開始地毯式搜索,如有發現泥土被鬆動的痕跡,立刻開始挖掘,


    布置完任務,他再次望向林辰,眼珠輕轉,然後咽了口口水:“我說老刑,你們今天不急著迴家吧,不如多住兩天?”他拉著刑從連,殷勤地遞了根煙,然後忽然覺得,剛才老頭那一狀,實在告得太妙了,要不他怎麽又機會,請人迴去協助調查呢?


    ———


    永川大學校園發生重大案件消息,像插上翅膀一般,飛快傳迴警隊。


    因此,當林辰被“帶迴”警隊時,他發生,整個辦公室的警察,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如果要形容究竟是怎樣的“異樣”,大概是熱情,或者說是殷切?


    林辰忽然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他的手,被江副隊長緊緊握住,而江副隊長的另一隻手,則勾在刑從連肩膀上,並大有死不放手的氣勢。


    江潮的辦公室顯然剛剛才被整理過,垃圾桶套了新袋,地板上還有剛拖過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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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桌前,被特地擺上兩張座椅,還是帶軟質靠背的那種,而桌上,則是兩杯新沏的熱茶,茶葉很新很綠,茶湯也清亮可人。


    林辰看了眼刑從連,想從對方那裏得到一些暗示,可刑從連卻仿佛並未在意,他大馬金刀地在辦公桌前坐下,握住茶杯,喝了一口。


    “林顧問請坐請坐。”


    林辰正在猶疑,江潮卻趕忙將他按在另一張椅子上,還硬是把熱茶塞到了他手上。


    明明是被當做“嫌疑人”被帶迴警局協助調查,陳家那位管家,還特地向警方施壓,可他們現在卻被當成了上賓招待,這樣的待遇,似乎有些不太對?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位虎頭虎腦的小警察探頭進來,對江潮說:“江隊江隊,BOSS讓你去呢!”


    “去什麽去!”江潮猛一拍桌,“沒看見刑隊長和林顧問在嗎?”


    江潮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江副隊,您最近官威頗大啊?”


    說話間,一位中年人推門進來,來人身材魁梧,肩膀上銀星閃耀,與黃督察同樣級別,也就是說,那是永川第二分局的局長,江潮的頂頭上司,小警察嘴裏的BOSS大人。


    “鄭局鄭局,抱歉抱歉,您看我真是忙不過來啊!”一見到上司大人,江潮趕忙點頭哈腰,又是認錯又是道歉,可中年人卻沒有看他,目光反而落在了刑從連身上。


    順著他的目光,林辰又看了一眼刑從連,隻見刑從連依然端正坐好,連頭也不迴,仿佛對中年人的到來,毫無知覺,又或者,他就是故意不理人?


    林辰心中疑惑更深。


    見此情形,中年人明顯咬了咬牙,然後故作驚訝地看著刑從連的背影,大聲喊道:“這不是刑隊長嗎,你怎麽來了啊?”


    直至此時,刑從連才有了反應,他站起身,迴過頭,麵無表情地向中年人敬了個禮,然後道:“鄭局,您好。”


    “小江啊,刑隊長來了你怎麽不說一聲呢!”中年人上前一步,極誇張地拉過刑從連的手,然後重重握了兩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啊,老刑!”他說著,又扭頭對江潮說,“趕緊啊,食堂訂幾個好菜,中午好招唿刑隊長!”


    “不必了。”刑從連淡淡開口,他邊說,邊將自己的手從鄭局長手裏抽出,並將手裏的文件袋,雙手遞出,“我此番前來,隻是為了交接楊典峰一案,此案相關資料都在這裏,還請鄭局長查收。”


    林辰迴過頭,見刑從連的態度太過公事公辦,不僅隻口不提永川大學的案子,更催永川警方盡快交接,這好像,不太像刑隊長的行事作風?


    果然,聽刑從連這麽說,鄭局長尷尬得說不出話來,江潮趕忙救場:“誒誒,老刑你急什麽,你看這不是剛出了大事嗎,我真是騰不出手來啊!”他說著,卻偏偏不接刑從連手頭的卷宗。


    “那,勞煩您派個手下?”刑從連抬眼,望著局長,少見的沉著冷靜,不卑不亢。


    態度明顯至此,鄭局長本人,當然很明白,刑從連這是為什麽生氣,可偏偏,下令將宏景那位心理學顧問帶迴來的人又是他,他總不能直接給人賠禮道歉吧?


    事實上,當江潮悄悄打電話告訴他,被陳家管家要求帶迴警局的嫌疑犯,正是在宏景高速上解救方誌明女兒的那位時,他心裏早就想把陳平那個老頭拖出來打一頓,開什麽玩笑,把林辰當嫌犯抓迴警局,就算他不怕被老刑擠兌,也怕方誌明的在天之靈跑來找他麻煩。


    “老刑啊,你看這不是剛發生了大案,我們真抽不出人手啊,你就帶著林顧問,安心在這吃頓飯!”鄭局長說著,再次拉過了刑從連的手。


    “煩請盡快交接,我和林顧問可以盡早離開。”刑從連再次強調。


    “哎,老刑啊,別這樣嘛!”


    “抱歉,畢竟林顧問來永川並非因為公事,我們也不過是隨處轉轉,就被當成嫌犯帶入警局,如時間待的太長,怕是容易更容易徒惹非議吧?”刑從連開口說道。


    聽他這麽說,林辰才明白過來,原來,刑從連這麽一反常態、態度強硬,是在為他出頭?


    可是,這樣的小事,他經曆得太多,從不覺得有什麽要緊,為什麽他要這麽在意?


    就在林辰很不解時,鄭局長也終於從刑從連肅穆的表情上意識到,今日之事,如果他沒有確切的表態,一定不能善了。


    所以他鬆開握住刑從連的手,轉而麵對林辰。


    林辰有些驚訝。


    “林顧問,真是非常抱歉,今天的確是一場誤會,您千萬別計較啊!”


    中年人的語氣誠懇,並且,在說完後,竟然還向他微微躬身垂首,表示歉意。


    畢竟由局長親自出麵道歉,林辰很不好意思,他想起身迴禮,可刑從連的手,卻壓在了他的肩頭。


    從那隻手裏傳遞出的分量,林辰理解到,刑從連的意思是,不許站起來,這是應該的,你也受得起。


    既然對方道歉了,刑從連當然不會再擺出那張冷臉。


    在鄭局長重新站直身後,他也將資料收迴,並對江潮說:“既然江隊長在忙,我和林顧問一夜未眠,想先休息一下,等您有空了,再來叫我們?”


    “誒誒,你怎麽要走啊!”江潮一聽這話,瞬間滿臉委屈。


    “我們不走,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在警隊值班室休息就好。”刑從連說完,這才看向林辰。


    望著他深邃的眼眸,林辰隻好點頭。


    林辰覺得,整個永川分局的風氣,都有些奇怪。


    比方說,局長會親自向他道歉,而就在他剛才,他跟刑從連去往值班室的路中,他還被人強行往手裏塞了幾顆糖。


    值班室裏燈光昏暗,不大的房間裏,擺著兩張簡易上下鋪。


    真正看到床,林辰才覺得困意襲來,他並沒有潔癖,既然困了,那麽就應該睡,所以他手裏的糖放在床頭櫃上,脫掉鞋子,爬上床。


    刑從連卻沒有睡床,他坐在了靠背椅裏,雙腳則翹在另一張椅子上很是隨意。


    “永川警方,好像很不願意和你交接楊典峰的案子,為什麽?”想起方才辦公室裏,刑從連隻用一個文件袋,便逼得對方低頭,林辰想了想,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其實,跟文件無關。”刑從連脫下警服,反蓋在身上,爾後側過頭,看著他,“隻是和你有關罷了。”


    “嗯?”聽到這個迴答,林辰微微有些詫異。


    “永川大學的案子,你怎麽看?”刑從連話鋒一轉。


    “非常不簡單。”林辰答。


    “可以具體說說嗎?”


    “你覺得一棵榕樹下,發現三具相互交疊的屍體,驚世駭俗麽?”林辰問。


    “非常。”


    “那麽你看到一具被埋在校園裏的屍體,第一反應是什麽?”


    “普通兇殺。”刑從連如實以告。


    “一件驚世駭俗的故事卻以平淡的敘述開場,這意味著什麽?”


    “有人想要一波三折的效果?”刑從連忽然有些明白了林辰的意思,就算樹下的三人,是情願被活埋,也必定有人親手蓋上了最後一捧土。


    “他現在做到了。”林辰靜靜說道,可等他說完,他也明白了刑從連的意思,“你是說,江隊長他們?”


    “他們,大概是真想留你下來,幫忙協助調查吧。”刑從連有些無奈。


    “我不明白,我好像,還沒那麽重要。”林辰實話說是,局長因為想讓他協助調查,而親自道歉,就算福爾摩斯至此,怕也很難享受這個待遇。


    聽了林辰的話,刑從連目光忽然柔和起來,他看著林辰剛剛放下的糖果,輕輕開口:“因為方誌明在調任緝毒部門前,曾在這裏,工作過十年,這裏的人,包括鄭局長本人,都曾是他的同事。”


    你揭開了黑暗真相的一角,你令他們的同事不至於無辜枉死,你還救了他們的同事的女兒,你對他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陳家或許可以向警方施壓,可再大的壓力,哪裏敵得過你做過的那些事。


    這個世界上,錢或許可以買來無數順從的目光和虛偽的奉承,卻永遠買不來,真正的尊重。


    “你知道這件事,所以……一定要求鄭局長道歉?”


    “我哪有要求過什麽事情?”刑從連啞然失笑,“你以為鄭局長親自下樓,就是為了罵江隊長一頓,他是知道自己下令抓了你,特地來給你賠不是的,隻是沒有機會開口而已。”


    “所以,剛才他們在演戲?”


    “是啊,永川二局的特色。”


    林辰靠在床上,覺得這間警局的風氣,確實有些離奇。


    “不習慣?”望著靠在床上陷入沉思的人,刑從連忽然開口。


    林辰想了想,點了點頭。


    “以後慢慢習慣就好。”


    刑從連說完,調滅了床頭的微燈:“好好休息,等下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厚重的窗簾,被仔細拉起,房間裏,幾乎沒有一絲光,


    耳邊很快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林辰伸出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顆糖,然後剝開了糖紙。


    刑從連的唿吸聲,漸漸變得綿長起來。


    林辰將糖放入口中。


    其實你不必如此,因為……我實在會很難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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