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比較複雜。王旭之其實是以‘季築’的身份填表登記的,含含糊糊意思是說想要報案,但是派出所有警員認出了他是最近被通緝的那個王旭之。他們原本覺得這可能有什麽陰謀,打算把王旭之控製住,但應該是哪一環不小心漏了餡,王旭之察覺到他們的目的,幹脆直接自首了:說條件是他有事要找到市局,必須立刻報上來。”


    俞英健很快捋出了頭緒,但仍有疑問:“所以王旭之現在是被控製住了還是沒被控製住?既然談了條件,他說了什麽沒有?”


    “派出所的人說,他……在逃。”


    “啥?怎麽辦到的?他不是都到那兒自首了嗎?沒抓著?”


    這顯然也超出了傅輿景目前得到的線索框架,他再和對麵的人確認了一下細節,頓時麵露複雜之色。


    “準確的說,因為他非常詳實地描述了什麽叫作‘人命關天’,講話好像也很有邏輯,不像是準備違法亂紀的恐怖分子,他現在沒被抓起來,而是坐在副駕駛當人形導航,帶著派出所裏三個警員往一個地方去——其中包括一個被抓了壯丁的司機。”


    “……”


    ----------


    季微從昏迷中醒來。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卻感到自己的雙手被緊緊捆在身後,肩膀因為長時間的異樣姿勢有種馬上就會脫臼的錯覺。


    偶爾劇烈的顛簸、車中其他物件被顛起的聲音距離和環境中嗡嗡作響的聲音告訴她,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輛貨車。


    在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以後,季微的腦海裏飛速閃過了許多種可能性,最終因為最後的記憶匯聚於一種——也是她最不願意麵對的最棘手的這一種。這當然是生活在尋常社會中的她從未親身經曆的事,但細想下來,似乎也並不令人意外。


    畢竟為了複仇,季微已經涉足了“常人”之外的領域。她清楚這一點。


    隻是為什麽有必要這樣,他們又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季微的思緒隨著感官察覺到一個事實過後驟然一頓,氣息都仿佛凝滯在了胸腔當中。


    身旁還有一道唿吸聲。


    此時此刻,她旁邊還有一個人。而且根據聲音的源頭,這個人不像自己一樣狼狽的被捆綁在地上,而是坐在高處某個固定的位置。季微隻能憑借想象,此刻也許正觀察著剛剛清醒過來的自己,能夠看到一切她的反應和對策。


    是他們的風格。


    “……我已經強調過了,我不會為你們辦事。”猜到綁架了自己的人和身份以後,季微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但還是控製語速盡量均勻而緩慢,以在間隙平複自己由於恐懼而急劇飆升的心率,“我隻是普通人,也提供了你們所需要的建議作為交換,要挾我強行來做也沒有好處——這不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情。”


    看不見的人卻並不感到意外,“的確不需要你,我們已經找到了能夠替代你的人。”


    這道聲音出乎意料的年輕,令季微微怔了一下。


    她從未和那些人中任何一位麵對麵的交流過,如此被動的局麵下才有了第一迴。當然在被蒙住雙眼的情況下,這稱不上麵對麵,但起碼有了真實感。


    “那現在……”


    “我們需要你確認一個細節。”


    季微剛想說些什麽,比如想辦法讓這個神秘人先摘下自己的眼罩,卻聽到了一個自己未曾料想到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問題。


    “六月二十八日,庭審當天,你出現在了警察局,伱的哥哥在外逃亡。你們兩個人都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理應完全做不了其他事。但是袁鍾在庭上觀摩的過程中,他的原配妻子暴起持刀刺傷了他,也間接給你做了脫罪證明。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季微先是一愣,然後穩住了唿吸,沉聲道:“是你們主動提供了消息,才讓我找到了複仇的對象。我以為你們也和袁家有怨,才要借助我們的計劃‘互利共惠’的處理掉他們,現在又是什麽情況?你們忽然發現,讓袁鍾住在療養院委屈他了?”


    “不,是因為有人在幫助你們實現這樁複仇,其他人。”身邊人的聲音冷靜而一絲不苟,“季微,你很聰明,但我們都清楚一件事,你不是策劃犯罪的專家。”


    衣料瑣碎的摩擦聲讓季微喉頭發緊,但這不是因為被戳穿,而是因為她意識到了對方的目的:這個人僅僅是想要從自己口中得到協助者的身份,而對手法、動機等等情況不感興趣。


    她不是隻能看到眼前發生事端的人,所以怕的不是這個,而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自己已經沒了被利用的價值,如果僅僅是提問也沒有必要直到自己醒過來以前還走在路上,如此一來,現在這輛承載著兩個人的貨車要去往的地方便令人生疑了起來。


    得到結論以後,他們會做什麽?


    殺人滅口?


    這無疑是最理智、最殘酷、也是季微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她知道他們能有什麽手段,她想活著。


    就在這時,神秘人又把問話重複了一遍,語氣平和,卻隱隱帶著威脅的意味。


    “你應該清楚地聽到了我在講什麽,我不會再重複第三次。”


    季微清楚,自己此刻處於沒有商量探討餘地的被動狀態,但仍有迴旋的餘地,“……庭審發生前的一個禮拜,有人聯係了我。他知道我這幾個月來拿到了袁家的保密資料,所以和我做了一個交易。他說想要徹底扳倒現在昱州市的袁家,而我自然見不得他們好,這就是事情的全貌。我隻知道庭審上會有事發生,但隻是為他做了準備。”


    神秘人沒有迴應,季微難以抑製的感到心慌,因此繼續補充:“我甚至不知道你所說的事件詳情,隻知道那場庭審戛然而止,袁鍾和他的妻子也沒在公眾麵前出現。猜測眾說紛紜,最後隻有袁耀的母親得利在和袁振的鬥爭中取得上風,收購了遠振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獲得了董事會的位置……我也懷疑過和我合作的人是不是會和她有關。”


    “不是。”


    “什麽?”


    “因為當時其實發生了兩件事。”神秘人出乎意料的好心,“雖然後一件在很久後才被人發現。袁鍾被刺隻是其中第一,當時場麵一片混亂,包括庭上法警、急救人員、勸架的情人,所有人都在關心袁鍾死沒死,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一把鑰匙在他身上。當時現場的搶救人員拿走了它,並且在一周後設法闖入袁家,清空了他們的保險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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