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雪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


    而夜生蘭, 神色稍稍柔和,說道:“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如此自責。”


    昊雪用力發出一聲冷哼。


    但夜生蘭卻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頭安撫已經開始哭唧唧的小表弟。


    “這位哥哥是誰?怎麽從前沒有見過。”小少年有些好奇的問道。


    夜生蘭想了想, 關於孟驚蟄, 更多的事情她不能說, 便隻能幹巴巴的說了個名字。


    小少年名喚昊月,是昊雪同父異母的弟弟, 也是夜生蘭的表弟。


    三人之間關係複雜, 索性夜生蘭是個不怎麽愛賣關子的人,當場將三人的關係解釋得清清楚楚。


    待聽到“定下婚約”那一句時, 昊雪立馬大聲說道:“誰要娶你?誰要娶你?隻是定下婚約, 又算不得數的。”


    夜生蘭似是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破毛病之後,終於不再慣著了,而是說道:“等時機成熟, 我一定會退了這門親事。”


    至於為何現在不能退,自然是因為時機尚且不成熟,她雖然元嬰後期,但卻遲遲沒有摸到化神期的門檻,哪怕有想法, 也會被上層的那些魔尊們忽視。


    昊雪臉一僵,但到底還是沒有繼續說什麽。


    而昊月在一旁, 湊到夜生蘭身邊,低聲說道:“哥哥真是不懂珍惜, 我要是有了表姐這樣的未婚妻,定然會小心翼翼的嗬護著。”


    夜生蘭看了這個小表弟一眼,說道:“我自有手中鞭, 無須他人嗬護。”


    昊月一頓,緊接著說道:“表姐的鞭子,自然是極厲害的,隻是但凡女孩兒,不都是希望有人好好護著嗎……”


    話沒說完,就直接被昊雪打斷。


    “這種男人婆還需要人護著?哈哈哈!”


    夜生蘭捏著鞭子的手陡然抓緊,昊雪說完就連退三步,似是在防著夜生蘭打擊報複。


    而昊月在一旁,十分不讚同的看著哥哥,又深情的朝著夜生蘭說道:“表姐是我見過的,最最最最最美麗的女孩子,一點都不像男人婆。”


    夜生蘭麵上神色稍稍緩和。


    昊月又道:“表姐,你們這是要去哪裏?我被父親趕了出來,正好沒地方去呢。”


    夜生蘭還沒開口,昊雪立馬便說道:“小孩子跟著跑什麽,迴家去玩。”


    昊月立馬瑟縮了一下身子,低聲道:“哥哥不願意帶著我,也別這麽兇啊。”


    昊雪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每一次看到昊月這樣說話,都忍不住想打他一頓。


    而每次他真的將想法付諸行動,立馬就會得到來自父親的懲罰,幾乎是屢試不爽。


    隻是這一次,昊雪想著黑雲魔尊總不會還在什麽地方看著,當即就忍不住了,直接上手打算欺負弟弟。


    隻是他的手剛剛碰到昊月,黑雲魔尊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孽障,又欺負你弟弟!”


    昊雪的手當場縮了迴去。


    昊月看著哥哥,弱弱的說道:“哥哥,父親給了我一塊傳音玉符,因而這裏的事,他都能聽到呢。”


    昊雪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孟驚蟄看了全程,忍不住問道:“要帶著他嗎?”


    “不能帶!”昊雪和夜生蘭異口同聲。


    孟驚蟄不是魔族人,自然不知道魔族聖地的深淺,但這兩個人卻顯然明白,以昊月如今的本事,就算真的進了聖地,也是一個累贅。


    昊月聞言,麵上卻立時露出難過來,十分委屈的看向夜生蘭,低聲說道:“哥哥不喜歡我就算了,為何表姐也不喜歡我?”


    此時黑雲魔尊的傳音玉符依舊開著,夜生蘭不能解釋聖地所在,因而隻能沉默不語。


    反倒是昊雪,依舊是那副兇巴巴的語氣,說道:“不帶就是不帶,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帶著他。”黑雲魔尊的聲音再次從傳音玉符裏傳了出來。


    昊雪臉上一僵,緊接著十分不爽的說道:“你說帶我就要帶?就不帶!”


    “父親,雖然我很喜歡和哥哥一起,但哥哥既然不願,那就算了吧,我都沒關係的。”


    嘴上說著沒關係的人,話語裏卻全都是哭腔,似乎隻等一聲問詢,立時就要嚎啕大哭。


    “帶著他。”黑雲魔尊再度說道。


    昊雪隻當父親又一次偏心弟弟,他也來了脾氣,說道:“我就不帶著他!不帶!”


    “越雲。”


    黑雲魔尊隻是不輕不重的說了這兩個字,立時像是捏住了昊雪的命脈一般,讓他當場啞火。


    “我會帶著他,但進去了以後,他的生死我可管不了。”昊雪惡狠狠的說道。


    黑雲魔尊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而是叮囑道:“你是個好哥哥,保護好你弟弟。”


    說完,傳音玉符突然就止了聲音。


    昊雪沒有意識到不對勁,卻是滿心不爽,似是微父親又一次偏心弟弟而不悅。


    “哥哥同意了,表姐,我可以嗎?”昊月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夜生蘭,眼中滿是祈求。


    夜生蘭看向一旁的孟驚蟄。


    孟驚蟄說道:“我不管。”


    夜生蘭無奈,隻能點頭。


    幾人繼續朝著元慈山而去,隻是這一次多了一個昊月,一起乘坐他那遁速非常的“火雲”,倒是讓行程迅速加快。


    昊月一路上都膩在夜生蘭身邊歪纏,說一些在孟驚蟄看來十分奇怪的話,而昊雪,一直在一旁咬牙切齒的盯著這個弟弟。


    孟驚蟄懶得管三人之間這些事,他的目光總是忍不住落在“火雲”上。


    像“火雲”這樣遁速的飛行法寶,在修仙界都十分罕見,能夠在魔界出現,這件事確實十分奇怪。


    隻是這樣的研究,遠沒有實際操控來得明顯。


    倒是夜生蘭見孟驚蟄在那似是在思考什麽,便多問了一句。


    昊月看了一路,已然明白自己這個表姐對昊雪沒有別的意思,反倒是對著孟驚蟄這個不知來曆的人,似乎格外關注。


    “火雲據說是我們黑雲一族代代相傳的寶物,孟哥哥也很感興趣嗎?”昊月笑著問道。


    而一旁的昊雪,聽到這話後,臉又是一黑,緊接著酸溜溜的說道:“這樣的寶物,落在你一個金丹期的手裏,真是可惜了。”


    昊月聞言,又是一臉委屈巴巴的看向夜生蘭。


    隻是夜生蘭不是黑雲魔尊,雖然心疼表弟,但卻不怎麽吃這套,反而說道:“你的修為,似是停滯在金丹期許久了,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


    昊月:……


    “是,我很感興趣。”孟驚蟄突然出聲,倒是給尷尬的昊月解了圍。


    隻是關於“火雲”,昊月的了解並不比孟驚蟄多太多,反倒是一旁的昊雪,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這件寶物,據傳來自聖地。”


    聽到“聖地”二字,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了。


    昊雪接著說道:“在傳說裏,聖地中什麽都有,法寶、功法,甚至是一夜化神的機緣都有,而無數人進入聖地,帶出來的東西各不相同,先祖進入聖地,帶出來的就是這一件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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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法寶伴隨先祖一生,曾經幫助他躲掉無數危機,最終助他登上魔尊之位,成為我家族第一位魔尊,我們昊氏能有今日的輝煌,與先祖的努力密不可分。”


    魔尊之位,倒沒有代代相傳一說,而是各憑本事,但昊雪的家族,已經出了很多位黑雲魔尊,是如今黑雲城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


    隻是說是第一家族,其實也沒有幾個人,這一代也不過昊雪和昊月這一對兄弟,連個旁支也無。


    “你說了這些,其實跟沒說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孟驚蟄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打斷他漫長似是無止盡的家族炫耀。


    [來自昊雪的陰陽值:+5]


    夜生蘭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聖地裏產出的東西,哪有那麽容易看破。”昊雪梗著脖子說道。


    孟驚蟄搖頭,說道:“既是真實存在的,遲早有被看穿的一日。”


    說話間,他低下頭來,看著腳底下的一團火雲,試圖用神識去細細描摹它的模樣。


    隻是任憑孟驚蟄如何努力,這樣的描摹都是以失敗告終。


    “聖地出產的寶物,其實與修仙界那些神器,多半也差不多。”昊月忽然說道。


    孟驚蟄立時停止描摹,努力壓製住想要暴起的龍吟劍。


    而昊雪眼珠子轉了轉,立馬說道:“其他的神器說不準,但神劍龍吟,是最厲害的神器,一定比你這火雲厲害。”


    昊月不知就裏,直接就入了套,說道:“神劍龍吟隻是個傳說,也許都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說不得也是以訛傳訛,沒有傳說中那樣厲害。”


    剛剛被孟驚蟄安撫住的龍吟劍,此時又開始猛烈掙紮,似是恨不得一劍戳死昊月。


    “一直聽你們說神劍龍吟,到底是哪一個傳說?”孟驚蟄很奇怪,為何龍吟劍的名聲,似是在魔界比修仙界還要響亮。


    昊雪雖然詫異孟驚蟄這個神劍主人,卻不知道神劍的傳說,但想到他是個初次見麵嫌棄龍吟劍的狠人,頓默一瞬後,便開始解釋起來。


    修仙界關於龍吟劍的記載不多,而魔界的故事裏,卻有許多神劍龍吟的身影,甚至孟驚蟄都覺得,龍吟不是修仙界的神劍,而是本來就來自魔界。


    原本正在發火的龍吟劍,在聽了一肚子自己大顯神通的故事後,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甚至開始沉思,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的。


    孟驚蟄越聽越是疑惑,甚至越發覺得,所有故事組成在一起,逐漸匯聚成了一個形象。


    這個神劍龍吟的形象,越發趨近於一個真人,聰明果敢,英勇不凡。


    “我就就就就就是這樣厲害!”龍吟劍有些愉悅的說道,甚至絲毫不去追究真偽,直接就應下了這些豐功偉績。


    孟驚蟄懶得戳穿它,索性這些話隻是他們倆私底下說說,否則按照龍吟劍這樣幼稚如同小孩一般的性子,倒是顯得有些貽笑大方。


    “孟哥哥難道沒有聽說過這些故事嗎?這不是從小聽到大的嗎?”昊月好奇的問道。


    “小孩子不要亂問。”昊雪沒有解釋孟驚蟄的來曆,直接一句話將弟弟擋了迴去。


    昊月臉上又露出委屈的表情,就好像哥哥做了什麽特別厲害的惡事一樣。


    夜生蘭依舊沒什麽要主持公道的心思。


    昊月便看向一旁的孟驚蟄,輕聲說道:“對不起啊,孟哥哥,我不知道這樣會冒犯到你,我以後都不說了。”


    孟驚蟄輕輕點頭,沒有繼續解釋。


    昊月又繼續問道:“孟哥哥是哥哥的朋友,還是表姐的朋友?”


    “當然是我的朋友,你打聽這些做什麽。”昊雪不耐煩的說道。


    昊月便接二連三這般打斷話語,眼神微微一暗,很快又對著孟驚蟄說道:“哥哥從前不是這麽兇的,今天估計心情不好吧。”


    孟驚蟄忍不住說道:“既然知道他心情不好,那你就別一直招惹他。”


    [來自昊月的陰陽值:+5]


    昊月微微長大嘴巴,見沒有自己繼續發揮的餘地,隻能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孟驚蟄頭一次得到這小夥子的陰陽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是一個劇情人物。


    遇到的劇情人物越多,孟驚蟄對於自己穿越的這本小說就越發懷疑。


    從南到北,從修仙界到妖族、魔界,葉嫣然怎麽這麽能跑,幾乎每個種族都有和她相關的人物。


    甚至很多時候,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全都和葉嫣然有關係。


    而他此時看著昊雪兄弟倆的配置,也越發覺得兩人都是一臉男配樣子,又想到這是一本什麽小說,孟驚蟄便忍不住問昊雪:“你會和你弟弟喜歡同一個女人嗎?”


    昊雪眼神往一旁的夜生蘭身上瞟,立馬跳了起來,說道:“你胡說什麽?什麽喜歡女人?我才不喜歡女人!更不會和那個小鬼喜歡同一個女人!”


    孟驚蟄皺眉,直接翻譯,問道:“你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來自昊雪的陰陽值:+20]


    “胡說八道,鬼才喜歡男人!”昊雪說完,又看向孟驚蟄,立時像是被什麽燙到了一樣,大聲說道:“我才不喜歡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孟驚蟄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昊雪的腦迴路。


    昊月看了看孟驚蟄,又看看昊雪,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


    昊雪立馬說道:“你這是什麽眼神?”


    “沒、沒什麽……”昊月往後躲了躲。


    “到了。”夜生蘭忽然出聲,打斷了這場無厘頭的吵鬧。


    孟驚蟄坐在火雲上往外看去,隻見到一座渾身漆黑,靜靜佇立在蒼茫天空下的高大山巒。


    元慈山靜默無聲,上麵沒有半點生靈存在的痕跡,如同一座死山一般。


    昊月雖不知道到這裏來做什麽,但也已經打算讓火雲降落。


    “不著急。”孟驚蟄製止他的動作。


    所有人都是一臉不明所以。


    孟驚蟄問道:“聖地每次出現入口,是同一個地方嗎?”


    昊月頓時驚叫出聲:“聖地?”


    他是團隊中唯一一個不知情的人。


    另外兩人也沒有跟他詳細解釋,兩人一起搖頭,說道:“若每次的入口都是同一個地方,那豈不是早就被人挖爛了。”


    孟驚蟄聽了,微微一頓,緊接著問道:“若我所料不差,那每次的《百魔夜行圖》,也全都不一樣,對嗎?”


    昊雪臉上頓時露出吃驚之色,而夜生蘭,此時卻像是意識到了什麽。


    孟驚蟄接著說道:“若是聖地真的這般好找,也不會這麽多年隻會讓這麽點人進入。”


    聖地自存在以來,成功進入的人便屈指可數,因為這些人並不是普通人,他們的經驗也沒有那麽好傳播開來,故而這個消息才被瞞了這麽多年。


    就連夜生蘭,也隻是通過祖輩的手劄記載,從中推敲出這一點,倒是孟驚蟄,就像是天生的做題家,什麽東西到了他麵前,要不了多久就能解開。


    “昊月,麻煩讓火雲先繞著元慈山飛兩圈。”孟驚蟄說道。


    原本昊月以為孟驚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醬油角色,此時他心中再不敢有半點輕視,隻恨不得他吩咐得越多越好。


    昊月沒想到自己鬧一次脾氣,居然能趕上入聖地這樣的好事,頓時便心潮澎湃起來。


    聖地,對於每一個魔族來說,都是完全無法抵擋的誘惑。


    火雲兢兢業業的在元慈山上方繞圈,昊月唯恐孟驚蟄看得不夠清楚,還時不時詢問兩句,生怕誤了大事。


    最終火雲足足繞了六圈,孟驚蟄終於叫停。


    火雲懸在半空中,孟驚蟄正在不住的計算什麽一般,所有人都不敢打擾他。


    “這裏。”孟驚蟄終於指了下方一個地方。


    那裏,隻有一個深深的,似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你確定嗎?”昊月忍不住問道。


    黑洞安靜的待在那裏,從上往下,看不到底,讓人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推算的結果,顯示是在這裏。”孟驚蟄麵上也並不是十分確定。


    他隱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他麵前緩緩攤開,但真相浮出水麵的結果,卻不一定是他能夠接受的。


    “那就下去。”夜生蘭堅定的說道,眼中沒有半分懷疑。


    昊雪第二個站出來,肯定孟驚蟄的選擇。


    火雲飛到黑洞的上方,緩緩往下降落。


    也不知過了多久,昊月忽然察覺到似是有什麽脫離掌控,緊接著他腳下一空,火雲便成為他手上的一朵紅雲。


    失重的感覺鋪麵二來,所有人全都急速往下掉落,任憑他們如何召喚飛行器都無用。


    孟驚蟄再度睜開眼睛時,他正躺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


    花費了很長時間,他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


    孟驚蟄設想過千萬種,莫祖聖地可能呈現出來的模樣,卻沒想到聖地會是這個樣子。


    綠草如茵,花木成林,四處都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孟驚蟄剛剛爬起來,不遠處跑來一直白色的兔子,似是碰瓷一般,這兔子直直的撞在孟驚蟄的腳邊。


    “守株待兔嗎?”孟驚蟄笑著說道,緊接著抓住兔子的兩隻耳朵,將它提了起來。


    小兔子渾身毛發本是雪白,但也許是因為太過弱小,被人欺負得太狠了,此時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孟驚蟄本想吃一頓烤兔肉,不知為何,在見到這兔子有些懵懂的一瞬間,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惻隱之心,竟然拿出一枚療傷丹藥塞進它的嘴裏。


    兔子吃了藥後,渾身的傷痕肉眼可見的轉好,孟驚蟄將它放在地上,但兔子卻不肯離去,一直跟在它身後。


    孟驚蟄朝它揮了揮手,但兔子還是死死的跟著。


    孟驚蟄無奈,隻能試圖想要跟它結契,但明明是低等妖獸的兔子,對於結契之事卻十分抗拒。


    “罷了,你就這麽跟著吧,別跟丟了。”孟驚蟄將它放在地上,似是遛狗一般帶著這隻兔子。


    對於另外三人的失蹤,孟驚蟄也並沒有太過奇怪,既是聖地,若是不鬧點幺蛾子,反倒顯得奇怪了。


    相比較其他魔族對於聖地莫名其妙的朝聖心態,孟驚蟄卻拿這個地方,當做一個巨大的課題。


    他心中一開始便沒有敬畏之心,因而很多事情,方才敢大膽假設,譬如現在,看著聖地裏四處生機勃勃,但卻充斥著各種魔氣的情形,孟驚蟄心中開始懷疑,這裏的魔氣,也許可以滋養植物生長。


    靈氣可滋長萬物,而魔氣,大多數時候都帶著毀滅。


    孟驚蟄隨手扯掉一根青草,他十分清晰的感受到,這根青草中的生機,並不是幻境,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機。


    “難道是變異的魔氣?”孟驚蟄忍不住問道。


    而龍吟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冒頭出來,它一個原本堅決抵製魔氣的神劍,在開了一次葷之後,便變得葷素不忌。


    此時龍吟劍正在半空中左右搖擺,劍身大口大口的吸收魔氣。


    “好……好好舒服呀。”


    龍吟劍語調微醺,姿態舒適得像是春天的暖陽中曬太陽一樣恣意。


    “有一種很……很很很很很熟悉的感覺。”龍吟劍說著它的感受,它竟然莫名有一種,這裏才是故鄉的感覺


    而孟驚蟄,此時也在認真感應著這裏的魔氣。


    越是感應,他心底的疑惑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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