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臉色難看, 偏偏孟驚蟄又像是故意刺激她一般,還時不時朝著外麵的風景指指點點,甚至還拉著她一起往外看。


    小太子倒是一臉興奮。


    皇後卻因為規矩體統壓著,卻不得不順從著孟驚蟄, 做這些在她認定裏, 全是有違一貫原則的事情。


    越是這般, 皇後便越發覺得難受。


    孟驚蟄見她難受,倒也沒有半點緩解的意思, 反而還像是故意的一般, 刻意的事事都拉著她。


    等馬車抵達皇莊之時,最不願意進行這次出行的皇後, 反倒是最巴不得快點進去的那一個。


    畢竟進去之後, 她就能隔絕掉馬車外的那些目光,也不用被外麵那些百姓指指點點,更不需要忍受孟驚蟄拿規矩體統挑戰她的處事原則。


    一進皇莊, 便聞到了非常濃重的桂花香氣,這莊子是專門培植桂花的,因為孟驚蟄事先打過招唿,故而此時這裏一切也早就準備好了。


    小太子難得出宮,此時早就被眼前這新鮮的一切刺激到了, 拉著孟驚蟄的衣袖,扯著他去摘桂花。


    皇後一臉不讚同, 說道:“這等事情,何必要你去親自動手?”


    她是大家閨秀出身, 多年來都是養尊處優,在家中時便是一步邁八步跟,進了皇宮之後, 身邊伺候的下人也從未缺過,她日常都是勞心,幾乎沒有勞力的時候,因而對於兒子積極想要自己動手這迴事,顯然十分費解。


    “父皇說了,這吃食是自己做的最好吃,兒子雖然不能親手烹飪,但能采摘這食材,也算是一種參與。”小太子振振有詞的說道。


    可孟驚蟄看著他,心下卻明白,即便說得再有道理,也不能掩蓋他就是貪玩這個事實。


    皇後還想再絮叨幾句,孟驚蟄卻直接站起來,在一旁拿起一個小籃子,拉著兒子做出一副打算親自摘桂花的模樣來。


    “皇後,不願與我們一起嗎?”孟驚蟄迴身笑著問道。


    皇後見他都這樣問了,無奈歎息一身,隻得跟著兩人一起去了桂花林中。


    “父皇,我想爬上去!”小太子一進去就興致勃勃的說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可如此拿自己的安危當兒戲!”皇後立即訓斥道。


    小太子看向孟驚蟄。


    他顯然也看出來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大多數時候都不是意見一致,且他的父皇大部分都站在他這一邊。


    果然,孟驚蟄這一次也依舊站在兒子這一邊,完全沒有在乎皇後的這一番諫言,反而朝著小太子說道:“你今天出來就是痛快的玩,你隻管上去,下麵會有人接著你。”


    小太子立時歡唿一聲。


    他挑選的桂花樹,是樹幹最為粗壯的那一棵,爬上去之後,又有人將小籃子遞給了他。


    太子上樹,樹底下自然圍了一圈人守著,生怕這位小祖宗掉了下來。


    皇後此時也一臉緊張的盯著兒子,桂花樹搖晃一下,她便立時跟著心一緊。


    “這樹不算高,就算掉下來,頂多摔斷手腳,多半是摔不死的人的。”孟驚蟄忽然說道。


    皇後轉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丈夫,似是不敢相信,能從丈夫嘴裏蹦出這樣的話來,而此時又十分配合的,小太子那邊突然弄出了動靜來。


    小太子雖然隻有十二歲,但他實在是太胖了,一根樹枝有些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當場便差點直接斷了。


    小太子站在搖搖晃晃的樹枝上,兩眼慘白。


    底下的人,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畢竟他們的生死,可全都和小太子綁定在一起,一個個此時都恨不得直接變成人肉坐墊,讓小太子跳下來。


    “殿下放心,奴等定然會接住您的。”底下的人這般喊著。


    可小太子卻半點沒有寬心,而是目光忍不住朝著自己的父親母親望來,帶著哭腔喊道:“父皇,母後……”


    皇後往常訓斥得再狠,但依舊還是一個母親,此時看兒子這般無助,她也跟著麵色蒼白起來,目光似是求救一般看向孟驚蟄。


    孟驚蟄看著小太子,說道:“跳下來,有人接著你。”


    小太子搖頭,麵上滿是拒絕。


    此時那枝丫又發出慢慢斷裂的聲音來。


    “不願意跳下來,那就自己爬迴去。”孟驚蟄讓小太子從分枝往主幹那邊爬。


    小太子隻是嚐試了一步,便再度用力搖頭。


    見倒黴兒子滿臉求救,又是一副似哭非哭的樣子,孟驚蟄卻沒有半點心疼,畢竟在他看來,這桂花樹並不高,且底下的人也都準備充足,雖然場麵上看起來有些危險,但兒子卻大概率能夠平安無事。


    “陛下,您快想想辦法,皇兒他還小……”皇後忍不住說道。


    孟驚蟄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這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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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小場麵你都受不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衍兒一旦失去太子之位,他會是什麽下場?”孟驚蟄問道。


    皇後麵上有些遲疑,緊接著說道:“衍兒頑劣,而二皇子聰慧孝順,一旦衍兒願意讓出皇位,即便他是嫡子,依舊能得到二皇兒的善待。”


    孟驚蟄冷笑一聲,說道:“真不知道你這奇奇怪怪的天真,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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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驚蟄接著說道:“朕也不是獨子,但為了皇位,如今還有幾個兄弟?”


    皇後聞言,想到孟驚蟄如今隻有一個親生兄弟還活著,這個兄弟還是柳貴妃以前的夫婿,隻是如今,這位王爺也隻有一個空頭名聲,沒了半點實權,日子過得十分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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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兒純孝,且素來敬重兄長,他應當……”


    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孟驚蟄打斷,問道;“應當什麽?應當不會對嫡出的兄長動手?朕繼位之前,不也是個純孝忠勇之人?”


    皇後沒想到孟驚蟄這麽拚,竟然連自己都拿出舉例子。


    “此一時彼一時,不可一概而論。”皇後蒼白的解釋道,心中顯然依舊認定了自己的兒子不堪大用。


    孟驚蟄笑了起來,說道:“朕的皇後,不願意信任自己的兒子,反倒願意信任他人所出之子,此事倒也奇哉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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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等她反駁,桂花樹那邊,卻是那可分支再也承受不住小胖墩的重量,直接斷了個徹底。


    小太子一直猶猶豫豫,因而過去這麽久,他還依舊在樹上沒怎麽挪動位置,此時隨著樹枝的徹底斷裂,他也終於從樹上掉了下來。


    底下的人中立馬有功夫好的,上前將人接住。


    小太子雖然從樹上摔了下來,人倒是沒什麽事,隻是接他的人就不太好了。


    “父皇,我要嘉獎這位勇士!”小太子指著救下自己的那個侍衛說道。


    那侍衛此時右手呈現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姿勢,臉上也因為劇痛而一片慘白,但即便這般,他依舊一臉恭敬站在原地。


    “你想嘉獎便嘉獎,先找太醫給他診治一番。”孟驚蟄說道。


    一旁的皇後,此時正巧在讓人去喊太醫。


    等到侍衛被送去就醫之後,孟驚蟄詢問小太子:“摘了多少?”


    小胖墩頓時臉垮了下來,他本來就沒摘多少桂花,還因為自己從樹上掉下來而摔了個幹淨。


    孟驚蟄見此也毫不意外,輕笑一聲,說道:“這年頭有幾個人真的上樹摘桂花,大多數人都是直接用棍子將桂花打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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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皇後,也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孟驚蟄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這才又讓人另外準備了工具,重新開始打桂花。


    “這桂花既然是親自打下來的,那自然也要親自做。”孟驚蟄說道。


    小太子此時已經裝了滿滿一籃子桂花,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父皇,問道:“您難道還會做桂花餅?”


    說話間,他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道:“父皇,我餓了。”


    皇後看了他一眼,本想糾正兒子的稱唿,但見孟驚蟄沒有半點在意,她又隻能默默的止住話頭。


    孟驚蟄說道:“不會做,可以現學呀。”


    皇後一臉詫異的看著他,緊接著就又沒忍住,開口說道:“陛下怎可下廚,此事,還是讓妾身來辦。”


    孟驚蟄倒無所謂誰來做餅子,但他今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這位皇後唱反調,當即便直接說道:“你越是說不可,那朕還偏偏要證明自己了。”


    皇後無奈歎氣,但見丈夫一臉不聽勸的模樣,也隻能由著他去了。


    倒是小胖墩,聽了這話後,完全意識不到哪裏不對,反而歡唿一聲,就跟在孟驚蟄身後跑。


    孟驚蟄會做飯,但卻從來沒做過餅子,幾次嚐試都失敗了,最終還是皇後看不下去,上前來接過他手中的麵餅。


    “皇後也是大家閨秀出身,為何還如此擅長廚事?”孟驚蟄詢問道。


    大家閨秀雖然也要學習廚事,但大多都不需要親自動手,而是在一旁看著別人動手就行了。


    因而皇後如此熟練的動作,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慮。


    皇後聞言,微微愣住,想起某個遙遠的午後,自己因為沉迷動手做吃食,被母親盯著訓斥。


    母親當時是如何說的呢?


    皇後晃神許久,方才慢慢想了起來。


    “這樣下等人的活計,你偏偏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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