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仙尊雖然被這般質問, 但嘴角依舊帶著一絲笑意,問道:“師兄不想念玉萃嗎?還是說男人都是師兄這樣,完全不念舊情?”


    靜和劍尊沒有說話。


    岐山仙尊繼續道:“師兄可以不念,但我卻不能不念, 我真的很想念她呢。”


    靜和劍尊冷笑一聲, 說道:“舊情?你從不在意她, 隻是想拿她做筏子要挾我罷了。”


    “被師兄發現了呢,不過, 師兄如今不在意大徒弟, 那小徒弟呢?兩個徒弟綁在一起,師兄還能見死不救嗎?”岐山仙尊嬌俏著問道。


    靜和劍尊閉上了眼睛。


    他想知道玉萃的消息, 但也害怕知道她的消息。


    他本已經橫下心去不管, 如今為了救小徒弟,卻被一路推著來了鳳臨城。


    靜和劍尊心中說服自己,既然一時心軟決定收下小徒弟, 那自然要對她負責到底,他救人絕不是為了玉萃,都是為了小徒弟。


    多在心底跟自己這樣說了幾次,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我可以幫你看一看,但無論結果如何, 你必須將定神玉交給我。”靜和劍尊說道。


    岐山仙尊的態度卻十分堅決,說道:“不行, 師兄必須救她。”


    靜和劍尊皺眉,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可在師兄打敗我之前, 我能毀了定神玉。”岐山仙尊臉上滿是狡黠。


    靜和劍尊沉著臉,問道:“定神玉是你的東西嗎?”


    岐山仙尊搖搖頭,說道:“雖不是我的東西, 可在我手裏,就要聽我的。”


    岐山仙尊打定主意要耍無賴,靜和劍尊也沒了辦法,隻能說道:“你這是在逼著我跟你斷交。”


    岐山仙尊微微愣住,但想到那個人之後,心頓時一橫,輕聲說道:“師兄,你應該明白我的,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你不能不幫我,況且嫣然是個好孩子,你隻要看見她就會喜歡的。”


    靜和劍尊定定的看著她,不像是在看著相交數百年的師妹,倒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說道:“情分已經耗盡。”


    孟驚蟄本在房間裏修煉,突然就被靜和劍尊傳音進了飛舟二層。


    飛舟二層占地麵的依舊很大,但隻住了靜和劍尊一人。


    岐山仙尊視線掃過三人,眼中滿是慈愛:“這就是師兄新收的幾個好徒弟,果然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三人趕忙上前拜見這位女師叔。


    岐山仙尊像是非常高興見到師兄收徒一般,一下子送出三枚築基丹來。


    外頭許多煉氣期修士拿著靈石都買不到的築基丹,在岐山仙尊這裏,卻隻是隨手送出去的小玩意。


    三人沒有立馬就接,而是看向師父。


    靜和劍尊點頭。


    岐山仙尊說道:“師兄,不如將三個孩子也接入城主府中,有人陪著,才能在鳳臨城玩得更盡興。”


    “修煉都快荒廢了,還玩呢。”靜和劍尊沒好氣的說道。


    孟小甜第一個縮脖子,她這段時間天天吃喝玩樂,哥哥不盯師父不管,自是荒廢了。


    秦無生也有些惶恐,說道:“是徒兒的錯,自己荒廢不提,還忘了督促師妹。”


    岐山仙尊卻道:“師兄這是怕我拿他們三個當人質?”


    這話孟驚蟄聽著有些怪,隻覺得不是自己該聽的,但偏偏兩位大佬也沒有半點要避著他們的意思。


    “師兄,聽說鳳臨近日怪事頻出,說是總有年輕小姑娘被人擄了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采花賊了,我們進了城主府後,怕是無暇照顧這幾個弟子,你可得好生約束兩個大的,讓他們勿要帶著小師侄在外麵亂玩。”


    靜和劍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最終,孟驚蟄三人還是跟著一起進了城主府。


    鳳臨城富庶,城主府內金碧輝煌,不像是修行之人的居所,倒更像是人間帝王的宮殿。


    進了內院不久,就有人引著靜和劍尊進了內室,而孟驚蟄師兄妹三人,被人引著進了客院。


    城主府內似是十分忙碌,人來人往,像是在準備舉辦什麽喜事一般。


    即便這樣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依舊分了三人出來專門服侍師兄妹三人。


    可三人都是不習慣有人服侍的,孟驚蟄如今全力衝擊築基境,當然無心閑逛,而秦無生,自進了城主府之後,便沒什麽聲音。


    至於孟小甜,看到客院裏的瓜果點心就夠了,再不管其他。


    “葉家自有地方,為何偏偏要將人安置在鳳臨?”靜和劍尊有些不解的問道。


    岐山仙尊笑了笑,說道:“師兄馬上就會知道了。”


    兩人一同進了內室,岐山仙尊帶著他走上一個小型的傳送陣,片刻後,便到了一處靈氣濃鬱之地。


    沿著路一直往前走,濃鬱的靈氣與水霧,全都撲麵而來。


    靜和劍尊心下頓時有了猜測,道:“這是陳家的鳳臨泉,他們竟也舍得。”


    “雖然發生了那件事,但陳家和葉家到底是姻親,且陳家本就虧欠葉家,旁人求不到鳳臨全,葉家難道還會求不到嗎?”岐山仙尊說起此事來十分自豪。


    靜和劍尊看了她一眼,說道:“你還沒嫁進葉家。”


    岐山神色不變,笑著說道:“到了如今這地步,也隻缺一個儀式而已。”


    “沒有儀式,就還是還沒成,你有什麽可高興的。”靜和劍尊說道。


    岐山仙尊臉上一僵,接著說道:“阿輔不是那樣的人,答應了就是答應了。”


    “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不是小孩子……”


    話未說完,就被岐山仙尊打斷,斬釘截鐵的說道:“隻要我還沒吃到,那它就是甜的!”


    靜和劍尊看著師妹這般執拗的模樣,無奈搖頭,繼續往前走了兩步,便到了鳳臨泉邊,隻見一年輕女子,身著白衣,正雙目緊閉被人放置在泉水當中。


    女子年紀不大,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哪怕此時閉著眼睛,也能看出麵容姣好。


    “這是葉家的嫡出長女,阿輔的侄女,葉嫣然。”岐山仙尊提起心上人的名字,都帶著一絲甜味。


    靜和劍尊的視線卻沒有落在葉嫣然身上,而是穿過層層水霧,朝著泉水的源頭望去。


    “阿輔素來視這個侄女如親生,嫣然也不負所望,小小年紀便已經築基成功。”岐山仙尊也不知是否因為代入了嬸嬸的角色,望著鳳臨泉中的葉嫣然,滿臉都是慈愛。


    修煉天才·靜和劍尊:“哦。”


    岐山仙尊心下一梗,想著自家師兄的修煉曆程,倒沒好繼續誇下去,隻說道:“師兄可有辦法救她?”


    靜和劍尊上前,細細瞧了許久之後,方才說道:“她不是中毒,也不是怪病,這是煞,也可以說是詛咒,她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都招惹詛咒了,你還說她是個好孩子?”


    岐山仙尊:……


    “既然知道是詛咒,你也該知道該去找下咒人,而非找我。”


    “下咒人早就死了。”岐山仙尊說道。


    靜和劍尊微微詫異,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種情況,應當是葉嫣然誤闖了什麽地方,又擅自觸發了什麽機關。


    靜和劍尊年輕時沒少四處遊曆,探訪過許多秘境和大能遺留洞府,這些地方大多有前人留下的禁製,前人雖不喜別人誤闖,但大多數時候做事都會留有餘力,隻要後人不太過貪心,都能全身而退。


    泉水裏那個美的像是雨後新荷的姑娘,立馬就被靜和劍尊打上了一個“貪婪”的標簽,靜和劍尊本就是被師妹脅迫到此,如今便越發對這病人沒了好印象。


    “師兄見多識廣,精通醫藥之道,又廣遊天下,想來應該有辦法救她。”岐山仙尊輕聲說道。


    靜和劍尊看著她,說道:“神仙難救要死鬼。”


    話音剛落,便有人接了話。


    “可劍尊不同,您素來劍醫雙絕,成了鬼也能被您拉迴來。”葉輔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


    岐山仙尊看著來人的眼神中滿是癡迷。


    饒是靜和劍尊見過這男人許多次,但每一次見到都還要感慨一句仙姿佚貌。


    他隻是站在那裏,就好似一幅仙人出塵圖,仿佛周遭全都暗淡下來,隻見得到他一人的光輝。


    在這樣的光芒照耀下,倒是無人注意他身後那個微微弓著身子的陳家家主,這座鳳臨城真正的主人:陳若荀。


    “劍尊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葉輔輕笑著說道。


    雖然這人看起來溫潤如同君子,長相比許多女修都要好看,但靜和劍尊還是莫名的討厭他,視線掃過此地真正的主人陳若荀,說道:“我也不是來做客的,你也不是主家,也不知你要迎什麽。”


    岐山仙尊立刻給了自家師兄一個眼神,但靜和劍尊就像沒看到一樣。


    葉輔被這麽一懟,卻沒有半點在意,而是依舊風度翩翩,說道:“我知曉仙尊不願來此,因而早就備下厚禮,隻盼著劍尊一定要施以援手。”


    靜和劍尊不說話。


    葉輔麵上帶了兩分難過,說道:“我這侄女自幼父母雙亡,由我親自撫養長大,如今她在外麵闖了禍,雖是她活該,但我卻不能不管她。”


    葉輔說得悲戚,靜和劍尊臉上卻沒有半分動容,反而說道:“既是養育,那便不能隻養不育,孩子走錯了路,都是長輩沒有盡到教養之責。”


    “師兄!”岐山仙尊趕忙出聲製止。


    葉輔卻沒有半點脾氣,而是說道:“阿岐,劍尊說的不錯,嫣然走了歪路,都是我沒教好。”


    靜和劍尊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等明日再來看。”


    “自是一切皆由劍尊處置。”葉輔說道。


    靜和劍尊從他身邊經過時,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位身形畏畏縮縮像是個奴才的陳家家主。


    孟驚蟄三人本以為進城主府是來做客,卻沒想到來了之後就再也沒看到自家師父。


    一個月時間,孟驚蟄直接進階到煉氣期大圓滿,對於師弟的修煉速度,秦無生雖然羨慕但卻沒有半點效仿的意思,甚至他還一直勸說孟驚蟄要穩紮穩打,不要操之過急。


    秦無生雖然資質很高,但他卻為了磨煉心境,一直刻意壓著修煉進度,因而直到如今,他還隻是煉氣期九層,並未進階築基。


    孟驚蟄並未告知師兄鳳臨之行的真正用意,雖然進入秘境中幫手越多越好,秦無生也不會推辭,但進去後九死一生,孟驚蟄不願意讓他平白涉險。


    孟驚蟄進階的第二日,消失了一個月的靜和劍尊終於再度出現,這段時間裏孟小甜和秦無生的修為都沒什麽長進,靜和劍尊雖然臉色難看,但卻一句也不曾訓斥。


    “無生,你是大師兄,要照顧好師弟師妹。”靜和劍尊說道。


    秦無生趕忙應是。


    “驚蟄,一個月時間,你可有把握築基成功?”


    “一定成功。”


    靜和劍尊卻皺了眉,說道:“話不要說得太滿。”


    孟驚蟄感覺靜和劍尊對自己似是格外嚴格。


    “弟子如今修為已足,隻差一個築基的契機。”


    靜和劍尊臉色沒有半分好轉,而是說道:“可有些人等一個契機,一等就是一輩子。”


    孟驚蟄雖然感覺師父在咒自己,但還是斬釘截鐵說道:“師父,我絕不會如此。”


    一旁的孟小甜也用力點頭。


    靜和劍尊轉頭看向孟小甜,倒是不像對著男弟子那樣嚴厲,隻不過他的神色變化太過不明顯,倒是讓孟小甜依舊覺得緊張。


    “你這段時間也不要放鬆了修煉,等為師遊曆歸來,定要考你。”


    孟小甜雖然點頭,心裏卻沒底。


    “師父要去哪裏遊曆?”孟驚蟄問道,他隻覺得對方這個節點提出遊曆,似乎有些怪異。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靜和劍尊不願意迴答,似是有些生氣。


    秦無生趕忙拉住孟驚蟄,可孟驚蟄卻不懼怕他的臉色,而是說道:“師父外出遊曆,告知弟子一聲,也好讓弟子心中有數,且這並非什麽不能見人的醜事,師父為何覺得我不能過問?”


    孟驚蟄來修仙界這些年,見多了“下落不明”的故事,因而很怕靜和劍尊也來這麽一出。


    靜和劍尊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個弟子,這三人之中,秦無生資質雖高,但天生有缺,且似有心魔未除,未來如何很難下定論。


    而孟小甜,年紀小又遇到元神有缺這樣的事情,靜和劍尊便對她沒了更多期望,至於孟驚蟄,在他眼裏是最像自己的一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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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最像,他便寄予厚望,難免會更加嚴厲。


    可任憑他再嚴厲,眼前這弟子卻依舊半點不懼。


    “師父難道真要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孟驚蟄一臉不敢置信。


    [來自靜和劍尊的陰陽值:+5]


    “胡說八道!”靜和劍尊訓斥。


    孟驚蟄依舊不懼,問道:“那師父為何要瞞著?”


    見他似是打破砂鍋問到底,靜和劍尊隻得無奈說道:“北域。”


    靜和劍尊又給了三人一些修煉資源,等三人全都出了屋子之後,他神情一頓,身上偽裝卸去,整個人似是突然老了十歲一般。


    拿起玉符,聽到那邊傳來掌門師兄熟悉的聲音。


    “你要築基期弟子在鳳臨秘境裏尋找金玉石?這是作何,難道你的元神出了問題?”


    畢竟靜和劍尊是如今歸一劍宗最強戰力,對於他的身體情況,掌門也十分緊張。


    “是小徒。”


    玉符那頭的人立馬鬆了一口氣,轉而說道:“你那小徒弟,資質不如何,修為也不如何,何苦為她費這麽大的力氣?”


    “既拜入我門下,自當對她負責。”


    掌門歎息一聲,接著說道:“放心,這事我會幫你,你既然現在在鳳臨城,正好秘境開啟的時候在那幫忙撐撐場麵。”


    “我馬上離開鳳臨。”靜和劍尊趕忙說道。


    “你又躲?”掌門的聲音裏充滿了怨念。


    靜和劍尊解釋道:“心有所感,外出遊曆,並非刻意躲避。”


    “罷了,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這次要去哪裏?”


    靜和劍尊往常甚少告知宗門自己遊曆之地,但這一次似是想到了孟驚蟄,沉默片刻後,還是低聲說道:“北域。”


    掌門不知靜和劍尊如今的真實情況,因而也沒有半點擔憂,隻說道:“北域,那可夠遠的,既然如此,我便讓金之善帶隊,也足夠撐場子了。”


    金吳山之事早就上報宗門,證據確鑿,沒什麽可以翻案的點,但也確實和金之善無關,因而金之善依舊是掌門信重的長老之一。


    靜和劍尊還需要委托宗門的人將兩個弟子帶迴去,他本也相信自家宗門的長老,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孟小甜,他便有些放心不下,隻能說道:“換一個人帶隊。”


    掌門素來疼愛這個師弟,倒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便應允了此事。


    而此時城主府內院,葉輔看著剛剛醒來的侄女,說道:“身子剛好就好好歇息,真要感謝靜和劍尊,也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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