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瞧不起人,不就是找規律嗎?說不定我能比你更快。”孫雲峰說著,心下便憋了一口氣,直接坐在孟驚蟄身旁,一起抬頭望著那石壁。


    看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孫雲峰便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但他一看旁邊的孟驚蟄,依舊是那副抬頭沉思的模樣,生怕被孟驚蟄給比了下去,便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可因為沒輕沒重的緣故,一下子掐的生疼,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看不懂就別勉強。”孟驚蟄頭也不迴的說道。


    [來自孫雲峰的陰陽值:+0.5]


    孫雲峰立馬搖頭,振振有詞的說道:“你別瞧不起人,我已經看出門道來了,隻要再給我點時間,我就能解出來!”


    “哦。”孟驚蟄隨口敷衍道。


    [來自孫雲峰的陰陽值:+0.5]


    孫雲峰憋著一口氣,想要解出這個陣法,但越看這些符文,他越是覺得腦袋昏沉,一刻鍾後,直接腦袋一歪,靠在孟驚蟄肩膀上。


    孟驚蟄顯然對這結果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看都沒看他一眼,依舊盯著麵前的石壁,隻偶爾在紙上寫寫畫畫。


    孫雲峰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夢裏他被一條黑色大龍追擊,努力想跑,卻怎麽也跑不掉。


    跑不掉就算了,偏偏有個孟驚蟄在旁邊陰陽怪氣,讓人恨不得把他嘴縫上。


    孫雲峰在快要將孟驚蟄的嘴縫好的時候,硬生生凍醒過來。


    此時天上已經是明月高升。


    眼前地麵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一層白霜。


    而他依靠著的孟驚蟄,身前一盞孤燈,依舊神情專注的在進行思考。


    孫雲峰此時也顧不上譏諷嘲笑了,反而溫聲勸道:“解不出來就算了,別陷進去後,反生心魔。”


    他睡了一覺後,顯然已經默認放棄了,和孟驚蟄賭氣的心思,也完全消失殆盡。


    孟驚蟄搖頭,說道:“我為什麽解不出來,這不應該。”


    在孟驚蟄看來,這一整麵石壁的陣法,就像是一道大題。


    麵對難題,他從來不會退縮,反而會越發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隻不過此刻,麵前這道大題,讓他十分挫敗。


    孫雲峰顯然不知道他內心所想,對於孟驚蟄解不開這陣法,也沒覺得有多奇怪,反而安慰道:“畢竟你沒學過陣法,這對你來說是個全新的東西,解不出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孟驚蟄卻搖頭,說道:“不,這不正常。”


    孫雲峰以為他是鑽進牛角尖裏了,說道:“你以前是畫符的,現在沒有任何基礎就來破陣,陣法和符籙,完全是兩個世界,弄不明白真的是很正常的事情,真的不要擔心。”


    “兩個世界?”


    孟驚蟄一瞬間想到的卻是自己的身份來曆。


    孟驚蟄從來不怕不熟悉的東西,他怕的是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能力:學習能力。


    他努力想要融入這個世界,努力想要完成任務,想要迴去。


    但長時間沒有進行高強度的練習,哪怕他的記性依舊很好,但他卻有一種自己的能力已經退化的感覺。


    就像麵對此刻的這個陣法,他覺得他可以,但實際上他的思路進了死胡同。


    “你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孫雲峰勸道。


    孟驚蟄愣住,很快,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起來,說道:“我就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我就要做到最好。”


    係統告訴他獲得足夠的陰陽值就能返迴現世,但是他怕自己活不到陰陽值積攢足夠的那天,他要迴去,就必須變得更加優秀。


    “何必呢?”


    “有些事情,就像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孟驚蟄說道。


    “那你現在進了嗎?”孫雲峰說道。


    “沒有,我進死胡同裏了。”孟驚蟄頹然說道。


    他從來不怕自己不夠努力,他隻怕自己的努力有一天也變得無用。


    就像現在這樣,麵對一道自己解決不了的大題。


    孫雲峰往常總是被孟驚蟄氣得夠嗆,他難得見孟驚蟄吃癟,他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但沒想到,看到孟驚蟄受挫,他卻也跟著提心吊膽,生怕這個人被打倒。


    “我不知道你進了怎麽樣的死胡同,但也許你需要休息一下。”孫雲峰輕聲說道。


    此時天邊開始泛白,孟驚蟄儼然已經對著石壁研究了一天一夜。


    孟驚蟄臉上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搖了搖頭,說道:“我無法帶著沒解決的問題入睡。”


    孫雲峰聞言,很快明白孟驚蟄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便問道:“那你以前如果遇到這樣的困境,是怎麽解決的呢?”


    孟驚蟄微微一怔,他想到從前遇到難題的那個自己,一種方法不行,就換一種方法,一直到自己將問題解決為止。


    孟驚蟄忽然覺得自己局限了,總想著修仙界的問題可以和現世的問題一樣解決,但在實際中,又總是想著這是修仙界,道理並不共通。


    可事實上,哪怕道理並不相同,但一樣都存在著規律。


    隻是一個規律已知,一個規律未知。


    孟驚蟄想明白了要怎麽解決之後,整個人頓時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全身靈力匯聚一處,似乎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當中。


    一旁的孫雲峰本是安慰孟驚蟄,卻忽然見他周身氣機大變,四周靈氣瘋狂朝著他湧動,頓時目瞪口呆。


    “我就勸兩句,你怎麽還進階了?”孫雲峰覺得有些委屈,心仿佛掉進了檸檬汁裏,酸得發苦。


    而恰在此時,那奪白色花苞,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什麽感召,花瓣悄悄往外張開,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奇異的香味。


    似冰雪連天,又似千軍萬馬。


    似置身萬古不化的寒冰,又似迎麵血海奔湧。


    孫雲峰的雙腿像是不受控製一般,直直的朝著那朵白色小花走去,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那朵小花時,肩膀忽然傳來疼痛。


    疼痛感刺激著他清醒過來,迴頭一看,隻見不知何時,孟驚蟄站在他的身旁,一臉凝重。


    “退後。”孟驚蟄說道。


    孫雲峰沒問為什麽,隻覺得自己先前的狀態太過詭異,此時他慌忙往孟驚蟄身後躲。


    “這花的香味能惑人心智。”孟驚蟄出聲說道。


    “那如何采摘?”孫雲峰急了,他怕孟驚蟄此行無功而返。


    “它這是偽盛開狀態,香氣迷惑人心,你此時隻要觸碰到它,就會被它吸成人幹。”孟驚蟄說道。


    孫雲峰頓時覺得脊背一寒,說道:“這是什麽邪花?你不會要拿它練什麽邪功吧?”


    孟驚蟄搖頭,說道:“石中花是能救人的神藥。”


    孫雲峰想到孟驚蟄對石中花這般渴望,便猜測他多半要拿這花救什麽人,便轉而問道:“那什麽時候采摘?”


    “等到香味散去,就是它完全盛開的時候。”


    恰在此時,天邊飛來兩抹長虹。


    “果真是重寶現世,竟是石中花!”葉嫣然感慨道。


    “離開石中花,此物不是你等可以沾染的。”慕容荀一開口,便滿是居高臨下的意味。


    因為先前被孟驚蟄坑了一把的緣故,看到兩人,慕容荀臉色十分難看。


    葉嫣然在一旁問道:“花已盛開,你此時不摘,更待何時?”


    孟驚蟄挑了挑眉,直接讓開一個身位:“你要摘嗎?那你現在來摘。”


    慕容荀不知就裏,便道:“嫣然,我這便去為你采花。”


    葉嫣然趕忙拉住他,說道:“此時不是采摘的時候,不要中了他的毒計!”


    待聽完葉嫣然的解釋,慕容荀看向孟驚蟄的眼神,像是利劍一般,道:“你故意引人此時采摘,當真是心狠手辣?”


    “引人采摘就是心狠手辣嗎?那我和你旁邊這位女修的作為,有什麽區別?”孟驚蟄說道。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5]


    [來自慕容荀的陰陽值:+5]


    孟驚蟄臉上突然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朝著慕容荀說道:“原來你是在罵她心狠手辣,你們是同伴,看起來還像一對,沒想到你背後是這麽看待她的。”


    [來自慕容荀的陰陽值:+8]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7]


    慕容荀趕忙朝著心上人解釋:“嫣然,我絕無此意,你做什麽,我都覺得是對的……”


    葉嫣然原本還害怕因為孟驚蟄的挑撥離間,會毀了自己在慕容荀心中的形象,此時見慕容荀這樣急切的解釋,甚至話語間顯得十分卑微,她心中突然就升起一抹索然無味的感覺來,隻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並不太值得自己的尊重。


    慕容荀壓根不知道,短短一瞬間,自己在葉嫣然心中的形象,就從潛力股變成了舔狗。


    孟驚蟄又問道:“你們想要這石中花?”


    葉嫣然雖然此時在和孟驚蟄對峙,但她明白,寒潭裏那個東西,此時估計也在等著花朵盛開,這也是為何她沒有貿然對孟驚蟄動手的原因。


    若是可以,她也希望用比較平和的方式,將孟驚蟄支開。


    “你報個價。”葉嫣然和孟驚蟄打過交道,以為他想要靈石。


    “我隻是隨口問問,其實不打算把東西轉給你。”孟驚蟄說道。


    [來自葉嫣然的陰陽值:+7]


    “你不要不識抬舉,石中花是你這樣的低階修士可以沾染的嗎!”慕容荀忍不住替女神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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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驚蟄還未迴話,香味突然消散。


    平靜的寒潭中一道滔天波浪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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