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的記憶裏, 缺失了一個人,於是讓這些事情中間斷裂了。可是他為什麽從前都沒覺得不對?他好像從未想起鬼蘭,和那個玉佩——他明明那麽寶貝娘親留給他的玉佩。


    如果不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特地提起這些事, 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想起來。


    好奇怪。


    等等, 他好像想起來靳堯這個名字了。


    他記得他剛被喬裴接到這裏來時, 他大哥就問過他靳堯去了哪兒了。他當時愣了,他根本不認識靳堯, 大哥怎麽管他問這個人的下落?


    後來他大哥神色有些奇異,問他:你不記得靳堯了?


    是啊。——他當時肯定地說。


    他當時以為他大哥搞錯了,而且也的確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馬上就拋之腦後了。如今幾個月過去了,要不是現在死命想, 他壓根想不起來。


    這樣一結合,他覺得靳堯的話應該有些是真的。


    他以前肯定與靳堯很相熟, 逃亡的時候他倆應該在一起,若不然他大哥不會如此問他。至於他們之前成婚沒成婚, 這暫時還不能斷言。


    而且他看著靳堯,總覺得不對勁,心裏好像一陣陣難受。


    “你說的有些道理, 興許我們從前果真相熟。但你說我們成過親,我見到你,卻並不高興。”朝辭如實地將想法告訴了靳堯。


    靳堯五指摩挲,發現指尖都冰涼了。


    少年這番話似乎讓他再次迴到半年前, 他離開他的那天。


    他禁錮住少年, 生生讓司命抹去了他的記憶。


    他記得少年哭著求他,眼眶通紅地指責他憑什麽動他的記憶。


    他記得少年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恨你。


    朝辭說他恨自己。


    右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手背上條條青筋凸起。


    朝辭抬頭瞧了他一眼,被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這人長得這麽好看,清清冷冷的,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駭人?


    不會真的是仇家吧?現在想殺人滅口?


    朝辭被自己的臆想嚇到了,忙說道:“你快放我迴去,還有人等我呢!”


    “你說喬裴?”


    男人的聲音若寒泉,低沉中藏著冷意。


    “對、對啊。”,


    朝辭點頭,同時心裏又有點慌。這家夥敢直接喊喬裴的名字,怎麽看都不像個簡單角色。


    他想往後退,但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牆邊,退無可退了。


    “聽說你們已經定情了?”


    男人緩緩朝他走過來,最終將他抵在了牆上,低著頭看著他。


    眸光很冷。


    朝辭忍不住紅了耳尖:“是啊,那又怎麽樣?”


    雖然現在情況有些不對,但提到這種事,朝辭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誰知這男人眼睛都泛紅了。


    朝辭瞬間閉嘴,有點害怕。


    靳堯看著少年的麵容,描摹著他的眉眼,胸口刺痛得厲害。


    就算司命已經告訴他朝辭與那喬裴已然在一起,但是他未曾親眼所見,自然是不願相信。小傻子之前那麽喜歡他,怎麽可能不過半年就變了。


    可現在少年非但直接承認了,耳尖也紅了。


    他從前也是這般臉皮薄,摸摸蹭蹭占他些便宜就要臉紅半天……如今他臉紅卻是為了另一個人。


    明明跟半年前一點沒變,卻換了歸屬。


    “那喬裴明知你已經與我成過親,卻還是引誘你,這樣的人——你也歡喜?”


    “你又沒證據能證明你跟我成過親,怎麽張口就汙蔑喬裴?”朝辭有些生氣。


    雖然他對喬裴,的確沒有太多愛慕之心,更多的是感激和感動。但是他朝辭又不是什麽三心二意的人,喬裴那麽好,哪容得此人空口無憑就汙蔑他?


    “喬裴來喝過你我的喜酒,他怎能不知。”靳堯嘴角扯開冷笑,“我來找你,喬裴心虛便將我軟禁在朝府,如他這般之人,我還需汙蔑他?”


    朝辭抿了抿唇,有些不耐了。


    雖然說很可能是自己把這個人忘了……但是目前來說,這個人對他來說也是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一上來就各種對喬裴各種潑髒水,他是傻了才會信。


    “這些等你找出證據再說吧,我現在要迴去了!”朝辭大力推開了男人,頭也不迴地走了。


    靳堯任由他推開自己,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了他設立的結界中。


    …………


    朝辭推開靳堯離開時,發現這地方好像真的就是個巷子。


    他走到拐口處,便是剛剛他停下等待喬裴跟暗衛說完話的地方。


    他左瞧右盼,想找到喬裴在哪,沒過多久喬裴就過來了。他此時長發淩亂,看起來很是匆忙。


    他原本在與暗衛談話,一轉眼就發現少年不見了。守在暗處的其餘暗衛也隻是看到少年似乎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


    喬裴被嚇得肝膽欲裂,立刻叫暗衛把附近都找一遍,他自己也在到處尋人。


    好端端一個人站在他後麵,上百個人都看著,怎麽會一下子就不見了!


    喬裴找了一會兒還是找不到,正打算去叫皇城司的人去搜城了,還好有個暗衛通知他,少年已經出現在剛剛消失的地方了。


    喬裴看到完好的少年,才長舒一口氣:“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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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指了指旁邊的巷口,奇怪道:“我就在這個巷子裏麵啊,你沒去裏麵找麽?”


    喬裴轉頭看著這個巷口,卻是瞳孔一縮。


    少年好好的卻突然消失,他一開始覺得肯定不會跑遠。讓人在這附近翻了個底朝天,這個巷子更是找了數次,可連個人影都沒有。


    現在朝辭卻說,他剛剛在那個巷子裏?


    “你確定?”喬裴盯著朝辭。


    “是啊!”朝辭有些奇怪喬裴的反應,“我就是自己從這裏麵走出來的,怎麽不確定?”


    喬裴抿唇,沉默了一陣後沒有再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你怎會突然消失?你在巷子裏麵做什麽?”


    “說起這個我也納悶。”朝辭鼓了鼓臉,“裏麵有個奇奇怪怪的男人,他自稱跟我成過親,還總汙蔑你,我一生氣就出來了。”


    喬裴在聽到朝辭說那人自稱和朝辭成過親時,神色一怔。


    但是他很快就壓下了這一絲異樣,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可朝辭卻並非旁人,他與喬裴相識近二十載,喬裴是什麽樣的人他再了解不過。加之方才那男人說了那些話後讓朝辭心中也有些疑惑,此刻他表麵上看起來不在意,其實一直在觀察喬裴的表情。


    他察覺到了喬裴這一絲不對勁。


    朝辭的心一沉,他意識到,男人興許沒說謊。


    但單憑這一點,還遠遠不能斷定。他壓下心中的不安,麵上也沒看出任何異色。


    “竟有這般之人。”喬裴說,“這幾日你少出宮,我也皇城司好好查查——你可還記得那人長相如何?”


    “他眼睛是丹鳳眼,鼻子很挺,人也很高……總之就是看起來特別好看。”朝辭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有點嚇人。”


    喬裴聞言,卻是暗了眸色。


    他見不得朝辭誇那人的相貌。


    三年前,朝辭便是因那人的容貌,才對他一見鍾情。


    因為他們在凡界潛伏太久了,暗中逐漸發展自己的勢力,最後驟然爆發,神界都沒反應過來,那國已經淪為了魔窟。


    不僅如此,如今妖界魔界的妖王和魔尊也被他們取代了。妖界和魔界從前與神界並非敵對,但如今換了妖魔境中的那些妖魔上位,妖界和魔界便成了神界的對立麵。


    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蟄伏和爆發,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靳堯這五年來已經鮮少出昆侖殿,但如今也不得不去平亂。


    他的意願如何暫且不談,就說這些妖魔們本就是被靳堯關入了妖魔境,受盡折磨數萬年,他們對靳堯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所有人都可以置之身外,唯有靳堯不能。


    朝辭也從以前的需要天天麵對靳堯,變成三五月才用見他一次。


    大亂爆發後的第四個月,朝辭如常在月末收到了朝決給他的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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