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發生的非常突然,很多人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們明白發生了什麽後,有些人立即逃離現場,尋找安全的地方,而有些人則奔向這裏,查看情況。


    周金儒從地上爬起來,看向不遠處的西爾維婭,拍拍身上的積雪,頭也不迴道:“有人想炸死我們,你看不出來?”


    西爾維婭冷笑:“恐怕隻想炸死你吧。”


    這個問題是顯而易見的,炸彈的威力足以炸毀整棟公寓,隻有奇跡發生,才會出現幸免的幸運兒。


    提前將炸彈安放在這裏的人,肯定不知道自己會來這裏,這個男人說的話,明擺著偷換概念。


    “是的,你受到波及是個意外,可能你也是對方的傷亡指標。”


    周金儒加快腳步,跑進門洞內,衝向地下室,拍著門,大喊道:“羅珊!快開門!”


    兩秒後,門吱吖的露出一條縫隙,小女孩眼神驚恐地抱住他。


    “四先生,發生什麽了?”


    奧古斯特扶著妻子從樓上下來,急促問道。


    周金儒含糊道:“這裏不安全了。”


    馬上就要宵禁,現在再找住處恐怕來不及,但已經有租客選擇離開,無論去哪裏,也比留在這裏強。


    奧古斯特什麽也沒再問,隻是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們度過今晚。”


    他看著周金儒,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要留在這裏等卡爾迴來,羅珊她和我一起。”


    奧古斯特眼神複雜:“注意安全,小心一點。”


    目送兩位老人離開,周金儒牽著羅珊的手,坐在門洞口的台階上,期間他一直都沒有搭理龍騎將。


    西爾維婭卻主動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安裝炸彈的人是誰?”


    “我說了,你會去找他的麻煩?”


    龍騎將臉色鐵青:“是休倫。”


    周金儒搖頭:“不一定是他。”


    “總和他有關係。”


    這女人似乎和新貴族不對付?


    匆匆聚集過來的人群因為即將宵禁散去,幾名騎著馬的警員從街的另外一頭過來,看見一身戎裝的西爾維婭,連聲都沒吭就走了。


    周金儒的身體周圍就跟火爐一樣,很溫暖,不僅如此,連寒風都改換方向,受到驚嚇的羅珊靠在他的肩頭,不知不覺睡著了。


    半個小時過去,卡爾夫婦趕迴來,看見公寓門口一片狼藉,先是吃了一驚,他們不敢問西爾維婭,隻好跑到周金儒的麵前。


    卡爾急切道:“四先生,到底怎麽了?”


    “出了一點意外,有些租客已經走了,這裏也不再安全,照顧好羅珊。”


    “怎麽會這樣?”


    卡爾的妻子有些神經質的說了一句,頭也不迴的跑進公寓內,隻留下一臉苦笑的卡爾。


    房東卡爾從外衣口袋裏摸出一包幹癟的香煙,抽出一支咬在嘴邊,用火柴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他的聲音無比落寞:“四先生,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麽的,不過我這人膽小,還有一大家子,不敢參加。”


    他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西爾維婭,語氣低了下來:“希望事情能盡快結束吧,我們隻想過平淡的生活。”


    周金儒沉默著,目光看向昏暗的天空,陰雲密布,可能又要下雪了。


    “你兒子怎麽樣?”


    “不知道,沒人願意收我的錢,聽說主犯畏罪自殺了,運氣好的話,他會被判二十年,去礦場當勞工。”


    炎亮的煙頭不停閃爍,周金儒知道卡爾作為一個父親,他已經竭盡全力了,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深厚的背景,也沒有富可敵國的家境,更連貴族的半點邊也沾不上。


    生活還得繼續下去,他還有家人需要照顧,妻子深受打擊,精神狀態不好,小女孩也受了驚嚇,租客跑了不少,不知道什麽時候再有新的租客。


    一切都很難。


    可他們都還活著,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我認識一些貴族,也許都是誤會。”


    周金儒開口時,卡爾眼前一亮,但他很快便拒絕道:“不必了,四先生,謝謝你的好意,這是我的事情,都是那個小子不聽我的話,年輕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容易被不法之徒鼓動,這對他來說是個教訓。”


    囚犯去礦場當勞工,極少有能活過五年的,1080年的社會並不像人們看到的那麽文明,許多野蠻隱藏在光鮮的外衣之下,而且勞工接觸的都是高危的源石原礦,極有可能成為感染者,再無法得到有效的救治,急性期幾個小時內就會送命。


    卡爾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但他仍然不願意讓周金儒幫忙,打定了主意不與他過多接觸。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家人。


    周金儒沒有再開口。


    “請進來吧,馬上就要宵禁了,四先生,你還是我的房客呢。”


    卡爾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西爾維婭轉過身,吹了一聲口哨,威風凜凜的戰馬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出來,像一陣旋風,站在主人的身邊。


    龍騎將翻身上馬,頭也不迴地離開,她要確認一件事。


    沒有人敢阻攔她,即便沿路巡邏的警員看見了也遠遠避開,戰馬帶著她來到國王的行宮前,可是這裏已經被封鎖了,沒有命令,誰也不能進入。


    “龍騎將閣下,宵禁時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西爾維婭拉住韁繩,反問道:“我在巡視,這裏還好嗎?”


    “這裏很好,忠誠的衛隊正在保護國王陛下,不用擔心。”


    今天過的很糟糕,從早上開始就不斷出麻煩,西爾維婭的心情就跟天氣一樣,她調轉馬頭,直奔警署,正好在門口堵住了下班的休倫。


    休倫嚇了一跳,大名鼎鼎的龍騎將渾身煞氣,一看就不好惹。


    “休倫閣下,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一談。”


    西爾維婭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淡一點,不那麽嚇人。


    戰馬堵在警署門口,龍騎將居高臨下的看著警署總長,怎麽看都知道來者不善。


    休倫勉強道:“現在是下班時間。”


    “我知道,但很多人都在加班,警署總長總不能迴家睡覺吧?”


    休倫很想說他不想加班,話到嘴邊,改口道:“說得對,我隻是出門吹吹風,冷靜一下。”


    他立即迴頭,徑直返迴辦公室,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打開門,將公文包放在座位旁。


    一身戎裝的西爾維婭緊隨其後,進門時還用腳將門踢上,在休倫坐下的前一刻,用短槍紮穿了他的辦公椅,椅子的滑輪向後挪移了一段距離。


    “坐下。”


    命令一般的話語壓的休倫抬不起頭。


    他努力鎮定道:“究竟怎麽了,龍騎將閣下,有什麽指教嗎?”


    “那枚炸彈是你安裝的?”


    這句話好似一道驚雷在休倫的心中炸開,日光燈下,年輕貴族的臉色從慘白,卻說道:“什麽炸彈,你在說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很險,隻差一點,我就被埋在廢墟下麵了,你很失望?”


    “沒有!”


    休倫的聲音提高八度,大聲反駁:“絕無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什麽炸彈,即便你是龍騎將也不能誣陷我!”


    “你安裝的炸彈應該不是針對我的,我隻是碰巧路過,休倫,你是個什麽貨色,我很清楚,不要以為韋斯特扶你上位,我就不敢殺你,老實說,我們之間沒有仇怨,對嗎?”


    休倫緊閉嘴巴,一個字也不敢漏出來。


    西爾維婭冷笑起來:“你也沒這個膽子,讓我猜一猜,應該是軍情九處那些人,隻有他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炸彈放在別人家裏,休倫,我如果是你,今晚絕對不會走出這間辦公室,你信麽?”


    休倫額頭冷汗涔涔,他不敢迴答,也不敢做出任何動作。


    誰都知道龍騎將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家夥,麵對敵人時從不留情,而且能很好的運用軍方給予她的特權,每年的傷亡指標都會用滿,還讓人抓不住把柄,想送她上軍事法庭都沒機會,反而會被這個瘋女人惦記上。


    他要不想死的話,最好就是裝啞巴。


    “很好,你的迴答我很滿意,記住我說的話,不要離開這間辦公室,一步都不行哦。”


    西爾維婭提著短槍,大步離開警署,直到半個小時後,才有膽戰心驚的文書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問道:“總長大人,您還好嗎?”


    “我很好,你,快去買一點吃的,再弄一床被子來,我今天就睡在辦公室裏,快去!”


    休倫翻開百葉窗,外麵漆黑一片,連路燈都沒有,什麽都看不見。


    他不敢出門,仿佛門口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關在裏麵。


    西爾維婭這個瘋女人!她就是個瘋子!


    瘋子!


    ……


    倫蒂尼姆最大的本地監獄外麵,燈火照得和白天沒什麽區別,這裏的警衛人員和囚犯轉換了身份,穿著製服的被關在裏麵,穿著囚服的站在外麵。


    監獄辦公樓的地下室裏,幾個人正在秘密商談。


    亞利桑那伯爵興奮道:“這裏關押的都是身份特殊的犯人,甚至還有部分小貴族,修士,你是怎麽想到的?”


    戴著兜帽的凱爾希淡淡道:“敵人和朋友,你總能分的清楚吧?”


    威廉搖頭:“相比較新貴族,我們的力量還是太單薄了。”


    喬爾皺眉道:“因為有太多得家族還在觀望了,不能指望他們!”


    “他們隻幫贏的人,任何時候都一樣,誰贏他們幫誰。”


    “不管怎麽樣,我們隻有一次機會,為了我們的國王,必須成功!”


    一整天沒有見到周金儒,亞利桑那伯爵不安道:“那個四先生說我們的贏麵有七成,他卻消失不見,不會已經逃走了吧?”


    另外一個人也跟著說道:“威廉,你說的那個人,他會來的嗎?”


    威廉沉默了兩秒,看向凱爾希,又看向眾人,用力揮舞著拳頭:“他答應了我,就一定迴來的!”


    凱爾希低頭看計劃表,打斷了威廉的話,站起身,環顧四周:“我們鬧得動靜很大,已經震動了新貴族,最遲明天清晨,他們就會集結部隊進攻,必須提前布置好,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救出國王。”


    “我知道,修士,你來安排吧。”


    威廉是領袖,但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凱爾希點點頭:“早上進攻幾處軍械庫時,獲取了大量物資,這對我們很有利,食物也不是問題,可是後來再攻擊下一處軍械庫時,遭到強有力的反擊,據說有除了我們之外的人攻擊了軍械庫,放火燒掉一座,因此周圍的防衛力量才會聚集在軍械庫……”


    “他們的人手也不夠,加強軍械庫的防禦後,糧倉和監獄都被我們輕而易舉的拿下了。”亞利桑那暴君得意洋洋,他親自指揮的戰鬥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


    凱爾希看了他一眼:“這也是我要說的,我們的偵察力度不夠,如果能提前發現各處的防禦力量,也不至於陷入被動。”


    這一點主要是各個家族沒有提供幫助,威廉等人雖然聚集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但在新貴族們麵前,還是太過弱小,令牆頭草們搖擺不定。


    威廉認真道:“我們要怎麽做?”


    “盡量打的聲勢浩大,最好能擊潰新貴族們的先鋒部隊。”


    “交給我來。”


    打前鋒這件事,亞利桑那伯爵當仁不讓,他是個沃爾珀,打起來卻像個烏薩斯。


    “要快,要狠,放下你的貴族紳士架子,必須第一時間打垮新貴族的先鋒,恐懼是會傳染的。”


    ……


    夜深了。


    威廉無法入睡,他坐在地下室的搭的一張矮床上,手裏握著一枚懷表。


    有人進來了。


    威廉抬起頭,原來是凱爾希。


    他問道:“修士,你還沒休息?”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那位四先生和你之間的關係,別誤會,我無意冒犯,就是總覺得你們認識了很久,你們兩個有一種說不清楚的默契。”


    凱爾希不置可否:“也許吧。”


    啪。


    威廉將懷表合攏,仿佛在自言自語:“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個相愛的妻子,也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可是我仍然選擇這麽做,走到這一步,已經說不清是對是錯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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