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強光的減退,周金儒的耳邊沒有再出現那個男人的聲音,燈塔將他後麵的話全部堵了迴去。


    在兩百年前的維多利亞,是一個既野蠻又文明的時代,難免會有一些超自然的現象,那個改變運氣的骰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於未知的事物,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去想,不去猜測,不去好奇,跳到自己麵前就給它一顆子彈,利用神秘側的能力擾亂自己,就給它一次燈塔。


    周金儒收好文件,沒有繼續停留,他還要再去找剩下的兩名幸存者,一切結束後和陳共度晚餐。


    直到傍晚的夕陽灑在身上,戴著禮帽的迷霧獵人在洗衣女工的道謝聲中離開貧民窟,即便在倫蒂尼姆也依然存在貧民窟。


    “時間不早了。”


    日暮的光照極為短暫,眼看著就要入夜,他快步走在泥濘的小路,天黑以後,倫蒂尼姆就會出現一層薄霧,這很符合霧都的描述。


    “啊!”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聲輕唿,周金儒立即停下腳步,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名穿著學生製服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盯著他的皮鞋。


    這張稚氣的臉龐周金儒是認識的,就是目前還在羅德島做客的雪雉,她在情景劇裏身份還是一名學生麽?


    雪雉是跟隨杜賓作為第二批進入倫蒂尼姆的成員。


    周金儒上午從銀灰那裏迴來後,還沒有時間和杜賓談話,對第二批到來的幹員也沒有打過招唿,因此對他們扮演的角色基本沒有認知。


    “先、先生。”


    雪雉一隻手捂著嘴,發出顫顫巍巍聲音。


    周金儒挪開皮鞋,看見一枚埋在淺淺泥土裏的硬幣,彎下腰,在雪雉羨慕的目光裏將硬幣撿起來。


    太、太可惜了,不過這枚便士應該不會被埋沒了。


    雪雉心裏想著。


    “你叫什麽名字?”


    周金儒手裏捏著那枚硬幣,隨口問了一句,盡管他知道雪雉的真名。


    雪雉看著麵前的男人,借著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看清了他的樣子,努力搖頭:“還是不要說了,先生,再見。”


    她剛走了兩步,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如果是你,絕對不會走進迷霧裏,現在起霧了,很危險。”


    不知道什麽時候,淡淡的霧氣彌漫在街道裏,讓本就潮濕的環境變得更加糟糕。


    雪雉硬生生止住腳步,腦海中不時浮現出那些可怕的民間傳說,扁著嘴,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好吧,欺負一個小姑娘並非他本意。


    周金儒稍稍壓下心底的負罪感,從口袋裏拿出一盞簡易提燈:“我們一起走,我是迷霧獵人,不會害你!”


    雪雉站著沒動,她不確信麵前這個男人的話到底能不能相信,潛意識裏,她拒絕相信他人。


    但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最後一絲自然光亮也消失了,夜色降臨,冬天的倫蒂尼姆吹著寒冷的夜風,再加上一層薄霧,讓衣衫單薄的少女忍不住抱著雙臂,帶著警惕的目光,走向了那個男人。


    姑且信他一次吧,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雪雉有點沮喪地想著。


    “抓著我的衣服,或者我抱著你走。”


    這、這樣真的好麽?


    雪雉一個激靈,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住,趕忙抓住他的衣角,死死攥在手心,不敢放鬆。


    周金儒滿意地看著雪雉的反應,她還沒有從上次的事件裏走出來,心理狀態一直都是高度警惕,因此不相信自己是正常現象。


    不過這麽晚了,一個瘦弱的女孩子麵對一個強壯的成年男性,再怎麽警惕都是正常反應吧?


    他沒有多說什麽,左手提著簡易提燈,右手從懷裏摸出左輪,一邊按下擊錘,一邊向前走,拿著這把槍的目的一是為了防身,二是為了提醒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天黑再加上霧氣,路很不好走,還要帶著雪雉,周金儒走的很慢,心中暗想陳sir忙完了公務,以為自己會去找他,結果被放鴿子,肯定非常不爽。


    兩個人接著走了一段路,前麵忽然出現大片的光點,而且還在不斷接近。


    雪雉害怕地從後麵抱住了周金儒的腰,周金儒則沒有半點緊張,因為倫蒂尼姆的夜間一直都有警員巡邏,他們很有可能碰見在貧民窟附近執勤的巡警了。


    不到幾分鍾的時間,那些光點來到他們麵前,為首的一人舉起燈,大聲問道:“前麵的是誰?!”


    “著急趕路的人,以及一名迷了路的學生。”


    七八盞燈貼過來,每一位巡警都穿著厚厚的製服,背著武器,他們仔細打量著周金儒和他身後的雪雉。


    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巡警問道:“這麽晚了,為什麽還在外麵?”


    周金儒立即拿出先前的文件,將想好的說辭敘述一遍,巡警們見他身上穿的衣服,以及那幾份文件,緊張的氛圍緩和下來。


    “趕緊迴家休息,不要在外麵停留。”


    巡警的視線越過周金儒,看向雪雉,小姑娘緊張道:“我幫同學送課堂筆記,正好碰見這位先生,我們就一起走了。”


    “你的同學怎麽了?”


    “她的父親不小心變成了感染者,從市區搬到貧民窟,所以她也隻能呆在貧民窟。”


    巡警沒有再問,揮揮手,示意周金儒和雪雉趕緊離開。


    如蒙大赦的雪雉慌忙鬆開手,她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有多麽丟人後,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肯說,隻是抓著周金儒的衣角跟在後麵。


    周金儒皺了皺眉:“你說你的同學因為家庭的緣故,被迫離開學校,留在貧民窟?”


    “是啊,誰也沒法阻止這種悲劇發生,工廠主們不願意接受感染者,他們認為會因此承擔更大的風險,而且近來感染者造成的威脅也一直存在,所以倫蒂尼姆頒布新的律法,要求所有感染者遠離市區。”筆蒾樓


    所有的悲劇都是千篇一律,一樣因為變故失去工作,家庭失去經濟來源,不得不搬進貧民窟,在那裏能獲取的工作機會又極少,於是陷入了一種死循環。


    周金儒想起他手中的六份文件,其中有兩人就是感染者,他們雖然還能生活在貧民區,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隻有不是感染者的四個人還抱有重新迴到體麵的文明世界的希望。


    “難怪在汐斯塔毀滅後,各國開始建立感染者社區,原來在兩百年前就有這樣的雛形了,隻不過為什麽迫害了兩百年後才這麽做?”


    建立感染者社區會加速割裂感染者與非感染者的世界,他們仿佛兩個種族,兩個社會,帶來的矛盾也會變得不可調和。


    周金儒剛剛抵達羅德島時就說過類似的話,他當時還不知道塔露拉帶著切爾諾伯格的核心城以及幾塊地塊跑到南方的無人區種地,後來和霜星相遇後,得知大量感染者都開始遠離故土,投奔整合運動,不由產生了一個錯覺:


    塔露拉不是原本的她了,就好像被頂號了,換了一個操作犀利的人上來一頓改弦易轍,強行將走向死局的結果扭轉成了活路。


    雖然霜星什麽都不肯說,但周金儒還是能從她的情緒裏找出答案。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暴君說服了大哥,又放過亡靈,一切都不同了。


    ……


    ……


    “好了,走到這裏就已經迴到市區,你自己迴家,沒問題吧?”


    雪雉再怎麽神經大條都不可能讓一個陌生男人知道自己住在哪裏,小姑娘飛快點頭,小雞啄米一般,說了一聲謝謝後,消失在道路盡頭。


    目送雪雉離開,周金儒收迴目光,他開始想另外一件事,該怎麽去麵對被放鴿子的陳sir。


    我到時候是緊緊抱住陳sir,誠懇的道歉,還是跪在她麵前,抱住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周金儒腦海裏開始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東大區的警署門前,裏麵燈火通明,隔著窗戶都能看見值晚班的警員無聊的圍在一起玩紙牌。


    周金儒推門進去,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來看向他。


    “什麽事?”


    “我找陳sir。”


    ……


    幾分鍾後,周金儒滿臉疑惑地走出警署,警員告訴他,在他離開後沒多久,陳sir就走了,並且沒有迴來,可能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陳一直在處理文件,她跟我說處理完文件才有時間一起吃晚飯,可是她卻提前走了……


    “警員們都沒有被驚動,看來陳sir的離開是一次突發事件,跟辦案沒有關係,否則她應該備案,再帶幾個人走。


    “能釣走陳的人少之又少,借口也相當有限,她並不是一個容易上當的人,盡管平時看上去有點憨……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周金儒手指一翻,一張名片彈出指間,迅速找了一處電話亭,開始撥號,沒過多久,對麵傳來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是周麽?”


    “陳在你那裏?”


    “她吃了我的蛋糕。”


    周金儒看向電話亭外麵:“蛋糕多少錢,我來買單。”


    “哈哈,”電話對麵傳來歡快的笑聲,“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難怪她願意和你拍婚紗照,還想著跟你過完一生,我跟她說你在我這裏,受了傷,她立馬就跑來,現在成了我的客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將“客人”兩字咬得很重,生怕周金儒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星熊女士,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爽快,我給你一個機會,來找我,就這麽簡單。”


    星熊報出地址,隨後掛斷電話。


    周金儒走出電話亭時,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在他身上發生這麽狗血的劇情,陳那個傻瓜,別人說什麽她都相信麽?


    “我要不要報警?”


    這個荒唐的念頭剛浮現出來就被他打消了,陳既然能做到地區負責人,她自有高明之處,諒星熊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傷害她,這跟街頭鬥毆綁架收保護費有很大的差別,陳的身份是倫蒂尼姆官方人員,傷害她就意味著主動挑戰倫蒂尼姆官方,一下子從民事案件變成刑事案件,性質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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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熊作為某個大家族的代言人,肯定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


    可是這樣一來,周金儒就弄不清她的真正目的了,他也沒聽見陳的聲音,不知道是真是假。


    星熊報的地址在東大區一處偏僻的倉庫,挺符合她的行為的,當穿著黑色風衣的周金儒出現時,守在門前的兩名馬仔主動打開門放他進去。


    倉庫裏通風極佳,沒有半點異味,周金儒踏入倉庫時,一眼就看見被綁在椅子上的陳,她正瞪著眼睛,嘴巴裏堵著一塊毛巾,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星熊你還真會玩啊,等出了情景劇,看陳sir怎麽收拾你。


    周金儒差點繃不住表情,無視了陳的聲音,目光落在星熊身上。


    這位代言人兼雙花紅棍戴著一副猙獰的鬼頭麵具,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你果然來了。”


    “我不該來?”


    “我說你一定會來,陳說你不應該來,她擔心你的性命安全。”


    周金儒看不懂劇情了,反問道:“所以你綁她的原因就是為了我?”


    黑色皮靴走到迷霧獵人的麵前,星熊的一隻手按在掛在身後的長刀刀柄上:“我搞不懂,為什麽兩年前你突然跑了,現在又迴來,那個傻子還對你死心塌地。”


    “因為愛情。”


    “嗬,愛情。”


    星熊眼中殺氣四溢:“打贏我,你可以帶她走,或者讓我砍三刀,你也可以帶她走。”


    周金儒的身影瞬間消失,出現在五步之外,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黑色風衣,一道細長的切口將布料撕開。


    好快的刀!


    可星熊不是重裝麽?!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遊戲裏的星熊出過一塊皮膚,其中就有揮刀的動作,她難道和塞雷婭一樣,拿起盾,不顯山不露水,放下盾牌,才是真正的她?!


    “速度不錯。”


    麵具下,傳出星熊讚許的聲音。


    而在周金儒的眼中,一道刀芒驟然而至!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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