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頂著一頭粉色頭發的菲林人從外麵走進來,穿著一身灰色運動服,一臉塵土,似乎剛從什麽地方過來。


    周金儒詫異道:“怎麽是你,你不是已經去極地了麽?”


    “是啊,我沒有去極地真是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菲林人脫下外套扔在臨時指揮車靠著車門的椅子裏,捏緊了拳頭,對準周金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


    周金儒轉頭看向羅伯茨,對方無奈道:“我驅車兩百多公裏去接她,銀狐小姐剛從北邊迴來,她得到董事會的指令,擔任本次談判的組長。”


    “組長?你們談判組還有別人?”


    “還有一個人,不過現在不在這裏。”


    銀狐快步上前,一拳打在周金儒身上,直接將他的剛性護盾打出來:“你能不能先聽我說話?!”


    “銀狐小姐,請注意你的行為舉止。”


    阿米婭的聲音及時出現在車廂裏,阻止了銀狐進一步攻擊周金儒的舉動,在她看來,這位來自萊茵生命的銀狐小姐非常具有攻擊性。.


    鬧了半天,四個人坐在辦公桌的兩邊,關上門,開始閉門會談。


    “……目前情況就是這樣,扔出你的籌碼。”


    周金儒抽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了幾行字,關於他對讓渡協議的需求以及一部分讓步。


    銀狐隻看了一眼,便說道:“不行,如果你想要一份長期的讓渡協議,必須對奧利維亞的價值做出更多的讓步,從聖馬丁到現在,我們在羅德島身上的投入遠遠超出預期,不管是人員協助還是資源投入,這個價碼還不夠。”


    周金儒看了一眼銀狐,對方的說法在他看來沒有問題,光是廉價醫療無人機的專利費用就足夠羅德島喝一壺的,赫默的價值遠遠不止一個專利,讓渡協議難以成效很正常。


    “先將奧利維亞放在一邊,白麵鴞和伊芙利特的讓渡協議,貴方有什麽疑問。”


    “這方麵我沒有疑問,白麵鴞的價值需要上浮5%,伊芙利特,她呆在羅德島是更好的選擇,我們願意在她們身上做長遠投資。”


    原來是這樣……


    周金儒揉著眉心,他已經聽明白了,萊茵生命的董事會拒絕讓渡協議的原因隻有一個:赫默。


    萊茵一家子的問題擺在桌麵上。


    塞雷婭已經離職,根本管不到。


    白麵鴞是常規研究人員,和赫默搭手,萊茵生命有不少同類型人才,轉讓也就轉讓了。


    至於伊芙利特,她是研究實驗的副產品,讓渡給羅德島沒有多大問題。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著重討論一下奧利維亞的問題。”


    阿米婭適時的從旁邊的文件夾裏遞給周金儒幾張紙,他隻看了一眼,便說道:“對於奧利維亞對萊茵生命是否能產出更多的研究成果和衍生價值,我表示懷疑,她在炎魔計劃之後就不再積極進行研究項目,手頭的兩個課題也轉讓給同事,來到羅德島的這段時間一直處於半休假的狀態,這一點沒有疑問吧?”


    “沒有,我很清楚。”


    銀狐表情嚴肅,態度鮮明。


    周金儒注意到她在討論公事時,基本不會摻雜個人情感,甚至近乎沒有人情味。


    “那麽問題來了。”


    周金儒將第二張紙擺在桌麵上,指著末端的注釋:“她來到羅德島並沒有得到萊茵生命的認可,雖然我們私下裏都簽署過秘密協議,但她離開萊茵生命的這段時間,你們給她定的是曠工,理論上,曠工這麽久,可以算自動離職,再退一步說,算開除吧?”


    “萊茵生命明文規定,普通員工曠工一周算自動離職,予以開除處理,但奧利維亞當時是項目主管,不能按普通員工處理,而且她在曠工後的第四個月重新於聖亞拉爾就職,返迴工作崗位,這一點應該也沒有疑問。”


    周金儒攤開手:“曠工還是開除,那就隻能隨你們說了,沒有處罰,沒有重新任用,也沒有工作調動,你至少也給我一個提價的理由。”


    銀狐死盯著周金儒的臉,緩緩道:“當初安排奧利維亞幾個人在聖亞拉爾是我的主張。”


    “奧利維亞拜了你的山頭,理應是你關照,現在你被萊茵生命抬出來跟我講價,反倒開始怨我了?”


    無視了銀狐咬牙切齒的表情,周金儒抽出第三張紙:“現在來談一談羅德島在聖亞拉爾的損失吧,我列了一張表,你自己看。”


    銀狐一邊磨牙一邊接過表格,掃了一眼後,聲音越來越大:“125毫米口徑源石榴彈,車輛輪胎磨損,燃料損耗附加費,還有兩張燒焦的辦公桌?!”


    啪!


    她重重的將紙張拍在桌麵上,怒道:“又是炮彈,又是燃料附加費,你帶一支小型軍隊在聖亞拉爾打了一場局部戰爭?!”


    “是啊,你見過維多利亞的蒸汽機甲從正麵突擊的場麵麽?我見過;你跟赦罪師親自交過手麽?我打過;你們萊茵生命在本次轉移行動裏沒有損失任何人員吧?我丟了一名幹員!”


    周金儒擼起袖子:“先把這筆賬算清楚,要不然……”


    “要不然我今天走不出這輛指揮車?”


    “走不出。”


    “走不出?”


    “真走不出。”


    眼看著火藥味漸漸濃烈,銀狐站起身,扶著桌子,貼近幾分,瞪著眼睛:“我就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一隻黑色的貓從她的身後跳上桌子,對著周金儒張牙舞爪,發出唿唿的聲音。


    “不新鮮,你想看就給你看。”


    周金儒抱著胳膊,他的身後浮現出一個人形虛影,個子比他要矮一些,體型健壯,五官模糊,看不清麵容,但這個虛影出現時,銀狐的黑貓猛然收起威嚇的姿態,喵嗚一聲跳迴她的身體裏消失了。


    “這……這、這是什麽種族?!”


    銀狐驚異地看著周金儒身後逐漸消散的人形虛影,說話都帶著顫音。


    “不知道。”


    麵對周金儒理直氣壯地表示不清楚,銀狐氣得差點把桌子掀了,你的種族虛影你告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旁邊一直沒吭聲的羅伯茨也看的兩眼發直,低聲道:“我上次看他就覺得不對勁,簡直不是人……”


    “夠了,現在說迴正事,我沒心情來扯皮,外麵還在爆發天災,我們很快就會撤離聖亞拉爾,羅德島不久後便會離開哥倫比亞,希望能將這件事確定下來,我很有誠意,但這不意味著可以胡亂開價,你們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這三個人的讓渡協議我一定要拿下,開一個合適價錢,哥倫比亞的商業非常繁榮,不缺會做生意的商人,期待下一次的談判能達成共識。”


    周金儒直接下了逐客令,在這種狀態下肯定談不攏,而且,從銀狐的表述中,他也能得知,由於情況特殊,連萊茵生命都沒有想好到底需要開什麽價錢,這個時候談判不過是一次探口風罷了。


    “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你能給我更多的驚喜。”


    銀狐深深看了周金儒一眼,和羅伯茨離開,出於身份原因,他們不可能在這裏停留太久。


    直到送走了他們,阿米婭才說道:“博士這麽早將底線告訴他們,萬一萊茵生命獅子大開口怎麽辦?”


    “那就讓他們開,我無所謂,反正人在我的船上還能跑了?銀狐這次來是給我釋放一個信號,現在萊茵生命內部也出現了分裂,有人想坐地起價,有人想放長線釣大魚,還有人並不想跟我們合作,暫時沒能達成統一的口徑。”


    “銀狐小姐跑這一趟應該不容易吧,博士對她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


    周金儒心中震驚不已,麵上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她也不容易,你想啊,原本一個被發配到極地抓企鵝的分部負責人,突然被上司一紙調令叫迴頭,跑來跟我扯皮,人生如戲也不帶這麽大起大落的,心髒受不了。”


    而且銀狐在工作上的態度很不一般,她的事業心很重,在沒有明確談判目標前就企圖用氣勢壓倒對手,她的強勢一定會讓她在某些領域失去得更多。


    周金儒心中想著,一迴頭看見阿米婭正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自己,便好奇的問道:“我有什麽地方讓你特別好奇麽?”


    “有啊,博士剛剛說赫默幹員曠工三個月,既沒有開除,也沒有遭到處罰,很離譜,對麽?”


    周金儒的腦門上滲出一絲冷汗,訕訕笑道:“好像是這樣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不是所有情況都能相同並論的,我……”


    阿米婭加重了語氣:“所以博士無故曠工三個月怎麽算?”


    “……我這不迴來了麽,就當無事發生?”


    阿米婭的眼神越加危險,伸手拽住周金儒的胳膊:“以後加班不許說我壓榨你!”


    “不,阿米婭你聽我說,工作也要講究勞逸結合,張弛有度,就算是凱爾希醫生也不會……”


    暫且不論周金儒忙著跟阿米婭解釋,小兔子一副不聽不聽的模樣,聖亞拉爾城裏則是另外一番情景。


    一架無人機在空中緩慢飛行著,加裝在底部的喇叭正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警示,告訴那些還留在城市角落裏的市民迅速撤離,災難正在發生,一切都在朝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詩懷雅小姐,博士那邊來訊息,我們也該撤離了。”


    堅雷推開門,看著正在打點行裝的詩懷雅,這位大小姐頂著濃重的黑眼圈,連尾巴的毛發也不複光澤,無力地垂在一邊。


    “是啊,我們現在就撤離吧,距離天黑還有三個小時,足夠走到破碎大道那邊。”


    詩懷雅拎起背包往外走,她其實也沒帶多少東西,能扔的基本都扔了,剩下都是一些應急用品。


    “堅雷教官,我聽說你是本地人,可我看你對這個國家沒有多少歸屬感,它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堅雷拉開車門,看了一眼跟隨的另外兩輛車,打著手勢,隨後坐在駕駛座裏,平淡道:在大時代麵前,國家和個人之間的衝突算不了什麽。


    詩懷雅打著哈欠,強撐著精神:“說說看吧,我快累死了,就當給我提神。”


    堅雷發動車輛,緩慢開進車道,逐漸加速,她看著後視鏡昏昏欲睡的詩懷雅,岔開話題:“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有什麽問題我會叫醒你。”


    堅雷不願說,詩懷雅也沒有再問下去,她靠在車窗邊慢慢睡著了。


    夢裏光怪陸離,她迴到很多年以前,在龍門被綁架的那段驚險經曆,所有人的臉都模糊了,最後記憶迴到半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上,那是一個樣貌特征都指向炎國人的警司,抱著還很年幼的自己穿越刀光劍影,逃出綁匪窩子,最後遺落了一枚破舊的警徽在她手裏。


    這麽多年以來,詩懷雅已經從維多利亞皇家大學畢業,成為龍門警司,參加一場局部戰爭,再迴頭去找這名炎國人,卻怎麽都找不到,隻依稀記得對方帶著麵具,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巴。


    明明是龍門警司,卻戴著麵具,身份成謎,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龍門近衛局裏根本找不到這個人的存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年幼的詩懷雅被炎國男人抱著衝到街道裏時,好奇地用小手去撥弄他的麵具,就在即將看見他的真容時,夢醒了。


    真討厭。


    又一次到了關鍵時候夢醒了。


    詩懷雅的唿吸沉重,從背包裏取出一隻小巧的錢包,在夾層裏翻到幾張照片,一張是在警校畢業時的合影,她站在陳暉潔旁邊,陳暉潔的另外一邊還站著一名橘色長發的瓦伊凡姑娘,那是陳暉潔的室友,一個很熱情的女孩子。


    另外一張是詩懷雅和林雨霞在龍門的合影,那時候她們還是高中生,都很稚嫩。


    手指輕輕觸碰著照片裏的人,詩懷雅眼神無比複雜,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去追陳暉潔?


    她不知道。


    輕輕撚開貼在一起的兩張照片,第三張照片,是那個羅德島的博士穿著製服的半身照,上麵那張照片碰巧遮蓋住了博士的上半張臉,落在詩懷雅的眼中,卻讓她心頭猛然一跳。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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