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吉在蘭和的帶領下,複又整裝出發去追趕吳興。


    契羅丹帶領圖蘭妁、唿衍摩與匈赫眾人,在阿萊的帶領下走出車前國,大軍一出地麵,就急急往冒頓的方向趕去。


    六王帶領手下也趕到了火塞國太子稽粥所在的山洞,稽粥一見稽巒去而複返,心下暗暗叫苦:“完了,我命休矣!”


    如果說稽粥內心還有一線希望的話,那就是對吳興所報的希望,在稽粥心中,吳興不是一般人,他是自己最信賴的人,是自己的軍師,如果將來自己能順利坐穩匈赫的王位,軍師之位必定是吳興的,不會有第二個人,前提是吳興能將自己這次的危機解除,保全自己順利登上匈赫新主之寶座。


    六王走到稽粥麵前,伸出手:“兵符呢?”


    “什麽兵符?”稽粥心裏大驚,假裝鎮定的問。


    “父王交給你的兵符,我看一下!”


    “你都已經走了大老遠的迴來,就隻是為了看一眼兵符嗎?”


    稽粥已經猜到自己弟弟六王稽巒的心意,卻還抱著僥幸心理,故意拖延時間,因稽粥知道,兵符一旦到了六王手裏,自己的性命也就不保了,六王要兵符就是強硬奪權,有了兵符的六王目的就是當匈赫未來的王,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這個合法繼承人的存在,如果吳興來救自己,搬兵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不管如何,能拖到吳興來,他稽粥就勝利了。


    在稽粥心裏,是篤信吳興一定會去鑽藍城調太子府的兵救他的,太子府有十萬兵馬,隻要吳興帶人來,他稽粥的命和王位就都保著了。


    故此,稽粥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交出兵符。


    六王見稽粥一臉的遲疑,又那樣問自己,很是不耐煩,也不想再和他繞彎子。


    “是的,我特意返迴來,就是來取兵符的。”


    “兵符是父王給我的,我不能給你!”


    六王見稽粥和他針鋒相對,一時沒了主意!


    宮辰見狀,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在稽粥麵前晃來晃去。


    稽粥本就心煩,見這個火塞國的愣頭青又沒完沒了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晃,一時火起,衝宮辰吼道:“滾開!這裏沒你什麽事!!”


    “什麽?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宮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稽粥。


    稽粥一副高傲太子爺的範,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宮辰一眼。


    宮辰被激怒,叉腰站在稽粥麵前,擋著他的視線,迫使稽粥看他,稽粥氣得閉上眼睛。


    六王一旁站著,心情很複雜!


    中途折迴來時的勇氣,在此刻已消退得無影無蹤,剛剛張口向太子要兵符被拒,六王便一下子沒了主意,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稽粥當匈赫太子十餘年,太子的威嚴仍在,稽巒生下來就是匈赫王子,如今再大的決心,在真正麵對麵站稽粥麵前時,他還是退縮了,膽怯了,裹足不前了。


    可宮辰不一樣,麵對稽粥,宮辰的感覺裏就是麵對自己大哥宮良太子的實地演習,宮辰和稽巒不同,他自小到大都對宮良的太子位處在憤憤不平中,對宮良也從來沒有當他是大哥過,他用嬉皮笑臉無時無刻挑戰著宮良的太子權威,今天稽粥要被奪權,宮良心裏是無比的快意,那感覺就是自己一直夢想做的事,稽巒幫他做了,而現在這位即將失權的太子就是宮良的化身。


    所以,宮辰自動地把自己當作稽巒,稽巒對付不了的太子威嚴,換成宮辰,就沒有任何障礙了。


    “稽粥,勝之王侯敗者寇,你現在已經命都快沒了,如果還想保命的話,就盡快交出兵符吧!”


    稽粥本就是硬撐,心裏還是有把握能對付稽巒的,隻是沒想到這個愛管閑事的火塞國愣頭青小王子宮辰,卻和自己針鋒相對,著實令人氣惱又無可奈何!


    不過迫於形勢所逼,稽粥不得不認真考慮宮辰的話,如今稽巒已經動了奪權的心,隻是行動上稍稍遲緩了一些,如果自己執意不交出兵符,稽巒動了殺心,自己終究是性命有憂患的,如果自己主動交出兵符,並保證自此不再迴匈赫,或許稽巒會顧及兄弟情誼,放自己一條生路。


    在生死與權利麵前,稽粥來不及多想,等稽巒徹底反目,稽粥明白自己就難有生的希望了。正在稽粥取舍難定之時,吳興的兵到了,六王大驚,心下暗暗後悔自己的一時疏忽大意,竟然讓吳興成了漏網之魚,才有了今天自己本已勝卷在握,卻又受製於人的下場。


    兩下的兵力懸殊太大,很快,六王、宮辰、諾諾公主和六王帶的人,都悉數被吳興帶的人馬擒獲,太子府的兵早就得到吳興的密令,知道稽粥手握老王冒頓的兵符,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匈赫新主了。於是,眾太子府的兵見到稽粥紛紛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山唿“主上”。


    看兵士們在麵前跪一地,太子的眼中淚花翻滾,卻忍著沒讓其流出,是激動,是委屈,是屈辱,是勝利的喜悅,是終於苦盡甘來的解脫,剛剛從死的邊緣,一下子進入正式成為匈赫新主,稽粥的情緒很豐富,表麵上卻極力保持著一臉平靜,他是王,一個王是不能喜形於色的,更不能在人前落淚,眼淚是弱者的代名詞,而他稽粥自今日起是王,終於揚眉吐氣了。


    六王和宮辰被綁在了一起,宮辰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有些蒙圈,傻傻的看著稽巒,無言。


    阿萊將契羅丹等人送出地麵,便撤迴車前國,地麵上依然是黃沙漠漠、烈日炎炎,似乎剛剛那場經曆都是大家共同做的一個奇異的夢,隻是夢醒之後,人們手裏多了兩樣東西“食物與水”,正是這兩樣物件提示著眾人,這不是夢,這是一場真實的經曆,每個人都是參與者,說論起來,手裏所提的食物與水,又表明每個人都是受益者,可對於圖蘭妁、契羅丹、唿衍摩三個人來說,意義就各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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