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停頓了一下,眼神淩厲地看向太子:“賞朵倫珠給太子為側妃。”


    稽粥不情願卻也無奈地跪地謝恩:“謝母後”。朵倫珠也不情願的跟著稽粥跪下,隨後被幾個匈赫侍女領出王庭,臨走時,她別有深意的看了契羅丹一眼,滿臉擔憂!


    “封大月公主契玉丹為貴人。”王後響亮而穩重的聲音再次響起,看向冒頓:“請主上賜名。”


    圖蘭妁失望的看著冒頓:“父王!”


    冒頓沉思片刻:“玉貴人”。


    契羅丹的手心裏此刻滿是汗,他救助地看向圖蘭妁。


    圖蘭妁飛奔過去,用快哭的表情央求父親,拽著冒頓的衣袖撒嬌:“父王!把她給我好吧,我自小親娘就沒了,我好想有個姐姐啊!求你了父王,把她給我好吧!”


    冒頓禁不住女兒的哀求,歎了口氣說:“都是父王把你慣壞裏,後宮的事,一向有王後做主,好吧,算父王欠你的,你出嫁之前,她是你的人了。”


    圖蘭妁破涕而笑,稽粥悶悶不樂的看了契羅丹一眼,獨自迴到自己座位上喝悶酒。


    格桑花與鬆黚早已緊張得手足無措,此刻聽到匈赫王把他們男扮女裝的少主賞賜給長公主圖蘭妁了,才稍稍鬆口氣。


    契羅丹揪著的一顆心也慢慢緩和下來,還好,還有時間,在圖蘭妁長公主出嫁前的這段時間,他要好好把握,讓自己先活下來,再尋找複仇、複國的機會。


    圖蘭妁這下高興了,跑過來又一把樓著契羅丹的腰,將一張因激動而漲得通紅的俏臉貼在契羅丹後背上,看得格桑花眼裏恨意滿滿,鬆黚輕輕扯了扯格桑花的手,示意她不要表現出來,格桑花隻好隱忍的將臉別開。


    “姐姐,父王答應把你給我了,父王還是最疼我的是不是?”


    “是,主上最疼的還是你。”契羅丹柔聲說,一雙修長的手指將圖蘭妁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眼前的這位匈赫長公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她,他一定會因身份敗露而被處死的,內心裏,契羅丹是感激的,話說出來也溫厚柔軟,聽到圖蘭妁的耳中是那樣如飲甘露般甜美而又溫情款款,圖蘭妁忍不著脫口而出:“我還真的希望你是一個男子呢?”


    契羅丹掩嘴輕笑。


    “你若是男子,我就嫁給你!”


    圖蘭妁的話,入耳沉心,讓契羅丹一怔!


    王後威嚴的聲音響起:“長公主,帶著你的人下去吧,玉貴人就先住在你的岐芝長公主內閣吧!”


    王後說完,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蘭辰王妃,見她氣得臉色鐵青,見悅貴妃也一臉的吃癟表情,王後的唇角浮現一個得意的笑,這是屬於勝利者的專屬表情,隻停留了一小下就恢複如常。


    接下來宴會繼續進行,長公主圖蘭妁領著契羅丹主仆三人離開,臨出王庭時契羅丹迴眸看了冒頓一眼,暗想“擒賊先擒王”!不想卻正好對上冒頓看向他的那一雙犀利的鷹眼,契羅丹的心頭一顫,迅速轉迴頭,快步隨圖蘭妁走出王庭。


    王庭外,正是草長鶯飛、春暖花開的好時節,一片日光和暖的爽朗裏,圖蘭妁在手下眾人的簇擁下,帶領著契羅丹主仆三人一出匈赫王庭,就迴頭一把挽著契羅丹的胳膊,一臉春風和煦的笑望著他豐神俊逸的美目,旁若無人的說:“姐姐,我們以後就可以天天伴在一處了,走,跟我迴我的長公主內閣去,保準你會喜歡的,我把我的寶貝們都一一介紹給你。”


    契羅丹含笑點點頭,並深揖為禮:“剛剛多謝公主處處維護。”


    圖蘭妁高興的上前一步拉著契羅丹修長而又白皙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裏把玩著:“姐姐,別叫我公主,以後你就叫我妁兒吧,我叫‘圖蘭妁’,這名字是我父王給起的,我母後在世的時候都這樣叫我。”


    契羅丹本想抽迴的手,僵在那裏,“母親”兩個字,如針尖一樣紮在他心口上,讓他說不出的疼痛,痛到無法唿吸,冰冷的空氣裏似乎都是母親臨死時流淌的鮮血,而此刻似那把母親刺向自己胸口的匕首,封喉成殤,這痛,怕是要延續一生了,稽粥那張輕薄母親時獰笑著的臉,也定格成契羅丹心口的十字架,一刻也不放鬆的提醒他,這仇,不共戴天!


    契羅丹如玉似仙的俊美麵容,在沉思中愈發美得如天山雪蓮般令人窒息,圖蘭妁看呆了、看癡了,其餘眾匈赫仆人隨從們不敢看也不敢動,隻低頭安靜的守在原地,如雕塑般環伺一旁。


    格桑花牽著那頭威風凜凜的雪豹走在圖蘭妁與自己少主的身後,見圖蘭妁那麽親昵的挽著少主的胳膊,還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少主契羅丹,格桑花氣得牙癢癢,雪豹兒頗通人性,見主人瞪著圖蘭妁生氣,餘生兩隻犀利的眸子圓睜,翻騰著四隻大肉蹄子就有攻擊圖蘭妁的意圖。


    草原上長大的匈赫公主圖蘭妁,自小就過的是彎弓射大雕、縱馬馳騁的人生,對於接收危險的信號比兔子還靈。


    正被契羅丹的美貌所攝魂奪魄的圖蘭妁,猛然感覺自己渾身汗毛倒立,慌忙迴頭看,正對上雪豹將她當獵物的兇狠目光,冷不防嚇得她一頭鑽到契羅丹懷裏,很自然的用兩隻芊芊素手抱著契羅丹的脖子:“姐姐,我怕,快,快把那個畜生弄走。”


    契羅丹迴過神來,見圖蘭妁緊貼在自己懷裏驚慌失措的樣子,出於男人本能的保護欲,他伸出長臂,攬過圖蘭妁的纖腰,將她放在自己身子的另一側,迴頭微嗔道:“格桑花,看好餘生,別讓它嚇著公主了。”


    格桑花一臉不滿的拉著餘生,抬眼看著圖蘭妁還膩在自家少主懷裏,恨得將嘴唇咬出一道深深的齒印,默不作聲。


    鬆黚上前輕輕撫摸了一下餘生的腦袋,柔聲說:“餘生乖,公主以後就是我們的主子,是自己人,不能傷害的啊!”


    餘生見契羅丹護著圖蘭妁,也隻好不滿的低聲咆哮著,不再作任何的攻擊動作。


    契羅丹拍了拍圖蘭妁的肩頭,賠笑道:“這畜生認生,熟了就好了,公主莫怕!快鬆開手吧。”


    圖蘭妁撒嬌的又更親近的摟緊了契羅丹的脖子:“姐姐叫我‘妁兒’,不然,妁兒就不撒手!”


    圖蘭妁用一雙溫柔細膩的素手勾著契羅丹的脖頸,眉翠含顰,靨紅展笑,一張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實,哈氣如蘭,怎一個香軟酥豔的女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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