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後宮的時候年幼的蘭頓王五世一直眯起眼睛看著雲鏡南露出與其年齡不諧的表情。


    “子爵母後為我找侍讀其實是為我找個老師。”蘭頓王道。


    “哪裏莫南怎麽能當陛下的老師?”


    “母後對你讚譽有加說我可以從你身上學到很多東西。”蘭頓王停下腳步“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不知。”雲鏡南也不得不停下來他的腰都快彎酸了又不能居高臨下地和蘭頓王說話。


    蘭頓王上下打量了下雲鏡南道:“我剛才想溜須拍馬這一招我是不是也要學?”


    “這個混蛋真不給麵子。”雲鏡南暗暗咒罵直罵到蘭頓王三世嘴上卻道:“陛下開玩笑了您是俯瞰眾生的君主哪用學這些?”


    “真的嗎?”蘭頓王望定雲鏡南的眼睛似乎要直望到他心底深處。


    “早熟的孩子!”雲鏡南在心裏已罵到蘭頓王一世了應道:“不過說迴頭溜須拍馬確實是一門學問。隻不過莫南所學的是這一門的粗淺功夫而陛下要學的卻是這一門的精深之處。”


    “噢這倒是第一次聽說。”蘭頓王的好奇心被勾起“你說說看。”


    “這就是隱忍之學。溜須拍馬為的是明示自己的弱勢身份以求不被強勢所傷害也是一種低級的隱忍。而陛下目前要學的是要忍而後。”


    “大膽!”蘭頓王斥道。


    雲鏡南心中波瀾不興他已算定眼前的蘭頓王因為特殊的地位和經曆與同齡人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你這個侍讀倒有些意思!”蘭頓王繞著雲鏡南轉了兩圈點點頭“我決定不殺你了。好了我聽說你和憶靈不錯她叫你什麽?”


    “她叫我阿南。”


    “好的阿南。我以後私下也這樣叫你吧。”


    蘭頓王對雲鏡南的好奇心使他保持了旺盛的學習熱情。他習武的天份和凡的記憶力都體現了皇室優秀的遺傳基因這讓雲鏡南大為驚訝。


    皇太後對這個侍讀十分滿意雲鏡南的表現已出了她的預期。雲鏡南卻對皇宮極為不滿意因為在深宮中根本得不到有用的情報蘭頓軍團的動向掌握在犁師手中。


    宮中居然沒有多少侍女僅有的一些也是太後太妃們的貼身侍女。新鮮感一旦散盡雲鏡南開始感覺到“深宮的憂怨”了。隻有憶靈進宮頻繁然而有早熟的蘭頓王在側雲鏡南哪找得到打情罵俏的機會。


    於是他請旨將德德和水裳接進宮。因為兩米方圓的身型德德沒有被批準他實在太讓人覺得危險。


    有水裳在身邊的日子雲鏡南的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聊勝於無吧!”他自我安慰道同時覺得自己有點受虐傾向。


    蘭頓王的早熟似乎不僅限於心理雲鏡南老覺得他看著水裳的樣子有點色咪咪的。


    “水裳姐姐抱抱。”


    “水裳姐姐幫我搓搓手啊好冷!”


    水裳對年幼的蘭頓王並不抵觸捧起他的手揉搓還張口向小手上哈氣。


    “水裳張著嘴的樣子好性感啊。”雲鏡南無聊地看著這“小兩口”口水在嘴邊結了冰。


    “水裳我的手也好冷。”雲鏡南涎著臉道。


    水裳白了他一眼。


    “大膽你要和朕搶女人嗎?”蘭頓王怒道“我要娶水裳當皇後!”


    雲鏡南和水裳同時大吃一驚皇帝的話可不是說著玩的。雲鏡南忙道:“不可以。”


    蘭頓王“嗆”地抽出佩劍架在雲鏡南的脖子上喝道:“為什麽不可以?”他的手穩定地握著沉重的劍。


    十二歲的小孩雲鏡南用一根指頭就可以點倒但他不能隻好小心翼翼地哄道:“她太醜了!也太老了。”


    水裳怒目而視。


    蘭頓王道:“胡說!水裳姐姐是我這輩子看見的最最漂亮的美女。”


    “我答應過她一件事所以她不能嫁人除非她自己願意。”雲鏡南望著水裳真正將生死置之度外。這個小皇帝說要殺人可不是玩笑他親眼見他殺了一個內侍。


    水裳則感激地看著雲鏡南顫聲道:“陛下不關阿南的事。”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雲鏡南望天興歎心中暗道“要是這小皇帝起神經來我阿南可冤到家了。”


    幸好蘭頓王哈哈一笑收迴了佩劍道:“很好!你還算是個忠臣。”


    “伴君如伴虎啊!”天氣很冷所以當時雲鏡南覺得有些內急。


    他的脖子被劍劃出淡淡一道血痕。而蘭頓王看著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阿南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陛下請講。”


    “我這個蘭頓王還能當多久?”


    “陛下你的皇位自然是千秋萬代。但恕阿南直言……”雲鏡南欲言又止。


    “說。”蘭頓王道。


    “您想的不應當是皇位能坐多久而是要成為一代聖主。”


    “你是說我應當象一世先皇那樣建不朽武功嗎?”


    “不。”


    “哦?”這大出蘭頓王意料之外。


    “現在的局勢是明鎮王朝與蘭頓帝國勢均力敵。而帝國之南厥奴族亦日益強大。此時的三足鼎立之勢不比一世先皇當年的群雄割據是以一代聖主的標準也不同。”


    年幼的蘭頓王其實是雄心勃勃但平時所接觸的都是老派貴族並沒有人與他談起天下局勢立時來了興趣他問道:“那現在的標準又是什麽?”


    “西和明鎮南撫厥奴爭取展帝國實力的時間這將使陛下的名字永垂青史。”雲鏡南誠懇地道。


    蘭頓王看著雲鏡南目光卻似乎穿過他望向更遙遠的時空幼稚的臉龐上浮現出成熟和莊嚴。他似乎進入了一個關鍵的時刻第一次為自己的一生帝國的未來找到準確的位置。


    “朕從一出生開始就失去了很多東西。其實就連現在的皇位也不知能坐多久還談什麽一代聖主呢?阿南你說朕現在該怎麽辦?”


    雲鏡南在心裏斟酌了一下謹慎地道:“請陛下先赦臣亂言死罪!”


    “但說無妨朕赦你無罪。”


    “剛才的天下大勢已說過了現在帝國國內的情況是――少主權臣。”雲鏡南抬眼看了看蘭頓王見他並無不悅繼續說道“這種情況應該以安定為上。尤其是不能挑起戰事每一次的戰事都會使重臣更重。”


    “重臣更重……嗯你說得很誠懇。”蘭頓王點點頭“但是你是受了《晉爵法》的恩惠才有了爵位《晉爵法》與安定的方針不是相悖嗎?”


    為了自圓其說雲鏡南不得不遙拍一記犁師的馬屁:“《晉爵法》是老成謀國之法犁師大公爵立此法為得是強兵這無可厚非。臣說的安定也並不是完全放棄軍隊建設。”


    蘭頓王有些鬧不明白雲鏡南的立場皺眉道:“那阿南對《園林案》的看法又如何?”


    “實施《園林案》勢在必行有兩個理由。”


    “其一?”


    “表麵上該案是為皇家修建園林而實際上以此帶動帝國建築、藝術、農業等方麵的進步有利於國力增強長遠的好處不可勝數。”


    “這種解釋很新鮮其二呢?”


    “以此暫緩大公爵動戰爭的度。”


    蘭頓王點點頭道:“我想我明白阿南的意思了大公爵是個忠臣。可是為什麽他與朕的政見就不能走到一起去呢?”


    雲鏡南笑道:“天下大勢與帝國內部都分析了剩下的便是陛下。現今陛下與大公爵是帝國最重要的兩個人政見之所以不和顯而易見。”


    “哦?”


    “陛下年輕大公年邁。您有數十年的時間經營帝國而他也許隻有十年時間完成偉業或是說替征蓉夫人報仇。”


    自這次談話之後雲鏡南成為蘭頓王的心腹出入各種場合均如影隨形。


    波旁城的貴族們馬上查覺到新貴的氣息。


    老貴族們爭相籠絡兩位鴿派的領袖――阿瑟公爵和奧頓公爵都與雲鏡南見了麵。犁師倒未刻意結納雲鏡南但公主憶靈卻經常出入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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