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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淩晨,一陣洪亮悠遠的聖主降福的鍾聲將他驚醒,按規定,他必須就近或者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教堂進行晨禱,然後再去進行修道院的必修科目――勞動。[..tw超多好看小說]


    卡西比亞把屬於晨禱的時間用在梳洗清理上,隻到第一縷晨曦照在他黝黑清爽的黑之上,他才整了整聖袍,走出大門。


    至少勞動選擇,昨晚他已經拿定主意。


    路上,他看見一個穿黑色修士袍的修士,問明了麵包作坊的去處。


    他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暫時很滿意。一是因為那些高傲的貴族們絕不屑來到這裏,他也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二是他前世就非常喜歡聞麵包的香味。


    對於路上所遇的行人,他分辨得很清楚。穿白色聖袍的是學生,穿黑袍的是修士,穿灰袍的是修使徒,而黑袍又分幾個等級,從接待修士、學監、院監、修導士和院長,以胸口上聖潔八角架的數量界定。


    他所選中的麵包作坊在一間小型修道院的旁邊,低矮的三間平房。他走進了一個有巨大煙囪的房間裏,壁爐裏火光閃耀。即便是在白天,這火光也提供了大部分的照明,因為狹小的窗戶安上了浸過油的羊皮紙。一個油燈被一根鏈條懸掛在牆上,通常直到天完全黑了才點燃。


    唯一的家具就是一條長板凳,一張用支架搭起來的、陳列整理出爐麵包所使用的長桌,一個占據整麵牆壁的櫥櫃,上麵陳列著密密麻麻的盤子和銀器。


    蒙朧的爐火下,他看見一個年老的修士熟練地用一個長柄的木鏟,把爐子裏的麵包移動出來,放進長桌上一個個盤子裏。


    老修士的一身黑袍上沾滿了油汙,整個人顯得髒兮兮的,甚至他不多的頭上,也搭耷著一塊黃油。


    “你遲到了!”修士頭也不抬指著火爐道:“今天你的任務是一千個麵包。”


    一千個……麵包?卡西比亞開始覺得自己犯了錯誤。一個很大眾化的錯誤――既然公眾都不願意選擇的,那一定充滿艱難。


    “哦!馬上就來。”卡西比亞匆匆脫下聖袍,穿著單衣,接過了滾燙的木鏟。


    幸虧他在卡納斯的家中時經常跑去廚房聞剛出爐的麵包香,多少也熟悉一道道程序。雖然笨手笨腳,但不多時,他就烘出了第一排麵包。


    “笨蛋!”老修士大怒,指著半生半焦的一排麵包,冷哼道:“今年的小麥收成不好,你知道麵包有多貴嗎?年輕人,如果在集鎮上,每個個麵包師必須在他的麵包上蓋上自己的印章。.tw[]一個欺詐的人被現後將被帶上手枷示眾,一條他用來浪費的麵包會掛在他脖子上。”


    直到這時,卡西比亞才看清楚老修士的一張臉。


    已經被爐火烤得汗流浹背的他驀地全身一冷,目瞪口呆地傻望著對方。這個髒兮兮的麵包作坊修士竟然,是他在拉馬西亞大門前遇上的其中一個老頭。


    精銳的護衛騎士,豪華的馬車,大氣的仆人扈從……和眼前這個場景絕然相反。


    “你……你……”


    “你什麽你,再毀一爐麵包就給我滾!”老修士即使怒,他的眼皮周邊不動,表明他是個沒有任何同情心的人,狹長的眼眸透出徹頭徹尾的冷漠。


    “是!”


    卡西比亞轉身投入到麵包的烘烤工作上去,至少,他自己認為自己很用心。


    二刻鍾還是三刻鍾過去,一排質量不錯的麵包出爐,而那個冷酷的老修士連看都沒看麵包一眼,隻是示意他繼續。


    從那以後,老修士再也沒有開過口,兩個人各自按程序忙碌著。


    上午的鈴聲敲響,卡西比亞逃也似的衝出麵包坊,像剛從水裏鑽出來一般,渾身濕漉漉地。這個上午,他覺得比一個月都漫長。


    路上他遇到一個個情緒高漲、好似春遊打獵歸來的貴族學生,心中愈鬱悶。他憤憤地自語道:再見,麵包坊!再見!老家夥!


    至於下午的課程,他早已在泰因施格大主教處受到過鍛煉,甚至培養出閱讀和抄寫的樂趣。不管怎麽說,與上午相比,他覺得舒爽太多。


    終於盼到了晚間。雖然他表麵上對於拉攀迪關於山巔的仰望很是淡然,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麽強烈的念頭,踏上山巔,撫摸白色的聖塔。


    拉攀迪整個白天都沒有出現,一個穿灰袍的年輕使徒送來了牛奶和麵包。


    望著銀製托盤裏的三個長形麵包,他不敢肯定,其中有一塊就是自己親手烘烤的。實際上他心裏清楚,拉馬西亞神學院中遍布十幾座大小修道院,每個修道院又至少有三個以上的麵包作坊,能吃到自己親手烘烤麵包的概率極低。


    如果他明天還去麵包坊的話,他說不定會在麵包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可惜,他不會再迴去。


    簡單的飲食完畢,他走出大門,先是看了看右下坡的二、三號修室。


    二號修室一如既往的大門緊閉,主人不知影蹤;三號修室的威克多?宙斯盾比他早一步離開,正健步如飛朝山上跑去。


    山角下出現一道巨大的石碑!碑前有一條狹窄的小徑,除了這條小徑,再找不到第二條上山的道路。


    四名中年修士筆直而肅穆地分列石碑兩旁,宛如四隻石雕,虔誠是他們臉上的唯一有效表情。


    卡西比亞觀察到他們黑袍胸前的二隻八腳架,便知道這是拉馬西亞學院的院監,合監督與懲罰為一體的強力部門。


    “這是我的修士證!”卡西比亞毫不拖泥帶水地掏出拉攀迪多次提醒帶上山的憑證。


    看到晶片上駭然刻著三顆星星,四名石雕齊齊動容。至少卡西比亞看到了他們眼神裏的生氣以及……羨慕。


    “您有全權通過的等級!請!”


    從冷冰冰到放行,隻花了不到十秒鍾時間,石雕們的恭敬態度卻讓卡西比亞不禁要想,他們對威克多的態度或者對麵具男的態度又會是怎樣的呢。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一個由十幾個小教堂的大型建築群內,一群群白色身影進進出出。他仔細看了一陣子,沒有現十座修室中的任何一個學生。


    他的眼睛不由投向更高處。


    走過一段段長長的、從岩石中開鑿出來的台階,然後小心翼翼地跨過架在懸崖峭壁上的橋梁,他依稀在黑暗中看到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幾盞油燈在風中東飄西蕩,卻也不曾跌落,也沒有熄滅。


    蒙朧的燈火下,他看見一個巨大的紅瓦房頂和瓦頂上方的白色巨塔,院中有四條長長的木質走廊,分四個方向通往教堂、食堂、懺悔室和修士住所。


    卡西比亞現幾名手握推薦票的貴族各自走人一間修室,裏麵隱隱傳來對話聲。


    他徹底鬆了一口氣。每個修室裏都有一名修導師和牌匾,自己選擇自己想選修的學科。他特地走近幾間修室看了看牌匾。


    有追求信仰的神學,有星占,有奧術魔法,有卷軸器具製作,有各類教廷藝術包括商業和稅收等等。


    卡西比亞認真看了看星占類的牌匾,正要伸手推開修室大門時,一道黑影無聲無息閃了出來,低聲道:“您的權限還可以再往上。”


    “再往上?”卡西比亞看了看這名石雕院監一眼,眼睛向上掃了掃,略帶嘲諷道:“上天?”


    院監並不生氣,而是非常認真地將手指向右上方。


    卡西比亞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愕然道:“圖書館?”


    “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圖書館,眾多大主教臨死前念念不忘的是這裏,因為他們沒有來過。”


    卡西比亞深唿了一口氣,邁步走向那個好像頗為神秘的圖書館。


    從外形看,它並無出奇的地方,類似這樣的圖書館他的一號修室不遠處就有一座。隻到進入大廳,他才感受到這裏的不平常。


    寬闊的大廳呈平行四邊形,分左中右三個圓形門洞,每個門洞上刻有三個大字。


    “懲罰館”


    “仲裁館”


    “主教館”


    眼睛來迴在這三個門洞之穿梭,卡西比亞強行壓製心中的震驚,這一刹那,他終於明白拉攀迪眼中的羨慕和威克多眼中的不甘,這是他的兩個教父聯手賜予他的一把――通往天堂的金鑰匙。


    無疑,他進入“主教館”的話,將會作為主教的人選來培養。進入“懲罰館”將會是下一任懲罰巨擎之一,都將是世俗和精神世界的頂尖人物。從此,教廷的金色大廳到皇宮的走廊都將對他敞開。權利在握時,他至少有與豪頓家族抗衡的能力。


    隻是,他的兩個教父給他留了個選擇題。主教館與懲罰館,他應該怎麽選擇呢?


    經過相當長時間的沉思後,他依然找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從主觀角度來考慮,他會選擇懲罰廳,但泰因施格肯定會無比失望。


    他不希望他們任何人輸,但……他自己也不想輸。


    怎麽辦?要不,先進去看看,暫時不做選擇。


    想到這裏,卡西比亞撥腿走到“懲罰館”的門洞前,在飄搖的燈火下瀏覽門洞旁的一排小字。


    “正因為弱小,才追求絕對的力量!正因為無數的劣根,所以我們選擇懲罰!”


    深唿了一口氣,他伸手推開大門。


    空氣很沉,沒有流動的感覺,這是座沒有窗戶的房間,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櫃,右角的牆壁上燃著一盞特殊材料製成的燈。一道低矮的身影被燈光在牆壁上拉得悠長悠長。


    卡西比亞身體一震,清了清嗓子道:“閣下!你好!”


    斜靠在矮椅上的身體沒有絲毫反應,僅僅是鼻腔裏出一聲:“不好!”


    卡西比亞似乎對這聲音有些熟悉感,但又判別不清楚,他大膽地向前走了幾步,驀地,他的瞳孔一縮,驚道:“是……您?麵包作坊的……”


    “咦!是你……真沒想到……”麵包坊的老修士也不無驚訝地將目光從書籍上移開,凝視著卡西比亞。深邃的瞳孔裏沒有一點光澤。他望著卡西比亞那張線條分明的臉,然後自責備似的搖了搖頭,“作為最高等級權的獲得者,你是第一個走進麵包作坊的年輕人……”


    卡西比亞的目光飛快地從老修士的胸前掠過,按捺心中的驚訝,道:“您作為神學院副院長,卻在麵包作坊烘烤麵包,真令人不敢置信!”


    老修士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看著他,冷冷道:“我每天要聽太多的謊言!年輕人,你真正想說的是,我這個老東西一定是瘋了!。”


    卡西比亞認真地搖頭,誠懇地說:“不,我尊敬一切勞動者!不論階層高低。”


    “告訴我你的名字!”老修士的語氣中不再有那種尖銳。


    卡西比亞鬆了口氣,道:“卡西比亞。”


    “卡西比亞……”老修士的雙眸裏飛快掠過一絲異芒,臉部表情陡然變柔和了不少,“坎休剛收不久的那個教子就是你?”


    “正是,您認識坎休祭祀……”卡西比亞睜大眼睛。


    “認識?那該死的屠夫欠了我十三瓶好酒……對了,你選擇了懲罰廳的神職嗎?”


    “抱歉,我還沒有決定!”卡西比亞低聲道。


    “哦!”老修士若有所思道:“你能拿到最高等級推薦,老坎休用盡了一輩子積攢的能量,不懂得珍惜啊!年輕人!或許你還不懂得懲罰廳的榮譽與巨大權利,多少年輕人翹期待的夢境。如果你不是坎休的教子,我也不會和你說許多廢話。我,阿克薩斯,坎休的老朋友,想給你一句忠告,擺在你麵前的是世上最難得到的東西。”


    阿克薩斯!懲罰部三巨擎之一,傳說是懲罰廳史上最冷血的人。對於這樣一個曆經浮沉的一個老者的話,卡西比亞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那都是最真實的東西,可以讓自己擺脫困境,強大起來的最佳捷徑。


    可是,他如果這樣選擇了,必然會傷害另一個為他默默付出的人。卡西比亞輕聲道:“我需要考慮!”


    這句話一出口,房間裏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半晌之後,阿克薩斯淡淡道:“你有三天的考慮時間。”


    卡西比亞點了點頭,“我會盡快作出選擇!”


    “哼!作為你教父的朋友,你的尊長,你有絕對服從我的義務。記住我的話,這條路是你教父替你選擇的。”阿克薩斯不滿地轉過身去,冷冷道:“你可以離開了。明天早上,三千個麵包。”


    三千?卡西比亞腳下一軟,連再見都忘記說,昏頭昏腦地走出“懲罰館”,這時,他的眼睛餘角有個影子在閃動,他抬頭望去,神秘的麵具男在“仲裁館”門洞前一閃而過,卡西比亞正疑惑之時,那個一路像影子似跟隨他的院監從牆角的陰暗處走了出來。


    “您的等級最高,您擁有第一選擇權,如果您願意,三天內隨時可以進去。”


    “這裏麵……”卡西比亞指了指“仲裁館”,道:“我是不是可以進去看看?”


    院監點頭,道:“當然!閣下有權利進入任何地方。”


    那就參觀參觀。卡西比亞拔腿朝“仲裁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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