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表現的神色平靜,似乎再正常不過。


    飛宇倒是很興奮,和芝芝湊在一起嘰嘰咕咕說著什麽。


    蘇平河從後院拎著兩隻殺好的雞過來,一身白衣裳沒有沾丁點兒雞血,雞卻死的不能再死了。


    楊蘭花從屋裏出來,把雞接過去,到頭來瞅蘇平河一眼,又開始嫌棄。


    “老三,你看看人苒苒,一身紅色穿的多喜慶,再看看你,大過年一身白,這年還過不過,趕緊的去換身衣裳!”


    蘇平河:……


    顧苒笑著走過去,把他拉到旁邊。


    “娘,我這就帶他去換!”


    這次迴來是打算住幾日的,顧苒帶了好幾身兩人的衣裳。


    蘇平河衣裳大都是白色,但有一身顧苒開衣飾盲盒開出來的紫袍。


    很漂亮的深紫色,神秘又幽靜。


    顧苒開出來時還想像過蘇平河穿上這件紫袍的模樣,現在正巧能看到了。


    蘇平河看到紫袍,意味深長。


    “苒苒倒是早有準備。”


    顧苒不爭氣紅紅臉蛋。


    “這不是,過年,我覺得你一直穿白色不太合適,就多給你帶了一身紫色。”


    蘇平河挑挑眉,去換衣裳了。


    等他進去後,顧苒又把箱籠裏準備的紫玉冠拿出來,是和紫袍配套的,戴上一定很好看。


    盡管早有預料,蘇平河出來時,顧苒還是被驚豔了一下下。


    從前一直穿白色的男人換上紫色,果真氣質風度都變了。


    變得更讓人眼饞。


    她幫蘇平河把發冠換成紫玉冠,好好欣賞了一陣子,覺得怎麽都看不夠。


    “好看嗎?”蘇平河眸子含著溫情,“你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顧苒下意識去擦嘴角,發現什麽都沒有的時候,瞪他一眼,轉身往外走。


    蘇平河認命跟在後麵,一起來到堂屋。


    大家看到蘇平河,屋子裏噤聲半晌。


    “老三這一身,可真的是把大家都驚到了。”蘇平書率先開口。


    “三弟快坐。”徐惠心拖過旁邊的凳子。


    氣氛很快熱鬧起來,大家湊在一起聊家常。


    “夫人,姬瑜姑娘來了。”索秋突然進來喊。


    “阿瑜來了?”顧苒出門迎接。


    蘇家大門口,姬瑜連披風都沒披,人快凍傻了。


    看到顧苒,一雙小涼手直往顧苒毛茸茸的披風裏鑽。


    “凍死我了,苒苒快給我暖暖。”


    “你怎麽凍成這樣,這是去哪兒了,我找你半天沒找到,結果前腳剛到村子,後腳你也到了。”顧苒嗔怪瞄她一眼。


    姬瑜聽了,歎息一聲。


    “別提了。”


    她沉思著,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我記得和你說過,我是因為家裏定了一門親事,要去看相親對象,才路過牛頭鎮的。”


    顧苒點點頭,牽著人往屋子裏走。


    “對,你說過。”


    “然後啊,前日我收到消息,那個相親對象到了秦川,我為了遵守約定,還是趕到秦川去見了對方一麵。”姬瑜哆哆嗦嗦說:“結果你猜怎麽著?”


    她氣的不行:“那個相親對象,他竟然是往牛頭鎮來的,可把我氣壞了,早知道他要來,我就在鎮上等,也不會凍成這樣。”


    “結果呢,你們相看的怎樣?”這才是顧苒關心的地方。


    小姐妹的終身大事啊。


    姬瑜眯著眼想了想,咕噥道:“還能怎麽樣,就那樣唄,一般一般,我又不是沒見過英俊公子的人。”


    “這麽說,對方很英俊了?”顧苒調侃。


    “討厭,你還調侃我。”


    兩人打鬧著進屋,顧苒把姬瑜介紹給其他人認識,姬瑜性子活潑沒架子,在蘇家人熱情的招待下融進來。


    晚上蘇家準備了年夜飯,開開心心吃完,蘇家三兄弟去外麵空地放煙花,女眷們也跟著一同去看。


    村子裏到處是鞭炮和煙花的響聲,震耳欲聾。


    但是這些煙花都沒有顧苒準備的好看。


    接近子時,煙花點燃,金紅色煙火飛上黑夜,伴隨無數大大小小煙花襯托之下,爆開一個十。


    然後一個九。


    八。


    ……


    “那是什麽?”姬瑜抬頭看著煙花。


    “那是倒計時。”顧苒拉緊她的手:“這十個數結束,就是新的一年了,大家都要好好的,永遠高興,美夢成真。”


    姬瑜從沒見過這種特別的煙花,不但她沒見過,楊柳村其他村民也沒見過,大家都在等倒計時結束。


    三,二,一。


    最後一顆碩大煙花炸開,化作紅色同心結與新年快樂四個字,然後二次炸開變成璀璨花火,緊接著是三次炸開。


    整個夜空都映成一片炫彩,美又夢幻,最後歸於平靜。


    顧苒被姬瑜撲住。


    “苒苒你看,下雪了!”


    顧苒冷不丁被撲滿懷,翻開掌心抬頭,有白色落下。


    果真下雪了。


    徐惠心揚聲喚:“苒苒,阿瑜,你們兩個迴家了,下雪了,外麵太冷,別凍到。”


    顧苒笑著應聲,又看了眼煙花消逝的夜空,迴頭時餘光掃到斜對麵人家院子旁邊堆砌的幹草垛,那裏站著個人。


    而那人,正目光灼灼盯著她。


    顧苒疑惑。


    天色黑暗,她有點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那輪廓似乎有點眼熟,正準備靠近一些看清楚,姬瑜卻拉了拉她的衣袖。


    “苒苒,怎麽不走?你看什麽呢?”


    姬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一片幹草垛,什麽都沒有。


    顧苒一晃神的功夫,那人就消失了。


    “沒什麽。”她心不在焉講。


    她確信自己剛才沒看錯,那個人就是在看自己,眼熟也確實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他為什麽偷偷看她?


    為什麽不光明正大露麵?


    自己最近也沒得罪過誰。


    姬瑜沒多想,高高興興拉著她迴到屋子裏。


    除夕夜向來有守歲的習俗,但架不住熬夜的蘇家人很快各自分散迴房休息,普通人熬一夜就很難過了,更別說還有孕婦。


    新蓋好的蘇家足夠這麽多人住,姬瑜作為客人,單獨分到一間客房,屋子裏有炕,暖暖和和別提多麽舒服了,她甚至覺得比閨房的拔步床更舒服。


    索秋點燃燈,放在床頭,蘇平河和顧苒一起進來。


    “索秋,你和鬆青都不用伺候了,去休息吧。”


    索秋歡喜地行禮退下去了。


    顧苒晃晃脖子,能聽到哢噠哢噠的響聲。


    “早些休息。”蘇平河輕輕捏了捏她的後頸,舒服的顧苒直眯眼。


    “終於放假了。”顧苒感慨。


    蘇平河低低應了聲。


    顧苒趴在床上,感受著後頸傳來的力度,心裏想著放煙花看到的人。


    明明沒什麽必要,就是念念不忘。


    漸漸睡著了。


    *


    皇宮。


    除夕宮宴,一片熱鬧與喜慶。


    這個華麗處處貴氣的大殿裏,上方側位上,很明顯的缺了四個人,座位後麵空蕩蕩的。


    皇後看起來也悶悶不樂。


    以往除夕宮宴都有四妃協助她打理。


    今年她們都抱恙不見人,打理的就成了自己,真是累死了。


    負責傳話的小太監匆匆迴來。


    “皇上,賢良淑德四位娘娘都抱恙,不便出麵,說是怕染了風寒給皇上和皇後娘娘。”


    皇帝麵色也有點黑。


    “全都染了風寒?朕就沒聽說這染風寒還能紮堆兒的,她們又不是天天住在一起。”


    “這……”小太監也不知該如何迴答。


    “再去喊,一定要把人叫過來,大過年的,一起熱鬧熱鬧不好嗎?”皇帝堅持。


    齊歡歡卻細細琢磨,琢磨出不對勁兒來了。


    除夕宮宴從半個多月前就開始布置,那時候她派人去通知四妃,四妃都抱恙不見,這風寒難道這麽厲害,不吹別人不說,偏偏把這四人給吹倒了,一倒就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肯定不可能啊。


    窺探到其中一絲貓膩,齊歡歡繼續想下去,猛然大吃一驚。


    這四個家夥,該不會偷偷跑出宮去了吧?


    嚶!


    這四個家夥,虧她們平時還在一起談天暢地,好吃的都不忘了她們一份,結果她們竟然偷偷跑出去還不叫上自己!


    哼!


    齊歡歡不傻,聯想到最近宮裏爆火的盲盒小鎮,被人比作人間天堂,多少宮女太監都向往著呢。


    肯定就是去那兒了。


    “皇上。”身邊傳來嬌滴滴的美人兒聲,皇帝不禁朝旁邊望去。


    “既然四位妹妹身體抱恙,咱們也不好強硬讓她們過來,不如就算了吧,咱們與其他人熱鬧熱鬧。”


    除了他們,在場可是還有其他妃嬪與大臣們。


    皇帝也不希望染了風寒的四妃過來,萬一把風寒傳染給歡歡就不好了。


    便點頭:“好。”


    *


    顧苒做了一場夢。


    她夢見自己剛見到顧煊的時候,顧煊向她闡述爹爹的模樣。


    那張頭頂三根毛臉如圓盤五官都擠到中間的男人。


    顧煊遺憾地說自己畫畫不好,然後聽他描述,顧苒代替他畫出他印象中顧振庭的模樣。


    濃眉墨發,桀驁不羈。


    銀盔玉甲,黑馬長槍。


    顧苒一下驚醒。


    她越過蘇平河下床,迅速披上厚實的披風,往外跑去。


    蘇平河被她的大動作驚醒,皺著眉下床,顧不得隻穿了裏衣,拎著床邊的鞋追出去,把人拉住。


    “苒苒,把鞋穿上。”


    冷意順著腳心冰上來,顧苒這才感覺確實好冷,腳丫子都快凍僵了。


    她抬起小腳丫,伸進男人溫暖的大掌裏,然後穿進鞋子。


    這才緩了過來。


    “你怎麽突然跑出來。”蘇平河問她。


    “我……”顧苒不太確定:“咱們在外麵放煙花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男人,好像是我爹爹。”


    蘇平河聞言,神情一頓。


    顧振庭來了?


    “我陪你出去看看。”男人把她沒係好的披風緊了緊。


    “那你先去穿衣裳。”顧苒催促。


    蘇平河迴去隨便披了件外袍,與她一同出門。


    眼下已經是淩晨,少許家守歲還亮著燈火,並不如往常那樣冷寂。


    他們來到放煙花的地方,顧苒指著草垛堆。


    “當時我正要走,他就站在那看著我,阿瑜喊我的時候他就消失了。我沒立馬想起來他是誰,剛才做了個夢,突然就閃過了爹爹的影子。”


    蘇平河拿出火折子,觀察過幹草垛附近,確實有腳踩過的痕跡,很多草兒都被壓折了。


    看這草痕,不止一人。


    “他已經走了。”蘇平河說。


    “不,他沒有。”顧苒心裏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


    如果爹爹來了,那他肯定沒走,一定在為這麽多年丟下自己傷心自責,愧疚不敢出來見自己,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躲著。


    如果她找不到他,可能人就真的要因為不敢見她黯然神傷走了。


    她朝四周望了望,周圍沒人。


    蘇平河滅了火折子,看小姑娘不死心左右張望。


    他沒有說別的,隻道:“迴去拿燈,我陪你找。”


    *


    “父王,你是不要形象了嗎,躲在豬圈裏?”顧煊難以置信,他這輩子就沒幹過這麽損形象的事兒。


    顧衿俊美的臉同樣滿是冰霜,冷冷掃過正在睡覺打唿嚕的肥豬,縱身一躍,跳出豬圈。


    顧驍緊隨其後,麵容冷峻,倒是看不出什麽異樣。


    然後是顧煊,一手捏鼻子,一手拿折扇扇風,臉臭的很。


    顧振庭歎息著翻出來。


    “你們三個臭小子,一個比一個挑剔,哪來這麽多臭毛病,豬圈還嫌棄,你們吃的豬肉都是這裏麵養的呢。”


    這話一出,顧家三子都變了臉色。


    顧煊:“完了,以後吃豬肉都有陰影了。”


    顧衿默不作聲繞開他們往前走。


    “二哥,你去哪兒?”


    “剛才看到苒苒出來了,我去找她。”


    “那我也去!”顧煊連忙道。


    顧振庭一聲嗬斥:“都給老子站住!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哪兒都不準去!我還站這兒呢,我都沒過去,你們過去你們覺得合適嗎?”


    顧煊一臉莫名。


    “父王,當哥哥的去找妹妹,有什麽不合適的,你想去你也可以去啊。”


    顧振庭一噎,煩躁道:“反正你們都不許去!”


    他都去不了,三個小子想去獻殷勤,沒門!


    顧振庭用身為老子的王霸之力,硬生生把他們攔住了。


    “父王,到底怎麽做,你倒是說一句,難道咱們要在這凍一整晚嗎?”顧煊搓搓手。


    好家夥手都快成冰塊了。ъimiioμ


    顧振庭會武功,顧驍會武功,顧衿也會武功,他可不會啊,沒有神功護體,一晚上下來成雪人兒了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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