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秋,曹青,你倆也去幫忙!”顧苒說。


    望著眼前烏壓壓一片人,有的還穿著破舊的奴隸衣裳,有的已經換了新衣,不知是奴性太深還是習慣了這樣,大部分人是沉默自卑的,在顧苒麵前連頭都不敢抬,更不敢直視她。


    心知這些人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和融入這個大家庭,顧苒也沒多說什麽。


    更多的是她今天太累,腦袋有些混沌,得迴頭組織組織語言再講。


    知曉催完那些人,領迴來兩個窈窕身姿的美人兒。


    這倆美人兒已經換上了下人的衣裳,仍然改不了那種渾然天成的魅惑氣息,一舉一動優雅又養眼。


    顧苒朝知曉投去疑惑的眼神。


    這倆姑娘她見過,奴隸堆裏唯二穿的比較好的,別的奴隸都穿粗布,她們穿綢緞。


    “夫人,方才三爺特別跟奴婢交代,將這兩人交由您管,她們是鬱船長送的美人兒,不但長得好看,還懂得醫理,捏胳膊捏腿是一把好手,可以緩解疲憊。”


    知曉關心道:“三爺這是知道您日日勞累,將這兩人給您貼身伺候呢,您也累了一日了,不如迴府休息吧,這邊有奴婢和曹青照看,再不濟還有三爺在,您去睡一覺,讓她們給您捏捏。”


    顧苒遲疑了下,方才不說還意識不到,這麽一想,渾身上下確實累的不輕,尤其是一雙腿,酸疼的很。


    給她一張床,她能立馬撲上去睡著。


    有蘇平河主持大局,她的確放心,加上天要暗了,這一日算是即將接近尾聲,便聽從了知曉的意見,迴府休息片刻。


    “索秋,你跟夫人一同。”知曉吩咐。


    索秋應聲,走在那兩名姑娘前麵。


    宅子裏的人都調去幫忙,偌大的宅子除了趙伯看門,就是廚房還有個廚娘在,整個幾乎成了空宅。


    幸好廚娘勤快,一直備著熱水,顧苒迴來,剛好可以舒舒服服泡上熱水澡。


    顧苒不習慣洗澡這種私密事情有外人在,女人也不行,因此索秋三人備好衣物和水後都是等在外麵的。


    洗完換上幹淨的綢緞裏衣,顧苒披著厚厚的毛毛披風出來,直接走到隔壁房間。


    “你們叫什麽名字?”她打了個哈欠,泡完澡不但身上香香的,還懶洋洋的。


    “奴婢追月。”


    “奴婢觀星。”


    顧苒點點頭,趴在柔軟的大床上,閉上眼睛。


    “來吧,我感受感受你們的手法。”


    她不是扭捏的人,享受按摩還是很有必要的,沒人會和自己舒服過不去。


    兩雙柔軟的手落在她身上,一雙在後背,一雙在小腿,輕柔地按起來,力道正好,不會感覺疼痛難以忍受,又舒適異常。


    顧苒很快在這種極度舒適中,陷入了睡夢。


    這一覺她睡的很沉。


    再醒來是被推門聲驚醒的。


    房間裏燈火冉冉,再看外麵,天已經黑透了。


    “知曉,索秋?”


    索秋從外室撩開珠簾進來。


    “是奴婢開門聲驚醒夫人了嗎,都怪奴婢,動作再輕點就好了,三爺剛吩咐奴婢動作輕點,讓夫人多休息一會兒的。”她懊惱極了。


    “不怪你,是那門本身有問題,開門關上總會發出聲音。”顧苒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現在什麽時辰了,鋪子關門了嗎?”


    “還沒有,距離關門還有一個時辰。”索秋怕她著涼,把屋子角落的火盆燒的更旺了些。


    “賣的怎麽樣?”這是顧苒最關心的問題。


    她的盲盒,銷售量怎麽樣。


    索秋嘴角忍著笑意。


    “知曉姐姐方才帶來了喜訊,賣的不錯。”


    說是不錯,都是矜持了。


    賣的何止不錯,那是相當好。


    顧苒心落迴肚子裏。


    “廚房做好晚膳了,夫人先用一些,還是等三爺迴來?三爺提前讓鬆青傳了話,今兒個迴的會晚一些。”


    顧苒破天荒沒有心疼蘇平河,還樂的咯咯笑。


    “晚了好,越晚越好。”


    迴來的越晚,不就說明賬越複雜,賺的銀子越多?


    她心情瞬間好了。


    “把飯菜裝上,我給他送飯去。”顧苒接過索秋遞來的熱毛巾,擦了一遍臉,換了一身水藍色廣袖長裙。


    望著鏡子裏映出的自己模樣,她臉蛋似乎又張開了些。


    抬手摸摸光滑的臉頰,“索秋,你迴頭去問問,誰家畫師畫人像出彩,請迴家來,我想讓他幫我畫畫像。”


    在現代的顧苒,每一年她生日那一天都會去拍寫真照,因為人每一年都有變化,尤其是這種十幾歲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然怎麽說女大十八變呢。


    她希望每一年的自己都能留住。


    “夫人還用請其他畫師啊,您想畫畫像,直接讓三爺幫你畫呀,三爺畫的那菜單冊子真的是神了,奴婢隔著書都想吃。”索秋輕聲調侃。


    顧苒略一思考,輕輕搖頭:“如果是我自己的畫像當然可以讓平河幫忙畫,我想找人,為我們兩個畫。”


    索秋當真細細想了想。


    “這個倒是也簡單,論起畫畫像,沒有人比的上林老,來日夫人見到林老,林老一定很高興給您畫畫像。”


    “林老?”顧苒一怔:“是外公嗎?”


    “沒錯,就是林老爺子。”索秋眼含崇拜:“奴婢以前經常聽說林老的事跡,林老是無數百姓心中最尊重的當朝元老,他的丹青流出去能賣到天價,奴婢跟在知曉姐姐身邊,有幸見過他一麵,是個很和善的老人呢。”


    她望了望顧苒,剩下的沒說出來。


    雖然林老和善,卻很孤獨。


    沒有老伴,唯一的女兒也沒了,雖然精氣神依舊很好,睿智又淡然,那雙眼睛卻含了普通人沒有的滄桑。


    *


    顧苒來到水雲間時各個鋪子已經準備收尾工作,放了紅布攔截排隊的百姓,阻止百姓繼續排隊,隻招待剩餘排隊的顧客。ъimiioμ


    等這些顧客招待完畢就關門。


    饒是如此,剩下的顧客也足足讓鋪子晚關門一個時辰,下鎖時已經接近亥時。


    顧苒尋到蘇平河,蘇平河已經在看魔鏡小屋送來的賬冊。


    魔鏡小屋是第一個收工的,掌櫃第一時間就把今日銷賬送過來了。


    見他看得仔細,顧苒湊過去一瞧,微微吃驚。


    “兩萬五千兩?”


    這個數比平日翻了兩倍。


    蘇平河頷首:“聽掌櫃說,魔鏡小屋來了幾個大單,都是近兩千兩的單子。”


    隨著其他鋪子營收接二連三送來,顧苒就淡定了。


    魔鏡小屋還算少的,每個人來的時候,都說自家鋪子收到好幾個大單。


    雅湘齋除外。


    雅湘齋從早上開門一直到亥時,火鍋就沒停過,香飄十裏,延綿不絕,如果不是宣布要打烊了,估計這吃火鍋的人,能排到明早。


    相比之下,繁花小築倒是成了營收額最低的一個。


    因為客棧房間有限,無法顧及那麽多人,日日爆滿,日日就那些銀子。


    “這個繁花小築……”蘇平河沉吟:“一家有點少了。”


    顧苒讚成道:“是有些少了,我聽說鎮子周圍不少人搬來圈地定居,長此以往,擴展的越來越大,越來越熱鬧,目前鎮上客棧還是緊缺的,二嫂都開三家了。”


    問題說是一迴事,做是另一迴事,她現在看起來像是那麽空閑能再開一家客棧的嗎?


    過個年累成狗了。


    蘇平河從顧苒的表情窺探到她的內心,不由失笑。


    他抬手摸摸她的腦袋。


    “不著急,年後再說。”


    “年後我陪你進京參加春闈,這邊我把何東喊迴來先管著。”顧苒粗略一算,事情太多了。


    蘇平河把賬冊往旁邊一擱,不看了。


    “吃飯,吃完咱們迴家。”


    顧苒答應下來:“那位鬱船長呢,不一起吃嗎?”


    蘇平河帶迴來的客人,怎麽也要問幾句的。


    “不用管他,他餓不到。”


    外麵夜空忽然劃過一道亮線,在高空炸開,灑下金色流星一樣的光穗,漂亮又璀璨。


    街上的百姓紛紛抬頭看,高興喊:“有人放煙花了!”


    “好漂亮的煙花,從來沒見過!”


    “那是顧老板鋪子今日賣的禮花吧!”


    “哈哈,我也買了,準備除夕放!”


    煙花接二連三響起,砰砰砰。


    比普通尋常煙花大了數倍,綻放時整個牛頭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打算睡覺的也披上衣裳來到大街,抬頭欣賞這片美麗的花火。


    以金色大型流星狀禮花為主,無數中小型不同顏色圓形禮花作為陪襯,幾乎將整個鎮子的夜空照亮。


    良妃站在街上,抬頭欣賞這一份難得一見的美麗煙火。


    “良妃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哦。”淑妃的聲音幽幽在她身後響起。


    良妃身子一僵。


    “整整一天,你被哪個小妖精迷走了,妹妹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


    “咳,其實我……”


    “可憐我傻乎乎等了你大半日,人都餓瘦了。”


    良妃:……


    淑妃抱著波斯貓,慵懶凝視夜空的煙花。


    “這煙花還挺好看,比皇宮的都好看,咱們今年就不迴皇宮過年了吧。”


    良妃沒想到她突然拐到這上麵來。


    “不迴去,會不會有問題。”


    淑妃:“能有什麽問題,咱們這些多餘的人都不在,皇上指不定多麽高興呢,和皇後娘娘雙人世界,你儂我儂,豈不快哉?”


    良妃:“你是不是忘了,每一年除夕都有宮宴的,咱們在牛頭鎮玩兩日,快馬加鞭趕迴去還來得及參加宮宴。”


    淑妃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宮宴是什麽,坐在那當木頭人嗎,皇上心裏又沒有咱們,為什麽我還要陪他演戲?”


    說完添了句:“反正我是不迴去了,我在繁花小築一口氣開了一個月的房,等到期再續一個月,什麽時候沒房了,我就什麽時候迴去。”


    良妃:……


    到期繼續續,這樣下去哪輩子才能沒房?


    “那唐覺怎麽辦?”她試圖喚迴淑妃的理智。


    “隨便他怎麽辦。”淑妃很久沒嚐試到這種自由的感覺了,反正隨便怎麽玩,就是不想迴宮去。


    良妃心想:行吧,那她就舍命陪閨蜜,嘿嘿,反正她也不想迴去。


    “這煙花看的我也想放了……”有百姓歎息:“但是不行啊,我得忍著到過年放。”


    “過年再買唄!”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這是顧老板那邊那個流星雨套餐吧,趕明兒我也去買個放!”


    有煙花活絡氣氛,不知誰就提到了以前的往事。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顧老板,她還在繡坊對麵擺攤子賣香皂盲盒,我還是其中一個顧客呢,轉眼她就長大了,還這麽出色,要是我家閨女該有多好……”


    “做夢呢你。”


    “不過顧老板這進步確實很大,今兒個我看她又買了很多人啊,這肯定是要開新鋪子了,得好幾百人……”


    “何止,上千啦!”


    漸漸討論的聲音就落下去,不知誰先冒了個頭。


    “其實,說句實話,我還挺羨慕在水雲間的那些丫頭們,餓了有美食渴了有奶茶每天忙忙碌碌那麽充實還有月俸拿,聽說每個季度都有兩身漂亮的新衣裳,過年還有年禮和紅包,還能內購買顧老板旗下鋪子的產品。”


    “羨慕死了。”


    “羨慕+1。”


    “羨慕+2!”


    “羨慕+10086!”


    ……


    葉嘉寧望著丫鬟挨個把禮花點燃,禮花飛上天空炸開,無數璀璨明亮的金色流星穗落下,真的像流星一樣華麗絢爛。


    太美了。


    她更加有信心了,以後自己的人生一定像這流星一樣多姿多彩。


    “喲,這誰家的姑娘啊,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放煙花,很容易招賊的。”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從土坡上方響起。


    鬱千帆拎著一壺酒,眉眼帶笑低頭看下麵的人。


    葉嘉寧皺眉轉身,丫鬟連忙走到她身邊,把她護在身後。


    鬱千帆喝多了美酒,視線有點模糊,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呆了呆,心頭一下火熱起來。


    他扔下酒罐子,在身上胡亂擦擦手,走到葉嘉寧跟前。


    “姑娘,我姓鬱,鬱千帆,初次見麵,方才的話是無心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丫鬟傻了。


    這名兒怎麽和她家老爺這麽像?


    哦不對,是前任主家老爺。


    葉嘉寧語氣極為緩慢:“你說你是鬱千帆?哪個鬱?千帆是哪個千帆?”


    見美人兒和自己搭話了,鬱千帆還挺高興。


    “鬱是鬱金香的鬱,千帆,是曆盡千帆的千帆。”鬱千帆琢磨自己的名字都感覺美美的。


    “哦。”葉嘉寧神情更溫柔了,“那你是做什麽的?”


    “我啊,是海商。”鬱千帆看美人兒朝他笑,心裏美的冒泡。


    葉嘉寧冷笑。


    “哦。”


    想不到成親五年多沒見到的人,和離才幾日就見到了。


    這說明什麽。


    沒緣分。


    “走了。”她對丫鬟講。


    丫鬟朝鬱千帆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鬱千帆想上前攔一攔,丫鬟卻擋著不肯。


    自家溫溫柔柔的夫人被冷落五年,丫鬟也是很有怨氣的。


    “哎你這小丫頭,不陪著你家姑娘走,攔著我做什麽?”鬱千帆鬱悶道。


    “鬱老爺,您看上去也有三十了,不知可曾成親,若是成親了,就迴去多陪陪夫人,少來糾纏我家姑娘!”


    鬱千帆一愣。


    “你這小丫頭嘴還挺厲害,我就欣賞這麽護主的丫頭,你家姑娘叫什麽名字,能跟我說說嗎?”


    丫鬟見葉嘉寧走遠了,心中一動,試探問:“我家姑娘叫嘉寧。”


    鬱千帆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真好聽。”


    “你,你不耳熟嗎?”丫鬟難以置信。


    “不耳熟啊。”鬱千帆茫然。


    丫鬟冷笑,二話不說掉頭就走,留下鬱千帆獨自站在原地。


    鬱千帆嘴裏念叨了兩句嘉寧,不由挑起眉毛。


    還真別說,越念叨越耳熟,總覺得在哪兒聽過。


    他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暗道這肯定就是緣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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