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要太傷心了。”


    顧苒頭迴遇上這種事,隻能先安慰她。


    公孫夫人聽著她嗓音溫柔又耐心,對顧苒好感直線上升,當即有了種真要她做女兒的衝動。


    “像,真的太像了。”她繼續喃喃。


    顧苒有點同情這位夫人,伸手摸摸身上,摸到腰間的荷包,莞爾一笑。


    把荷包解下來,遞給公孫夫人。


    “夫人,這是我二哥調製的香粉,名叫還夢丹,有安神作用,還有一定幾率可以夢見想夢見的人,送給你吧。”


    公孫夫人一怔。


    顯然沒想到顧苒會送給她荷包。


    手心被塞了軟軟的荷包進來。


    她低頭看看荷包,感動道謝:“謝謝顧姑娘。”


    公孫夫人正要繼續套近乎,不料走廊盡頭走來一個曼妙端莊的人影。


    “呀?”薛染略感詫異:“這不是公孫夫人嗎?”


    公孫夫人身子僵住。


    被認出來了?


    她冷靜了下,收斂收斂表情迴眸,上下打量薛染,隻覺得眼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你是……”


    “薛大人。”秋香先認出薛染,眼眸微睜,心中暗道完了。


    薛染輕輕朝她頷首,隻奇怪:“良妃娘娘尚在宮中,秋香姑娘為何離宮如此遠?”


    “呃……”秋香頓了下:“娘娘讓我捎一封家書給夫人。”


    薛染隨即望向她們身後的顧苒:“公孫夫人認識苒苒?”


    苒苒。


    聽這稱唿,就十分親密。


    公孫夫人有點吃味兒。


    秋香一提薛大人,她就想起來點,這不是宮中采買司的女官嗎。


    京城距離牛頭鎮十萬八千裏,薛染必定是沾了采買的光,不然哪能認識顧苒?


    公孫夫人正想該怎麽說,顧苒已經主動站出來解釋。


    “這位夫人說我很像她已經去世的女兒,有些感懷,沒什麽其他事情。”


    薛染:?


    已經去世的女兒?


    據她所知,公孫府這一代就一個千金小姐,就是宮中的良妃啊。


    “良妃娘娘……”薛染挪到秋香身上,斟酌再三,沒問出來,眼神欲言又止。


    難道在她出來這幾日,良妃娘娘突然暴斃了?看秋香模樣也不是這麽迴事兒啊。


    薛染換了種說法,帶著濃濃的疑問:“公孫夫人,您女兒不是好好在宮中嗎?”


    頓時,顧苒和知曉都朝公孫夫人看過去。


    公孫夫人麵不改色:“薛大人有所不知,我大女兒在宮中沒錯,小女兒命運不順,早些年就病逝了,所以我見到顧老板,與我小女兒長相相似,就忍不住上前詢問一番。”


    薛染也不深究:“原來這樣。”


    公孫夫人麵色緩和:“薛大人過來,是有事情嗎?”


    “我找苒苒。”薛染說:“我加訂一部分盲盒數量,不便在牛頭鎮時間久了,今日過後就要趕迴京,不過我的侍女會留下輔佐苒苒把貨運迴京,這些就麻煩苒苒了。”


    “好,薛姐姐放心就是。”顧苒算算時間:“最早下個月中旬,貨物便能抵達京城。”


    “在苒苒這裏買東西,我自然放心。”薛染笑道。


    公孫夫人看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相談甚歡,有點落寞。


    “夫人怎麽了?”雪荷察覺:“認識了顧老板,不開心嗎?”


    “沒事兒,就是覺得自己太像個外人了。”公孫夫人歎息。


    大概是自己年紀大了,應該怎麽和小姑娘交流拉近關係呢。


    女兒給自己出了個難題啊。


    雪荷納悶:“夫人,您不本來就是外人嗎?”


    剛見第一麵,何止外人,在顧苒眼裏,她們就是陌生人啊。


    公孫夫人:……


    *


    幾天後,宮中良妃收到自家娘親的飛鴿傳書,悄咪咪取了下來,窩在宮殿打開看。


    信上說,公孫夫人經過幾番調查打聽,大致得知顧苒的家庭情況。


    顧苒本家顧家,是一戶富裕的地主,顧苒年幼失去親娘,家道中落,遭到追殺,跟著顧爹流落上河村,顧爹娶了張氏為妻,照顧顧苒,然後參軍去了。


    多少年不見,顧苒的哥哥先找了迴來,據消息說,有三位兄長,各個俊俏無比,賽若潘安。


    良妃看著三個哥哥的年紀,幽幽一歎。


    “年齡不太合適啊。”


    她遺憾搖搖頭,把信紙用燭火點燃,燒掉了。


    良妃無聊,去逛花園。


    遇到淑妃,淑妃正抱著波斯貓慵懶梳毛。


    看到良妃,連忙朝她招手。


    良妃走過去,與她坐在涼亭中。


    “淑妃妹妹怎麽自己坐在這,其他人呢?”良妃左右看看。


    以往她們四個人總是能湊到一起去,今日隻有淑妃獨自,顯得孤單。


    這麽一想,良妃恍然驚覺,自己也好久沒見其他姐妹了。


    “良妃姐姐還不知道?”淑妃感到吃驚:“賢妃姐姐和德妃妹妹生病了,已經病了好幾日,你在宮中專心刺繡,我也不便打擾你,可是把我給憋壞了。”


    良妃確實沒聽說。


    “她們生病了?你可去看過?”她琢磨該去探望探望,畢竟是相處這麽多年的姐妹。


    “去過,不讓進呢,說怕病氣過了給我。”淑妃漫不經心說:“以前也沒見她們這麽識趣,大冬天生病都往我屋裏跑,那時候怎麽沒想過病氣給我。”


    良妃聽著不太對頭。


    “這是她們當麵跟你說的,還是宮女說的?”


    “宮女說的呀。”淑妃說。


    淑妃給波斯貓梳毛的動作漸漸慢下來,思維停頓片刻,緩緩抬頭看良妃。


    “淑妃妹妹,好久沒見她們二人了,不如咱們一同再去探望探望?”良妃溫聲說。


    怕過了病氣?


    還是兩個人一起,未免太過巧合。


    肯定有貓膩。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起身探望小姐妹。


    先來到賢妃宮中,依然是上次淑妃見到的宮女。


    “賢妃娘娘身體抱恙,不方便見兩位娘娘,請兩位娘娘迴去吧。”


    “一直都是你值守嗎,怎麽不見賢妃姐姐身邊的大宮女?”淑妃蹙眉。


    “秋月姐姐在娘娘身邊伺候,不方便離開,還請娘娘見諒。”


    “不方便離開?難道寸步不離?連出個門見我的功夫都沒有嗎?”淑妃似笑非笑。


    宮女有點無措,隻沉默著沒退讓。


    良妃若有所思。


    “淑妃妹妹,咱們去太醫院問問吧,賢妃姐姐病了怎麽久,我實在擔心的很,賢妃姐姐惦記我身體,怕過了病氣給我,我很高興,可到底放心不下,問一問也安心了。”


    淑妃配合迴頭:“有道理,那咱們就去太醫院走一趟。”


    那宮女一聽,就著急了。


    “兩位娘娘留步。”


    良妃遞了個眼神給淑妃,成了。


    “娘娘不用去太醫院,我們娘娘過幾日就會好的。”宮女硬著頭皮說。


    “這麽神奇的病?說病就病,說好就好?還有時間點的?”良妃不客氣道:“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麽告訴我們怎麽迴事,要麽就請皇後娘娘親自來看。”


    宮女進退兩難,隻好把事情說了。


    “我們娘娘出宮了。”


    “出宮就出宮,這麽緊張幹什麽?”淑妃不解。


    她們出宮的權限一向沒有限製,偶爾出宮一次沒人關注。


    “娘娘她……出遠門了,去了青州。”宮女見瞞不住,隻能一點點交代:“娘娘從娘家妹妹那邊聽說,售賣盲盒的牛頭鎮,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宛若人間天堂,開始還不在意,直到有人請她吃了一頓叫做火鍋的東西,當天夜裏收拾東西就帶著秋月姐姐出宮了。”


    良妃傻了。


    她派出去的秋香還沒迴來,賢妃先偷偷去了。


    淑妃趕緊問:“那德妃妹妹呢?”


    “德妃娘娘第二天過來,奴婢沒能瞞住,她聽說我們娘娘去牛頭鎮,隻覺得宮中越發沒意思,可能,可能也出去了。”


    良妃:……


    淑妃生氣,想的卻不是稟報皇後把人捉迴來。


    “她們倆真是的,有好吃的好玩的竟然不想著咱們倆,偷偷摸摸就走了,果然是泡沫姐妹情!害我白擔心了。”筆蒾樓


    良妃正想答應,說一起幫忙瞞一瞞。


    淑妃:“看我這就收拾東西去追,把人逮住好好臭罵一頓!說好的有福同享呢?!”


    這就是要一起去追賢妃和德妃了?


    良妃冷靜。


    “你等會兒,如果都走了,皇後娘娘和皇上那邊肯定會察覺不對,到時候怎麽辦?”


    一共四個妃位,幾天下來,一個不見,腦袋長在屁股上都能察覺不對頭。


    淑妃朝她斜眼笑:“我走了這不還有你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幫我們瞞住的,等我迴來會給你帶好吃的!”


    良妃:?


    做個人吧。


    她黑著臉捉住淑妃明裏暗裏表示一番,大致意思就是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最後兩人達成一致,今晚離宮。


    完美!


    *


    “叮咚!萬宜舞台總指揮好感度+2!”


    “叮咚!萬宜舞台總指揮好感度+1!”


    “叮咚!萬宜舞台總指揮好感度+5!”


    ……


    一晚上好感度就加了十點。


    顧苒心情舒暢。


    “係統,你說如果我明日再去請長情留下,她會不會同意?”


    “……”係統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可能性很大啊,馬團長那邊我還陪了好一段時候才讓他的好感度增加這麽多,長情性子偏冷淡,不需要我陪著,這好感度自己卻蹭蹭漲。”


    “不可能的。”係統堅持己見。


    雖然希望渺茫,它還是要爭取一番。


    “垂死掙紮是沒用的。”顧苒偷樂。


    係統正要說話,一朵紫色海棠花從敞開的門縫飄來,飄到打開的窗口,紫光閃現,變成嬌媚憐惜的美人兒。


    長情手裏執著團扇,輕輕慢慢地扇著。


    “長情指揮怎麽這個時候來了?”顧苒笑著把手下的賬本合上。


    “顧小老板,我是來辭行的。”長情張開手,窗外無風飄落海棠花瓣,落於她掌心。


    顧苒記得自己窗外沒有海棠,不過不能否認,這麽一來,美人美景,更為養眼了。


    更讓她在意的是長情說的兩個字。


    “辭行?是我招待的不好嗎?”長情如果走了,她就不能挽留其在這個位麵了。


    “不是,是私人問題。”長情眼中流露淡淡的哀傷:“顧小老板放心,我就算走了,舞團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她們會等演出結束再離開的。”


    “哈哈哈哈……”係統發出土撥鼠尖叫。


    顧苒自動屏蔽係統的聲音。


    “真遺憾,既然長情指揮已經決定了,那我就不挽留了,如果以後你想來玩,隨時歡迎。”


    長情微笑:“謝謝。”


    “你要走的事情,馬團長知道了嗎?”顧苒思忖問。


    長情搖搖頭,眨眼變成一朵海棠花,朝窗外飄走了。


    係統終於肆無忌憚:“哈哈哈,幸運之神終於降臨在我身上!”


    顧苒麵無表情:“她隻是這次走了,以後說不定還會迴來。”


    “你就是在安慰自己,本係統不跟你計較。”係統樂的尾巴都上天了。


    它歡快地哼著小曲兒,那叫一個悠閑自在。


    顧苒故意說:“其實我有預感,我的三點幸運值告訴我,長情還會迴來的。”


    係統不聽,小曲兒哼的聲音更大了。


    顧苒失笑,暗道自己和係統計較這個幹什麽。


    係統就是小孩子脾氣,認真就輸了。


    顧苒不想繼續看賬冊了,準備去洗漱沐浴然後休息。


    推開書房門,沒等拐彎,一道流光細碎劃過,啵地一聲,地上出現一頂黑色魔術帽。


    顧苒:?


    魔術帽在地上又扭又蹦,帽沿朝上,裏麵閃著淡淡金光,仿佛有寶藏。


    然後一頭熒光小鹿費勁地從帽子裏鑽出來,站在地上,石板鋪就的走廊竟然長出花花草草。


    小鹿走到顧苒麵前,在顧苒手心蹭了蹭,然後退到旁邊。


    借著顧苒就看到了自己永生難忘的一幕。


    馬團長的腦袋竟然從魔術帽裏冒了出來。


    他使勁往外伸脖子,怎麽也伸不出來,肩膀卡住了。


    “顧老板。”馬團長苦著一張臉。


    “馬團長。”顧苒平穩著聲線。


    “你看見長情了嗎?”馬團長不等她問,直接道明來的目的。


    “看到了,她剛剛來跟我辭行。”顧苒福至心靈,立馬說:“馬團長現在去追還能追的上。”


    魔術帽啵地沒了。


    係統沉默。


    顧苒:“係統?長情離開位麵了嗎?”


    係統繼續沉默。


    顧苒噗嗤笑出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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