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好一會兒才迴答:“你這麽說,讓我怪感動的。”


    它隻是一串冰冷的數據,所有的行為言語都是設定好的,不應有人類情感。


    和顧苒相處,總讓它非常放鬆,就像朋友一樣。


    “感動就好,記得多給我爭取福利。”顧苒笑道:“福利多了,你的人生目標就越來越近了。”


    係統鬥誌昂揚。


    “好!”


    午夜。


    顧苒一張一張看黑卡的申請表,一邊等活動排名更新。


    她一共放出二十張黑卡名額,卻收到三十多張申請。


    “秦川首富關北。”


    “禦州富商程家主母。”


    “長公主駙馬舒醒。”


    ……


    “皇後她娘??!”顧苒拿著其中一張,瞧著清新脫俗的身份。


    蘇平河靠在塌上看書,手被紗布包著,慢悠悠翻過一頁。


    “這張申請有點奇怪,魏子靈,女,家住禦州府……”顧苒讀給蘇平河聽,“身份一欄寫的皇後她娘,不會是隨便寫的吧?想要騙卡?”


    不怪她懷疑。


    這些有身份的夫人們大都矜持的很,言辭淑女又有禮貌,不會這麽狂放。


    “當今皇後齊歡歡,父親為禦州知府齊大人,母親是魏子靈沒錯,你確定黑卡要賣給誰,至少需對方提供三件能證明身份的物品。”


    蘇平河沒見過齊夫人,也隻是略有耳聞。


    顧苒繼續往下翻。


    身份不夠的不要,代領的不要,不合眼緣的也不要。


    篩選出一部分覺得可以通過的,她拿給蘇平河看。


    蘇平河放下書,隨意翻了一遍,拿出幾張。


    “這些不行。”


    剩餘也就十來張。


    “為什麽不行?”顧苒拿起那幾張掃了眼。


    一個西昌王。


    一個揚州鄭家主母。


    長公主駙馬舒醒也在其中。


    “西昌王如今年事已高,七八十歲高齡了,遠在西昌,根本過不來。”蘇平河點點申請單上的名字,“這個名字也不是西昌王子嗣該有的,我從未聽說,西昌王竟然改了姓氏。”


    言外之意,這張是假的。


    “這個長公主駙馬……”


    這駙馬經常在她的雅湘齋吃飯,出手闊綽,從未隱瞞過身份,總不會也是假的吧。


    “德行不端。”蘇平河吐出四個字。


    前世這個駙馬背著長公主養了一群小妾,把長公主氣的小產,在京中可是沸沸揚揚傳了許久。


    後來因貪汙被皇帝貶去邊疆,流放三十年。


    “那這個鄭家主母呢?”


    顧苒聽說鄭家是揚州四大世家之一,且當今鄭家家主母親是當今皇帝最小的妹妹。


    一個久在後宅的女子,難不成也是德行不端?


    蘇平河聽了她的話,罕見沉默很久很久。


    他似乎不知該怎麽說,有些難以啟齒。


    “鄭家家主我有過幾麵之緣,人尚可。”


    “鄭家家主?”顧苒不解,“我說的是鄭家主母呀。”


    蘇平河徐徐一歎。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這個主母,她是個男人。”


    顧苒:“?”


    男人?


    “這個鄭家家主,是斷袖嗎?”


    “不是。”蘇平河說。


    顧苒迷惑了。


    鄭家家主不是斷袖,為什麽他妻子是個男人?


    “他沒有特殊癖好,但是也並不知妻子是個男人,一直被蒙在鼓裏。”蘇平河解釋道。


    顧苒目光奇異。


    “那你怎麽知道的?”


    連最親近的枕邊人都不清楚,他怎麽曉得的?


    蘇平河一噎。


    他會知道那當然是因為前世事情暴露,鄭西風這個鄭家家主丟臉都丟到京城來了。


    身為揚州世家之首,娶了個男人做妻子,還傻乎乎被蒙在鼓裏團團轉,徹底揚名萬裏。


    “你夫君慧眼識金,一個男人自然不在話下。”蘇平河挑眉。


    顧苒以為他見過這位鄭夫人,沒有多懷疑,斟酌片刻。


    “那我一並迴絕吧。”


    迴絕就迴絕,顧苒並未將這事放在心上。


    子時一過。


    “叮咚!本屆四方聯動活動內部篩選賽結果已出,恭喜宿主拿到本屆內篩賽第一名!


    獲得獎勵:自選盲盒大類提前開啟權限*1,抽獎機會*5,內篩賽紀念金牌*1。


    請宿主再接再厲,繼續加油!取得總賽最終勝利!”


    沒聽到結果前還挺緊張著急,聽到後小心髒撲通跳了一下,漸漸迴歸平靜。


    不緊張不緊張,不就是第一名嗎。


    以後她還要拿更多的第一名。


    係統:“撒花撒花!!恭喜宿主拿到第一名!”


    半透明屏幕蹦出來,在顧苒眼前炸了滿屏幕的煙花和星火。


    真別說,還挺好看。


    “這花是……”顧苒剛開頭。


    “沒啦!我沒啦!這是最後一個,你別想跟我要!”係統嗷嗷叫,“我那麽窮,你那麽富,你自己想辦法!”


    顧苒:“……”


    激動什麽,她就是覺得好看而已。


    小姑娘嘴角的笑容怎麽都擋不住,燦爛的讓蘇平河側目。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高興?”


    “賺了很多銀子,就很高興。”顧苒迴答。


    “這麽簡單?”


    “因為我隻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麽偉大的理想誌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吃飽喝足自由自在就很好,滿足這些的前提是要有銀子,我當然高興了。”


    蘇平河感覺顧苒就像謎一樣,她說著最普通的話,卻做著不普通的事。


    在她眼裏,經商賣盲盒原來是很簡單的事?


    說的他都快羨慕了。


    這種簡單他也想要。


    但他太倒黴,不配擁有。


    “那以後我就努力努力,多掙點銀子給你花。”蘇平河慎重道。


    顧苒微笑。


    “好。”她很乖地答應下來,心裏卻並不抱期待。


    就這倒黴的,等蘇平河賺銀子,她怕是早就餓死了。


    萬事靠別人都不如靠自己。


    嗯,真理。


    *


    黑卡申請通過的,顧苒備了精致的帖子做成動物園邀請函,讓紫俏和知禮分兩路去送。


    一麵驗證身份簽下黑卡的契書交付一萬兩,一麵將邀請函送去。


    邀請函時間是四方聯動總賽前兩日,提前嚐鮮感受動物園的樂趣。


    顧苒需要在這空餘的幾天進貨把動物園塞滿。


    她從水雲間出來,打算和馬戲團團長定下演出具體時辰和日子用作宣傳,尤其四方聯動總賽期間,希望可以讓他挪窩去動物園駐紮。


    這樣馬戲團就是動物園一個特殊場地,想要看馬戲的需要先購買門票,再購買馬戲團入場券。


    一頂華麗的軟轎慢悠悠停在顧苒麵前。


    “這位可是顧老板?請留步。”


    顧苒停住步子,抬頭看軟轎,眸子裏有疑惑。


    聽這聲音語氣,細言細語,摻雜著一股子柔媚在裏麵,很是陌生,她應當不認識。


    “我是。”顧苒禮貌詢問,“請問您是哪位夫人?”


    “我夫家姓鄭。”軟轎中的人說道。


    顧苒神情微微一頓,變得微妙。


    姓鄭?


    不會這麽巧吧。


    “鄭夫人。”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您攔住我,可是有什麽事?”


    “有。”


    一隻纖纖玉手撩開軟轎簾子。


    顧苒有觀察那隻手,骨節分明,均稱白皙,確實比女子手大了點,也沒差太多,若不是蘇平河提前講過,她壓根不會往男人身上想。


    身著妖嬈豔麗的美人兒從裏麵探頭出來。


    顧苒怔住。


    麵前的人一臉嬌俏魅惑,身穿玫紅繡金線留仙裙,皓腕上掛著一對玉鐲,衣領半敞,露出些許鎖骨。


    眉毛彎彎,鼻梁挺翹,丹唇紅潤,輕輕勾著。


    就一個字。


    美。


    封遙看清顧苒,也不由愣了下,眼中浮起玩味兒。


    “小妹妹就是顧老板嗎?”


    他說話素來拉長尾音,是那種很輕很勾人的音兒,平白撩人。


    “是。夫人可是揚州鄭家的鄭夫人?”


    顧苒偷偷瞟著封遙的脖子,果真看到一點略大的喉結,不太明顯,讓人難以分辨。


    “小妹妹猜的真對。”封遙朝她眨眨眼,那雙桃花眸仿佛帶著萬種風情,勾人心魄。


    顧苒視線忍不住落在他胸前。


    隔著一層層布料,那個地方很是嬌挺,如果封遙是男人,那……


    封遙沒忽視她的目光,先是看喉結,又是看胸前。


    難道他多年沒被發現的秘密要被一個小姑娘識破了嗎。


    顧苒還在看。


    封遙朝顧苒挺挺胸,裝作很引以為傲。


    “小妹妹,怎的一直瞧著姐姐看,姐姐是不是很大?”


    顧苒:“……”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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