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良微微一陣歎息,眼下這些孩子,同是貧苦出身,卻如此相互傾軋,將來如何得了。再看手中的這女孩子,顯然已經醒了,隻是嚇得不敢睜開眼睛而已,當下貫良朝錢囊中取出一些碎銀,歎聲道:“你們的梅花我都買了,隻是你們以後別欺負她了”。


    貫良手中的碎銀,已是遠這些孩子手中梅花的價值,那群孩子又是一擁而上,也不管貫良拿不拿的盡,將手中的梅花,都往貫良手中塞來,同時那為孩子,又從貫良手中將那碎銀領走。待得離開時,那群孩子似是想到些什麽,齊齊朝貫良一揖道:“多謝官人,多謝官人”。


    看著那群孩子散去,貫良望著斜躺在自己臂彎的女孩道:“他們走了,你快起來吧”。


    其時,太陽已然落山,夜幕更是已然來臨,整個襄陽城,此時華燈初上、萬家燈火。


    微微的光亮中,貫良忽然看到,望著自己的女孩,臉色忽然一陣煞白,似乎是看到了萬般恐怖事情一樣。貫良看著臂彎中的女孩忽然如此,心中一緊,一種莫名的不安情緒,忽然湧入心頭,旋即腳下猛然一錯,抱著這女孩向一旁移去。


    他身形方移開尺許,夜色中,一把泛著寒光的匕,便貼著他的衣服劃過。貫良望著這寒光閃閃的匕,心中一寒,忖道:“若不是自己醒悟得快,恐怕此時已被這匕刺中”。


    那行刺之人,見自己沒有刺中貫良,心中亦是十分詫異,眼中寒光一現,手中匕在空中一劃,掠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又向貫良刺去。


    危急中,貫良將手中的梅花,猛然擲向那人,手抱著那女孩又避向一側。


    貫良手中的梅花,堪堪有上百枝多,一經扔出,便如在天上綻開的一株盛開的梅花樹,向那行刺之人兜頭兜臉罩去。


    那行刺之人,冷笑一聲,身子在空中猛然一旋,手中匕更是上下左右飛舞,刺向那擲向他的無數梅枝。


    梅花飛舞,梅枝墜落,夜空中,便像是有人在空中散起了一樹的梅花,看起來無比的美麗。隻是這美麗中,卻是帶著一種無形的煞氣。


    其時,夜色朦朧,襄陽城的百姓亦多迴家吃飯,至於看到這行刺之人,刺殺貫良的,亦也因為心中害怕,早已緘口不言,遠遠的便繞路而走了。所以一時間,整個大街寂寂,看上去便隻有貫良等三人。


    那行刺之人一將貫良的梅花刺落,旋即便又是一劍刺來。


    貫良但聽的嗤的一聲響起,那人的匕已然襲向他的胸口。


    匕尚未到,一股寒流已然襲來,貫良微微吸將一口氣,體內昆侖訣運轉,猛然向那人的手腕抓去。


    那行刺之人嘿然一笑,眼前這懷抱女孩的刺殺目標,武功不怎麽樣,竟然學別人空手入白刃之法,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將他的右手廢了。他心中如此一想,手中的匕亦是一變,向貫良的手腕的削去。


    匕對敵,本來便是近身格鬥之道,其中小巧騰挪之法,可說是無所不用之極。昔年荊軻刺秦王,在荊軻的匕之下,秦王隻能左右閃避,而無從出手還擊,直到手下大臣擲出一物砸向荊軻,秦王方能拔出佩劍,擊傷荊軻。由此可見,要想空手入白刃,奪去敵人手中匕,那是何等困難之事。身懷武功之輩,尚且不敢,更何況是半吊子的貫良。


    那行刺之人匕一變,貫良便感到心中一寒,再看那人已是一劍向自己的手腕削來,此時兩人相距已近,若是被那人匕削中,恐怕自己的這隻右手恐怕就此廢了。


    眼見那匕便要削向自己手腕,貫良但覺丹田中猛然一跳,體內真元猛然一盛,右手下意識一縮,屈指向那人匕無鋒麵彈去。


    指劍相觸,便是砰然一響,那行刺之人但覺一股大力向從自己劍身傳來,手中的匕更是一陣顫動,差一點撒手而去。眼前這一變化,讓他心中不由一陣詫異,麵前這人,明顯不懂什麽武功,不曾想卻有如此厲害的真氣,這如何不讓他心驚不已。當下手中匕一變,就地一滾,向貫良腳上削去。


    這人身材本自瘦削,身材又十分矮小,平時看起來便若一隻大馬猴一般,此時往地上一滾,看起更像那大馬猴了。


    貫良懷中的女孩原本還在害怕,此時看到那人模樣,不由“咭”的一聲笑將出來。


    貫良原本一心在躲閃那人的刺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懷中的女孩,此時聽得女孩一笑,才現自己正懷抱著一女孩。當下左手用力,將女孩穩穩擲向一旁,同時身子猛然一拔,平地躍起,避開了那人橫削來的匕,大聲道:“勿那女孩,你與我毫無半分瓜葛,還不快走”。


    便在貫良說話時,那行刺之人,又是一劍刺向正自下落中的貫良。


    半空中,貫良微微聚氣,腳下猛然踢出,向迎向自己的劍身一點,再度拔高幾尺,躍向別處。


    隻是那女孩子對於貫良的話,便如沒聽見一般,置若罔聞,呆在原地便是一動也不動。


    貫良見狀,不由又喊道:“你還不走,難道一定要這人殺死我後,再殺死你嗎”。


    便在貫良說話時,那行刺之人,手中招式一變,如暴風驟雨般向貫良全身襲來。


    被那人如此一逼迫,貫良手中又無兵器,當下隻能是連連後退,再看那女孩,依舊站在原地不動。貫良見狀,心中不由更是著急,心知這人如若是殺掉自己後,便一定會殺掉眼前的女孩滅口。再說現在大街上的人,在看到他們打鬥後,早已不見蹤影,而要等官府之人前來,恐怕還要等待多時。此時若這女孩不走,片刻後自己一旦被殺,那女孩絕對無法幸免。


    心中如此一想,麵對著那人暴風驟雨般的襲擊,貫良卻是毫無他法可言,隻能是左支右閃不已。


    便在貫良左支右絀之際,那女孩忽然道:“大哥哥,接住”,說罷,將髻中的簪取出,擲向貫良。


    先前見那女孩擲出一物時,那行刺之人心中還一驚,待得看到擲出之物是簪時,便是哈哈一笑,也不阻攔,任由簪飛向貫良。要知在他心中,此時便將貫良看做是手中之物,抱的便是貓戲老鼠的心思。


    貫良苦笑一聲,那女孩既然不願走,他自是也不忍拂了那女孩的好意,當下伸手接過簪。


    此時,那人匕正向貫良刺來,無奈下,貫良順手一簪攔去。在簪子通體碧綠,一看便是上好碧玉做成,隻是要用來做兵器,恐怕便是一觸即碎。不料,劍簪相觸,卻沒有料想中的玉碎,但聽的嗤的一聲響,那人的匕已然被貫良手中的玉簪蕩開。


    這一下,大出兩人意料之外,特別是那行刺之人,更是驚訝,隻是他心中雖驚,手下卻是不慢。手中匕略略一旋,又是一劍向貫良肋下刺去。


    手中這玉簪長約尺許,跟那人匕卻是差不多長短,貫良新得武器,卻也再也不像以往那樣,隻躲不攻。要知他雖是不知技擊之法,但在縣衙中耳濡目染,況且幽容風平時練劍也是不避他,所以在會在與黃老大及麵前這人的攻擊下,不至於手足無措。眼見那人匕向自己肋下刺來,貫良手中玉簪也不攔截,徑直向那人眼中刺去。他這一下卻是取自兵法,兵法雲:“故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必救也”,所以貫良不顧肋下受傷,決然刺向那人眼中。


    果然,貫良這一刺,那人不欲自己眼睛被刺,猛然後退一步,避過了貫良的這一刺,隻是他這一退,便也將他自己的攻擊給悄然瓦解。


    兩軍相戰,雖要一鼓作氣,這人一退讓,貫良立即又是一簪刺去。


    眼見貫良又是一招襲來,那人不禁又是一步後退,避過了貫良這一招。


    此時,兩人相鬥良久,襄陽城中的捕快人等,在聽到有人匯報此處打鬥後,亦是向此處趕來。


    原本打鬥中的兩人,亦是盡皆聽到了捕快的唿喝聲。對於此,貫良卻是不怕,他本是朝廷命官,又是被人行刺,眼見那襄陽城中的捕快趕來,自是滿心歡喜。隻是那行刺之人,眼見捕快趕來,手中匕一劃,猛然躲過貫良玉簪,旋即腳下一點,向城中黑暗處掠去,不大會,便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一下,貫良卻是始料未及。


    那人影遁後,旋即便聽到他從暗處道:“勿那小子,今日讓你僥幸躲過,隻是我影風想要行刺的目標,便是他躲藏在九天之上,我也要將他殺死,你便日夜接受這煎熬折磨吧”,說罷,影風哈哈一笑,笑聲愈來愈遠,不大會便已消失不見。


    見那人逃脫,貫良微微一歎,這人善於行刺,這次沒有抓住,恐怕以後自己便會寢食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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