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貫良一直不說話,張雲峰也終於察覺到,從碰麵起他的好友,還一直處於迷惘中,便道:“林朝,你怎麽才來,先前早就聽夕兒說,你到京城來了,卻不曾想,你今日方進城”。(..tw好看的小說)


    貫良微微一笑,伸手將張雲峰壓在自己的肩頭的手推開,輕聲道:“這些時日因要事,耽擱了一陣,所以才晚了些時候”。


    貫良才將張雲峰的手推下肩膀,沒想到這張雲峰聽到自己說完後,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將自己的肩膀一壓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看來這次科考我們雲湖雙傑可要名列榜了”。


    貫良還未待開口,便聽到有人撲哧一聲,笑道:“王維輪,你們快過來看看,有人又在誇下海口了,說要在科考中名列榜啊”。


    那人話音一落,又有人接道:“看來雲湖雙醜,又要在開封府上出醜了”,隨即又有人附和道:“是極是極,今天總算又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每日一碰到雲湖雙醜,總是能我心大慰啊”。說罷,這幾人同時對著貫良和張雲峰,一番指指點點,笑成一團,彷佛看到貫良和張雲峰便是天大的好笑事一般。


    貫良看了一眼麵前三個捧腹大笑的家夥,內心中不由的一陣鄙夷,眼前這三人長得是油頭油腦、一臉的脂粉氣,打扮上更是將自己弄的花團錦簇,恨不得所有人不知道,自己是紈絝子弟一樣。貫良衝著三人搖搖頭,一拉張雲峰的手道:“張兄,我們走,犯不著與這等人生氣”。


    張雲峰點點頭道:“好,雲峰這便帶你到雲峰所在開封的住宿之處,林兄,你應該還在找地方吧”。


    貫良點點頭道:“正是,今日方來這開封,正在苦惱要找一間客棧呢”,說罷,貫良一拍身後背著包裹,續道:“這囊中錢財不多,可要呆間便宜點的旅店”。


    張雲峰哈哈一笑道:“林兄,難道還怕雲峰坑你不成”。


    兩人說話間,便往前走去,那三人見貫良和張雲峰將自己幾人視若無物,心中俱是大怒,三人本都是富家子,隻是成績卻不好,對貫良和張雲峰兩人最是看不順眼,現在不在學堂,怎麽可能就這樣放過兩人呢。便在貫良和張雲峰兩人將要離開之時,這三人一把攔住兩人去路道:“雲湖雙醜要走嗎,就不留下一點東西,林朝,你不如將你那妹妹納給我做妾如何,我也好叫你一聲大舅子,咱們也算是姻親了,也好饒你一饒”。


    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這三人的咄咄逼人,話語間更是觸及到自家親人,雖說貫良知道自己不是林朝,但用著人家的軀殼,怎麽也不能讓人家,就這樣謾罵林朝家人。貫良但覺心中怒火中燒,便要衝上前去與那三人打做一團,方待上前,衣袖已經被張雲峰一把拉住,同時小聲勸道:“林朝,別衝動,這大街上鬥毆,要是被朝廷知道,你我的功名可能就無望了,這三家夥,明顯就是讓我們上套的,他們都不是舉人,所以不怕這個,我等卻不能這樣”。


    見貫良二人退縮,那三人更顯囂張,期間一人大笑道:“看來有人就是離不開女人啊,沒有女人的保護,他就蔫了”。說這話時,這人語氣中充滿了輕浮之意。其中一人更是接道:“林朝,你妹妹林夕不在麽,怎麽沒有我那小夕夕的保護,你就蔫成這樣”。


    眼見這三人越來越囂張,貫良知道已經不能善罷甘休,當下朝張雲峰對了對眼色,輕聲道:“上,打了就跑”,旋即,兩人猛的衝上前,對著三人就是一通暴打,這三人俱都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又如何是貫良和張雲峰對手,不大會,便縮倒在地上求饒了。


    看著這三人躺在地上呻吟,貫良心中生出一種豪氣來,同時口中將李賀的名詩纂改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試上淩煙閣,做個書生萬戶侯”。吟罷,與張雲峰相視一笑,旋即撒腿就跑。畢竟這是開封府,要是被官府的捕快抓了個正著,那可不好了,隻要沒抓到現行,到時哪怕是官府找上門來,二人也可以推脫掉。


    跟著張雲峰往前跑了良久,兩人都覺得有點累了,這才停下來歇息片刻,待兩人的唿吸逐漸正常。張雲峰道:“林兄,看你是才入城吧,先前雲峰便說過,雲峰已有住處,林兄不如跟雲峰住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再說雲峰那客棧彩頭也好,名叫“必中客棧”,你說這不是吸引我們讀書人去住麽。聽人說著客棧每次科考都爆滿”。


    貫良在心中微微一合計,道:“也好,反正我也要找地住店的,隻是那客棧住宿費可好”。


    張雲峰哈哈一笑道:“林兄,這你放心即可,先前便說了,不會坑到你”。說罷,手往前一擺道:“林兄,但請跟隨雲峰而去“。


    一路前行,穿過了開封府幾條熱鬧的街道,張雲峰帶著貫良來到了一處僻靜之處,此處已是跟開封府其他的地方景色大不相同,街道旁多植有綠樹,而在遠處綠樹掩映中,一角樓宇露出,同時隱約看到四個字:“必中客棧”。


    貫良看到這,不禁對這客棧的主人感到由衷的佩服,書生喜靜,這店主能在開封的繁華之所,找到這一處所在,又將這客棧名稱取做必中,擺明就是投讀書人的氣味來的,看來這店家心中自有丘壑,不說賺錢,就說這些書生日後高中,當朝為官,對他這客棧也必定是照應有加的。


    走到近前,兩幅楹聯映入貫良眼中,前聯是“喜迎五湖四海客”,後聯是“恭送天下蒼生官”,端的便是拍這住店讀書人的馬屁。貫良隻看到這兩幅楹聯,便知道這店家厲害,而店門口進出的,皆是與自己衣著打扮相同的讀書人,看來在這住店的果然是以讀書人為主。


    跟著張雲峰方一進門,便看到客棧裏有人朝張雲峰招唿道:“張兄迴來啦,身邊跟著的那位兄台,可是張兄好友“。


    張雲峰朝那人哈哈一笑,拉著貫良走了過去道:“來來來,便讓雲峰給你們介紹,這就是雲峰常給你們說的,雲湖雙傑的另外一個----林朝”。說罷一指那人,道:“林朝,他便是雲峰在這客棧認識的好友,歐陽常”。


    貫良和歐陽常同時一躬身道:“祥符林朝見過歐陽兄”,“廬陵歐陽常見過林兄”。繼而兩人同時說了聲:“幸會,幸會”。


    見兩人這般客氣,張雲峰一把拉起兩人的手,交叉在一起道:“林兄、歐陽兄這番客氣卻是為何,天下士子俱是一家,豈能如此客氣”。


    貫良和歐陽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要知陌路相逢,能夠認識便是一種緣分,當下兩人同時放開心境。


    便在此時,一人斜地裏插上前,一拍張雲峰和歐陽常的肩膀道:“張兄、歐陽兄如此高興,可是因為眼前這位仁兄”。


    張雲峰迴過身,一把摟住那人道:“林兄,這便是臨川王博,亦是雲峰在這客棧結交的知交好友,為人和歐陽兄一樣,最是豪爽”。


    貫良聞言忙一禮道:“祥符林朝見過王兄”。


    王博亦是迴禮道:“臨川王博見過林兄”。


    四個人都是讀書人,又年輕,此番相見自是開心異常,當下張雲峰道:“來來來,難得我們四人,從五湖四海在這京城相會,今日我們一醉方休如何”。


    歐陽常和王博忙道:“極是、極是,隻是又要煩勞張兄破費了”。


    原來他們三人相遇,說話間極是投機,三人又同樣算是才識過人,俗話說:“方以類聚,物以群分”,這三人意氣相投,便時常一起聚餐相會,隻是歐陽常與王博家中不是很寬裕,而張雲峰家中卻是家資甚豪,且張雲峰又為人豪邁,一吃飯便是他做東來買單,到了後麵兩人也便不再去說買單的事了。


    張雲峰將手一揮,輕笑一聲道:“錢財而已,如何能當兄弟情義,再說我們此番相遇,憑我們才學,要中上個舉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眼看張雲峰越說越是誇張,貫良和歐陽常、王博對視一眼,三人連忙一把掩住他口道:“張兄,這話待會酒桌上講,此間大廳內,來往的人多,又都是舉人,省的人說我們倨傲”。


    張雲峰點點頭,四人相攜走向客棧的雅座,又喚上店小二將好酒好菜送來。張雲峰這才道:“林朝,你我相知多年,這一次科考雲峰卻是極為擔心你”。


    歐陽常和王博俱是一驚,看向張雲峰,驚問道:“這卻是為何,看林兄也不是無才之人,你們二人又是雲湖雙傑,又怎可能高中不得”。


    張雲峰唏噓一聲,歎道:“你們卻不知雲峰這兄弟,前些日子喪失了記憶,今日不是雲峰喚他,恐怕連雲峰是誰,也記不起來,你說這科舉要是也記不起過去所學的文章,這可如何是好”。說罷,他又是連聲感歎,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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