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貫良隻感到自己耳邊,有人不斷的在哭喊著:“哥哥、哥哥”,那聲音一直持續不斷的喊著、哭著,讓貫良怎麽也睡不著,隻好是睜開了雙眼。


    貫良的雙眼浦一動,耳中便聽到一女子極為清脆的聲音喊道:“爺爺,爺爺,哥哥,哥哥他醒了”。緊接著貫良便聽到一聲極為蒼老的聲音,顫抖著說道:“夕兒,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你哥哥他真的醒來了”。


    貫良努力的睜開雙眼,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姿容俏麗的年輕女子,女子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兩行清淚掛在女子的眼睛下麵,看上去讓人不由心生一種憐惜。


    看到自家哥哥眼噔噔的看著自己,那女子臉色一紅,嬌嗔道:“哥哥,你這麽看著人家做啥”,貫良還未做迴答,便看到那女子忽然撲到自己身上,在自己身上一陣胡亂捶打,同時又哭又笑道:“死哥哥,壞哥哥,叫你嚇夕兒和爺爺”。


    被那女子一陣撲打,貫良一口氣吸岔,不由的一陣連咳。見貫良如此那女子一陣驚嚇,慌忙抱起貫良,小手在貫良的背上一陣連拍,道:“哥哥,哥哥,你怎麽啦,是不是夕兒剛才碰到你痛處了”,貫良心中生出一種柔情,望著那女子,方待說話,便聽到先前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夕兒,你別頑皮,你哥哥身體還沒有迴複過來,讓他歇一歇”。


    那女子:“哦”了一聲,貫良便看到她起身離開自己。不到半會,貫良又看到那女子走到麵前,對自己道:“哥哥,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夕兒喂你吃點東西”。


    貫良直直的看著麵前這個嬌豔俏麗的女子,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眼前的一切,他都充滿了一種陌生感,而眼前這女子的聲音裏,分明充滿了一種對自己身體的擔心和害怕。


    見貫良不說話,那女子又道:“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你怎麽啦,難道剛才夕兒傷到哥哥什麽了”?


    貫良衝那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沒事”。那這聲音一出,便是連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原來這說話的聲音,極其陌生,似乎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自己說話一般。貫良心中一陣恐慌,同時心中一個更大疑惑升將上來,那便是:“我是誰,我為什麽在這”?


    那女子見貫良說了三個字,又自呆呆的不說話了,心中不由一陣害怕,用手探了探貫良的額頭道:“哥哥,你怎麽啦,怎麽又不說話了”。


    貫良聞言仍是默不作聲,呆了半響,這才猛的一起身,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臂喊道:“這是哪,我又是誰,你又是誰,快告訴我”。


    貫良的這一舉動將那女子驚了半響,好半天那女子才反應過來,推了推貫良抓住她雙臂的手,痛哼道:“好疼,哥哥你先放手,夕兒再告訴哥哥”。


    貫良聞言鬆開那女子的手臂,雙眼直愣愣的瞪著那女子,急聲道:“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我是誰,我又怎麽在這裏”。


    那女子揉了揉被貫良抓痛的雙手,又仔細打量了貫良一番,一臉不解之色道:“哥哥,哥哥,你怎麽不記得夕兒了,夕兒就是林夕啊,林夕啊,夕兒就是哥哥的親妹妹啊”。


    貫良收迴目光,喃喃的道:“你叫林夕,你叫林夕,那我叫什麽”?


    林夕聞言嬌靨一笑,柔聲道:“哥哥,夕兒叫林夕,又是你妹妹,你當然是跟夕兒一個姓了”。


    貫良在心中默念了幾聲:“我姓林,我姓林”,念著念著,他心中驀地生出一種抵觸之情,那就是自己不姓林,自己不該姓林,心中一湧出這個念頭,貫良頭便猛的一疼,不由的又是一陣狂暴,歇斯底裏的咆哮道:“不,我不姓林,我不應該姓林,你在撒謊,我不認識你,我不應該在這裏”。


    見他如此一咆哮,林夕和她爺爺俱已一陣害怕,對視一眼,心中齊齊生出一個念頭,那便是自己的哥哥(孫兒)得了失心瘋。


    林夕見貫良情緒稍稍平息下來,這才強忍住心中哀傷,伸手一把按住貫良的肩頭,哽咽道:“哥哥,哥哥,你就是姓林,你叫林朝,是夕兒的哥哥,家裏除了夕兒和你,還有一個爺爺”。說罷,林夕一把拉起貫良的衣服道:“哥哥,哥哥,你看,哥哥現在穿的衣服就是夕兒給哥哥縫製的”,繼而,林夕一指衣服的一處圖案道:“哥哥,你看,這隻小鵝,這就是夕兒給你縫的一個標記,這就代表著夕兒永遠陪著哥哥”。


    貫良低頭看向林夕牽起的衣衫一角,那上麵果然有一隻小鵝在上麵,他此時心中更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見貫良不說話,林夕一指貫良手臂的一處,道:“哥哥,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你看,你右手上還有幾個牙印,那就是小時候,你為了保護我,自己去打那咬人的惡狗,被惡狗咬成這樣的”。


    貫良聞言捋起自己右臂的衣袖,入眼處,果然有幾個牙印留在手臂麵,看到這貫良心中更加恍惚,心道:“莫非這女子說的都是真的,我確實就是這女子所說的林朝,她的哥哥”。


    見貫良不說話,林夕方待再說,便聽到自己爺爺哭道:“哎,我這小孫子啊,為什麽命這麽不好呢,為什麽要去喜歡那劉家的姑娘,為什麽要去喜歡劉家的姑娘”。說到最後,那老人已然是涕淚四流。


    貫良但覺心中一酸,還未開口,便聽得林夕道:“爺爺,這次也好,哥哥將那姓劉的忘得一幹二淨,剛好就可以去安心考進士了”。


    林爺爺長歎一聲道:“也罷,也罷,這就是命啊,我們貧苦人家又怎麽配得上人家富甲一方的劉家”。


    林夕見爺爺如此一說,嗔道:“爺爺,這是那姓劉的女子配不上我哥哥,我哥哥才貌俱好,難道還找不到像他一樣的女子,難道世間就她一個女子,隻要哥哥將來考中進士,這姓劉的,哥哥還看不上眼”。


    貫良看著麵前的林夕,眉頭一皺一皺的說著話,一副恨不得咬那劉姓女子一口的摸樣,心中不由一陣莞爾,他此時心中對於自己是不是姓林,已經有了一些認可,當下道:“妹妹,我這是哪,我怎麽又躺在床上”。


    那林夕見貫良喚她,喜得差不多要蹦起來,道:“哥哥,哥哥,我們這就在開封府的所轄祥符境內,至於哥哥怎麽躺在這,說來可話長了”。


    林爺爺見自己孫子神智逐漸正常,走到貫良身邊,一探貫良的額頭道:“好,不燒了,夕兒,你把剛才熬好的粥端來讓哥哥吃了”,說罷又衝著貫良道:“孩子,你先喝點粥,補充下體力,一會爺爺再叫你妹妹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你聽”。


    貫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他現在確實也有點餓了,所以聽爺爺一說,他便點頭答應了。不過他現在仍然不敢肯定自己就是這個林朝,在心底依然有著一份深深的疑惑,不過對於自己為何變成此番模樣,他內心中更加困惑,更想了解清楚。


    剛從昏迷中醒來,貫良感到身體還十分虛弱,便是連半坐著也是十分費力。一邊的林夕,早就不待吩咐,將粥碗端來,又將枕頭靠在哥哥背後,這才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喂著貫良喝粥。


    貫良半靠在床背上,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一小口一小口給自己喂著粥,那專心致誌的摸樣,那鼻尖上冒出的一點小汗珠,都讓貫良心中莫名的感動,在這一刻,林夕便就是他的妹妹一般,讓貫良心中生出想要讓麵前這女孩子永遠快樂的念頭來。


    陽光透過房屋的縫隙,在屋裏劃過一道道光的痕跡,投射在地上。貫良看著那一束束的光,在那光線裏麵,貫良還能看到無數的微小灰塵,在光芒中起舞。也許我該問下,我為何變成這樣了,貫良在心中思忖道。抬眼看看斜對麵坐著的那個老人,自己的爺爺,現在顯得是如此的蒼老,他一定是為**死了心吧。貫良在心中忽然湧現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想要林夕將自己扶出去,避開自己的爺爺,讓林夕告訴自己前因後果。


    看著林夕端著的粥碗,慢慢的變空,貫良輕聲道:夕妹,哥哥想出去走走,在太陽下走走。”


    林夕聞言一愣,看了貫良一眼,又將目光轉向自己的爺爺,待得到爺爺的默許後,林夕才道:“好,哥哥,夕兒便扶你出去,你先等下,夕兒去放碗”。


    看著林夕離去,貫良但想自己起床,不料掙紮了半天,身上無力還是起不來。便在貫良努力再要試一次的時候,忽的覺得身體一輕,再一看,林夕已經將自己抱將起來。貫良心中一陣訝然,對於麵前這個女孩子身體裏蘊含著如此大的力量很是驚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問鼎六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星漢乘槎可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星漢乘槎可上並收藏問鼎六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