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誠看著那兩個鬼卒,將大鋸子放著貫良頭頂上,又上下左右比劃了一陣,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位置鋸下。


    這兩個鬼卒極為高大,站在貫良身前,貫良便如一半大孩子一般,看起來分外的弱小,而拿在鬼卒手上的那把鋸子,更是比貫良身高還要長,寒光閃閃、動人心魄。


    此時那把鋸子放在貫良的頭上,便如橫貫在童誠的心頭一樣,童誠的看著那鬼卒,兩隻眼睛便欲噴出火,若不是重傷在身,他早就飛身上前與那鬼卒一搏了。


    那兩個鬼卒,似乎是找到一個適合下鋸的地方,咯吱咯吱的拉動起手中的鋸子起來。


    鋸子入體,與貫良頭骨相觸,出一陣讓人牙齒酸的咯吱聲來,童誠聽到這聲音心中便是一疼。昔日他在地獄中便受過千般酷刑,這鋸子鋸開身體隻是其中一項,但自己義弟隻是一文弱書生,如何又能忍受這般痛苦,童誠激動下,但覺喉嚨一甜,口中鮮血一個抑製不住,狂噴出來。


    秦廣王目睹童城如此,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手一揮,示意兩個鬼卒停下拉鋸,道:“童城,你說出昆侖鏡所在,我便放過你兄弟若何”?


    童城用盡全身力氣,直起身子,朝秦廣王點點頭,便欲答應下來。不過他話還沒有出口,便聽到貫良朝自己費力喊道:“大哥,記住,你的秘密才能保住你的性命,貫良就算是再受盡千般痛苦又如何,人生大抵一死而已”。


    聽到貫良這話,童誠雙目圓瞪,牙關緊咬,牙齒相觸時更是出咯吱之聲,而十指指甲亦是深深陷入了掌心。


    秦廣王見童城如此,知道自己又是功虧一簣,眼前這貫良屢次破壞自己的計謀,他不由心中一怒。他臉色黝黑,本來一般的憤怒,已經不能讓別人觀察到他臉色改變,但這次即便是那兩個在遠處拉鋸的鬼卒,也知曉秦廣王已經暴怒。(..tw)


    附近的鬼卒看到秦廣王如此,心中都是一震,看向貫良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憐憫之色。


    秦廣王微微踱動兩步,走向童城,同時朝那兩行刑的鬼卒怒道:“加快行刑,我倒要瞧瞧這人到底是真硬氣還是假硬氣”。


    那兩鬼卒聞言手中鋸子逐漸加快度,漸漸的,鋸子已經將貫良的頭鋸開,接著貫良的身體也被鋸開了,再到後來貫良已經完全被鋸成了兩半,那兩個鬼卒見貫良受刑完畢,又將貫良的身體拚將起來,準備再次行刑。不過這一過程中,貫良極為硬氣,竟是連半聲都沒有哼將出來,兩個鬼卒對著讀書人的硬氣也極為佩服,所以在將貫良的身體重新拚起來的時候,十分細心,生怕自己會拚錯了一點,以免影響了貫良日後生活。


    秦廣王俯身望向半坐在地上的童城,微微一笑,道:“童城,你現在還來得及反悔,告訴寡人,昆侖鏡在何處,寡人便饒你一命”,說罷,秦廣王又是一笑,續道:“你也知道,生魂要是受刑過重,那可是影響他的本體,你可以反複受刑,你兄弟卻是不能,待會要是下次油鍋,你兄弟不但魂魄受損,便是陽世的身體,也要身遭大難”。


    童城麵色大慟,他原本便是極為剛強的漢子,若是這刑受在他自己身上,他便是連哼也不會哼上一聲,可是這秦廣王施刑的偏偏是自己的兄弟,這如何不叫他心如刀割,痛苦萬分。


    貫良強忍住身上的百般痛苦,抬眼望向童城,恰在此時,童城也正看向於他。兩人目光相觸,童城已然知道貫良心中所想,當下將頭一點,示意自己絕不說出昆侖鏡的所在。


    秦廣王見兩人如此情形,手一揮,斥道:“既然你們不怕送命,那寡人便讓你們知曉這地獄諸刑罰的厲害,也好讓你知曉,身外之物可比不上你這性命重要。你們準備好油鍋,也好讓他好好享受一番”。


    貫良聞言一口血沫啐去,不在言語半分。


    大殿當中早就有鬼卒將油鍋搬來,巨大的鐵鍋下麵是熊熊的烈火,而鍋裏翻騰的是沸騰的熱油。而貫良此時也被幾個鬼卒,高舉過頭的平抬過來,接著便被扔進了油鍋當中。身在油鍋,雖然萬般痛苦,貫良依舊隻是不語,更沒有半分求饒之意,不多久,他的身體便在油鍋中慢慢變成黑炭,那侍立在一邊的鬼卒見貫良已經炸完,便又將貫良給撈了起來,同時又手中準備的湯水往貫良身上一潑,貫良的身體又恢複了原來摸樣。


    陽間,開封府,貫良宅中。


    正守在一邊的王惜君,忽然看到貫良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彷佛在忍受千般的痛苦,王惜君心中一苦,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已然生,地獄中人正在對貫良用刑,所以貫良在陽間的**才會如此感應。王惜君知道自己再多的擔心也沒有用,除非能弄到一顆九轉還魂丹,直接把貫良的魂魄從陰間硬生生的拉迴來,才能救得貫良一命。隻是這九轉還魂丹本來就是極為稀罕之物,便是王惜君自己這許多年也才弄到一顆而已,想到這,王惜君又是一陣長歎,忖道:“莫非這是天意,要如此待我貫郎,要不然有得這東西,早就將他救將迴來了”。她從地獄迴來後,便不止一次想要闖入地獄救人,隻是那陸判官早有安排,幾番闖將下去,便是連孟婆那一關也過不了,而且每闖上一次,奈何橋邊上的戒備便會森嚴幾分,如此幾次後,王惜君也隻能作罷,隻是日夜守候在貫良身體邊上,不複有重新下地獄的念頭。


    王惜君輕輕的將貫良額頭上的汗珠拭去,口中亦是微微唿喚著貫良名字。


    小荷見王惜君如此,微微一歎道:“小姐,你還是歇歇吧,你已經有幾日幾夜沒有睡覺了,再說你這麽照顧貫公子,公子他也不會感應到,而且公子的魂魄是自己願意下去的,你再招魂,也招不迴來”。


    小荷沒說話尚好,一說話,王惜君便是一陣生氣,原本俯著正仔細給貫良擦汗的身子,也猛然一抬,看上小荷的眼睛,更是向那兩把匕一般,帶著一股殺氣,看向小荷。


    一邊的小荷被自家小姐的眼睛一瞪,早就嚇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當下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般,將頭扭向別處,哪裏還敢答話。


    地獄中,閻羅殿內,鬼卒一片忙碌。


    貫良的酷刑並沒有完結,刀鋸、油鍋更隻是諸般酷刑中的小菜,隻是貫良心如鋼鐵,不管何種酷刑一次次加諸於他的身上,貫良隻是不開口,而童城眼見貫良如此,更是將牙關要緊,半句話也不向秦廣王透露。


    眼見童城、貫良如此,秦廣王亦是一陣無奈,正要讓手下鬼卒再次用重刑時,忽然從大堂外急匆匆走進一鬼卒,朝他一鞠躬道:“殿下,陸判官有事找您商量”。秦廣王心中一突,此時陸判官來報,便一定有大事生,當下將手一揮,示意鬼卒停止施刑,同時道:“你們將兩人壓入大牢,關在一起,寡人下次再去審訊”。


    那一班鬼卒聞言又是一陣忙碌,將童城和貫良用鎖魂鏈捆好,牽將下去。


    那幹鬼卒將童城和貫良一帶走,陸判官便走將進來,朝秦廣王一拱手道:“殿下,下官失職,讓那王惜君從地獄中逃脫而去”。


    秦廣王原本是背向於他,此時聞言轉身迴頭,麵上神色更是不知喜怒,淡聲道:“這卻是為何”?


    他話語雖是平淡,但話語中卻是充滿了一種無邊的壓力,陸判官用衣袖輕輕的一拭額頭上的汗珠,惶恐道:“殿下,下官也不知那王惜君身上有什麽寶物,便在下官要取她小命時,她突然逃脫出去”。


    秦廣王微微一笑,輕聲道:“不是你念及故人之情,有意放她一馬”。


    陸判官聞言渾身一顫,一把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殿下,下官絕不敢如此,下官絕不敢如此,下官怎麽敢壞掉殿下大事”,陸判官此時心中是真正惶恐不已,在這地獄之中,秦廣王便是一界之主,自己作何事,隻要他願意知道,便盡在他掌握之中。


    秦廣王微微一抬手,道:“起來罷,寡人知道你忠心,對於此時也不欲深究,隻是那王惜君逃走了,寡人有些為難了”。


    陸判官又用衣袖一擦額頭上的汗,站將起來,道:“殿下,這陣子王惜君一直在闖奈何橋,下官會過幾次,隻因為那隻是地獄外圍,抓將不住,所以才來通告殿下”。


    秦廣王微一沉吟,道:“無妨,寡人知曉了,你且下去罷,寡人自己單獨呆會”。


    陸判官聞言躬身退下。


    地獄大牢中。


    貫良和童誠躺在大牢的地上,這地獄的大牢比起人間來更是不堪,緊緊隻能睡在鋪著一層草的地上,而那取暖之物更是沒有。童誠已經死過一次了倒也不怕,隻是可憐貫良還是一個生魂,諸般痛苦更是成倍的加諸身上。


    不過方才的酷刑都能忍受了,這般狀況自是不在話下,當下兩人便互訴起分別之後的事情來,童誠更是將自己的分別後的種種遭遇告訴了貫良,貫良這才明白大哥童城為何在這地獄之中。


    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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