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絕不相信。


    鬼妖身上帶著陰邪之氣,在還沒有靠近袁勝岩的時候,就一定會被袁勝岩發現,所以袁勝岩也一定會早作防備,即使所來的鬼妖修為精深,也絕不可能一擊便將袁勝岩殺死。


    穆塵問道:“兩位,不知我六師兄是在什麽時候被鬼妖殺死在這裏的?”


    劉輝說道:“十五天以前。”


    穆塵道:“兩位可曾親眼看到鬼妖殺死我的六師兄?”


    劉輝點了點頭,忽然又搖起了頭說:“我們來時,令師兄便已經死了!”


    穆塵道:“所以兩位是通過我師兄傷勢,看出是鬼妖殺害了他,而後兩位便立刻根據彌散在周遭的陰邪之氣,追向了鬼妖,企圖為我六師兄報仇,是嗎?”


    劉輝點頭道:“是!”


    穆塵道:“兩位一定追上了鬼妖,否則又怎麽能夠從鬼妖口中得知是韓近崖指使他們來殺害我六師兄的!”


    劉輝道:“是!”


    穆塵笑了笑,忽然揮動袖手,施展出了“流光劍殺術”。


    銀光劍影劃破了虛空,從四麵攻向了劉輝和徐元,頓令他們大驚失色。


    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時,劍光已經劃破了他們胸前的衣衫,若是穆塵真要殺掉他們,現在他們已經形神俱滅了。


    劍影消逝,穆塵收撤了法力,劉輝和徐元除了前胸的衣衫破損而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穆塵站在他們麵前,伸手幫給他們擦拭掉額頭的冷汗,笑道:“兩位如此法力,怎麽敢去追擊殺死我六師兄的鬼妖,即便兩位膽量果真超凡,又怎麽可能從殺死我六師兄的鬼妖手中逃脫生還?”


    劉輝不再說話,轉頭看著徐元。


    徐元的眼珠子轉動良久,終於開口道:“追擊鬼妖的並不隻有我們二人,還有我們的師父逸然子。”


    逸然子是無名派的掌門,修為高深,誅殺幾隻鬼妖自然很輕鬆。


    穆塵道:“令師現在何處?”


    徐元道:“我們掌門已經迴到了飛來峰。”


    穆塵道:“二位來此又是為何?”


    徐元道:“我們本是要隨同師父一起迴往飛來峰的,路過靈嚴鎮時,見到鄉民舉辦法事,料想必是袁勝岩的靈獸作祟,這才來此準備將他的飛駿帶到飛來峰後山,以免再度傷害鄉民。”


    穆塵笑道:“是嗎?多謝二位了,我正愁不知該如何處置這隻靈獸呢?不如我和二位一起將飛駿送往貴派,順便也向貴派掌門人表示感謝!”


    徐元和劉輝相視而笑道:“太好了,我們正想請閣下到飛來峰做客!相信在如今的形式下,敢於對閣下以禮相待的門派已經不多了,而我們無名派尤其相信閣下是清白的!”


    穆塵道:“我們現在就去嗎?”


    徐元道:“好啊!”


    穆塵看了一眼身後的飛駿,道:“光天化日,攜飛駿上路,難道不會驚擾鄉民嗎?”


    徐元道:“不會!飛駿的樣子很像是馬,鄉民一定不會受到驚嚇的!”


    穆塵笑道:“既然如此,就請兩位帶路吧!”


    徐元道:“請!”


    兩人也許是出於禮貌,竟然讓穆塵走在前麵,他們隻在身後相隨。


    穆塵毫不客氣,在前麵大步而行著,絕不迴頭去看徐元和劉輝一眼。


    徐元和劉輝離穆塵不過三步遠,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穆塵的背影,露出奇怪的光芒,就像是刀光一般。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同時出手,銀白的光耀立刻籠罩了穆塵。


    “太虛天罡決”,光華釋出可消魂蝕骨,所以徐元和劉輝認為,穆塵死定了。


    光華過後,卻不見了穆塵的蹤影。


    徐元和劉輝相互對視著,顯出滿臉的不解,雖說“太虛天罡決”有銷魂蝕骨之威,但受到攻擊之後絕不可能連屍體也不存。


    “這是怎麽迴事?”


    穆塵的笑聲忽然從他們身後麵傳來,二人轉頭相望,立刻大驚失色,穆塵已不知在何時端坐在了飛駿的背上。


    劉輝顫聲道:“你……你怎麽會在後麵?”


    穆塵道:“久聞無名派‘太虛天罡決’厲害,卻從未曾得見,感謝兩位今日特意為在下展示!”


    徐元豎起眉頭,惡聲道:“看來我們小瞧你了!”


    穆塵道:“我卻高看了你們!”


    徐元道:“你……”


    他剛一開口,穆塵便打斷了他的聲音,喝道:“你閉嘴!我實在不知道像你們這樣兩個笨蛋,究竟是如何殺死我六師兄的!”


    徐元和劉輝同時一驚,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們殺死了你的六師兄?”


    穆塵一笑,道:“我先前並不知道,隻是有些懷疑,現在卻知道了,原來真是你們幹的!”


    徐元冷笑一聲,道:“是我們幹的又能怎樣?現在我們還要殺了你!”


    他的聲音一落,兩個人再度出手,銀白的光華猛然襲向了穆塵。


    穆塵這一次並沒有躲閃,而是施展法力與之相抗。


    “流光劍殺術”便足以對付他們,畢竟他們的修為隻有初窺三陽聚頂境界,穆塵卻已經達到了三陽聚頂貫通境界。


    劍光破開了銀白的光華,然後又斬向徐元和劉輝。


    八道劍光,分別斬向了兩人的四肢。


    慘唿聲起,他們的手足已經脫離了身體,鮮血不住的流出。


    穆塵道:“像你們這樣的法力,根本就不是我六師兄的對手,所以你們一定是先博取了我六師兄的信任,然後從他背後突然下手,這才將他重傷,再引來鬼妖將其殺死,造成他是被鬼妖所殺的樣子!看來你們不但是和韓近崖串通了,也和鬼妖串通在了一起!”


    穆塵看著他們,冷笑一聲,又沉聲問道:“現在的感覺怎麽樣?”


    兩個人沒有迴答,隻有滿臉的恐懼和痛苦。


    穆塵道:“告訴我,你們是如何串通了鬼妖和韓近崖,害死我六師兄的?若不老實交代,我定將你們的四肢當成蓮藕,一片片切下來!”


    劉輝滿臉冷汗,麵目已因痛苦而變得扭曲起來,聽到穆塵的話,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他哀求道:“不要!我……我全告訴你……”


    穆塵道:“那還等什麽?”


    徐元道:“不要告訴他!即使你將一切都說了出來,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穆塵含著笑,看著徐元,說道:“看來你很堅強,我最喜歡堅強的人,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衣袖輕揚,半空中立刻出現了數十道銀光劍影。


    劍影陸續飛向徐元,不斷斬在他的四肢上。果如穆塵先前所言,他的四肢就像是蓮藕一樣被一片片切了下來。


    徐元不斷發出慘唿之聲,然後終於開始求饒。


    穆塵卻道:“已經遲了!”


    銀光劍影依舊不停,繼續揮斬著徐元的四肢,直到徐元暈厥過去,銀光劍影也沒有停止揮斬。


    鮮血四外激出,濺在旁邊的劉輝臉上。


    劉輝已經嚇呆,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


    穆塵輕聲道:“你還不說嗎?”


    劉輝點頭道:“好!我說……”


    他們並沒有見過韓近崖,卻在一次外出之際,被鬼妖孔向遠所擒,是孔向遠威脅他們去殺袁勝岩的。


    孔向遠還告訴他們,隻要和他合作,便會有很大的好處,玄清觀的韓近崖就是因為和他合作,才坐上了玄清掌門之位。如果他們肯殺了袁勝岩,孔向遠也會幫他們坐上無名派的掌門之位。


    穆塵問道:“孔向遠何必非要殺我六師兄呢?”


    劉輝道:“我們也問過孔向遠,他說……他說隻要是肯和他合作的人,他會幫忙處理一切麻煩,而現在袁勝岩輾轉各處不停地宣揚韓近崖的惡行,正是韓近崖的麻煩所在,所以他們要幫韓近崖除掉他。”


    穆塵道:“你們又是如何得知了我六師兄的行蹤?”


    劉輝道:“十五天前,孔向遠通過各地的陰靈查知袁勝岩即將來到無名派,便在半途中假裝突襲了袁勝岩,並讓我們出麵相助,以獲得袁勝岩的信任。當時,我們和袁勝岩假意逃避鬼妖追襲,共同躲到了這片林中,乘著袁勝岩不備,突然出手封禁了他全身的經絡,然後喚來孔向遠將他殺死在此。”


    穆塵道:“憑借孔向遠之力,根本無法殺掉我六師兄,這才會設計陷害與他,可是你們卻仍然相信他有能力幫你們坐上掌門之位,並與他合作,真是可笑!”


    劉輝道:“其實我並不想做什麽無名派的掌門,但是徐師兄他……”他望了旁邊的徐元一眼,看到銀光劍影依舊沒有停止揮斬,徐元的四肢越來越短,旁邊全是骨肉相連的鮮紅肉片,頓令劉輝產生出作嘔之感。


    他不忍再瞧,轉過臉去,接著道:“孔向遠修為很高,已達‘五氣朝元’貫通境界,袁勝岩絕不是他的對手,但袁勝岩有飛駿乘騎,可以迅速逃遁,所以他才利用我們幫他牽製住袁勝岩,而徐師兄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和孔向遠的力量坐上無名派的掌門。”


    穆塵冷笑道:“憑借孔向遠五氣朝元境界的修為,就能夠逼迫逸然子讓出掌門之位嗎?”


    劉輝道:“若是先前或者以後,一定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但是如今我師父正在閉關修煉‘太皓大道’之法,容不得別人絲毫打擾,所以……”


    穆塵道:“所以現在正是鬼妖攻襲無名派的最佳時機對嗎?”


    劉輝點了點頭,低聲道:“是,而且鬼妖正在攻打著無名派!”


    穆塵衣袖一揮,這才收撤法力,停止了對徐元四肢的揮斬,而徐元的四肢也隻剩下了非常短的一截,血也差不多流盡,即使他不死,怕也是動不得了。


    穆塵輕輕拍了拍飛駿的頭,輕聲說道:“快帶我去飛來峰無名派,我要為你的主人報仇!”


    飛駿似乎聽懂了穆塵的話,一聲嘶嘯便騰空而起,直向飛來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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