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楓的嘴角掛上一絲懶洋洋的笑意,“柏書記,我認同您的觀點,做人是需要有底線。不過有個事情,我要和您澄清一下。


    我和芷婷現在並非您認為的男友朋友關係,我承認我們雙方互有好感我,但是要說明確的關係現在隻有雇傭關係。


    芷婷的出身和我關係不大,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研究,這些我都沒有興趣。”


    沐楓的話有些狂放,但是卻是實話。納蘭芷婷確實背景深厚,但是沐楓並未看在眼裏。


    沐楓從小接觸的名貴之物也許比納蘭芷婷要多幾倍,而且不是為了享受,是為了訓練。至於說背景,柏彥偉要是知道沐楓是端木家族的後人,同樣會大吃一驚。


    至於說柏彥偉的誤會,沐楓覺得應該和他說清楚,這對納蘭芷婷、對自己、對柏彥偉都有好處。


    柏彥偉聽出沐楓說的不是假話,這孩子特意的解釋,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讓沐楓有些不舒服。


    這個年輕人雖然自己接觸不多,但是以他閱人無數的經曆,分明感覺到沐楓的骨子裏透出來的驕傲。


    納蘭芷婷的個人條件、家庭背景確實出類拔萃,但是他感受到沐楓真的不在意這些東西。


    這個帶著些許神秘色帶的年輕人神態之間流露出,多是對權貴的輕視之態,而且不加絲毫的掩飾。


    年輕人的事情,他不好參與太多,納蘭芷婷的婚事,納蘭家族都頭疼,自己的姐姐拿她都沒有辦法。


    作為舅舅,他能說的,能管的同樣是有限度的,柏彥偉把轉移了話題轉到北城改造上來。


    “沐楓,你們的合資公司現在進展如何?走到那步了?”


    雖然對沐楓他還有很多的擔憂,但是至少到目前的沐楓,並沒有做什麽讓他感覺到難以接受的事情。


    “還隻是初步的合作意向,具體的參標都是由太平國際負責,我們之間雖然是合作,但是芷婷和我在合資公司的影響力很低。”


    沐楓實話實說,“新豐在商業地產商在春城沒有優勢,他們看重的是芷婷的政治資源。


    他們隻是想著芷婷參與到其中,能夠促成他們競標的成功率。


    不過呀,這次他們走眼了,如意算盤可能是要落空,我看芷婷就沒打算走您這條羅馬大道呀。”


    柏彥偉一聽心中倒是隱隱有些不快,他不希望新豐借著自己的勢力去做生意,但是內心當中還是渴望著納蘭芷婷以自己為榮。


    那裏想到沐楓說的這麽直接,納蘭芷婷根本就沒想過他這個做師委書記的舅舅,心中那麵有些失落。


    柏彥偉自嘲的一笑,“哈哈,沐楓,你著一說我才知道,我在芷婷的心裏,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重要,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嘍。”


    沐楓看出柏彥偉心中的不快,趕緊補救道:“柏書記,看您說的,您當然重要了,要是沒有您在春城,合資公司的事情,八百年都輪不到我們。


    我們能和他們合作,沾的就是您的光,我們可沒有自戀到認為他們僅僅是因為我們。


    可是芷婷隻能沾您的光,卻不能使用您的資源,否則對您、對新豐的下一步發展都沒有任何好處。”


    “既然如此,你們是如何打算的?”柏彥偉問道。


    柏彥偉心中再次重新審視沐楓,這個年輕人有著和他年齡不符的成熟和城府,看待問題的角度,處理問題的方法都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


    既不虛偽,又不過份,尺寸拿捏的如同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怪。


    沐楓調侃道:“哈哈,柏書記,我說不用您的資源,沒有不利用您的影響。芷婷參與到合資公司競標,一定會在某些程度上影響到投標委員會,同等條件下肯定會優先考慮,這就足夠了。”


    柏彥偉笑著說:“沐楓,你是不是低估我黨同誌的政治覺悟性了?”


    沐楓笑道,“柏書記,您是不是高估了我黨通知的政治覺悟性。您是不是認為您的下屬,會和您一樣清正廉明?我想您一定也知道蘇綽《具官論》吧!”


    柏彥偉不得不承認,沐楓說的是實情,沐楓的成熟和他的年齡極其的不符。孫子兵法曰,善戰者求之於勢。


    沐楓懂得利用柏彥偉的勢力,但是隻是利用而不使用。為的不僅僅是保護柏彥偉,同時也是在保護新豐。這話要是被黃鴻兵、梁旭聽到,估計迴嘔血半升。


    柏彥偉眉頭一皺,“蘇綽確有其人,但《具官論》明顯是偽作,其觀點我不苟同。


    那隻是現象,並非本質。我承認我們的隊伍中有一些這樣的人,但是大部分人還是能把基礎工作做好的。


    社會是要進步的,進步是人推動的,不管怎麽說,這是近兩百年來,華夏最好的社會時期。


    人民生活富足,國家安定,國際地位穩步提升,這是誰都否認不了的事實。”


    沐楓不想爭辯,社會進步是體製問題,那是發展需要的問題,社會矛盾是機製問題,那是變通中不可避免的問題。


    沐楓很想說,其實這是完全可以變通的,機製不變的情況下,體製是可以調整的。


    同樣的道理,柏彥偉認識的比沐楓還要深刻,因為他就是體製內的人,他也渴望調整機製。


    但是機製的調整,勢必要影響到體製中一部分的人利益,而這部分人往往都是體製內的中堅力量。


    而即使是調整,往往也會走入兩個極端,要麽國退民進國有資產流失,要麽國進民退與民爭利製造壟斷。


    遊走在兩者之間的成功案例並不是很多,但是通過機製的調整,實實在在的觸動了經濟發展的鏈條,近十年來華夏的經濟逐漸的活躍起來,在國際上占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柏書記,北城改造您是否真心傾向民企,是否不想國企參與的更多?”沐楓問道。


    柏彥偉歎了一口氣,“我迴答是,這不是我個人的想法和決定,也許你會認為我有不想承擔責任的嫌疑。


    個人的方麵,我不和你解釋,即使你有誤解,那也是正常的,我完全可以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來敷衍你。


    可是政府方麵,我們也有自己難處,如今國泰民安,經濟上升的勢頭很足,老百姓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


    哈哈,我們中的有些人,卻對自己的權利意識越來越重。


    咳,我有我的苦衷,政府有政府的難處,我隻能告訴你,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是集體的決策。”


    柏彥偉說的比較隱諱,但是直接承認改造希望民企來完成。


    這確實是集體的決策,為什麽需要民企參與,讓他們來做主導?


    這樣的大規模城市改造,拆遷工作難度大是其一,政府債務已經很繁重才是關鍵。


    北城的改造是係統工程,總投資額度需要幾百億。


    金融係統現在最不願意和政府打交道,前兩天柏彥偉替市裏一個國有企業當說客,某國有銀行行長直接封門,一點麵子都沒有給他這個********。


    “柏書記,那您就不擔心這其中的錢權交易嗎?”沐楓道。


    “擔心,當然擔心,又怎麽會不擔心呀。”


    柏彥偉無奈的說,“沐楓,既然說到了這裏,我就多說幾句。你說的問題是隱性問題,我們關注的問題是顯性問題。


    你不要先急著認定我官僚,我想表達的是,隱性的問題是大家能有一定容忍限度的。顯性的問題是沒有容錯機會的。


    比如說**,是我們主政的人無法控製的,它是管理中概率事件,卻一定要承擔責任。


    我不太關心,也無權去關心其他人是如何執政的,就我而言,我從不奢望我的下屬個個是聖人,小有錯誤別太多,能為一方百姓帶來實惠就好。


    至於那些隻顧名望的所謂清官,在我看來,也未必一定是好官。”


    “哈哈,柏書記,你意識中不苟同《具官論》,行為中卻認同《具官論》,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


    柏彥偉一怔,旋即一笑,“還是被你繞了進去,我無法再否認,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不苟同。”


    “柏書記,那就好,您既然這樣認為,那我們參與北城改造的工程,我個人認為沒有任何問題。”


    沐楓誠懇的說,uu看書 ww.uuashu “恰恰因為您和芷婷的關係,我們的標段我可以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讓您為難。”


    柏彥偉點點頭,“我相信你的話,沐楓,你就別一口一個柏書記的,就算你和芷婷沒有關係,以我的年齡,托大你叫聲舅舅不為過吧!”


    “還是叫叔叔吧,叫舅舅太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沐楓設身處地的為柏彥偉和納蘭芷婷著想,並不想讓自己個誤會繼續加深。


    “傻小子,你不是很會借勢嗎,叫舅舅對你和新豐豈不是更有利嗎?”


    柏彥偉很是爽朗的一笑道:“沐楓,你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成熟,但是還是難免有著年輕人的驕傲。這不過是個稱謂而已,證明不了什麽。佛家雲:不著相。”


    沐楓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遂即嘿嘿一笑,“是有點著相了,不過我這一聲舅舅下去,以後您可不要說我打著您的旗號招搖撞騙呀!”


    柏彥偉哈哈大笑說:“好呀,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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