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點燈的房間裏蒼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冷冰冰的桌麵上一縷青煙嫋嫋夾雜著仿佛有序卻又雜亂的鍵盤聲寂靜顯得有一絲燥熱。(..tw無彈窗廣告)


    男子突然停止連續地敲擊鍵盤將嘴邊的煙蒂取下吐出一口濃重的煙霧在蒼白中化了開來如灰塵般彌散最後消失在上方的黑暗中。他把煙蒂向桌子上的煙灰缸裏用力一擰橘紅色的火星熄滅在一層薄薄的水中他又拿起已經不再冒熱氣的咖啡杯喝了一口輕輕地放下。


    最後男子向後麵靠去讓背貼著椅子全身略微放鬆下來。他兩手環抱審視著麵前出白色光芒的電腦屏幕。


    屏幕上有幾個大字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字體中顯得特別醒目:


    “聯邦調查屬”


    光標在這五個紅色的字體下閃爍不定它們同時映在一對冰綠色的眸子裏男子吐了一口氣仿佛還能帶出些許煙霧卻不含一絲感情色彩。


    “軒;塞伊代號‘xxxd3313’密碼輸入:xxxxxxxxxxxxx行動指示:木馬。”


    男子快打進一串字符之後房間裏又恢複了死一樣的靜。


    *******


    嵐之月3o日;遷移大陸;都提倫威爾――


    都東北麵邊郊有一座湖湖水常年靜如明鏡因此也有人叫這座不知名的湖為“鏡靈湖”它和周圍半環繞在東側的山坡以及更遠的大片密林都屬於私人領地如今的冠名所有者是羅蘭;朱利亞瑟。鏡靈湖與山坡的中央大片平坦的土地被白色的高牆圈起巍峨的建築拔地而起湖水每天都倒映著對稱式的尖頂瓦礫和紅褐色的雕紋牆壁它們在水中的倒影就宛如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古舊中帶著耐人尋味的氣息富貴中滲透著神秘。而後麵的山坡則像一雙巨大的手臂敞開懷抱嗬護橫向寬廣的莊園。它的主人就住在其中最有名的安德利莉斯莊園內據說莊園的名字取自於一位古世紀時期美麗雍容的王妃用她的美來比喻這座現代建築藝術的精粹。其他莊園裏則有得空置著一個月才打掃一次有的則用來存放莊園曆代主人的遺物和賣不出去或不能賣的收藏品那些賣得出去的都被現在莊園主人的監護人處理掉了除了一些次品通過拍賣的方式轉手出去據說那位監護人很大方地把一些稀釋珍寶捐贈給聯邦曆史博物館以及聖光魔法博物館另外一些讓這些府邸看不上眼的則幹脆地捐獻給了慈善機構。如此一來收拾管理那些名義下的私人莊園也比較容易些而那位監護人則給出了一個絕對合理的理由:至少可以少請幾名打雜擁人了。


    晨光灑在安德利莉絲莊園的紅瓦上時就和古老的王妃仿佛一個模樣它安靜婀娜地臥倒在鏡靈湖的側畔隱隱透出高貴和不容侵犯的威儀。而陽光則隻能小心翼翼地越過白色的高牆讓那些安置在牆頂的黑色柵欄不至於反射出太過刺眼的光澤以免驚擾了這位“貴婦”。圍牆內微風輕輕撥弄枝葉上的甘露和蔥鬱碧綠的青草嬉戲同時將淡淡的桂花香送到庭院的每個角落。


    庭院中央的白色圓桌邊坐著一位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清風同樣撥弄著那頭金燦燦的過肩長青年的臉龐俊美無比當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罩上一輪金色光環時他就像親臨塵世的精靈白皙如玉的臉龐上掛著一分仿佛與世無爭的純樸微笑隻是鑲嵌在眼窩裏的冰藍色雙眸呆滯而無神異常突兀地抹去了青年的靈氣。至今為止任何一個見過這位青年的人都不禁歎息這樣美麗的青年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瘸子他坐在金屬支架的輪椅上米色的毛毯蓋住了他的膝蓋。此時他正伸出一隻手指一隻小鳥毫無忌憚地停在他的手指上所以青年才會露出那般微笑。


    “你應該是昨天那隻小鳥吧?”青年的聲音仿佛天生就像清澈的流水幹淨不含雜質。他雖然看不見卻好似能聽懂小鳥的語言笑得比初晨的陽光還要燦爛。


    過了一會青年稍稍動了動手指小鳥展翅飛翔天際青年微微仰起頭任風溫柔地吹拂前額的金亮過耀眼的光澤宛如頭頂上懸空的光環嘴角優美的弧度掛出一絲自內心最純潔的微笑它構成一副美麗的畫卷不禁讓人興歎一位墮入凡間的天使盡管身上烙滿了不幸的影子卻依然讓人有種完美無暇的感覺。一個不可侵犯的純白世界。


    然而就在一刹那青年忽然收起笑容所有夢境般的和諧韻律被打破迴到了塵世的喧囂中。他略微低俯頭聽到腳步聲的靠近無聲地吸了口氣。


    女仆貝婭妲平穩地端著銀盤走向庭院中央的青年把銀盤放在白色圓桌上時幾乎沒有出一丁點聲音也許隻有雙目失明而聽覺特別靈敏的金青年才會在意那細微的振動。


    “羅蘭少爺吃早餐了。”她把兩個盤子和一杯乳白色的牛奶放在桌子上盤子裏一個是兩個煎蛋另一個是鬆餅幾乎每天都這樣準時且有些一成不變的早餐青年皺了皺眉頭用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的冷淡口吻道:“先放著吧我不餓。”


    隻要聞到味道他就知道大概是什麽食物特別是鬆餅的香氣已經不能刺激他的食欲是以他表露出一絲反感。


    女仆充滿抱歉地道:“對不起羅蘭少爺黛納迴家探親還沒迴來這幾天總是讓您吃同樣的東西……”


    羅蘭歎了一口氣雖然語調還是那麽冷淡卻比剛才柔和了一點:“沒關係先放著過會我就吃。”


    “叮鈴――叮鈴――”門鈴聲傳了過來在非常靠近大門的這快草皮處能夠聽得很清晰。一共響了兩下羅蘭立刻知道那是急噪又不想讓人覺得失禮的波加雷的作風雖然他從沒見過那人的樣子聽女仆說是個率性的小夥子他能從他按鈴的方式中看出來。


    “啊波加雷來送報紙了!羅蘭少爺我去去就來!”他聽到貝婭妲飛快奔走的聲音想象著她急急忙忙提起裙邊冒失的樣子不由籲了口氣。


    伸手摸上圓桌羅蘭很自如地拿到了刀叉開始吃早餐粗心大意的女仆雖然每天都會忘了要把杯子放在同一個位置不過他靈巧的雙手立刻摸索到了它。因為每次他都不提醒貝婭妲大概一直不知道自己犯了這個錯誤。


    女仆去了沒多久匆匆地跑迴來羅蘭聽到對方節奏混亂的唿吸聲知道貝婭妲跑得很急。於是他道:“貝婭不要那麽冒失肯布裏大叔又會說我們糟蹋他的心血。”他想象著園丁大叔時常日曬雨淋地嗬護庭院裏的花草使它們保持原有的樣貌忍不住語氣裏多了責備的意思不過他不是真的想責備女仆每次他聽到肯布裏大叔絮絮叨叨地埋怨草皮被踩壞了他就覺得很過意不去。因為是由於他喜歡在庭院裏曬太陽才會讓女仆經常踩踏這塊草皮。


    貝婭妲可能以為青年生氣了連忙點頭哈腰:“啊對不起羅蘭少爺您提醒過我好幾次了可是我老是記不住嗬嗬。”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心想反正少爺看不到。


    羅蘭還是那般淡漠:“沒關係下次注意。”這句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重複了多少遍。


    “那我現在給您念今天的早報!”女仆於是興高采烈地打開手裏的報紙依照往常的慣例從第一版頭條新聞開始念起她念讀新聞的時候有點像朗誦詩經語調抑揚頓挫時常影響著羅蘭對新聞的理解。


    不過羅蘭沒有在意這一次他打斷女仆:“等等先告訴我卡薩城的天氣情況。”


    “啊是!今天……”女仆似乎找了很久“晴朗!濕度適中溫度和我們這差不多恩……稍微熱一點點。”卡薩城在都的偏南麵熱一點是正常的。


    羅蘭點了點頭:“請繼續讀新聞。”


    “哦好的!”


    朗誦的聲音穿過整個庭院對於安德利莉斯莊園的人來說它象征著寧靜的一天開始了。貝婭妲其實並不知道每次她讀的新聞少爺是不是都會認真地聽在早上這段時間裏通常她都覺得自己像個獨角戲演員不管她按照什麽次序篩選什麽段落(她當然不可能每段每個字都一一照讀)或者因為念得不夠熟練經常斷斷續續羅蘭都不會出聲打斷她。她隻看到金青年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端坐在那就像睡著了一樣但是她也從來沒嚐試過讀到一半突然停止羅蘭的外表看上去有點可怕時常一臉嚴肅讓貝婭妲覺得他心情很糟糕的樣子比起時常笑臉盈盈的哥哥這個弟弟總有種讓人不敢親近和不敢招惹的感覺所以貝婭妲從不敢對自己的工作疏忽除了她粗心大意造成的過失。


    通常肯布裏大叔都在八點半左右到庭院裏修剪草坪給花壇澆水他今天卻晚了半個小時。貝婭妲念得有點累了之後羅蘭和平時一樣吩咐她可以結束休息了她就把桌上的餐具收拾好今天少爺的胃口特別不好煎蛋還剩下一點鬆餅隻動過一口牛奶還有大半杯她把它們一一放迴托盤裏猜想少爺一定是因為吃膩了才會這樣沒食欲便不敢多問少爺為什麽這樣浪費。肯布裏大叔就在這時候邊咳嗽邊拖著水管走到草坪這裏來大概是因為之前被羅蘭責備過貝婭妲看到這個留著大胡子的老人時有點心虛。


    “肯布裏大叔感冒了嗎?”警覺的羅蘭聽到粗重的咳嗽聲不含感情地道“找威齊拿咳嗽藥水現在就去你肯定沒吃過藥吧?”威齊;鏡是羅蘭的主治醫生就住在莊園內這裏的仆人要是生了什麽病都會去找他也可以說他負責了整個安德利莉斯莊園的人的健康狀況。同時現年三十四歲單身的他身懷絕技功夫了得曾取得過現代劍士資格勳章有他在連保安和自衛隊都可以省了羅蘭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因此他的哥哥把這座莊園的安全全權委托給威齊可見對他的信任。


    肯布裏大叔搖著頭雖然羅蘭看不到他還是做出強調的動作粗糙的宛如月球表麵的臉皮一旦擠出笑容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數十倍:“吃什麽藥我這副老骨頭自己最了解了過幾天就沒事了。”他那微微有些福的身子剛剛蹲下巨大的啤酒肚頂在膝蓋間羅蘭便壓低嗓門頗具命令意味地叫著他的名字:“肯布裏大叔――”他略皺眉頭肯布裏看了看少爺冷漠的表情又看了看站在旁邊掩住嘴巴偷笑的女仆無奈地站起來:“好吧我投降羅蘭少爺您明明知道我討厭鏡大夫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威齊是出了名的“毒舌”除了羅蘭莊園內的所有人都害怕和他打交道。


    園丁大叔踱著大步走出草坪水管被直接丟棄在草地上活象條盤踞在草叢裏的蛇。女仆貝婭妲收拾好餐具幾乎同時離開。這時候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微微仰起頭將沒有光彩的雙眸指向藍天的方向雖然天空無法在瞳眸裏映現色彩那天生的冰藍色卻清澈如水比天空還要寧靜美麗。


    “哥哥……”青年輕聲念叨腦子裏迴想的女仆讀的新聞變成了他臉上憂慮的神情。


    幾日前聯邦軍屬附屬總監部長因涉嫌貪汙和賄賂罪名被拘捕目前總監部長管轄的附屬國防預支監督部門由東方軍司暫代接管原東方軍司書記任代理總監部長一職……


    青年又想起不知是多少日前哥哥來探望他的時候似乎聽到列蘭提及哥哥和原軍屬總監部長會麵的事。黑暗中隱隱有一根線將兩段牽係起來青年感到有股難以釋懷的疑慮他的哥哥在做些什麽事盡管他看不到也不能走出這座莊園卻不是對外界的風吹草動一無所知。


    羅蘭低下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陰雲漸漸向安德利莉斯莊園上空席卷而來灰色吞噬了碧藍的天空低壓的雲層時而亮起一道道白亮的光像張牙舞爪的蜘蛛吐出絲線結成一張陰森的網。雲越來越厚重越來越灰暗很快變成深灰色蓋在紅瓦上隨時會塌下來似的。接著就開始刮大風唿嘯地卷過草坪形成一輪一輪的波浪。


    女仆庫愛絲急急忙忙奔出來這時候羅蘭正好扶動輪椅向房子裏移去。“少爺!”相對穩重仔細的庫愛絲連忙把拿在手裏的外套給羅蘭披上推動輪椅朝房子裏走。他們剛走進西側長廊大雨就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在他們身後形成湍急的水簾風將雨水送進走廊入口的環行偏廳環繞成弧形的花壇毫無遮攔地承受雨勢的襲擊。肯布裏大叔疾步從裏麵奔出來嘴裏不停咒罵:“該死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


    “肯布裏大叔天氣預報說過今天會有陣雨。”庫愛絲向園丁大叔打招唿對方卻馬不停蹄地奔進大雨裏:“見鬼的天氣預報!它還在大晴天說會下冰雹呢!”因為天氣預測有時不太準確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一直不太相信科學玩意作出的預判。他相信經驗但是由於之前在威齊大夫那裏磨蹭了半天經驗沒有派上用場。


    女仆推動輪椅繼續往裏走穿過中庭的走廊後後麵那棟房子的第一個內堂東側第一間就是羅蘭的房間在音樂室旁邊有時羅蘭會在早上曬完太陽後到音樂室彈一會鋼琴傭人們都很喜歡聽他彈奏托裏斯夫的鋼琴曲特別是《仲夏夜之夢》他們時常覺得雖然這對金兄弟都會彈鋼琴水準都堪稱一流可是羅蘭的琴聲相對哥哥的更寧靜更安詳也許和心境或性格有關。而且羅蘭隻有在彈鋼琴的時候閉上雙眼那種沉浸在旋律中的模樣不僅不像平時那般冷漠伴隨旋律的變化微微晃動身體金飄逸白皙而俊美的臉龐平靜中泛出淡淡的溫和那幕情景可以美得叫人心潮澎湃。


    不過今天庫愛絲直接照羅蘭的吩咐送他進臥房她剛一走進去就現高高的格子窗沒有關雨水衝進房間風掀起兩邊的輕紗寒冷迎麵撲來。她連忙奔進去把窗關上同時嘴裏喃喃嘀咕:“真是今天是誰打掃房間的一定是貝婭妲那小丫頭老那麽粗心大意!迴頭給管家抓到又要訓斥她老半天害我們幾個也會被連累。唉……”


    管家山德魯是個一絲不苟的七十歲老人瘦骨嶙峋、活象吸血伯爵般蒼白的臉孔時常把幾個女仆嚇得半死。以前他曾侍奉過好幾個家族自身有著傳統的紳士教養因此對傭人們甚至羅蘭少爺的管教都非常嚴厲。


    雖然哥哥很信賴把安德利莉斯莊園交托給這位老人羅蘭卻不太喜歡他每次一聽到女仆們抱怨管家如何懲罰她們的時候他便皺起眉頭坦然地表露出厭惡。


    “少爺您冷麽我把壁爐生上火。”


    “不用了我不冷扶我上床我有點不舒服。”


    “您會不會著涼了?”庫愛絲將輪椅推到床邊攙扶金青年坐進被子裏有些擔心地問。羅蘭皺了下眉:“可能去把威齊叫來。”他覺得有點頭暈沉沉的很想睡覺。


    “好的您先靠一會我給您泡杯熱茶。”


    庫愛絲把泡好的綠茶遞給少爺匆匆離開房間。羅蘭捧住杯墊略微抿了一口舌頭瞬間被燙得麻雙手反射性地一抖結果將熱茶灑得滿手都是滾燙的開水帶給皮膚一陣痛楚杯子則滾在地毯上沒有碎。


    他握住燙傷的右手皺了下眉又歎了口氣。沒多久門外傳來急匆的腳步聲他猜想應該是女仆帶著醫生過來了心裏不由一慌情急之下連忙把右手藏進被子裏心想:如果被庫愛絲看到了她會自責不該把滾燙的茶端給少爺。


    “少爺鏡大夫來了。”女仆在門外喚了一聲直接打開房門將威齊大夫領進房間。


    作為主治醫生威齊當然不會對這個房間陌生他先就看到地毯上的茶杯拾起來皺了皺眉。


    還是熱的……


    他轉向身後的女仆口吻非常嚴厲:“怎麽迴事?”


    庫愛絲張大嘴巴一臉驚訝:“這是我給少爺泡的茶這……”


    身穿白大褂的威齊低頭冷冷撇嘴前額短短的不及眉線的劉海向下滑動了幾寸他又把它們刮向一邊提了提鼻梁上的無邊眼鏡一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裏走到床邊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接下來幾乎出人意料的他猛地撩開被子抓起羅蘭毫無防備的右手。那隻手通紅漲明顯有燙傷過的痕跡。


    女仆驚訝而擔憂地捂著嘴威齊挺了挺胸膛高聲道:“羅蘭少爺想包庇別人的時候至少應該做得不露蛛絲馬跡你那種表情一看就知道有事隱瞞。”


    羅蘭甩掉醫生的手不服氣地努了努嘴:“我知道了。――庫愛絲你先出去吧。”


    “啊是。”女仆歉疚地退出房間等房門關上羅蘭突然大喝:“威齊!你明知道這樣會讓她很內疚!她會責怪自己――”


    “我不認為少爺沒有錯正因為你想包庇她才會反而導致她的自責。你太天真了。”就像肯布裏的評價一樣威齊的臉上掛著事不關己似的笑意卻用犀利的口吻讓人覺得他的話裏時常帶有尖銳的刺毫不在乎別人聽後的感受。羅蘭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矛盾的淡漠口吻和諷刺的話語之間感受到這個人嚴行厲色。


    不過他了解威齊就如威齊了解他一樣。


    “我沒有想那麽多。”被責備的青年覺得委屈地別過頭。於是威齊依舊若無其事地從櫃子裏取出藥箱為了方便他把它放在羅蘭的房間裏需要的時候可以馬上拿到而不用經過長長的走廊到自己的房間去取。


    他坐在床邊耐心地幫羅蘭包紮好燙傷的手接著為他作簡單的身體檢查最後盯著溫度計上水銀的位置不帶感情色彩地道:“有點熱度先睡一覺吧到中午11點半吃過午飯後再吃藥。”他整理好藥箱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令金青年無奈地躺進被窩裏。屋外的雨聲好象小了在此刻羅蘭卻更清晰地聽見它們打在玻璃上那種“啼裏嗒拉”很不幹脆的聲音。威齊替他蓋嚴被子看了一眼手表“我希望我來叫你的時候你還在做夢而不是睜著眼睛等我來叫醒你。午安少爺。”


    利落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羅蘭有時覺得這個聲音很像哥哥的隻是少了點渲洪的氣勢而已。之後關門聲很輕房間裏立刻變為一片安靜依稀從外麵傳進來的雨聲像催眠曲很快令他的意識模糊起來。


    雨的節奏有一種安撫心靈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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