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造反


    送走了衛承影之後,弘始帝整個人也垮了下來,雖然鳳比翼每日仍用上好的藥材為他續命,但弘始帝遭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就連衛宵練這不通醫術的也看了出來,弘始帝怕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衛承影那頭,雖然弘始帝下的命令是貶為庶人,但他畢竟是鳳子龍孫,真要是被人在外頭殺了,弘始帝臉上也不好看,因此衛宵練自己派了個暗衛跟著衛承影,保證他不會缺衣少穿,被人暗殺。


    廢儲之後,弘始帝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他的兒子裏,成材的真的隻剩下衛宵練一個了,但也不知是有了陰影,還是賭氣,雖然大臣接二連三地上本,說什麽“太子乃國之根本”,但弘始帝就是拖著不肯立儲。


    衛宵練也不急,他這迴是真的不急了,畢竟對手接二連三地選擇作死,搞得弘始帝就隻剩下他一個選項了,隻要弘始帝不瘋,他就不必急。


    不過衛宵練沒想到的是,他不急,有人倒是急了。


    捏著西南邊陲送來的書信,衛宵練都看笑了。


    是誰給了衛龍淵的勇氣,讓他覺得自己造反有望的?


    衛龍淵大概是覺得,弘始帝廢了太子,卻又不立唯一一個在京城的兒子為儲君,所以他就有希望了吧?


    衛宵練也沒動聲色,轉頭就讓鳳卓群給青夜會送消息了。


    別說外頭了,就連西南這一畝三分地兒,衛龍淵都管不明白,還想當皇上?


    遠了不說,青州幾乎整個兒就是握在青夜會和豫王黨手裏的,衛龍淵連這塊骨頭都沒啃動,就不怕自己後院起火嗎?


    現在整個大越的軍隊,一部分是西北邊軍,由李晗的直係舊部率領,一部分是西南邊軍,已經要跟著衛龍淵造反了,剩下的就是各州郡的守軍,以及京城的禦林軍了。


    統兵權在將領手中,調兵權卻在兵部,而兵部尚書楊天壽,是衛宵練的親家……


    衛龍淵想要起兵造反,打的的確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主意。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才開始調第一步兵,還沒等打他看上的錄州呢,兵部那邊兒就發了公函了,直接責問他調兵意欲何為,緊接著便是讓他進京述職的聖旨。


    其實弘始帝這時候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鳳比翼治的了病治不了命,故此聖旨其實是衛宵練借弘始帝的名義發的。


    然而不管誰發的聖旨,蓋上了玉璽它就是有效的,於是這道聖旨一下子就把衛龍淵逼上了進退兩難的絕路。


    去述職吧,兇多吉少;不去吧,立馬就會因為抗旨不遵被辦了。


    現在他手裏隻有十幾萬幾年都沒打過仗的西南邊兵,別說李晗的兵了,恐怕各州府的守軍都夠他喝一壺的……


    衛龍淵把心一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能夠當皇上,管它什麽手段呢,造反都造了,還怕名聲差嗎?


    他一麵點齊兵馬,正大光明地攻起了錄州,一麵派人向西涼王樓危送信,信上說隻要樓危願意助他,他願意將大越攻下的所有土地都還給西涼。


    樓危接到這封信的時候,不由得心中一動,他知道大越現在戰鬥力最強的是駐紮在西北的邊軍,但西南邊軍也不是好惹的,一旦衛龍淵造反,衛宵練十有八九得從西北調兵,那麽他隻要趁機起兵反攻,必然能逼得衛宵練自顧不暇。


    雖然鳳比翼曾經救過他的命,可是大越也把西涼打的元氣大傷,這樣算起來,樓危覺得大越對西涼還是怨大於恩,那麽他即便起兵反抗,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兩天,衛宵練的書信就也跟著到了,樓危看過之後,氣得把寢宮砸了,然而靜下心來,還是把衛龍淵的書信燒了,就當沒有這迴事。


    雖然他也很想要迴土地,可衛宵練信上說了,隻要他能夠在衛龍淵造反的時候按兵不動,那麽大越就替他把老西涼王殺了;可如果他趁虛而入,那麽大越就會把老西涼王派人護送迴西涼!


    西涼的土地被大越拿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樓危就是真想奪迴來,他也沒有那個實力,隻能夠鑽鑽空子,可如果大越這個時候派人把老西涼王送迴來,他這個王位能不能坐穩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原本他就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隻不過是老西涼王被俘,瑙思和居邕又死了,隻剩下他一個血統高貴身後又沒有勢力的繼承人,所以各方勢力才把他推上王位,這時候如果老西涼王迴來了,朝中的局勢一下子就會瞬息萬變!


    算了吧,自己活美了才是真的,連當初那麽強大的西涼都不是鳳比翼與衛宵練的對手,區區一個衛龍淵,算什麽?


    他要是真有那個本事,當初就不會被貶到西南去!


    衛龍淵自是不知道自己十拿九穩的幫手已經叛變,還在做著兩麵夾擊的美夢,結果才打出來三天,就聽說自己後院起火了。


    他原本就不是西南人,帶兵打仗亦並非是一把好手,十幾萬邊軍,他留了一半駐守青州,另一半跟著他打錄州,結果錄州剛打下來,迴頭就聽說青州的邊軍被招安了,速度之快讓衛龍淵都反應不過來。


    他才離開幾天哪,這幾萬軍隊就叛變了?


    衛龍淵哪知道這裏頭還有青夜會摻和?但衛宵練既然已經允諾將來必會給青夜會在黑道上絕對的權力,那青夜會自然也不會吝惜賣衛宵練一個麵子。


    更何況,衛龍淵要在西南造反,那就是在他們青夜會的地盤上胡來,隻要青夜會不點頭,什麽鳳子龍孫,通通得憋著!


    因此青夜會一不做二不休,衛龍淵前腳帶兵出征,後腳他們就潛入邊軍的幾個統帥府中,把人殺了個幹淨,而後提著人頭帶著聖旨去了軍營。


    士兵們見到統領被殺,氣焰已經矮了一半,又聽人說降者既往不咎,反者就地正法,心思頓時活泛起來。


    他們已經在西南駐守了十幾年,好日子過慣了誰想刀口舔血?接二連三地就也都降了。


    故此衛龍淵現在,是前有追兵後無去路,真正走上了一條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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