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舒雅若有所悟,但卻又有些不甘心,訥訥地把頭低下了。楊氏歎了口氣:“舒雅,娘今天跟你說些掏心的話,從前娘一直希望你能嫁進高門,給娘長臉,可是現在看來,你不是那塊料,都說侯門深似海,連鳳比翼都偶有吃癟的時候,你連鳳比翼都鬥不過,怎麽能


    在侯門安穩一世呢?”


    鳳舒雅很想問楊氏,鳳比翼什麽時候吃過虧了?想想把話咽了迴去,鳳比翼是沒吃過虧,她的虧可吃了好些日子了,就算她自視甚高,這時候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在高門混的風生水起了。


    “雖然說高門嫁女,但那是為了讓女兒拉扯自己的母家,鳳家又不用你拉扯,何必把你送到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而不讓你安安穩穩地過一世呢?”楊氏苦口婆心地勸:“你要是嫁給文重,進門就是正妻,上頭隻有一個婆婆,又沒有妾室要你管束,轉過年來生個孩子,這輩子就穩當了,過個十年八年,文重熬夠了資曆,升成一品大員,你不是誥命也是


    一品夫人,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鳳舒雅若有所悟,低頭不語了,楊氏見狀,知道勸動了鳳舒雅,心底裏鬆了口氣,將人送了迴去。


    ……


    聽說鳳家跟文家定了親,衛宵練頗為詫異,這日就寢前摟著鳳比翼疑惑道:“怎麽想著把鳳舒雅說給文重了?這兩個人,著實是……”


    “不倫不類?”鳳比翼似是累極,眉宇間帶了點點倦意,卻還是把衛宵練的話給補全了。


    “是啊。”衛宵練笑了笑,在她頸子上啄了一下,“文重這人,純臣一個,說好聽了兩袖清風,難聽了酸文人一個,怎麽把鳳舒雅說給他。”


    “酸文人雖是酸,卻會做些合乎禮法的事情來,鳳舒雅隻要鬧不出大亂子來,文重就不會跟她一般計較;兩袖清風,又不會幹些糊塗事出來,勝在安穩。”鳳比翼眯著眼睛咕噥了一聲,又往衛宵練懷裏鑽了鑽:“我本來是懶得給她操心的,隻是你也知道,慕容瀾搭上了太子,耐不住了,今天在宴會上都忍不住出手,私底下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小動作,楊氏那肚


    子都籮大了,她萬一出了事,我可不想擔待。”如今正是隆冬時節,縱是屋子裏燃著炭火,鳳比翼仍舊畏寒,想方設法地往衛宵練身上暖和的地方鑽,軟玉溫香在懷,衛宵練微微眯了眯眼睛,心底漸漸升起暖意來:“別管楊氏的肚子如何了,咱們也生一


    個吧?”


    “哎?你別!唔……”


    ……


    知道鳳舒雅跟文重定了親,慕容瀾冷笑一聲就要出手,然而衛承影從宮裏送出的一封信阻止了她。


    盯著紙上“不可插手文重婚事”幾個字,慕容瀾牙都要咬碎了,鳳家的婚事,這是多好的機會?若是把握得當,她可以把鳳家都掀了!可是為何太子不許她出手呢?


    在她對麵,言明拱手道:“明賢縣君,太子還有一句口諭。”


    “講!”慕容瀾沉著臉掃了他一眼。


    言明道:“得罪了鳳家事小,得罪了純臣,事可就大了。”慕容瀾恍然,身為太子黨,跟豫王黨如何你死我活都是正常的,然而文重這塊臭石頭偏偏又在純臣陣營裏,雖然娶了鳳家的姑娘,誰知道他會不會倒戈呢?萬一這小子就是這麽鐵石心腸,跟嶽家劃清了界


    限,她對鳳家出手事小,萬一開罪了文重,被純臣一派認為是太子的挑釁,那事情可就大了。


    嘴角一抽,慕容瀾收起紙條來,挑起一邊眉梢。也罷了,橫豎從鳳舒雅著手要扳倒鳳家也非易事,從宴會上就能看出來,鳳比翼的手段的確不比她差多少,她有張良計,焉知鳳比翼不會有過牆梯?別目的沒達到,弄個兩敗俱傷,倒被衛龍淵這坐山觀虎


    鬥的得了逞。


    ……鳳舒雅的添妝辦的很大,鳳比翼一來是希望花錢擺平外麵那些說她故意作踐鳳舒雅的流言蜚語;二來是希望安撫一下鳳緒林和楊氏的心,讓鳳家消停;三來也想趁這個機會拉攏一下文重,就算不能讓他倒


    戈,也先刷刷友好度麽,於是著實狠砸了一筆銀子,不過倒沒怎麽出自己的血。


    畢竟,弘始帝剛賞了一批金銀珠寶下來麽。至於溫家,給鳳舒雅的添妝也沒有給比鳳比翼的少,甚至還象征性地添了那麽一份,這銀子自然也有一大半是鳳比翼出的,她給溫百齡和範氏細細地分說過了,不管鳳舒雅是誰生的,隻要她是嫡女,名義


    上的母親就是溫氏,溫家若是想要坐穩姻親的位置,就絕不能厚此薄彼。


    因此溫家對於花錢也沒有太大的心理障礙,青蓮藥妝這些日子辦的越發紅火,雖然因為鳳比翼不在而暫停了定製藥妝、香膏的配置,但有現成的工人在,那些杏仁霜一類的東西倒是產量穩定。


    年節期間,京中高門大戶不是唱堂會就是設宴,出席的貴女們自然是要爭奇鬥豔一番,溫家趁勢擴大了經營,銷量又增長了不少,年底的分紅已經相當可觀了,倒真不至於可惜那一千多兩銀子。


    再加上鳳家出的添妝,和相幹的不相幹的人送來的東西,鳳舒雅的添妝,居然在總額上成功超過了鳳比翼。


    當然,在效果上還是略差了一些的,畢竟鳳舒雅的添妝,弘始帝沒來湊這個熱鬧。


    添妝已經這麽熱鬧,成婚自然更是氣勢宏大,鳳比翼是安心用這場婚事堵住所有關於鳳家小姐之間不和的傳言,恨不得照自己的配置給鳳舒雅拾掇。不為了她,還不為了文重麽?


    ……


    這些日子以來,文重常常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先是自家老娘莫名其妙入了豫王妃的眼緣,得到了豫王妃親自開的方子,調養好了多年的胃病;緊跟著就是豫王妃要給他做媒,還是把自己妹妹嫁給他;再有,就是這位豫王妃居然聯合上溫家,給了新婦


    一筆巨額添妝,以他現在的開銷來看,怕是夠花兩輩子。


    文重心裏實在有點忐忑了,要知道,幾個月前他能夠升官,還是豫王推了他一把……


    他自己固然是堅定了做純臣的信心,然而豫王這樣照顧他,不免讓他有些受寵若驚了。文重就這樣又驚又喜地熬了幾日,熬到了成親之日,暈暈乎乎應酬了一天,終於得了空能與新婦相處,他手執喜秤挑開蓋頭,一眼便瞧見了花容月貌的鳳舒雅,鼻尖聞到的是淡淡女兒香氣,讓他不禁心猿


    意馬。


    平心而論,如果都是盛裝打扮的話,鳳舒雅在世人眼中,的確是要比鳳比翼美的,當然,在某位情人眼裏出西施的王爺眼中除外。


    看著麵前這位美人,饒是正直如文重也忍不住有些把持不住了。但他還沒失去理智:“娘子……三朝迴門之後,為夫可要去豫王府拜謝大姨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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