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有三分之一的帝國軍順利地逃走了,這個數字讓尼瑞深感欣慰,也沒比第九機械陸戰師在加洛斯一役中慘多少嘛。


    “各位,這裏是指揮艦,我很感激大家努力堅持到此刻。現在,大家甩開聯盟人,逃吧!活下去,終有一天我們會再殺迴來!”尼瑞說完後靜默地看著牆上的時鍾,片刻後,秒針走到了他等待的點上,他說,“十秒後所有炸彈將被引爆。十、九、八……”


    爆炸轟轟烈烈地開始了。灰塵漫天揚起,金屬塊與石塊像炮彈一樣四散飛射,砸在飛船上,也砸在人身上。小型的殲擊艦挨上一下立刻便墜毀。人挨上一下立刻斃命,半機械人也一樣。


    尼瑞的指揮艦搖晃得快散架了,它如海嘯中的一艘小船般的無助,它傷痕累累,無力掙紮,隨時可能傾覆。


    尼瑞推開了一架光炮旁死去的炮手,在被鮮血澆過的座位上坐下,操縱著光炮射向附近幾艘像無頭蒼蠅般的聯盟艦。


    爆炸開始了十秒後,埋伏圈中一半的飛船都被擊中墜毀了。二十秒後,隻剩寥寥幾艘運氣好的飛船還拖著殘破的身軀勉強浮在強烈動蕩著的地動山搖中。


    尼瑞的指揮艦也是幸運的之一,當然,這也是因為其他留下的帝國戰艦在一直在全力保護它,直到它們墜毀前的最後一刻。


    指揮艦上的三個駕駛員中有兩個被流彈打中犧牲了,熠恆接替了其中一個的工作。說到開飛船,他其實不太行,但此時,也沒人來挑剔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操作。


    熠恆苦中作樂地想,或許就是因為他不熟練的駕駛技巧才讓飛船碰巧躲過幾道猛烈的爆炸熱流衝擊的。


    其實這也有可能,因為他這個新手比旁邊那位熟練的駕駛員鎮定得太多了。


    三十秒還未到,熠恆他們的運氣先到頭了。飛船的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它的內部開始起火了,火勢很嚴重,可以預料,很快就會爆炸。


    熠恆道:“尼瑞,得棄船了。”


    尼瑞像是沒聽到一樣,仍在開炮,對著溢滿了煙霧、火光與各種碎片的空中開炮,其實那裏已經沒目標可以讓他打中了。


    熠恆跑過去,把他從光炮旁拖出來,“你清醒點!”尼瑞一拳打向熠恆。熠恆輕巧地閃開,“起火了,我們得跳船。”


    艦橋入口處與及外麵的走廊都被火舌呑沒了,火光映入尼瑞通紅的眼中,他眯了下眼睛,停下了對熠恆的攻擊,“跳船?”


    “嗯。”


    降落傘是有的,但這種時間跳傘也不安全,但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聽天由命了。


    那個駕駛員突然喊道:“前麵,前麵有棟沒塌的樓!我們,可以停到那裏……”


    尼瑞也看到了,然後在他驚恐地睜大的眼睛中,飛船像生命耗盡了一樣,失控地往下掉……


    熠恆看不到,但他感受到了尼瑞的驚恐,他望向窗外,望向熔今在的方向。死亡不可怕,甚至會讓人有一種一了百了的輕鬆,但就此結束的話,卻也遺憾。


    在危險與不甘的刺激下,熠恆的靈力全麵迸發而出,這一刹那他像是眼睛沒有失明一樣,什麽都能看清。飛船上每根顫抖的裂縫、每塊輕微震動的碎片、每朵跳躍閃爍的火苗……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用眼睛,而是它們就那麽浮現在他眼前。


    轟!飛船砸在了破敗的樓頂上。


    金屬塔上的熔今猛地一震,像失了魂魄。


    帝國和聯盟打起來後,他和索洋一直在盯著一台儀器看,儀器的金屬盤有一個浮標一直在像魚兒一樣遊在遊去,現在它停下了,而它代表的就是熠恆——熔今扣在熠恆手臂上的那個定位臂環。


    索洋囁嚅著道:“怎麽不動了?”


    熔今沉默地站了起來,木然地走到了那個巨大的機械球下方,盯著它,抬起了手。那個機械球開始旋轉,並像魔方一樣重組,各種顏色的光從那些塊狀金屬的縫隙中漏出來,把熔今和索洋的臉映得五顏六色。最後那些光定在藍紫色上,不再變化。


    索洋目瞪口呆地看著麵無表情的熔今,他覺得此刻的熔今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空虛冰冷得讓人害怕,但他隻是眼睜睜地看著,不出聲,也不退卻。熠恆曾說:我哥把你當朋友。說這話的人不知道是否還活著。而他,他決定做熔今的朋友。


    如果機械城的居民沒有躲入地下城,那他們此刻可以看到,他們的城市在發光,是藍紫色的光。以金屬塔為中心,以東南西北中心區的塔樓為節點,整個機械城在向外發光,機械城外的十公裏以內的範圍都被這種奇異的光所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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