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可憐蟲終於發現了夏亞的到來,放下了手裏的那條還未完工的長裙,笑望著夏亞,一副明眸皓齒的樣子,讓夏亞的心沒來由的輕輕一顫。


    隨意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走了過去,先是攬住了艾德琳,然後俯身在自己的未婚妻的紅唇上輕輕一吻,才笑道:“沒什麽,隻是得了空閑,過來看看你。”


    艾德琳滿臉紅暈一女人果然是奇怪,昔日她都能女伴男裝出逃野火原,後來為了北上找夏亞,更是從帝都千裏迢迢的一路往北,這麽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臨結婚之前,卻偏偏變得害羞了起來,被夏亞這麽輕輕一吻,艾德琳的臉就如同火燒一般,驚唿一聲,才輕輕推開夏亞,低聲求饒道:“別……這裏…………”


    夏亞哈哈一笑,正得意,可隨即就看見了屋子裏的那幾位精靈的不友善的眼神一這些精靈倒是當真夠“誠實”,在這裏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還敢這麽名目張當的表示不滿,絲毫不加掩飾。


    倒是蘇菲總算是夏亞的屬官,輕輕咳嗽了一聲,拿出了幾分幕僚長的樣子來,先對夏亞行了一個禮,然後就微笑道:“將軍您倒是來得巧,我正要去守備府尋您~”


    夏亞趕緊一擺手:“好了,今兒不辦公,有什麽事情,你就看著辦吧,反正我信得過你。”


    蘇菲一愣,隨即也抿嘴一笑,點了點頭:“是了,將軍大婚在即,當屬下的的確不該再拿那些煩瑣的事情打攪您。”


    說著,蘇菲倒是頗有眼色,很快就尋了個借口告辭離去了。


    隨著蘇菲離開,那幾個精靈倒也好不掩飾她們表情的不爽,那臉上分明就寫著“不耐煩”的字樣,就差要直接開口指責夏亞打攪她們的工作了。


    夏亞也懶得在這裏看這些精靈的臉色,就一拉自己的未婚妻,笑道:“走吧。”


    艾德琳有些舍不得還未完工的裙子這些精靈族果然是厲害,織造出來的這樣的華麗長裙,甚至就連出身皇室的艾德琳都不曾見過這般的精致和美麗,不過夏亞隨即輕輕一攬艾德琳的腰,就將自己的新娘直接抱了出去。


    出了屋子,艾德琳才輕輕歎了口氣,偎依在夏亞懷裏,柔聲道:“你怎麽跑來了?後日就是婚禮,按照傳統,咱們這兩日都不好見麵的。”


    “哪裏來那麽多忌諱。”夏亞滿不在乎的一擺手,大大咧咧一笑:“你丈夫我做事情是百無禁忌。”


    說到這裏,卻忽然沉下聲來,低聲道:“我想你了,就來瞧瞧你。”


    艾德琳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抬手勾住了夏亞的脖子,在夏亞的臉頰上輕輕一啄:“你現在可是全軍統帥,北方霸主,可不能這麽不務正業。城裏大小事情千頭萬緒,可不能由著性子來一我可不想還沒結婚,便被人說我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夏亞哈哈一笑,捏了捏艾德琳的鼻子,低聲道:“你便是我的禍水!”


    隨即他摸了摸自己的夏亞,瞧了瞧可憐蟲,忽然道:“我剛才想起,當初在野火原上你的牙齒被弄掉了,我還說過要給你鑲上金牙呢,可現在想起來,你卻沒聽我的。來來來,我的好老婆,結婚之後,我一定找幾個手藝高超的金匠來,給你好好的鑲上一粒……隻


    艾德琳啐了一聲,笑罵道:“又來欺負我~什麽金牙,可難看死了。”


    夏亞立刻就大聲道:“怎麽會!我的妻子必定是美麗無雙,就算是鑲嵌一嘴的金牙,那也必定是好看之極的。”


    和艾德琳調笑了兩句,夏亞心情大好,本想就在這裏和自己的未婚妻好好的多膩歪會兒,可無奈還是有人找了來。


    夏亞的侍衛飛快的跑了進來,還帶著一個人。夏亞老遠就看見了,那個一頭熱汗跟在自己的侍衛身後跑來的,卻正是自己從前的仆人伊倫特。


    這個農夫自從在戰場上立下過功勞之後,就被夏亞下放到了軍中效力。原本夏亞也是好心想給這個家夥一個前程,可沒想伊倫特這個家夥到底是個泥腿子,從前當農夫的時候就好吃懶做,放到軍中,也依然是不該本色,哪裏是當兵打仗的料子。


    不過想到這個家夥還有幾分小聰明,夏亞就幹脆把他丟到了後勤總署交給卡托**,這才算是物盡其才。這個家夥有幾分農民式的小聰明和小精明,在後勤總署倒是幹的頗有幾分樣子,聽說連卡托都對他很是賞識。


    這次派人去迎接那些從帝都來的下派官員,這任務就交給了伊倫特去幹。


    眼看伊倫特跑了迴來,夏亞就知道必定是任務做完,這個家夥跑來向自己複命了。


    夏亞隨即歎了口氣、結婚前果然還是清閑不下來啊。


    他丟給了艾德琳一個歉意的眼神,艾德琳卻柔柔一笑。


    侍衛和伊倫特跑到身邊,都對夏亞敬禮,伊倫特畢竟是夏亞身邊的仆人出身,對夏亞敬禮完畢,就立刻對著艾德琳也行了一個大禮。


    可憐蟲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低聲道:“你們有話說,我先走啦。


    說著,便重新迴了屋子裏去。


    夏亞嘖嘖兩聲,有些無奈的樣子,看著伊倫特:“事情做完了?”


    伊倫特趕緊點頭,一臉獻媚的樣子。


    夏亞心中其實有些無語伊倫特也好,多多羅也罷,自己身邊的兩個最親近的仆人,怎麽都是一個德興,一副狗腿子加馬匹精的模樣。


    “順利麽?”夏亞多問了一句。


    “老爺,那些帝都來的家夥,我看一個個都蠢的很。”伊倫特笑道:“我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簡直比小孩子還聽話呢。”


    夏亞皺眉,淡淡道:“別這麽大意了,你想的太簡單。這些家夥都是在帝都那種地方打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見識就比你這個鄉下小子高了一百倍!這些人裏其實可沒一個是傻瓜!他們任憑你揉捏,也不過是人生地不熟,無奈才聽你鬼扯罷了。你要是小看了這些人,將來有你苦頭吃。”


    “是是是!是我想岔了。”伊倫特對於夏亞的話自然是當作聖音一般,絲毫不違逆:“老爺,我就是來向您請示,和咱們預料的一樣,那些家夥知道您要大婚,果然都不著急去上任了,都要來丹澤爾城觀禮。格林大人安排了車馬,已經送了他們過來,我騎了快馬,先一步迴來向您匯報這事情,那些家夥,預計在明天上午就能抵達丹澤爾城了,到時候……


    “到時候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夏亞淡淡道:“這事情你去找蘇菲幕僚長,怎麽也安排個歡迎宴會吧,再怎麽說也是幾百個帝都來的官員。不過我就不出席了,反正我後日就是婚禮,婚禮前我沒時間出席,這個借口也說的過去。”


    夏亞每說一句,伊倫特就如小雞啄米一般點一下頭。


    夏亞略微沉吟了一下,忽然笑道:“這接待的事情,你還是要出麵。做的機靈一些,當麵的時候對那些帝都的老爺,要表現出十分的客氣,不管他們說什麽要求什麽,就隻管順著他們。轉過臉去,就不理會他們好了。嗯,陽奉陰違,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意思你懂吧?反正就是耗著他們拖著他們。別讓他們早早去上任。先拖過婚禮,婚禮後再多耗他們幾天。要讓地方上兄弟們把事情做完了,再放這些老爺們去上任。”


    伊倫特一一記下了,這家夥狗腿歸狗腿,但是辦事還是很盡心的,否則夏亞也不會重用他。隨即伊倫特就立刻告辭去做事了。


    夏亞還想再清閑一下,可是隨即就又有幾樁事情找上門來,卻是卡托派人來說,城外的矮人派了人進城要見自己,大略又是武器鍛造的事情出了什麽分歧要自己去拍板。


    其實夏亞有些無語。


    按理說,他實在不應該忙成這種模樣,就連結婚前兩天都還清閑不得。


    隻不過,這事情也實在要和帝都的那些下派的官員有些關係。


    為了“迎接”那些帝都下派的官員,夏亞一早就把自己手下得力的人等全部都分派去了四方各地。


    比如萊茵哈特,比如達克斯等人,甚至就連菲利普和阿弗雷卡特等人也全部都派了出去,現在身邊除了幾隊侍衛之下,一幹手下幹將都不在身邊,弄得大小事情都要他自己親自處理。


    至於那些人派出去做什麽,這倒是簡單:做迎接準備。


    為了迎接那些帝都的下派官員們上任,夏亞的迎接工作就是:把地方的財政和庠存全部搬空!稅收提前征完!倉庠裏別說是一包糧食了,你若是能找到一粒麥穀都算你本事!


    甚至個別手狠辣的,聽說都把地方行政署的大門門板拆了扛走。


    總之一句話,在帝都的諸位老爺們上任之前,他們的轄區的行政龘府庠基本上是清潔溜溜,一根毛也沒給他們剩下。


    為了完成這次“大搬家”,夏亞手下的得力部下基本上都派去各地了,甚至就連他身邊的強騎營都派出去了大半,隻留下了小半來當侍衛。


    不過,再處理完了幾樁事情之後,最後一件公務,卻讓夏亞皺了眉頭,撮了撮牙花,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原因很簡單,這是丹澤爾城的城防騎兵來報:他們的頂頭上司,內內告了病假,不管事了,所以城中守備的軍官來請示夏亞,該讓誰接手。


    夏亞很無奈。


    內內玩消失的原因,他自然心中明白是為了什麽。而且,身為北方軍的大老板,內內作為下屬要告病請假,按理說是應該向他請示在先才對,可忽然就玩了消失丟下一攤子事情不管了一可夏亞還偏偏不可能去因為這件事情而處罰內內。


    別開玩笑了,現在夏亞一看到內內就心虛,哪裏還敢麵對內內大小姐?


    敲了敲額頭,歎了口氣,夏亞先是拍板把城防的職責先委任給了沙爾巴,然後打發走了來人。


    內內……唉,但願她可別出什麽意外。


    x汐x


    就在夏亞頭疼的時候,內內本人剛剛從丹澤爾城的北門進城。


    進城的時候,還弄出了一個小插曲。


    內內是騎馬迴來的,但是身上的鎧甲自然是沒有再穿了—內內在離開河邊的時候就發現,隨著自己容貌的恢複,身材也再也不是從前那樣的粗壯如怪獸一般。


    變成了一個纖纖弱質的女子,哪裏還能穿得上那一身大號的鎧甲?


    內內隻身著了一件袍子,雖然袍子也有些嫌大了,不過將腰紮緊了一些,加上她現在這般絕代的風姿,反而看上去越發的飄逸。


    隻是”……她的馬匹卻出了問題。


    丹澤爾城是夏亞大力準備發展的邊境貿易據點,所以這裏一般來說,城防基本上是比較開放的。隻要不發生什麽大事,城門基本上都是全天大開,進出城,也不用什麽特殊的通行證,每個人進出城的時候都需要繳納一點城門稅,然後領取一個牌子,然後當日都可以憑借這個牌子隨意進城,就不再收取稅了。


    內內是軍中軍官,而且還是級別比較高的那種,進出城自然是通行無阻。


    可問題是……”現在的內內,容貌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誰還能認得出眼前這位千嬌百媚的絕色大美人,就是名震北方軍內部的那位女猛將?


    內內一身便裝袍子,她的心情還有些忐忑,一路上總是忍不住拿手去輕撫自己的臉頰,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如同做夢一般,仿佛隻要下一個瞬間,自己再摸摸臉,就會醒來,這個“變臉”的經曆,也不過就是一場美夢罷了。


    可走一路走下來,內內心中終於認清了:自己果然不是在做夢!


    可行到丹澤爾城外,內內的心卻越發的忐忑起來。


    自己……就真的要進城去,這麽直接跑去見夏亞?見那個家夥?


    然後呢?


    然後自己怎麽辦?


    是質問他為什麽不喜歡我?


    還是像那個神秘女人說的讓他看見自己的這副容貌,然後嘲笑他有眼無珠?


    似乎……似乎都不時。


    進城的時候,內內也沒有能理順自己心中的思緒。但是當城門的守軍攔住她,讓她繳納進城稅的時候,內內卻並沒有示出自己的身份,雖然軍中的令牌和徽章就在她的懷裏,但是她可沒有心情在城門口節外生枝一自己怎麽對別人解釋?說自己就是內內統領,隻不過出城去溜達一圈,就變成了一個大美女迴來了?


    內內很低調的繳納了進城的稅,一人外加一匹馬,也不過就是兩個銅角罷了。


    原本,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雖然守城的士兵非常震撼於眼前這個年輕女孩子的容貌。


    甚至在向內內收稅的時候,接過內內遞過來銅角的士兵,麵紅耳赤,都不敢去正眼看內內的眼睛!旁邊的城門守軍,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周圍的行人,也都是投來各種奇異的眼神,有震撼的,有豔羨的,有愛慕的~


    內內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了。


    城門口的小軍官震懾於內內的美麗,甚至說話的語氣都客氣了許多,還很“熱心”的問內內進城是有什麽事情,如果有遇到什麽困難,他很願意幫忙雲雲。


    麵對那個嘴巴有些笨拙的向自己搭訕的小軍官,內內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她其實認得這個小軍官,之前一次自己帶兵出城操演的時候,這個守城的小軍官看到自己,被自己兇狠的相貌還嚇的臉色發白過。


    內冉拒絕了這個明顯帶著愛慕之意的軍官的好意,可是她剛進城,就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而讓內內哭笑不得的是,盯上她的,卻正是她的手下!


    為了迎接夏亞大人的婚禮,保證婚禮前後丹澤爾城之中的治安穩定,北方軍的獨立騎兵團已經緊急調派了五百騎兵臨時充實了丹澤爾城的城防巡邏力量。


    現在在丹澤爾城裏的巡邏隊已經有一半都是獨立騎兵團的騎兵了。


    盯上內內的,正是剛好路過城門的一隊巡城騎兵。


    為首的兩個老遠看見內內一人一騎緩緩入城,就立刻留了神。


    很快,在暗中幾個手勢之下,這一隊騎兵就立刻圍了上來。


    一隊騎兵散開來,前後左右,不動聲色的朝著內內行走的位置靠了過去,其實已經悄悄的將內內給圍住了。


    然後,騎兵隊長才緩緩策馬靠了上去:“停下!”


    內內看著這幾個騎兵……


    這幾個騎兵正好死不死的,正是自己手下的馬賊出身!


    這個騎兵隊長走近了,看清了內內的相貌,也是恍惚失神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幸好還是迴過了神來,然後盯著內內**的馬匹,眼神就變得嚴肅了幾分。


    “這位小姐。”這個馬賊開口的時候,大概也是因為內內的過分美麗語氣格外的客氣內內卻知道,自己的這幫手下平日裏可絕沒有這麽好的教養。


    這些家夥馬賊出身,無事還要起三尺浪呢,這幫家夥就沒一個是不好事的。雖然軍中軍紀森嚴,執行軍務的時候一個個都很老實可輪休的時候打架喝酒鬧事的事情可也實在沒少做過。


    內內停下了馬看著這個家夥:“有事麽?”


    “你的馬。”這個騎兵隊長的語氣很嚴肅:“請問你的馬是哪裏來的!”


    內內歎了口氣。


    內內立刻意識到,這幾個馬賊出身的老部下,是認出了自己的戰馬了。內內身為騎兵團的統領,她的戰馬自然都是上等的好馬,就算是在北方軍全軍,都是名列前茅的良駒。


    更何況,縱然別人不認得自己的馬,但是這幾個馬賊出身的老部下,哪裏會認不出來?


    這幾個騎兵眼睛都毒的很,早就認出自己的戰馬甚至還有人已經盯住了馬匹上的印記!


    馬匹或許有相似的,但是印記卻絕做不得假的!馬後股上的燙印分明就是騎兵戰馬的標誌!


    甚至,有一個馬賊的眼睛更毒盯住了馬鞍上的一個小皮套子裏的一柄匕首(也是內內平日裏慣用的東西),眼神就再也不挪開了手也悄悄的握住了刀柄!


    內內明白,若是自己不能說清馬匹和東西的來曆,這幾個家夥是絕不會放自己離開的。


    可內內還偏偏無法解釋。


    難道告訴這幾個人“老娘就是內內!”?說這話一定會被對方當成瘋子抓起來的。


    “吧……是一個叫做內冉的女軍官交給我帶進城來的。”


    內內開始編瞎話了。


    很可惜,我們的內內大小姐似乎很不擅長於撒謊,她編的謊言十足蹩腳:“我在城外遇到了那位女軍官,她說有事要離開一陣子,正好遇到我,就請我幫她把馬匹送迴城裏來,我正要去守備府交還馬匹……隻


    那個馬賊出身的騎兵隊長聽了,臉色卻緩和了下來,對身邊的人悄悄打了個手勢,臉上露出笑容來:“原來如此,倒是勞翻你了。”


    隨即又看了內內兩眼:“您看上去眼生的很,不是本城的人吧?”


    “我……我是從野火原來的。”內內猶豫了一下。


    “嗬嗬,倒是不遠。”騎兵隊長已經讓開了路,笑道:“既然你是外來的,想來也不認得守備府,我們兄弟幾個就送你去好了。”


    說著,幾個騎兵已經左右靠了上來,兩側夾住了內內。


    內內心中苦笑……這些家夥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她哪裏不知道這些家夥打的主意?分明是根本不信自己的鬼扯,隻不過礙於這裏大庭廣眾,想把自己先帶到僻靜的地方再動手拿下罷了。


    “也好。”內內點了點頭。倒是很合作的在這些騎兵的簇擁之下離去。


    一行人越走越遠,卻是越走越偏僻,很快就走到了一條沒有路人的狹窄小道上,這些騎兵才忽然停了下來,幾個騎兵立刻兜了圈平圍住了內內,那個隊長已經撥出了手裏的刀子一臉冷然,低聲喝道:“喂!小妮子!你老老實實說實話這馬匹是你怎麽弄來的!你當老子是傻瓜麽!我們大小姐若是要出遠門更是要用馬的!怎麽會把馬匹送迴來?更何況我們大小姐是愛馬之人,怎麽會把自己的馬匹隨便交給陌生的路人!還有,就算是托人送馬!可是你馬鞍上的那匕首,分明是我們大小姐從不離身之物!怎麽也會在你手裏!快說!你到底是什麽來路!?我們的大小姐現在在哪裏?!她的東西怎麽會到了你手裏?!”


    內內歎了口氣,然後她輕輕一笑,高舉雙手,做出了一個無害的姿勢,然後緩緩的下子馬。


    這個高舉雙手下馬的姿勢利落無比倒是讓幾個騎兵眼睛更是凜然了幾分一他們都是精銳的騎兵,常年都是在馬上生活的,哪裏看不出內內這個下馬的動作的厲害?


    “我說的話你們不信,我也沒法子。”內內無奈苦笑:“既然你們不信,這事情就算我倒黴好了,喏,馬匹和這馬鞍上的東西都給你們帶迴去好了。這總成了吧……”


    她高舉雙手緩緩的往一側靠去,幾個騎兵眼看她手裏沒有武器,也隻是用馬刀指著她兩個騎兵下馬小心翼翼的靠了過來,手裏提著繩索,冷冷道:“可沒那麽容易讓你走,你乖乖合作,和我們迴去把事情說清楚若是我們弄錯了,咱們向你賠禮道歉,可若是說不清楚,哼哼……


    內內小心翼翼的往後縮,看著兩個靠過來的騎兵,心中歎了口氣……


    就在一個騎兵的手快要拉上她衣角的時候,內內動了!


    她忽然一個轉身,身體飛快的就旋轉到了這個騎兵的身後,一個手刀切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這個騎兵頓時就身子軟了下去。隨即內內飛快的一腳踢在了另外一個騎兵的腿上,那個騎兵一個踉蹌跌了出去。


    周圍的騎兵頓時就炸了,紛紛舉刀衝了上來!


    麵對迎麵來的一刀內內低頭一縮那刀鋒貼著她的頭頂劃……”過內內卻已經身子一竄,就從這個騎兵的馬匹的**溜到了另外一邊,手裏寒光一閃,卻是那柄匕首被她不知道何時扣在了掌心,一刀下去,馬鞍的皮帶頓時就給切斷,馬匹上的那個騎兵隊長頓時就一頭從馬匹的另外一邊栽了下去。


    內內身子已經飛快的竄了出去,早已脫離了包圍圈,縮到了一麵牆下,身子一竄,就高高躍起,躍過那牆壁,落入一個庭院裏。


    路上的騎兵紛紛唿哨起來,飛快的下馬追上去,有人翻牆有人撞門,可衝進去之後,院子裏空無一人,哪裏還有內內的蹤影?


    “找!”那個騎兵隊長爬了起來,看了看手下,雖然一個被打暈一個被踢飛,不過卻都沒有受傷,這個馬賊厲聲喝道:“派人去匯報這裏的事情,聚集兄弟們好好的巡查!這女人來路不明,身手這麽厲害,咱們大小姐的東西又在她手裏!好好的找!就算是把丹澤爾城翻過來也要把她找到!!”


    ***


    內內身形敏銳,幾個起落就已經翻過了數個庭院宅牆,不多片刻,就已經跳出了一條小巷,然後飛快幾步,就跑出了另外一條街道。


    她在丹澤爾城住了這麽久,地形自然是爛熟,跑出的這條街卻是十分熱鬧,沿著街邊有不少商鋪,內內卻早聽見了遠處傳來了唿哨的聲音,卻是巡城的隊伍吹了哨子,乃是聚集人手唿喚同伴的訊號。


    內內知道盤查即將到來,她立刻飛快的鑽進了眼前的一家最大的店鋪裏,門口一個店裏的小夥計看見有客人進來,正要開口說幾句迎客的話,一眼看見了內內的容貌,頓時就呆在了當場。


    內內瞧了瞧這個年輕的小店夥,看著對方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得抿嘴一笑,這一笑之下,更是不得了,那個店夥的臉頓時漲紅起來。


    內內正要說什麽,卻聽見了店鋪裏傳來了一個恭敬的聲音:“夫人,您要的東西最遲明兒一定能送到,咱們這家商會做事情一向是守信譽的,況且在這丹澤爾城裏做生意,都是受了夏亞大人的照顧,您吩咐的事情,咱們哪裏敢不盡心?您就放心吧,明日最遲下午,我就親自把您要的東西送過去。”


    說著,一個穿著華麗,明顯是店鋪老板模樣的中年人,哈著腰側著身子走了出來,卻是對著身邊另外一個客人做足了恭敬的姿態。


    而那個客人,也是一位女客,身穿的衣衫倒不見得華麗,隻是裁減很得體罷了。身上也沒見什麽珍貴的首飾飾物,但是幾步走過來,卻是自有一股子氣勢,顯然不是尋常人家。


    這女人看上去也不過就是二十多歲,三十不足,模樣不過中上,身姿有幾分豐腴,明顯是已為人婦,頭發梳理的很整齊,聽著這個店鋪老板的話,卻也隻是略微挑了挑嘴角,淡淡道:“我不是信不過你,隻是我要的東西從南邊運過來,又是海貨,我也知道一路運輸頗為不容易。隻是你們已經遲了兩日了,若是再遲,就耽誤了後日的婚禮……“”


    “是是是!”這個店鋪老板連連擦汗,腰又是彎了幾分。


    “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海上運輸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若真的是運輸上出了問題,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遷怒怪罪你的。隻是……這事情,還要請你多費心了。他呀,終於結婚,我這個當嫂子的總要好好的表示心意才好。”


    “當然當然!”店鋪老板已經將這個女客人送到了門口。


    內內迎麵正好看見了這個女人,頓時就是一怔。


    這個女人,內內是認識的。


    尤麗亞,夏亞死去的兄弟的遺孀,被夏亞奉為嫂子照顧著,一直居住在丹澤爾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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